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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7 章 御空之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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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凌龙惨叫声声。那片云任意的上下抖动着,幅度上下在两丈左右。凌龙死死的勒住那云,原本大丽花形状的云,生生被他勒成了七千年前一个小国楚王宫里的细腰美女。但那似乎不能帮助他稳定下来,反倒让那云更加焦躁了,它猛烈的摆动着身体,凌龙觉得自己仿佛在被一次又一次的扔到一块巨石上一样,五脏六腑都快要从身体里翻出来了,凌龙试图用他那一星半点的御空术控制住这片云,但总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绯绯在他附近盘旋,万分同情的啾啾鸣叫着。
长闲悠悠然的摇着扇子,好整以暇的点评着他的姿态:“啊呀呀,连个平衡都保持不了,他能学会那么优雅的御空术吗?啧啧,念咒的方式也是错的,他没走火入魔我还真是佩服。”
阿诺无言的盯着长闲一点愧疚也没有的脸,花萍好心的提醒:“你快把他玩死了。”
长闲啪的一声收拢扇子,在自己肩上敲了敲,认认真真的看了看凌龙,对花萍表示了同意:“恩,看起来,这应该是他的极限了。”
长闲拿着扇子一挥,凌龙抱着的那片云立刻停了下来,只是被凌龙勒得太紧,老是不适的喘着粗气。“啊呀呀,真抱歉,我没想到抓来了这么片不听话的云。”长闲直接把罪责推到清白无辜的一片白云身上,用很抱歉的口吻说道,不过脸上可没有丝毫要抱歉的意思。
凌龙发昏的脑子根本没听清长闲说了什么,只是趴在云上不住的咳嗽。倒是绯绯,不满的瞪了长闲一眼,停到凌龙脸旁,轻柔的拿翅膀蹭着凌龙。
长闲拿扇子顶住下巴,盯着绯绯,若有所思的笑了:“有趣,真有趣,阿诺,我们来给这个小家伙烤烤火如何?”
“咣当”一声,阿诺险些从云上栽下去,他艰难的爬起来,一手颤抖指向长闲,终于爆发出怒吼:“仙界守则是禁止残害生灵的!”
长闲不满的推开阿诺的手,抱怨道:“亲爱的曾曾曾……不知道曾了几辈子的曾孙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诽谤我呢,如此高贵优雅的我,会做出那样不优雅的事情吗?”长闲使劲的蹂躏着阿诺的头,装出一副悲哀的样子,“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一道烤小鸟,将会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来吧,仔细看看它吧!仔细看看!”
阿诺被长闲鼓励的态度弄糊涂了,半信半疑的扭头去观察绯绯,看着看着,阿诺突然睁大了眼睛,惊讶的道:“难道,它……”
凌龙差不多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就发现阿诺和绯绯两个正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或者说,是绯绯在瞪着阿诺,而阿诺则是一脸无神的盯着绯绯,似乎很震惊的样子。
凌龙刚一支起身子,绯绯就立刻发现了,唰的一下扑过来,非常委屈的钻到凌龙的怀里,然后把头埋进去,不动了。
凌龙下意识的抱住绯绯,拍了拍它,疑惑的看着阿诺,他可不认为绯绯会做出什么能够惊吓到那个古怪白衣人身边人的事情。
阿诺接触到凌龙探寻的眼光后不自然的动了动,尴尬的笑道:“呃,你的鸟……很有趣。”
长闲异常安静的蹲在一边看足了好戏,这会儿方才意犹未尽的来给阿诺解围:“小家伙,看来你对于御空术适应得不错(阿诺斜眼: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要是准备好了,我这就可以带你回家了。”
凌龙立刻忘记了阿诺诡异的眼神,打了个寒战,躲在他怀里的绯绯马上感觉到了,抬起头,直接归罪到阿诺和长闲身上,怒目瞪着他们。
长闲有趣的瞧着绯绯的神情,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惊呼道:“啊,我忘了,你对那本书里的某些部分的理解似乎有点出入,如果你愿意,我们来讨论一下可好?”长闲做出一副很诚恳的样子跟凌龙商议着。
凌龙大喜过望,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很慷慨的拿出那本仙术书以便长闲给他解读,但还是小心的拽紧了书的一角,这个小动作惹得长闲暗笑不已。
阿诺很吃惊的听着长闲居然真的教了凌龙正确的御空术而没有动任何手脚,和花萍一起翻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白眼,然后就没心情听长闲的长篇大论了。虽然长闲讲述的都是最正统的仙术,但是以她一贯的性子,总会在正常的教学中加进无数的不相关的东西到处东拉西扯,而在这种大量的无关信息的冲击下依然能准确的捕捉到那相比较而言少得可怜的几句正确的解说的人,那真是不得不说,他坚忍不拔的耐心修炼得实在是太好了。而凌龙,也不知道是幸与不幸,在常年同祖父的拉锯战中,他的忍耐度实在是锻炼得太坚强了,虽然最近两年用得不多,但到底从前的底子还在,于是在听了不少的神仙们谁谁谁粗心大意总爱丢东西,谁谁谁是个炼丹狂人,谁谁谁特别贪吃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秘史之后——他总算是,大概知道御空术是个怎么回事了。
长闲的长篇大论终于告一段落,她停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茶壶,很不优雅的直接灌了一口水,就算是神仙,说了这么多话也是会口渴的:“好了,小家伙,试试你的新法术去吧!”长闲得意的下了命令。
阿诺不知道凌龙到底听懂了多少,一脸同情的看着他,用对烈士的口吻说道:“放心吧,她不会让你摔下去的,最多……”阿诺努力的回想着当初自己的惨烈遭遇,试图寻找一个比较温和的词语来形容,“受点惊吓,恩,应该算惊吓吧……”阿诺深思着。
凌龙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看来这位仙人教授徒弟的方式跟自己的爷爷有一拼呢,深吸一口气,凌龙以一种类似快要上刑场的就义者的悲壮心情念出生平第一次接触正式仙术以后正式尝试的第一句口诀:“凭虚凌空……”
凌龙突然觉得身体一轻,猛得向上窜了一下,然后摇摇晃晃的停了下来,凌龙睁大眼睛看看自己,发现自己正悬在空中,周围无遮无挡。凌龙惊喜的欢呼起来,绯绯绕着他飞来飞去,发出一声声诧异又夹杂着喜悦的叫声。不过凌龙欢呼得有点早了,还没等他高兴完,他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登时迅速的下落,凌龙的欢呼立刻变成了惊叫,幸好,一片云及时飘了过来,托住了他。
凌龙趴在云上,惊魂未定。长闲飘过来吃吃笑着:“你太心急了,还没掌握好技巧就得意,要多练习,知道吗?多练习!”长闲愉快的敲着凌龙的脑袋,觉得她新发现的猎物实在是好玩极了。
长闲正在凌龙头上尝试着敲出遥远西方传来的一首小星星奏鸣曲——这是她有一阵子长期坚守在可以窥视各界的虚无之镜前的成果之一——忽然皱了皱眉头,但马上,她又挂上了招牌的戏谑笑容:“好啦,小家伙,你已经知道方法了,以后自己慢慢练吧,现在,先让我把你弄回家去,要想靠你自己飞回去,不知道该到什么猴年马月去了。”
说着,长闲很干脆的给凌龙的那片云念了个咒语,那云就唰的一声滑出去了,凌龙手忙脚乱的抱住那云,不过幸好这次的云朵只是乖乖的平稳向前加速,并没有做出类似上下窜动之类杂技特技般的动作,凌龙松了一口气,起码这一次,他不用像被扔到石头上那样经受折磨了。
长闲带着两个孩子跟在凌龙的爬云后面,悠哉游哉的跟绯绯好言商量着惊悚的内容:“小家伙,你真的不要来一次火焰澡吗?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的,多舒服呀……哎呀,你干吗啄我!”长闲一脸的泫然欲泣,但被凌龙和凌逸两人合演的各色戏码养刁了胃口的绯绯,一点也不甩她。
耳边呼呼的风猛烈的吹过,凌龙几乎睁不开眼睛,在大约半个时辰的飞行之后,凌龙感觉,自己的速度好像慢慢的降了下来,睁开眼,凌龙从云朵间向下俯瞰,突然升起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整片大地全部柔顺的呈现在他面前,蜿蜒的离河静静的从中间淌过,袅袅的炊烟从小村中升起,离河对岸的高大山林仿佛变成了一丛低矮的灌木,驯服的趴在他的脚下,空中不时飘过的薄雾,为整个景象增添了几分迷离。
凌龙正沉浸在某种类似万物皆掌握在手的感觉时,突然发现眼前的事物在急速变大,速度快到凌龙一声尖叫还卡在嗓子眼里的时候,他就看到自家后院里一棵火绒草已经在对他微笑了。凌龙急速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手脚发软的瘫在已经停下来的云朵上喘气。
凌龙很是无奈的给了长闲一个无力的瞪眼,后者正抽动着肩膀,半张脸都躲在扇子后面,似乎为自己小小的恶作剧感到得意万分。凌龙一个骨碌从云上滚了下来,无限惆怅的发现自己从前对神仙这种传说中的人物的美好印象正在迅速的坍塌。
总算长闲笑够了,她一收扇子,正色(虽然当她正色起来的时候似乎更加可疑)道:“小家伙,你回家去吧,记着哦,今天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的话,呵呵……你可以想象一下……”长闲笑眯眯的威胁看起来比她正色的声明还要可怕,想到今天的遭遇,凌龙已经深刻的认识到,长闲就是那种找到机会就会玩死你,就算找不到机会也要制造机会玩死你的那种“仙”。尽管如果能缠住一个仙,就等同于得到一个移动式宝库,但如果被这样一个仙缠住,那就代表着你有可能会用整个后半生来后悔今天缠住她的决定。于是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在仙术的诱惑和性命的安全中,凌龙理智的选择了后者,决定不做任何挽留的努力,慎重的举起一只手发誓:“我保证,一定不告诉任何人!”
前前后后在凌龙坚定而诚恳的脸上找了好几回也没能找到长闲本来很期待的十岁小孩子应该有的炫耀和藏不住的心事以及强烈的好奇心——在和爷爷的斗争中已经很习惯装出他所需要的表情的凌龙,顺利的让长闲在嘟囔了半天,并且抛了个可疑的媚眼给绯绯之后——终于闪仙了。只有阿诺,临走的时候来来回回在凌龙和长闲脸上看了好几遍,无声的仰天长叹。不过凌龙没有注意到,他全副精神都用来应付长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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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开凌龙的视线范围,长闲噙着一抹笑,懒懒的道:“你们两个选择吧,是让我拎着走,还是自己抓着我走!”
阿诺不满的抱怨:“这有区别吗?”
长闲的笑容扩大:“当然有区别,一个是我拖着你们逃跑,一个是你们跟着我一起逃跑,区别可大了。”
阿诺惊异的问道:“逃跑?”
还没等阿诺醒过神儿,长闲一把拎起他跟花萍,大笑道:“还是我拖着你们逃吧,省的你们到时候没法交代。”
言语间,长闲已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最高,急速的向西方飞去。
阿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晕头转向,在风中大声吼道:“老不死的,你在逃什么啊?快放我下来。”
还未等长闲回话,一个冰冷的声音淡淡的在一旁响起:“她在逃我。”
长闲一个踉跄,猛地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直接把阿诺和花萍甩出去滚了好几圈,幸亏是在云上,不会有任何损伤,最多就是头晕眼花,分不清方向而已。
长闲僵硬的扭头,脸上的干笑快要挂不住:“二师兄,你也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