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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有嫌疑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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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正沉的居无忧被外面炸了天的喧闹给吵醒了,透过不知何时挂起来的床幔,发现南越麟衣裳整齐的坐在房内的茶桌旁,拎起桌上白瓷茶壶往素色杯子中倒了一杯冷茶,不由奇道,“你何时起来的,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
南越麟揉了下昏沉的脑袋,灌一口冷茶下肚,那冰寒凉意刺得他脑袋中的昏沉好受了些。
“我半夜被惊醒了,所以爬起来巡视谷内,倒真让我发现两个黑衣人要动手取出春生蛊!可惜我发现得晚,已经死了几个人,而且还让那两个黑衣人跑了。闹出些动静惊动了谷中之人,现在他们应该是发现大事不好了。”
居无忧忙下床,穿好衣裳,“你怎么不叫着我一起去?”
南越麟困意涌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还不是怕你辛苦,让你多睡点。”
“哦,还有,还有……”南越麟揉了揉眼角穴位,有些疑惑,“我今晚不知怎么回事,精神老是恍惚,要不然也不能叫那两黑衣人轻易跑了。”他扶着头沉吟了下,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对了,我要说的是武功奇高的那黑衣人好像会些摄魂术,我亲眼见到守门的药童睁着眼睛直愣愣的放他们进去了,那模样好似被人控制了般没有意识。等我跟那黑衣人交手,一对上他的眼睛也动不了,亏得我们谷内的独门心法自行运转冲破了他的压制,要不然我要吃亏了。”
“要不要紧我看一下。”居无忧忙疾步走过去,抓了南越麟的手摸上脉,有些心惊道,“师兄中药了,怪不得会觉得心神不稳!看这脉象,中药有些时辰了,应该是自从我们进谷,你就中了药。”居无忧有些疑惑不解,“只是不该啊,我们吃的都是同样的东西,如果饭菜里真掺有药,我会发觉的,今天谷里的饭菜并无问题。”
居无忧从腰间小药囊里,拿了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粒黝黑的解毒药丸给南越麟。
南越麟接过放进嘴里,倒了一杯水送服。那药入腹后,他脑袋一扫昏沉,不由得神清气爽,只他眼角扫过桌上的茶壶和水壶,锐利的眼角微缩,一个念头闪过。
“无忧,其实我们有一样东西是不一样。我喝茶,而你跟封师叔一样,为保护灵敏味觉尝药,不饮茶只喝水。”说着,南越麟重新拿了一个茶杯,单手拎起茶壶倒了一杯冷茶,推至居无忧面前。
“你尝尝这茶可有问题?”
那茶水除了褐色的茶叶颜色并无其他异色,居无忧纤长手指捏起那茶杯细嗅,茶水无异味,然抿了一小口后却脸色大变。
“这茶里下有迷惑人神智的药!”
因居无忧不喝茶,谷内药童另备了一壶白水,所以他们桌上放了两个茶壶。南越麟皱眉,拿起那装白水的壶,倒了一杯白开水,照样推至居无忧面前。 “那你再尝尝这水!”
居无忧放下茶,拿起那杯水,又抿了一口。她眉头微敛,“这水并无任何问题,而且我在谷内所饮的所有白水都没尝出任何问题。”
南越麟俊美如天人的容颜在灯火下更显俊逸,他若有所思,沉吟后片刻后开口,“我喝的茶水里下了药,你喝的白水并没有。”他把玩着那装着茶的茶杯,“那人一定知道你只喝白水,而为避免你察觉,然后只把药放进了白水里。”
居无忧捧着水杯,惊愕莫名,“怎会如此,那下药之人如何得知我只喝素净白水的,莫不是我今日在谷内只喝水,有人察觉到了这一点?”
“我看未必,你就算今日在人前只喝水,谁能那么确信你一定不喝茶?照我看,那下药之人百分百知道你只喝水不喝茶!”南越麟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细细摩挲着着素色茶杯的杯口,神色幽幽看着杯中褐色茶水映照出的明灭灯火,“如此说来,我倒有一怀疑对象,那就是今天初见我们便神色不对劲的赛药!”
居无忧吃惊,莹莹杏眸满是不可置信,“赛神医?怎么可能!”
南越麟抬眼看向居无忧,解释着他怀疑的理由,“赛药曾跟封医师叔是故交,他一定知道封师叔不喝茶只喝水的怪毛病。而你师从封师叔,今日在谷内的习性想必也被他看在眼里。他一定猜到了你跟封师叔有相同的习性。未进谷时,我们安然无恙没有被下过药,故唐剑林世英可以暂时排除嫌疑。此为我怀疑赛药的一点!”
“而且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春生蛊需要人留意着什么时候脱落,才好及时接蛊,否则蛊落地就死了。而判断蛊虫是否成熟,需要一定的医理知识。神医谷聚集这么多病人,不可能每个病人身边都安排一个懂医理的邪教中人接蛊。今晚看到那两个黑衣人,我突然想到,神医谷内可以时刻接近病人而不惹人怀疑,又懂医理的人,除了赛药不做其它人想!”
“我还是不相信,你说如春生蛊之事是他所为,他动机为何呀?”居无忧落座于桌边,还是有些怀疑南越麟的猜测,不明白问道。
南越麟没有立即回答,侧耳倾听了下外头动静后才道,“我也不知他动机为何,只是在我这里他嫌疑最大。先不多说了,有人来了!”
门外果真有脚步声走近,然后急促的叩门声响起,“两位公子醒了否?谷内有大事发生,我家神医有请两位过去相商。”
南越麟提高声音回道,“已经醒了,这就过去。”他与居无忧相视一眼,一起起身出了门,随着药童去见赛药。
病患单独住在一处院落内,此时谷内众人都聚集在那里。赛药见居无忧来了,指着院地上躺着的几具干尸,悲悯道,“有人用药激狂这些人体内的春生蛊,强制蛊虫快速长成,这些人都被吸成干尸而死了。我万万没有想到谷内居然潜伏有邪教余孽!”
居无忧蹲下身子,细细查探那几具干尸,干瘪褶皱的皮肤附在骨架上,十分吓人,而体内的春生蛊早已不知去向。
周围的人在恐慌喧闹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免得不知什么时候就遭了毒手。”
“病还没治好,离开这里还不是要死!”有人不同意的驳斥道。
“以前病虽然没治好,也不会好端端的就死了。都是这几个人来了谷里之后才发生的,说不定就是他们干的!”更有人病急乱投医地把脏水波到了南越麟和唐剑几人身上。然后,居然有几个人头脑发昏地附和着。
林世英气得骂人,“放你娘的狗屁,再敢胡说小心我让你好看!”
那人不服气回道,“就是你们来了才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嫌疑最大!”
林世英气得要冲上去打人,唐剑拦住了,赛药赶紧出来解围,“诸位请听我一言,春生蛊乃邪教天外教的镇教之宝,当年随着邪教的烟消云散也消寂了,如今它重现江湖,只有邪教的人知道怎么养它,所以这事定是邪教所为。这几位小友都是名门正派之后,绝无可能行此事,这是风剑山庄少庄主唐剑和杭州林家林世英,长天门高徒南越麟和居无忧。”赛药一一把南越麟等人的身份晾了出来。
那些人听完,知道自己冒犯了这几个出身显赫的英雄少年,都惊出一身冷汗。风剑山庄乃武林第一大庄,势力遍布江湖,得罪它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更别提又得罪了神秘的长天门,那门派虽比不得风剑山庄势力广,奈何那门里出来的人都像妖怪般厉害,跟他们做对,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众人都纷忙抢上前来致歉。
南越麟等人被挤得差点站不住,“好了,众位,不知者不罪。当务之急是封谷查清事情真相,说不定邪教的人还在谷内,毕竟这里这么多人,他们不可能弃春生蛊而不顾。”
南越麟一席话说得那些人都惊惧起来,警惕地看着自身周围之人,生怕那就是邪教的余孽。居无忧好笑地看了南越麟一眼,他真是不肯吃亏,故意挑起恐慌,一下子就报了刚才被污蔑之怨。
赛药又出来主持大局,“众位先回去歇息吧,我会安排人时时巡逻警惕的,各位也注意些不要出来乱走动。”挥了挥手,让众人都散了。
南越麟也领着居无忧回房补觉了。
一连几日,神医谷内再没发生惨事,一切风平浪静。
南越麟无聊得与居无忧在凉亭喝茶赏景,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转着瓷白的茶杯,看着杯内那涟漪轻笑,“谷内没有事发生,就连这茶水也不下药了,看来这幕后之人要收手了,倒是个谨慎的。”
居无忧捧起自己的水杯,轻啜了口,“那我们是不是就没法查下去了。”
“赛药不是还在这里?我一直觉得他有问题。”
居无忧正欲说什么,突然惊叫一声,慌得手中杯子拿不稳,哐当掉落地上摔个粉碎。
南越麟原本倚在凉亭栏杆处,闻得动静忙放下茶杯,起身疾步走至他身前,关切问道,“怎么了?”
居无忧惊魂未定地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那里有个东西,眼睛一直看着我!”
南越麟抬眼望去,并没有看见那双眼睛,不过那灌木丛倒是有些动静。他捡起地上摔碎的茶杯碎片朝那灌木快速射去,一声凄惨诡异的兽叫声顿时想起。
南越麟大步走向那灌木丛,拨开枝丫,映入眼前的是一只奇形怪状的小狗。说它奇形怪状是因为,那只狗身上毛发凋零,只有稀稀落落几根,裸露的皮肤光滑平整中仍残存着被火烧过的痕迹,四肢干瘦诡异的蜷曲着。左前腿被南越麟射来的碎片划伤了,渗着些许血迹。
居无忧也走了过来,看见这狗的样子,怜悯道,“它怎么被火烧成这样了。”不由得蹲下身子靠近这低低叫唤的小狗,诱哄着,“乖,给我看看你的伤。”那小狗呜咽几声后,倒是给居无忧抱起来了。那小狗一到居无忧怀里不住地乱蹭,明显的发、情模样。
“这?”居无忧吃了一惊,有些慌乱的扔也不是抱也不是。
一阵混乱中,居无忧摸着小狗的身子,感觉这小狗的心跳有些奇异,他不自在的讪讪神色消逝,转变成了疑惑不解。
这时,赛药领着药童急匆匆而来,近至眼前便一下子抢走了居无忧怀中的小狗,然后紧张又防备的看着居无忧和南越麟二人。
小狗不由分说突然被抢走,居无忧唬了一跳,又见赛药这样盯着自己,十分摸不着头脑,“赛神医,你这是怎么了?”
赛药小心审视面前这二人,见他们只是疑惑自己的这般防备的作态,并无其他异色,有些不自然地强作镇定,“这是我夫人的狗,我夫人十分喜爱的,我刚才听闻它不见了十分紧张,故才这般失态,望见谅。”
居无忧接了话,“无妨的,只是这狗怎么被火烧了。”
赛药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很快掩饰了下去,“这是我从谷外捡来的,我也不知它怎么被火烧了。”
“原来如此,赛神医慈悲心肠,这小狗也是有幸才得遇神医。”南越麟在一旁恭维道。
“过奖了,我还有事忙,就不陪二位了。药一,你在此伺候两位贵客。”赛药吩咐药童后,抱着小狗,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