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271、第96章

　　晚上全家一起闲聊的时候，二庄主竟然率众人携礼品登门，这个意外的出现让我与大哥受到了不上的惊吓，也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怎么有江湖人上门找云天和水儿？水儿什么时候结识那么多江湖人？云天与那些人还没有断干净么？怎么你们都忘记了家里的忌讳？”娘的口气无端冷了几分。
　　“不，不认识，是这样的，之前我和表哥救了个江湖人，他们对我感恩戴德，他们应该是途经此地，才会特意登门拜访，我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大哥那就更没有，今日我与大哥在城中遇上他们时，并不想和他们相认，他们误以为得罪了我，便想从大哥那问出点什么，之后我怕麻烦越扯越乱，便拉着大哥走了。我猜想他们此次登门，应该是为了白日之事，并且我对他们有恩，上门送送礼也是应该了，若是娘不喜欢，我马上去把他们打发走，反正江湖人我也不喜欢。” 话一说到我头上，我急忙解释清楚，实话解释那是不行的，只能瞎掰些内容，但愿娘不要再问，让我打发这些人走就是了。
　　“是送礼的么？既然是如此，那就请人进来吧，人家都那么客气，咱们再拒人于千里，那似乎就显得我们太小气，反正只是坐坐也没关系。”娘对我说完罢，又转头对刚才为有客来访而通传的胡伯说道：“麻烦胡伯把客人请进来吧。”
　　我与大哥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才好，让他们进门，那对我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虽说我们与他们没太多的关系，可就怕娘乱问，他们乱答，毕竟江湖人都是喜欢把与人的关系说得很要好，还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类话，这在家中，可是最忌讳的事情。
　　胡伯领着一群人到大堂时，全家人都起身迎接，而后娘也是很客套的请二庄主等人坐下，并与二庄主开始闲聊，那些闲聊的内容、范围非常广，开始我还很认真的在听，希望在娘乱问时，及时阻止二庄主乱答，可时间稍微一长，我就完全没有了耐心，全场就是二庄主与娘在说话，其余的人都是倾听者，而比较不同的是，我这个倾听者已经开始打瞌睡。
　　“话已至此，我已经明白，二庄主并不是樊水与云扬在越州共同救助的人。在之前，云扬已经跟我说过，他先行一步，而樊水让人护送跟在其后。可最后樊水也未能按照大致的时间到家，就是到了贵庄了吧？我想若是云扬在，樊水应该不会受伤，那么樊水受伤之事，应该是在贵庄中发生；听说前些日子的武林大会召开前，数个盟会受到袭击，樊水也应该是在那日受的伤吧？我平日就不让樊水乱跑，她总是笨手笨脚的，遇上什么事情，除了家里人，谁又会顾着她的死活，可她偏不听，伤到手还算事小，若是命都没了，那就是自作孽了，幸好樊家祖宗开眼。”娘微微笑着，用着缓和的语气将话语轻声吐出。
　　话虽不重，可是却能让二庄主一行人尴尬万分，刚才还说些别的，突然话题一转，他们大多反映不过来。
　　“好了，不说这些了，樊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救人的，这二庄主生了什么病是你能治得好的？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医术突然见长？咱们家是不是可以在镇上开个药铺让你当坐堂大夫了？”娘也不理那些人，反而将话题又转，转到我头上。
　　“没、不，能治好二庄主的病完全是误打误撞，我最近什么也没学会，学识也没有见长，还不够资格开药铺，我还是在家听娘的教诲就足够了。”听到娘点了我的名，我一时语无伦次的解释，双手紧张得抓在一起，脸也瞬间涨红，我知道娘在此时问我的目的，她想和二庄主对证我的话是真是假。
　　“我还以为是谁教了你医术呢，原来还是什么都没学啊？那怎么还会治病？以前的药已经没有再卖出去了吧？怎么还有你会的事情？真是奇怪了。”娘很自然的接过话对我笑语；而我则是一时语凝，只是怔怔的看着娘。
　　“听说云天与二庄主是旧识，近几年虽不过问江湖事，可仍与二庄主有书信往来，能保持不错的关系是么？那么云天不会也是某个盟会里的人吧？云天可别给大娘太大的惊喜。”娘的话题一转再转，而后又转到了大哥身上。
　　“我……不是，不是，大娘误会了，因为庄上有些原料需要从外地带，为了保证货物的安全，只由咱们庄上的人护着是不够的，而请镖师的钱比请二庄主他们帮忙还要贵，我是基于这个因素才考虑与二庄主联系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在娘提到我的名字时，大哥已经开始紧张，当提到他的名字时，那种紧张的感觉就不言而喻了，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特别怕我娘。
　　“这样就好，只是下次云天在做些大决定的时候，稍稍和家人商量会更好，以免大家对你有什么误会。当然，我的意思是说，你麻烦了你的江湖朋友帮咱们家的忙，还亏待了他们，那是极为不妥的事情，若是让人误会了，对哪方都不是什么好事，明白了么？”娘叹息着说道，终止了对大哥的追问。
　　“云天谨记大娘教诲，此后还有同类事情，云天定不会自作主张。”大哥站起身，跟娘保证。
　　原本听娘说到亏待大哥的江湖朋友时，那群人还觉得娘很通情达理，可在大哥那么回应之后，大部分人又开始了莫名，只有二庄主面色的表情凝重，蹙起眉头，我想他或许感觉到了什么。
　　“好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你们了，我们长辈在这儿倒成妨碍你们交谈了，我们这些长辈不打扰了，云天可不要怠慢了各位侠士。”娘对二庄主微笑着结束所有的话题，并带头离开大堂。大娘的话爹与二娘的话都已经明白，便也跟在其后各自找理由离开。
　　“你们是亲兄妹么？还是像影寰与他大哥的关系那般？”最先来到我身边问话的是蓝简南。
　　“我们看起来有那么不像么？”我拉过一旁的大哥，与他面对面相视。
　　“的确是不怎么像。”这次答话的是二庄主，他的嘴角浮起微微的浅笑。
　　“那是因为你们都是没眼光的人。”我没好气的应回了话。我当然知道我与大哥不太像，全家人也都那么说，可是我还是要故意那么说。
　　“我总算明白了一些事情，因为有着那么强势的一个大娘，所以你必须远离江湖的是非圈；也因为她那么强势，所以樊水的性子才那么随心所欲，我敢肯定，你大娘生起气来谁也招惹不起，樊水也是那般。”二庄主在离大哥最近的位置，轻声说出只能让离得他最近的人听得到的话。此时的大部分人都在别处吃水果，没有顾忌的畅谈着。
　　“水儿的性子很好，也很通情达理，平日里都很乖，很难真正的动怒，若是不是他人过分到了极限，她不会选择与任何人为难，你在说她的性子不好时，是否也想过自己是不是有些什么问题犯了她的忌讳？看来你吃过亏，那么还算是你有幸；而你还能活着，更是说明你运气非常不错。”大哥对二庄主问道，眼中的笑意甚重。
　　二庄主被大哥的话堵得一句话的说不出，一旁的谢影寰与蓝简南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扯到我身上。
　　“嗯，真是难为二庄主了，当着别人的面说着别人的坏话，还真是不会惭愧啊，若是你们要继续那样的话题，我想我是不会想要继续往下听，为了让你们说话更自在一些，我还是回避吧，反正我还有事情要忙，你们随意聊吧，若是桌上的东西都吃完了再叫人拿。各位，告辞。”既然大哥与二庄主在私下有联系，那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那么我在场的话，或许很多话都不方便说出，大家都傻愣在那站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我回避。
　　“去吧，现在的天色似乎也不早了，水儿若是没什么事，就不要去打扰大娘休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大哥对我笑道。大哥没有拒绝的好意，有些事情不说破，我们就能知道对方的意图，我们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妹，所以我能了解大哥，大哥也同样能了解我，他明白我太早离开也没有别的去处，或许就会上娘那坐，到时候或许又会被娘责怪些什么。
　　玩到大？的确是如此，这或许在别家是看不到的情形，但是我与大哥偏偏就是如此长大的。在正常的人家，稍长些年纪，男孩与女孩就要分开来养，所以说我们是一个例外，因为我们都是由我娘一手照顾的，她在监督大哥学艺时，我也在身边；在娘没空时，就让大哥照看我，当时大哥还曾带着我一起和人玩，别人还羡慕着，为什么云天可以有一个妹妹跟着，他们就不可以；而当我生病，因吃药而生气时，大哥总是背着我在家中乱转，哄我开心；在我觉得无趣的时候，还陪着我打苍蝇……那将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