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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睡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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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鱼落了水,怕她受凉,又怕热着她,内屋只放了两个冰盆,而众人所在的外室却放了多个。
烈日炎炎,他们一点也不热,反倒觉得这炎炎夏日冰冷清爽,与宁嘉鱼此时被裹得严严实实,热得汗流浃背截然不同。
珠帘再次被人撩起,而后又落下,发出悦耳的声音。
来人八尺有余,身穿墨色长袍。
为人洁白皙,鬃鬃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古人也是诚不欺她,世间真有与那古文中的描写如此贴合的男子。
宁嘉鱼只觉眼前一亮,心里嘀咕。
就算是游戏也太走心了吧,几个时辰不见,他怎么又帅了。
那人眉目清俊,爽朗清举肃肃如松下风。此刻向宁嘉鱼走来,满脸急切,黑发高高束起,一小缕头发落到身前,走路似自带清风,举手投足,满满当当的书生气。
宁嘉鱼这才想起来,宁璟哲穿着的衣服不正是宁远哲的吗。
她之前见他穿过。
同款的衣裳,想想宁璟哲那张冰山脸,又看看宁远哲这张温和脸,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这难道就是正版和盗版的区别吗?
宁远哲听到宁嘉鱼喊他,毫无犹豫放下琉璃碗就过来了,完全没有被清凉爽口的酸梅汤绊住脚,甚至步履匆匆向她而去,长腿窄腰,完完全全小说男主的标配啊,他没几步就到宁嘉鱼跟前来。
不愧是个隐形妹控,可真疼妹妹。
宁嘉鱼眼眸含笑灿若繁星,眼见宁远哲就到跟前了,便扯着嘴角嬉皮笑脸道:“几个时辰不见,宁儿可想哥哥了,哥哥可有想宁儿?”
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落水这么大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像是没有受到惊吓一般。
宁远哲有些心疼她的没心没肺,倏忽想到初初听到宁嘉鱼落水时的感觉,他心有余悸地把她抱在怀中,抱得稍紧。
他声音温和道:“哥哥一点都不想宁儿,宁儿倒是差点把哥哥吓死了。”
宁嘉鱼没那么心细,并没有听出宁远哲温和声线带着的几分后怕的颤意。
“哥哥莫要乱说话,宁儿今天气运不好,您千万别说在宁儿这说丧气话,小心宁儿的霉气过给您。”
宁远哲抱紧她,忙道:“宁儿可没什么霉气,宁儿身上全是福气。”
“哥哥……”宁嘉鱼突然抬头,泪眼婆娑望着宁远哲,一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满脸害怕:“落水的时候,宁儿一直想着哥哥能来救宁儿,可是哥哥没有来。”
小模样可怜兮兮,明亮的眸子此刻也红通通的。
宁嘉鱼的话令人怜惜,宁远哲心疼得心尖直发颤:“是哥哥不好。”
外屋
老夫人见宁嘉鱼好似又哭了,捏着一串紫玉佛珠的她不禁蹙眉,手上肌肉愈发紧绷。
侯夫人只听到宁嘉鱼嗫嚅和哽咽的声音,堪堪止住没一会儿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屋里人听着也都是后怕,纷纷噤声。唯独宁璟哲脸上无丝毫变化,对宁嘉鱼的示弱行为没有施舍一分情感,心淡如水,因为常年习武,听力异于常人,方才她哭哭啼啼说了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可他是过耳即忘。
内屋,宁远哲俊雅的脸上满是疼惜:“是哥哥的错,宁儿别怕了,以后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宁远哲把她牢牢抱在怀里,放在她背后的一只手不轻不重不停歇地拍着。
外室老夫人和侯夫人目光都紧紧盯着室内拥抱着的兄妹,眼中满是怜爱。
老夫人心酸得很,为何这般亲密无间的兄妹会生在王公贵权人家,还有宁璟哲,她都不知能不能护他们一世长安。
老夫人视线移开,看了看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宁璟哲,目光倏然变得清明而坚定。
不求荣华一生,但求一世长安。
她定要护他们周全。
察觉到老夫人的目光,宁璟哲无甚反应,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室内,目光有一丝涣散,一看便知神识不在此处。
想起宁璟哲的遭遇,老夫人满怀心疼。
“璟哲你要好好和你大哥与三妹相处,他们都不是不好相与的人,你会喜欢他们的。”
宁璟哲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老夫人也不恼,反而更心疼他了。
侯夫人也望着面无表情的宁璟哲,亦是满目怜爱。
众人是在宁嘉鱼熟睡后离开的,没错,宁远哲把宁嘉鱼哄睡着了。
宁璟哲在老夫人和侯夫人相偕手离开后才出的院子。
也没有知会谁人一声,默默就走了。
宁璟哲把人哄睡着后唤来了丫鬟为宁嘉鱼打理,自己出了内室。
环顾四周,见宁璟哲不在,宁远哲对霜苓留下了一句“我晚上再过来看宁儿”就也走了。
烈阳正盛,忽起一阵怪风,院子里的木兰花被风吹得簌簌的响。
主子睡下了,丫鬟小厮们也没得什么事,也都在休息。
方才还算得热闹的场面一哄而散,一时间,空荡荡的院子倒是有点凄寂。
离开宁嘉鱼的院子,宁璟哲并没有直接回自个儿院,而是转头进了隔壁的院子。
这个院子本就是为宁璟哲准备的,但空下了许久,院子里并没有什么生机。宁璟哲刚回来,不知他的喜好,怕碰上他厌恶不喜的,侯夫人不敢随意在他的院子里植树,花坛里只有刚翻完的泥土。
与宁嘉鱼满院子的娇花绿叶不同,这整个院子里,甚至不见一棵绿植。
除了单调就是单调。
这间院子不如宁嘉鱼的院子宽敞,却不比宁远哲的院子小。
宁远哲一进门就感到暑热难耐,遇到个丫鬟喊一问,才知道丫鬟们竟因疏忽忘记去取冰盆,他当即就寒着脸令丫鬟们去取。
原以为老夫人和侯夫人各自回院子了,却没想到二人竟在宁璟哲院子里等着。
宁远哲进去时,老夫人正在和宁璟哲说话,侯夫人素手执扇轻晃,眉目间掩不的笑意。
宁璟哲只是时不时颔首或是应一声,便没了动作,冷漠极了。
……
宁嘉鱼又醒来时,已经是晚膳后了。红日已不见了身影,薄暮冥冥,黑夜悄无声息降临,她脑中昏昏沉沉,身子感觉极不爽利。
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一般情况下,有这种感觉时,她就会去找感冒片吃了。
不过,现下情况可不一般,她可是在游戏里。
侯府酉时用晚膳是规矩,那时宁嘉鱼正熟睡,怜今日她累了,老夫人便让人留了她的份。现在近戌时了,老夫人他们早已用过膳了,晚膳便在她自个院儿里摆。
霜苓已在她床前站了小半刻时,一直全神贯注于她,见她醒了,连忙让人摆膳,自己留下为宁嘉鱼打理。
在霜苓的帮助下,宁嘉鱼迅速穿戴整齐,快到时间沐浴了,霜苓却不嫌麻烦,还给她梳了个发髻。
她抚了抚发上的一支可爱又好看的颤珠簪,又一次为镜中人的美貌所惊叹,鹅蛋般白净的小脸,薄如蝉翼的睫羽,似远山的黛眉,流光溢彩的美眸,挺而翘的鼻尖,嫣红的樱桃小口,一切都与现代的她一样,却又不太一样。
现代的她为图方便一直留着一头相对爽利的齐肩短发特别是学生时代,头发更短,而现在却是如瀑青丝及腰。
而且在现代,她已是十九岁的年岁了。
不过,她还是更喜欢游戏里她的样子,即使是年纪尚小。
她想象了下十九岁的她这副妆容是什么样子。
毋庸置疑,她是个自恋的人,于是,她被自己陶醉了。
“姑娘,摆好了,该用膳了。”门外传来丫鬟提醒的声音。
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宁嘉鱼出屋前下意识伸手往腰侧一摸,手下只有触感很好的衣料,再无别物,她登时怔愣了。
玉佩呢?!!
她腰上缠的玉佩呢?她的金手指呢?
难道今天掉水里了?
“艹!”
“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