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无忧》叶叶三草

6、抓狐狸尾巴

　　南越麟二人还盯着赛药离去的身影看，药童见状在一旁说道，“我家神医特别喜欢救这些被火烧伤的小动物。”
　　南越麟挑了挑眉，“为何？”
　　药童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才低声说道，“我是见二位公子和气才说的，神医一般不让人提起，二位听过就忘了吧。神医对这些动物特别的有怜悯心，概因神医夫人之顾，多年前夫人被仇家放火烧成重伤，这么多年一直闭门不出。”
　　南越麟掏出一小块银子抛给药童，“我们不会往外说的，这个给你，你自去忙吧，不用理会我们。”
　　药童拿着银子，没想自己只是随口说一件谷中之事便得了这么大个银锭，喜滋滋的被打发走了。
　　待药童走远，居无忧靠近南越麟，低声说了句，“那狗有问题。”
　　“嗯？”南越麟不明白地看向他，眉梢微挑起。
　　居无忧黛黑眉宇轻拧，细细说了他的观察，“我刚才摸到那狗的心跳，察觉它体内有蛊虫，有些像春生蛊，我不太确定，因为它刚才乱动的厉害，我没能仔细看。不过，我敢确定狗体内确实有蛊虫。那狗身上的烧伤很严重，居然能治好到那程度，着实奇特。它四肢严重扭曲，照理说经络已经被烧死了，不可能再动了，但那狗四肢十分有力，像重建经脉般从没烧伤过一样。”
　　南越麟眼角微缩，被居无忧话中的那几个字抓住了心神，“重建了经脉？”
　　居无忧点了点头道，“我观那小狗有力的四肢确实如此，师父医阁内所有医书典籍所记载的，能重建经脉治如此重伤的惟有春生蛊。而且那小狗十分容易发、情，正是植入春生蛊后的一大后遗症。我再找机会仔细看看那小狗，确认一下。”
　　南越麟看着方才赛药离开的方向，双眸璨璨如星，露出一副了然之色，摇头拒绝了居无忧的提议，“不必管那狗了，赛药刚才十分紧张那小东西，生怕我们看出什么问题，现在恐怕已经把它藏起来或者处理了。他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已经可以说明一切，赛药必与此次的此次春生蛊事件有关，我们得想办法让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居无忧眨了眨眼睛，想到先前药童提过的神医夫人，灵光一闪，“赛药拿春生蛊治那被烧伤的小狗，会不会只是试验，实际他是想治他被烧伤的夫人？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他夫人那入手？”
　　这个提议令南越麟眼前一亮，忍不住掐了掐居无忧双颊，“你可真聪明！”
　　居无忧被扯得脸都变形了，又十分的疼痛，他龇牙咧嘴地正想生气，南越麟颇有眼力见的瞧见了居无忧正要喷发的怒火，赶忙放手，丢下一句“你先回房，我去打探一下那夫人的消息”就一溜烟的跑了。
　　居无忧有气撒不出，粉脸被怒火涨得圆鼓鼓的，他瞪了那离去的修长身影一眼后转身回房了。
　　晚间，居无忧正看着医书，一下午都不见人影的南越麟回了房，志得意满地朝着居无忧笑，也不说话，径自坐在屋中圆桌旁倒了杯茶，颇有闲情的品着，好似那不是普通的茶叶冲泡的涩口茶水，而是那名贵的西湖龙井泡的甘甜茶汤。
　　他那副模样摆明了是要自己开口问了，居无忧无奈暗叹口气，随了他的心愿问道，“你出去一下午，可否有收获？”
　　南越麟正等着人问，这时哪有不开口的，得意洋洋道，“确有收获，我混进了赛药夫人修养的小院，就是湖边东侧那栋精美的屋子，当时那夫人正好发了疯病，院中有些混乱，我才得以暗中潜了进去。我偷瞧到那夫人烧伤还没治好，应是忍受不了自己的脸，在疯闹着要自尽。然后，赛药就……”说到这，他就停下不说了，故意吊着居无忧。
　　居无忧被吊足了胃口，迫不及待问道，“赛药就怎样”
　　南越麟耸动着自己的肩颈，顾左右而言其它，“唉，跑了一下午了，我这肩膀真是僵得很。”
　　这话中意味让居无忧恨不得把手中的书砸他脸上，但自己又好奇那夫人如何了，只能忍了气，放下手中书本走到他身边，帮他按摩肩膀。
　　南越麟得了好处，也知趣地继续说下去。
　　后来，那赛药就哄着他夫人说，他这几年研制的一副奇方近几日就要大功告成了，到时定能医好他夫人的烧伤，令她与正常人无虞。
　　那夫人嚷着不信，定要赛药把那奇方拿出来看。赛药无法，只得遣退了下人，打开房内的密室，从密室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距离有些远，南越麟躲在暗处就没看清盒内是何东西。
　　倒是那夫人嚷了出来，说赛药怎么拿血养着虫子。南越麟一听，就猜到那定是春生蛊。那夫人不识得春生蛊的妙用，只喊着赛药糊弄她骗她，赛药就把那妙用说给了他夫人听。
　　他夫人听完，抢着要把蛊虫吞下去，赛药忙拦了，说盒子里的是还没长成的蛊王，还要再喂几只蛊虫给蛊王吃，才能令其成为真正的蛊王。蛊王比平常蛊虫更好，到时他夫人引蛊王入体，不但容颜可以恢复如初，双腿也能正常走路了。
　　南越麟讲完后，偏头问居无忧，“好了，你可能从这里面知道我所获为何？”
　　居无忧边按揉着他结实的肩膀，边思索，“你今日所见证实了赛药确实参与春生蛊谋害人命一事，此为其一。更重要的是，赛药还要再抓几只春生蛊喂蛊王，那就是说他还会再对谷内中人下手，我们只要盯紧他，到时就可以人赃俱获的把他抓个正着。”
　　南越麟点了点头，高兴道，“没错，果然知我者，无忧也。”他顿了顿，敛眉沉思几息后道，“至于怎么盯赛药，我方才想了个计策，劳你在病患院内设个阵法。晚间才启动它，这样如有人夜间潜进那院中触碰了阵法，我们就能立马知道赶去抓人。”
　　居无忧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应下。
　　他体弱不宜习武，只能学些不费力气的，他不仅跟着封医学了医术，为多些防身手段，又跟着江湖人称谜卦主的卦通卦师伯学了些奇卦异阵。因此设些阵法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而南越麟嫌阵法繁杂未学，只专习武功一类技艺。
　　又过了几日，谷内平安无事，赛药也没有任何动静，谷内中人都有些松懈了。这日晚间，居无忧房内突然突兀地响起铃声，叮铃铃，房内穿着外裳歇息的二人一下子警醒的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床榻旁边小几上的小铃铛响了几声后便已停息，只这铃声连着病患院中的阵法，此时铃声响起，必是有人潜进院中触碰了阵法。
　　二人对视一眼后，南越麟说道，“走，有人闯阵了，我们去看看究竟是不是赛药。”话罢，携着居无忧向那院中飞掠而去。
　　待到那院里，守门的护卫已经被人药倒在地。其中一间房似有似无的火光亮起，南越麟毫不迟疑地直奔那房，抬脚破门而入。
　　屋内火苗摇曳中，一黑衣人正欲对床上毫无知觉的人灌药。南越麟一闯入，屋外皎洁月色照出南越麟俊美如天人的容颜，惊得那黑衣人扔了药碗直袭南越麟门面，自己跃身从旁边的窗口逃走，跳出窗户没走几步，南越麟从天而降迎面给了他一脚，踹的他趴倒在院中。
　　黑衣人眼前一黑，在剧痛中再睁眼，发现自己还在房内并没有跳出了窗户。他不甘心，扑向另一面窗户，哪知窗户凭空消失，出现的是万丈深渊，自己生生扑向了崖底，他惊惧的惨叫起来。
　　这时崖上飞来一根绳子，结结实实把他绑得动弹不得后，才拉了上去。他幸免于难的大喘气，睁眼发现，悬崖只是他的幻想，如今他被绳子捆着扔在房内的地上。
　　屋内已经点起了明亮的火烛，他抬眼，看见居无忧提着一盏灯笼神色淡淡地立在窗外。黑衣人莫名自嘲地低笑了两声，然后心灰地低哑道，“原来这就是长天门谜卦主的奇卦异阵，据说鬼神陷其阵中而难逃，如今我可真是插翅难飞了，哈哈哈……”他不由大笑起来，那笑听着荒凉至极。
　　南越麟走上前扯下那人的蒙面黑巾，一张熟悉的脸显露在了摇曳的灯火中。“果然是你，赛药赛神医。”南越麟盯着那人的脸，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