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455、第 455 章

　　455.
　　既然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那么他们这一整天除了在椎名府外围进行简单的监视就没有其他的事可做。换句话说，他们终于可以真正地放松下来，等到晚上确定椎名翼吾的犯罪事实就可以返回了。至于后面发生的事——他们把这件事上报至火影大人处，想来火影大人总归会有合理安排的吧。
　　初步计划完成后，他们便出了城等待时机。而对此事进行了忘我畅想的人是红，她满心满意地只想让这个衣冠楚楚的禽兽身败名裂。看看，事情其实挺简单的不是吗？他们在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潜入椎名府确定阿彩所言不虚，椎名府为了不惊动府外的人也不会主动挪动那些死尸，那么，只要木叶忍者、大名府派下压力来，就算是鸟取城主也不敢硬顶着来。他们可以把椎名翼吾的假面具揭穿，尽力去补偿那些由于亲人长得过分美丽就遭此横祸的可怜人。这不是一个很理想的局面吗？
　　“阿彩，我知道你自己之前也已经做过很多工作了，但是，如果这件事就这样被埋没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就要放过所有这么做的犯罪分子了？因为他们有钱有势，因为他们人脉广博就可以掩盖自己的罪行，这样是不是也太对不起那些受害者了？”由于阿彩之前对把椎名府掀个底朝天的行为不慎热衷，看看卡卡西和阿斯玛也是一副想要打退堂鼓的模样，红急于拉个盟友过来支持自己的想法，也不管阿彩实际上与他们毫无关系这个事实了，“你的妹妹也在那些人之中，你就没有想过，你的确杀了椎名翼吾不假，可是，可是，如果他的罪名不能大白于天下，那你妹妹的冤屈又该怎样申诉？你就不想为她，为那些枉死的孩子们讨个公道吗？？”
　　到了这个地步，红的情绪也有些激动，甚至连揭人疮疤这件事也直接拿起来做了。看上去，她对椎名府的仇恨简直比失去了亲人的阿彩还要强烈得多。
　　“红……我们不能这样……”阿斯玛软弱地劝道。
　　红恶狠狠滴转回头去：
　　“为什么不能？”
　　眼看着两个人之间似乎要爆发一场单方面的争吵，卡卡西感觉自己再保持沉默就完了。然而一声“够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直低着头，就算是听到了红刺激自己那些不留情面的话也不过就是咬了咬牙的阿彩伸出一只手，放在了红的手臂上。
　　红对这个女孩子一直没什么敌意，她紧抿着嘴瞪着阿彩，等待着阿彩会说出什么富有建设性的意见来。阿彩同意的话自然是好，他们起码凑够了两个人，接下来可以去努力攻略卡卡西，让他也站在她们一方。三比一的情况下，根本都不用采纳阿斯玛的意见！
　　“我带你们去看看我妹妹的墓吧。”阿彩的声音没什么精神，很显然根本不想和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交谈。
　　于是众人的脚程很快，半个小时后，他们就已经跟着阿彩来到了鸟取郊外山中的一片林中。这里的景色与之前他们露营那边毫无二致，都是各种绿色的集合体。但是，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树下多了一个高出地面半米的小小坟包。坟包前插了一束已经枯萎的杂色野花——阿彩被困在椎名府多日，又没别人来此处祭拜，当然是称得上形容惨淡了。
　　“没有墓碑吗？”卡卡西问了一句。
　　阿彩摇摇头。
　　“我知道这里是她就好了。不需要墓碑。”
　　阿彩没哭，语气也平静得称不上萧索，就好像她的妹妹在未来的某一天还能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一样。这里不像椎名府中那样拥有盛开的荷花和睡莲，也找不到刻意栽种的栾树，只有满地的黄白小野花。红忙着采了些，再加上阿斯玛配合着摘的一把，一起插在了坟前，换掉了那些干枯的枝叶。阿彩看了看他们，微微笑了笑。
　　“你知道这鸟取实际上是椎名翼吾的势力范围来着，如果这件事给闹大了的话，他身败名裂，其他的商人就总会想借这个机会蹦出来取而代之，到时候城里会发生什么事，谁也预测不了。”她淡淡地说道，“虽然我不是木叶的忍者，但是，我觉得火影和大名总归还是希望这里能安定下去。既然主犯已死，他们其实犯不上费心费力再把这件事翻出来。”
　　红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两个人的位置似乎发生了颠倒。红看到的差不多都是椎名府内美好的一面，还曾经被椎名府奉为上宾，可现在，她想要椎名翼吾受到应有惩罚的心思比谁都强烈；而作为受害者家属，阿彩表现得却过于冷静了些，像是个单纯的旁观者一般。
　　卡卡西点着头，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彩，接着说道：
　　“我也倾向于这样。”
　　“可是我们就什么事都不能做了吗？”红喃喃道。
　　阿彩耸了耸肩。
　　“也不能这么说，作为领导者，他们肯定是需要考虑绝大部分人的利益的。但如果椎名府再次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来，我相信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阿斯玛插话道，“所以我们今晚还是需要过去确定一下椎名府的犯罪事实，回去再上报给火影大人，至少也需要让他有个准备才对啊。”
　　看来真理还是掌握在了多数人手里。红心里的那把火焰终于被众人安抚下来了，还算是心悦诚服。其实红的智商不比在场任何一个人低，只不过，这三人要么常年陪在高层身边阅历不浅，要么身负重任见多识广，红虽然年纪和他们差不多，但仅就这一点上来说，她还是稍微有些落后的。幸好，她不是那种心中除了傲气什么都搁不下的人，而且，在阿斯玛摆事实讲道理的情况下，红总算是对他有了几分好脸色，不再一直板着张僵尸脸了。
　　菜月这个这素未谋面的苦命女孩牵动了木叶忍者的心。虽然之前的话说得义正言辞，但眼看着受害者就在眼前，而自己就算是掌握了证据也无法真正地帮她伸冤，这种不争的事实还是让人内心沉重。他们祭拜了她，还帮她拔了拔坟头短短的青草，并且推演着晚上潜进府去会遇到什么障碍又该怎么解决。而这时获得阿彩的信息便成了最重要的事。木叶忍者们在椎名府时间太短，为了顾及之前的椎名大人的颜面又不好到处走动，阿彩便帮他们画出了整个椎名府的地图，内容详细到了府后的暗门、假山里的小道、以及水池的排水口。她在椎名府住了一段时间，对那些保镖们、家丁们的人员配置以及巡逻时间也十分了解。不过，鉴于眼下的意外情况，她所提供的信息也仅供参考。毕竟主人横死，死得又不怎么光彩，凶手没抓到，继承人没回来，府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这一切当中的任何一条都有可能打乱他们的计划。可是，艺高人胆大的木叶忍者们也是不想再等了。事情明摆着，时间越久证据被销毁的可能性就越大。虽然他们不一定能为受害者们讨还公道，但至少也能为那些死去的人们做一点点事啊。
　　“那个……晚上的行动我就不参与了，”阿彩说道，“故地重游也没什么意思，我昨天才跑出来，可不想今天又送货上门。”
　　作为一个外来的忍者加上引路人，阿彩已经做得十分到位了。而到了这一步，尤其是见过了菜月的墓之后，木叶忍者们对她的信任也增加了不少，至少不会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了。但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木叶忍者们还是彼此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时没人表态。
　　看阿彩的样子，大概是以为她的话会引起人家不必要的怀疑，便又补充道：
　　“我也可以在外面接应你们，不会就这么自己跑了的。其实比起那些保镖来，我更不想惹到木叶忍者，你们可比他们难缠多了。”
　　木叶忍者们听到这种明贬暗褒的话总是心里舒畅的，红首先笑出了声来。她“嗯”了一声，拖的时间略微长些，便被阿斯玛打断了。
　　“一码归一码，虽然你现在看着没啥问题，但一个外来忍者的保证永远都不可信。如果放你一个人在外面，谁知道你会干出些什么事来……说不定就会在我们潜入的时候故意打草惊蛇然后趁机逃跑呢！”阿斯玛这话十分不中听却也是极其可能发生的事实，于是没有人反驳他，“我觉得应该这样安排才对。晚上我和红潜入椎名府侦查，卡卡西你在外面看着她，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们自然可以放你走。”
　　看样子阿彩对木叶忍者的这种反应毫不意外，她只是浅浅地叹了口气，把双臂抱在胸前扭开脑袋，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姿势来。红倒是又恶狠狠地瞪着阿斯玛，满脸抗拒的表情。但阿斯玛无辜地挑了下自己浓密的黑眉。他冲红不着痕迹地挤了下眼睛，示意她看看正在望着阿彩后脑勺的卡卡西。
　　“行……行吧，我觉得还可以，哦，也不是不信任你啊，”在确认过某事之后，红勉强同意了晚上与阿斯玛一同行动的方案，她硬着头皮说着自己的理由，“阿彩你也的确不是我们木叶忍者，晚上的这个行动其实与你关系不大，所以我们木叶忍者也需要在外面留个放风的……正好你们能在一起说说话，也不会很无聊对吧……”
　　阿彩本人是无权反对的，而在队伍当中的两个人都对此表示赞同的情况下，卡卡西的意见也就无人理会了。更何况天知道他心里到底在转着什么念头呢！于是计划顺利通过。阿斯玛跟着依然对二人行动感觉别别扭扭的队长红准备晚上的行动，卡卡西则带着木头人一般的阿彩变身成一对新婚小夫妻在距离椎名府位置适中的旅馆要了个视野开阔的套房。进门之后，两个人便从之前表演给店员看的亲密状态分离开来。没错，他们当然不能各自休息去了，至少也需要等待阿斯玛和红平安归来，再一同离开才行。
　　然而眼前这个场景还是尴尬到了极点。那订房的店员十分殷勤地给小两口订了个情侣套房。既然是情侣套房，那室内装修和摆设自然少不了旖旎元素。进门时满地撒着玫瑰花瓣、桌子窗台各处摆放着点燃的红蜡烛、空气中飘散的幽香、粉红的床上用品外加浪漫的轻纱帷幔……对新婚的小夫妻来说，这其实应该叫做蜜月房才对吧？
　　等店员离开之后，阿彩木然地打量着整间屋子，冒出一句话来：
　　“两天之内第二次见这场面了。”
　　卡卡西一怔，随即哑然失笑。头一天阿彩顶着悠真的身份在椎名府过了几个小时的新婚之夜，现在为了配合木叶忍者又不得不捏着鼻子睡蜜月房，可不是两天之内的第二次么。卡卡西顺口说道：
　　“嗯，有点危险。”
　　他施放了一个小型风遁，吹灭了屋里的蜡烛，同时也把满地的玫瑰花瓣都吹到了墙角，算是对自己的一时不察稍微做了些弥补。那摆在屋子正中的心形大床虽然依然有碍观瞻，但两个人毕竟是忍者，再差的环境也忍受过，何况只是些许尴尬呢。
　　“那个……你的头没事吧？”
　　阿彩动作十分轻柔地把手放在自己的头顶，摇了摇头。卡卡西没来由地觉得紧张。虽然他一直觉得阿彩有些熟悉，但之前一直把她当成个古怪的路人，再加上和队友们在一起，倒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可自从眼看着阿斯玛和红欲盖弥彰地特意把他们两个安排在一起，卡卡西的心里就又是欣慰又是忐忑。
　　不管怎么说，虽然阿彩与桢并不相像，但那种熟悉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他肯定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更多的试探才能获得一些什么。可是，获得了之后呢？
　　卡卡西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阿彩身上有些桢的感觉，但也只是一些而已。他忐忑的是，如果继续与她接触下去，如果……到最后发现她和桢实际上毫无关系——这是十分有可能的——他岂不是又要遭遇那锥心的疼痛？
　　而要是发现她和桢有些关系——这种事真的可能发生吗？
　　所以归根结底，这件事会不会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到了最后，残酷的现实狠狠往他脸上甩一巴掌……他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当初的伤口已经算是愈合，但如果这恼人的生活看他最近过得太安逸了些，又想出了新的办法来折磨他，他又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