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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N2: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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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闲抢下他的酒杯,最近这似乎成为了他们结伴喝酒的一种新模式:“你也爷们一点,现在你就像个怨妇似的,喝有什么用?”
“我还能干什么?”季清苑把头发抓的乱糟糟的,姜闲自认识他开始就没见过他如此糟蹋自己的形象。
折磨自己头发的人还在继续自怨自艾:“我不能再见他了。”
“不行,你得好好跟他告别,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罢休的。你真想让他冒险追到你家里去?”姜闲显出对男性难得的耐心,“打他的电话,把他叫来,然后好好地告个别,管你用什么‘不爱了’之类的烂俗借口,之后我陪你喝到天亮。但现在你给我清醒一点。”
“我做不到。”甩了半辈子别人的大众情人此刻像崩溃了一样把头埋在臂弯里。
“我替你打,”姜闲掏出他的手机,发现这不是他惯常用的那一个,又戳他,“我该打哪个号码?”
季清苑深深地吸了吸鼻子,把头抬起来,沮丧地夺回手机所有权,开始拨号。
姜闲在一旁接着絮叨:“我还邀请了别人,等他来我就先不陪你了,坚强点儿,你是死过一次的人,你自己跟我说的。”
这完全不一样,季清苑在对方接起的那一刻想。以前没有这么痛,就像是有东西从心口撕开一路冲上来,胸腔整个的裂开了。
宿洵才刚踏进二楼的大门,摇滚乐声险些震碎了他的耳膜。少将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拨开三三两两疯魔着跳舞的人群往里走,四处搜寻那个人的身影。他惊讶地看到梅语初也在,站得离舞台中心远远的,看起来担惊受怕,仿佛这是炼狱的入口。
季清苑半个身子倚在吧台上,微微侧着头,还在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说着什么,姑娘的超短裙下面是一览无余的好风光。季清苑看见宿洵,整个人都僵住了,还是姑娘歪着身子随意地朝他招手,宿洵额角的青筋不自觉地又跳了两下。
季清苑看着对方的神情像是要吃人,脸色和青黄的灯光同辉,勉强抬出自己招牌式的官方笑容:“对了,你还不认识姜闲吧。”
身后红唇好像要滴血的姑娘妖娆地走了上来,款款伸出一只手,季清苑在火药味渐浓的氛围中勉强担起对话的责任:“姜闲是都城检察院公诉部门的检察长,也是最高检察院姜委员长的女儿。”
“久仰。”宿洵伸手不咸不淡地握了一下,转身就走。
姜闲推着季清苑:“赶紧去,我要去接待我的女客了。”
季清苑边用手指梳理头发边追上去:“别乱吃醋,今天本来就是给她开单身派对,没看到人家手上的订婚戒指吗?”
宿洵屈尊看了他一眼,甩了一个问题:“你们之前睡过吗?”
“什么?没有!天地良心,人家是我的青梅竹马!”季清苑坐在卡座的真皮座椅上看着他,银色的眼睛闪着夜总会的光点,“以前是有过很多不好的传闻,但我们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宿洵显然不是很满意这个理由:“她跟谁订婚了?”
“秦遥襟。”
“司法部的秦家?”
“就是那个秦家,”季清苑拿起桌上的一瓶酒迎光照了一下,摇摇头似乎不甚满意,又放下了,“我父亲大概也想让我娶一个秦家的女儿,他一直试图让我出去相亲。”
这就越线了,两个人都知道这话的严重程度,宿洵皱起眉头盯着他看:“你到底想干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你费尽心思来勾引我,有时候我觉得你费尽心思把我往外推。”
“我只是在说现实情况。”
宿洵无言地继续盯着,季清苑仿佛是承受不住一样,撇开了目光:“原来的我就经常整夜泡在这种地方。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最喜欢爱一个扔一个。”
“所以你承认了,你就是在故意破坏这段关系。”
季清苑打开桌上的酒灌了一口,手有点抖,并不是喝醉的原因:“我不破坏都已经够岌岌可危了。”对于说分手来说,这还算是一个温和的开头。
宿洵勾了勾手指,酒瓶从季清苑的手里滑脱,落回了桌子上。季清苑蹙起眉头看他,宿洵叹了口气:“其实一直不确定的只有你而已,你知道我爱你。”
季清苑睁大眼睛,对方说了那三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在宿洵来之前他打了好久的腹稿,类似于“为了双方的将来”之类的,一个字都没派上用场。他想去拉宿洵的手,但是对方直接站起来直接朝门口走去,季清苑在后面唤他,他也没停下来。
“你看,”姜闲用血滴滴的指甲点了点门口,“你们家将军走了。”
梅语初浑身的鸡皮疙瘩自从进了门就没消过,赶紧从转椅上下来:“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也先告辞……”
姜闲又拉住对方的手:“急什么?都休假了还有门禁吗?”
梅语初又理了理衣服,似乎是不愿意多说:“呆在这我不习惯。”
“看出来了,”姜闲把一只手搭在脸颊上,食指随着音乐声轻敲着,“你以前从来没来过夜总会是不是?我好不容易把你请过来,你这么就走了可不成。”
梅语初不知道她们也就见了两面,为什么对方对她如此在意。
“你会不会跳舞?”姜闲没等回答就一把拉住她,“不会我可以教你啊,难得在我视线范围内还能看到一个正经人,我倒要看看正经人学起来是什么样子。”
梅语初听着踢踏的舞步声,不由分说地就被拉到了舞池里。也许还是有点好奇,她就看着姜闲在她身旁随着欢呼声热舞起来。也许是鼓点和酒的原因,梅语初试着配合对方的动作,然后姜闲笑得更开心了些。
季清苑隔着远远的座位区看着她们,他很久没在这种场合一个人静坐了。但脑中纷乱的思绪似乎清晰了很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每分每秒都很奢侈,他不能浪费在买醉和吵架里。他会跟往常一样和宿洵见面,并且对灭族的计划守口如瓶。过后宿洵一定会恨他的,然而他本身就是这样自私,想要偷走最后的这一点可怜时光。这就是季家的继承人,精于算计,连在榨取情人的剩余价值方面都一样。
今天有点积郁,季清苑没顾得上和老朋友打招呼,再坐了一会儿就独自回去了。临走之前,他看见两位女士拥在一起大笑着喊着什么,马上被过于响亮的乐声淹没了,上校的黑发黑瞳仿佛镀上了光,脸上有从前看不到的神采。
到郊区的家门前季清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房顶的警报系统不知什么时候哑了,加密过的门也明显受到了破坏。
当时他还不知道破坏者正在卧室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