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残月破天晓

23、帝后----危机

　　虽然白重华依旧是时刻处于戒备状态，但是比起刚刚回京来的时候却是好很多了。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赵小的功劳。
　　如今白重焱每天依旧参加早朝，然后去兵部忍受着各种尖酸嘲讽。
　　陈玉除了打点府里所有事物以外，每隔几天都要去庙里进香，时常还会去和客家酒楼的莫老板喝茶聊天，偶尔也会和白重焱争论司马初这人的人品到底好不好。
　　小六子依旧是那样乖巧可爱，默默地做着许多事情，帮着陈玉分担家务。赵小还是那样跳脱，摇着扇子四处走动。阿娇和赵小还是总吵嘴，在院子里随处可见阿娇追着赵小打的场景。
　　从那之后，白重华再也没有见过独孤离，也没有听到有关他和文月阳的什么事情。这个人就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窗台的种子都已经长出一小截绿色幼苗了，可是夜凉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现在白重焱倒是很少提及司马初了，因为他找到了另一个可以谈笑的事情，那就是他妻子的女工。
　　“简直是惨不忍睹呀！”白重焱笑道。
　　白重华他们的母亲是江南大家，不但是书香门第，还精于刺绣。从小他们的衣物都是娘亲一针一线织就的，既舒适还很好看。看惯了那些绝佳上品的刺绣后，再看陈玉的手艺，就只能说是惨不忍睹了。
　　白重焱第一次看到陈玉绣的一个扇面后，就笑了整整一天。此后便时常以此来取笑陈玉，还特不要脸的说“玉儿，不知为何，我一看见你这女工我就很想笑呀！”
　　陈玉除了红着脸瞪着白重焱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陈玉从小便没了娘，是她爹把她带大的，所以没有学过女工。而自己那点花不像花叶不像叶的刺绣还是和自己的婢女小桃学的。
　　阿娇不敢相信陈玉不会女工，也过去瞧了一眼，跟着大叫了起来。“哎呀小姐，你看，夫人没学过都绣得比你好耶！小姐你看呀，你还不快点跟着我学！”
　　“阿娇你开什么玩笑，我妹怎么可能不会女工，她可是深得我娘的真传的呀！”白重焱又看向陈玉，“我看呀，这间屋里最差的当属玉儿了！”
　　“二少爷你还别不信，小姐绣的花真的比夫人这个丑多了……啊，小姐，你别杀我灭口呀……”看到白重华往她扑过去，阿娇也赶紧往外面跑。
　　只听见白重华一边追一边喊道“臭阿娇，糕点也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
　　阿娇和白重华从小跟着白重华的娘亲一起学女工，两人都很有天赋，学得很快。现在阿娇可以说是心灵手巧，技艺高超了，白重华却是针都捏不住。
　　为了让白重华的手更加灵活，阿娇就鼓励她跟着刺绣。结果白重华好不容易捏住了针线，可是手抖得太厉害根本下不了针。
　　阿娇不放弃，又鼓励白重华用左手。可是左手拿针实在别扭，就像是千万跟银针扎着心里头，全身都跟着不舒服。刚绣了两针就忍不住大怒一剪子将扇面戳的面目前非。
　　白重华出了气之后心里舒坦多了，却差点把阿娇给吓住了。
　　阿娇想方设法的总想让白重华做一些很细小精细的活儿，可白重华死活不动手。后来阿娇做了一个很精巧别致的蝴蝶手花送给白重华，白重华大受感动，冲动之下便答应了每天跟着阿娇练字。
　　白重华的左手食指上有一条很长的疤痕，那是当初手指被砍断之后又重新长出新肉而留下的伤疤。在人前时白重华总是握着拳头就是为了遮挡它。
　　心里上的伤疤没人看得见，身体上的疤痕还可以用衣服遮挡，那脸上和手上的疤该怎么办呢？
　　幸好白重华的脸上没有那么明显的伤疤，不然白重华绝对不敢出门，不敢再见任何人。
　　阿娇做的这只手花很是漂亮，拴在手指上正好可以遮挡住那条伤疤。上面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在翩翩起舞，也可算作是装饰品。
　　“哈哈，小姐，你以后可得任我蹂躏啦！”阿娇轻轻将手花拴在白重华手指上，笑得很是开心。
　　阿娇真的说到做到，天天蹂躏白重华。
　　练字之路开启之后，每天一篇，从不短缺。阿娇写多少个字，白重华就得写多少个字。每次练字赵小都在旁边看着，然后时不时的摇摇头。
　　白重华写了右手写左手，写了左手又换右手，换来换去，那个字还是一样的丑，歪歪斜斜，无气无力。除了她自己，没人认识她写的什么字。阿娇的字倒是越练越好了。
　　每每练字，白重华总爱想起夜凉来。夜凉就嫌弃她的字，说是她的字堪称当世之最，是为最丑！
　　夜凉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剑上，还准备把她那把剑也刻上她的名字，但是还没来得及动手。
　　夜凉曾偷偷写了字画拿出去卖钱，卖了好多的钱，都换成了吃的和玩的送给她。
　　……
　　白重华现在也会和阿娇到街上去走一走，但都是悄悄出去，决不让别人认出她们来。偶尔也会和陈玉一起去寺庙进香，但是去过几次她便再不去了，因为全京城里的寺庙她都逛完了。
　　白重华也很难理解陈玉隔三差五的就要去上香，京城里所有寺庙的阶梯都被她踏遍了。
　　听说客家酒楼的莫老板又请陈玉过去尝新菜品，白重华倒是很感兴趣，便让阿娇给她梳头，准备随陈玉一同前往。
　　每次要出门时白重华都让阿娇给她梳头，蓬头垢面的出去怕会吓到路人。阿娇手巧，总是梳的很好看。若是不出门，白重华便自己胡捏两把就完事。
　　马车停在了客家酒楼门口，白重华一行人刚一下车便迎面碰见了一群花红柳绿。这群少女个个穿得光鲜亮丽，脂粉扑面，青黛画眉，简直是百花齐放，各有姿态。
　　白重华注意到其中有一人极为出众，被她们簇拥在中间。面容白皙，眼角含笑，很有世家小姐风范。一弯柳叶眉，一双含波大眼，一张娇俏小嘴，配在一起极为合拍，正似含苞待放的花朵。云髻轻挽，步态轻盈，流露出的都是无与伦比的自信与骄傲。
　　陈玉在白重华耳边小声说：“此人，正是文月阳。”与此同时，对面人群中一位小姐也认出了陈玉，向她招呼道：“白夫人，这么巧呀！你们也来客家吃饭吗？”
　　“宋小姐，好久不见了。”陈玉笑着回礼。
　　而那宋小姐却是突然想起什么来，赶紧往边上移步，低垂着脑袋不再言语了。本来这些世家小姐们很少有人认识陈玉的，可是被那位宋小姐一喊就全都认识了。
　　除了白重焱的夫人还能有谁！京城里还有第二位白夫人吗？看到文月阳的脸色都变了，谁都不敢开口了。
　　众人看了陈玉又看向白重华，然后又看向阿娇，但就这样看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谁都能想到这其中一位可能便是白子烠，被封为太子妃的那名女子。但由于阿娇和白重华穿着并无太大差别，她们分辨不清到底谁才是白子烠。
　　也许前面那个是白子烠，可是她长得也着实丑了吧，个子矮小，皮肤焦黄，就同一老太婆一样！要说后面那一个是白子烠吧，虽然这个好看一点，可是一个小姐怎么像侍婢一样站在后面呢？
　　不过不管谁是白子烠，她们都不及文月阳的万分之一呀！看这文小姐，在她们一群人中多么耀眼，多么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