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五虎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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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五虎退]
“她会陷入永恒的长眠。”
“这并非我的‘憎恨’或‘诅咒’。”
“倘若你们一定要一个解释……”
“——是‘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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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速流转，转眼便是燥热潮湿的梅雨季节。
本丸里的付丧神们最近有些苦恼，雨水连绵不断的梅雨季对于体质本就弱的病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季节。先不说那阴沉沉的天空看着就叫人心生烦闷，光是空气中弥漫的湿冷水汽就足以让身体不好的人更加难受。
似乎为终日灰暗的天空所影响，本来脸上尚且还能有几分笑容的审神者这段时间总是面无表情地在屋内透过窗户眺望远方。那双瞳仁里的渴望呼之欲出，就连长谷部都忍不住要说出“一起出去吧”这种话来。
可这样很明显是不行的。
抱住一只小老虎坐在房间一角，五虎退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他是今天的近侍。
“五虎退。”审神者一手抚上紧闭的玻璃窗户，突然轻唤一声。
“是、姬君？”
“……没什么。”
恳求的话语就在嘴边，她却在回首望见那双纯粹的金曈后不得不咽回去。
——可不能让他为难啊。
这么想着的审神者眼帘微垂，纤长睫毛挡住眼底复杂情绪。她再度面向窗户，透过模糊不清的玻璃眺望被笼罩在黑暗当中的庭院。
为什么出不去呢？
为什么还是这么弱小呢？
明明已经是完全的妖怪却又为什么好像还不如一般的人类呢？
“姬君……”
似乎感受到什么，五虎退瞧了瞧在一起玩闹的小老虎，咬着下唇为自己鼓劲：“姬君要和我一起去万屋吗？”
“五虎退……？”
她楞了一瞬，没有想到平时乖巧的孩子会提出这么“叛逆”的邀请。
“啊、不是，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感觉您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出了多么了不得的话，五虎退急忙摆手解释。他不敢与审神者对视，只能假装自己一直在看着玩闹的小老虎。
——他害怕看到那双眼睛里的失望。
他心里是知道的，就算审神者现在答应了，他们大概也是无法一起去万屋的。别的不说，光是避开本丸那么多付丧神走出大门就已经非常困难了。
那可不止太刀、大太刀啊。
冷静思考下来越发觉得自己帮不上忙，五虎退情绪低落不少。小老虎们歪歪脑袋停止玩乐，摆摆尾巴围住他。
唇角微勾，审神者并没有回答他。
她推开窗户，留出一道只够通风的小缝，然后将窗帘拉上，“我有点困了，能让小老虎陪我一起睡觉吗？”
“当然！”金色的眼瞳微微睁大，五虎退下意识抱起其中一只小老虎站起身。可当他看到浅笑着褪去外套的审神者时，又突然直觉性得感到不对劲。
姬君……应该才醒了没有多久吧？
歪着脑袋的小老虎眼睛转两圈，抬头瞧瞧五虎退的表情又望望审神者闭上的双眼，小声叫唤了一下。它挣脱五虎退的怀抱一跃而下，抬着小爪子跑到审神者脸旁边，又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
另外四只看到它的动作后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也蹭到审神者身旁。它们鼻子抽动嗅了嗅她周身气味，颇为茫然地“嗷”一声，最后不约而同选择窝到审神者身边打个哈欠和她一起陷入睡梦当中。
一旁本想阻止它们的五虎退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静默地观望，随后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果然……”
“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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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
“你可真是可笑。”
少女半边身子倚靠体型庞大的老虎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桧扇半掩面部，独留一双冷厉的黑墨轻蔑地盯着面无表情的审神者。
“你得到了什么？”
“这就是你杀死我的目的？”
她话尾音节轻佻，带着奇怪的韵律和让人恼火的轻慢。
——就像那些贵族一样。
啊啊、贵族。
原来是这样。
双眸微眯，审神者唇角微勾下颌扬起。她舌头沿上唇唇线滑过一圈，似是在回忆唇齿留香难以忘怀的美食，脚下踏着一双木屐缓步走到少女面前。
“杀死？”她哂笑，随手夺过少女的桧扇，“是你自取灭忙啊。”
少女黑瞳中闪过一丝怒火。她好像顾虑着什么般没再继续出口讽刺。
“你就要死了。”
“而我却得以存活。”
“可笑至极，不是吗？”
桧扇强硬抬起少女下巴，审神者双眼忽然转化成一双兽类才有的竖瞳。
她饶有兴味地又一度舔唇，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少女。
少女背后的大老虎低吼，仿佛遇到敌人一般随时准备攻击眼前拥有着和少女一模一样脸庞的人。
“人类。”
“死去的从来不是我。”
“也绝不会是我。”
她轻笑，红唇凑到少女耳旁低语一句后表情愉快地转身离开。
“这是‘她’的‘诅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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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哥！”喊住一身正装准备出阵的一期一振，五虎退余光瞄了一眼审神者房间的方向后不自觉地压低音量，“能不能……让大家等一下？”
“五虎退？”有些诧异于五虎退会大声喊住即将出阵的自己，一期一振下意识弯腰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
“就是、有点事情想问问本丸的大家。”
沉吟数秒，一期一振看着五虎退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点了点头。
一小时后，他带着五虎退来到大广间。
“到底是什么事情，五虎退。”长谷部皱着眉头，“你发现了什么？”
正坐于桌前，五虎退头微低，唇角抿起。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长谷部，而是在大家的注视下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担忧地解释：“小老虎们……很奇怪。”
“奇怪？”
“是的。”他点点头，表情中带着点点和刚才小老虎一样的困惑与迷茫，“刚才它们陪着姬君一起睡下了，好像不放心她的安全一样。”
“还有就是，姬君睡眠时间也有点奇怪……”
髭切和另一侧的三日月宗近对视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回五虎退身上。
药研半侧身子摆出倾听的架势，他冲长谷部摇摇头表示今天自己就不出阵了。
莺丸端起茶杯小啜一口茶水，茶色眼瞳瞥了一眼杯内茶叶，随后再度看向五虎退。
“刚才姬君又睡下了。”说到这里，五虎退脸上担忧深了几分，“可是、这离姬君醒过来也才一个半小时左右。”
听到这里，鹤丸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食指一下一下轻叩桌面，发出清脆响声，“确实，就算用梅雨季节人没什么精神这种理由也说不通啊。”
“或许是因为每天都在房间里所以心情不太好？”烛台切沉吟一声，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一期一振摇摇头，“五虎退提到了另一件让我在意的事情——他说姬君是瞬间入睡的。”
“是的。”
提到这点，五虎退主动发声，“小老虎们蹭姬君的脸她也没有反应……以前不是这样的。”
“心情不好的人反而更不容易入睡吧？”药研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大将更像是身体出问题了。”
“姬君她？！”
“这么说起来倒也是有可能……”
“找狐之助问问看？”
“那还不如直接去找个人类的医生来得靠谱啊。”
“哦那我现在就去——”
“现在不行啦兼桑，大家商量完之后再决定比较好哦？”
在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的时候，小狐丸转动着手中茶杯静默不语。
他想起之前姬君的模样，心中隐约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小姑娘，不是人类哦。”
“三日月？”
曈中弯月显现出冷冽身姿，三日月宗近视线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髭切，没再说什么。
“她是狐妖。”
轻巧地跳到桌子上，狐之助踱步至长谷部面前坐下。
“人类的医生是不管用的。”
“这次我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十分抱歉。”
“不、不是的。”出乎意料的是，五虎退罕见打断了别人说话。他双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角，甚至捏出了几道褶皱，“姬君不是妖怪。”
“她是半妖。”叹息一声，小狐丸接过话头，那双红瞳流出几许不忍。
“从头到尾，她一直都只是半妖而已。”
“是这样吧，三日月？”
没有正面回答，三日月饮下一口茶水，语气意味深长。
“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五虎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