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古剑仙剑之桑落》血月幻雪

63、第六十三章

　　方兰生的婚礼其实也没多复杂，整个儿就是走流程，倒是月言，成亲前几日不能出门，就拽着桑落在闺房聊天，顺便问问桑落这么挺着个肚子是什么感觉，等她本人有了孩子也好有个参考，桑落被雷得一头黑线，不熟悉孙月言的人不知道，其实这丫头有个职业病，就是什么都靠数据来测算，完全是折腾博物学会那些物件折腾出来的毛病。
　　无奈之下桑落也只好告知孙月言她并非人类，故而孩子也不能以常人的标准来估算，其实也没说错，前两个月完全是稀里糊涂的不知情，后两个月几乎全都用来睡觉了，四个月来最明显的感受就是害喜、嗜睡以及腰痛，其他可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到。
　　听着桑落的惨状，月言默默捏把汗，想着自己这副病体真的能像批命道士说的那样子孙满堂吗？
　　“行了，我不说了，我并非人类，我折腾成这样不是说你也跟我一样啊，所以你放心的多生几个，绝对子孙满堂。”桑落看着月言越发苍白的脸色笑道：“而且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前四个月虽然惨了点，接下来就没事啦~！”
　　“好吧……听你的。”孙月言点了点头道，“不过干女儿、干儿子是不是行不通了？”毕竟不是人类的话……
　　“你认干女儿倒没事，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的孙子孙女都已经老了，你干女儿比你重孙女还年轻……”桑落瞄了孙月言一眼。
　　“…………那就算了。”孙月言默默扭过头，心里泪流满面。
　　“等等，那你夫君不是人类吗？”孙月言突然想到屠苏也是凡人。
　　“我活多久他就活多久，我用法术把我们俩的命绑一块儿了。”
　　“还能这样？”
　　“嗯，我们一族的法术。”
　　婚礼当日，除了孙家和方家请的客人，方兰生把一群共患难的全请了来，甚至是青鸾峰上的魅儿、灵兮和非恨都没漏下，只是桌边却还多了一个空位，空位上甚至还布了碗筷，桑落见了也不提，暗中还嘱咐所有人都别问这个空位，只是在方家和孙家请来的客人中却又那么两个没眼力劲儿的问了一句，方兰生自如的答是为一个朋友留的，可惜前段时间出了海，今儿没能赶回来，等来日回来了，再补给他，然后又与其他人去敬酒笑闹了。
　　“兰生……终究是长大了。”桑落见了，抿了口杯中的温水，感叹了一句，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应答。
　　趁着所有人都还在笑闹，桑落悄悄潜去了洞房，嘱咐了孙月言几句，她看得出来，兰生现在没事，但是晚上就不知道了，到时候还要孙月言多照顾一下，毕竟这事儿……也说不出谁是白脸谁是红脸，这苦水方兰生再咽不下去，也得咽下去，没有人能帮他承担，孙月言能做的只是了解这一切，然后尽可能的不去提及，在兰生需要一个人陪伴的时候，站在他身边。
　　闹洞房这种人挤人的事儿桑落也就不参加了，次日清早便辞别了方家人，去了青鸾峰上，陵越和芙蕖带上灵兮和非恨继续在外历练，考虑到非恨比较容易拉仇恨，桑落特地给了四人一人一张传送符，可瞬间将他们带到青鸾峰上，襄铃和姜离一路南下回了红叶湖，风广陌和晴雪继续在外游历，红玉和魅儿却跟着桑落留在了青鸾峰，说是怕到时候梦璃一个人忙不过来。
　　四个月的时间转眼过去，屠苏被韩休宁传信召回了南疆，离开时对着桑落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怕出什么意外，桑落只好笑着安慰，说是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有两个月才出来，让他放心回去，早去早回，若是速度快说不准回来的时候她还没生呢。
　　好不容易把屠苏劝走，桑落的神色却暗了下来，利用同命契感知到屠苏已经安全到达乌蒙灵谷后，桑落短暂的切断了同命契之间的感应，然后服下了梦璃端来的药，换上了一件较为轻|薄、宽松的袍子，半倚在榻上想着半月前玄霄的话。
　　那天一大清早去魔界待了近一个月的玄霄回来，暗中传音让桑落想办法支开屠苏一段时间，说是有话要说，于是桑落就故意说想吃山下的酸梅，让屠苏去买些回来，屠苏想着桑落怀着孩子甚是辛苦却也很少提出什么要求，更没有像医书里写的那样出现一些无理取闹的举动，只有身上实在不舒服得紧了或是晚上腿抽筋惊醒才会哼两声，如今如此难得、简单的要求总不能不满足她，于是毫不犹豫的就下山去买了。
　　“你这孩子最多只能待满八个月，时间再长你的命就要没了。”屠苏一离开，玄霄就开了口。
　　“怎会如此？”桑落不明白。
　　“都这样，如果孩子天生就是魔胎，那么在最后两个月中，孩子会将母亲的力量汲取干净，然后破腹而出，说直接点，孩子和母亲只能留下一个，孩子正常出生时，母亲就是祭品，这种情况下，孩子的力量、天赋都是极好的，而这种多数都是在魔界需要强大战力的时候，让孩子这样出生，这样一来孩子可以说就是最好的武器，至于你……我觉得没必要，既然这样，可以在孩子满八个月的时候就喝下催产药，提早把孩子催生下来，那个时候孩子已经长好了。”
　　“这样也好，我想想办法，把屠苏支开，他在的话又得提心吊胆了，大概八个月不到他就会立刻要求把孩子生下来。”桑落听后点了点头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肚子，屠苏的脾气他已经摸清楚了，在他看来只要她清风桑落没事就行，孩子什么的以后还可以再要，但她却做不到，孩子已经在她身体里待了七个多月，她舍不下孩子，更不可能让孩子出生就没有双亲，何况族里还有那么些混账在虎视眈眈，所以能做的只有拖满八个月，尽可能的让孩子健全的出生。
　　“其实这个我觉得没什么好瞒的。”梦璃一边给自己的箜篌换弦一边道。
　　“不是要瞒，是他这性子实在太倔，就怕我出什么事，既然这样，不如先支开他，免得他担心过度。”
　　之后屠苏回来，桑落一边啃着酸梅，一边问屠苏：“对了，这几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何事？”
　　“我们成亲，甚至现在孩子都快出来了……休宁知道这事儿吗？”
　　“………………”屠苏瞬间沉默，他会说他把这事儿忘了么？
　　“我们……是不是该写封信给她？”
　　于是屠苏很认真的去写信了，却没注意桑落在他写好的信中夹了一张纸条，一块儿给韩休宁寄了去，半月后韩休宁回信，劈头盖脑的把屠苏骂了一顿，并勒令让他立刻回去一趟，说是村里有急事儿，成亲生子隐瞒不告的事儿先放一放，到时候再找屠苏算账，总而言之先回去帮忙处理事物。如此一来屠苏吓得脸都白了，尽管心里担心桑落，却也不敢不回去，这也是为何桑落一劝，屠苏立马缴械投降乖乖回了乌蒙灵谷的原因。
　　在屠苏一到乌蒙灵谷，桑落便立刻服下催产药，准备提前把孩子生下来，这已经拖得超过了八个月，尽管只有短短三日，桑落可以感觉到全身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流向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再拖了的。
　　不知道是药效不够猛还是孩子是魔身的原因，一剂药下去疼了一天一夜，却连羊水都没破，这一下把梦璃给弄蒙了，药是她亲手熬的，不可能出错，于是只好无奈的转向暗中悄悄赶来帮忙的息妙华。
　　“再去熬药。”
　　“两剂催产药，她身体受得住吗？”梦璃皱眉。
　　“大不了生下来了再给她调理，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状态，疼就能疼死她，伤了身子还能慢慢调养，命没了就不是调养的问题了，而且以她现在的样子，要是出事就是一尸两命。”
　　“好。”梦璃咬咬牙，觉得现在这个状态也确实回不了头了，便点头答应，出门熬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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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叫叫叫，两天三夜了还在叫，这生个孩子怎么那么折腾？！”自桑落喝下第二剂催产药过了一天两夜，饶是桑落再能忍耐，也挡不住这么个疼法，实在疼得厉害的时候便只好叫出声，自桑落开始生，玄霄和云天青就坐在外面候着，怕万一这个时候闹出点什么事儿来，于是从第一天桑落忍不住时哼唧两声，一直到现在的惨叫，两人听的心烦意乱，这要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别说屠苏，紫胤那边怕是不好交账。
　　“师兄，你就别抱怨了，小丫头叫得算少的了，不过也亏她保留了力气，不然普通人这会儿大概已经没力气，只能等疼死了。”云天青拍了拍玄霄的肩膀，说实话他也有点提心吊胆，紫胤现在使出的上清破云剑可不是五百年前那个威力，他接得下来的几率……有点悬。
　　“呵，你倒是有经验！”玄霄语气中满是嘲讽。
　　“哎哟，师兄~，这五百多年前的事儿了，你还纠结什么啊~！”云天青知道玄霄又在纠结当年他和夙玉成亲的事儿了，他当时不也蠢吗，以为玄霄喜欢夙玉，哪知道玄霄真正倾心的是他。
　　“哼~！”
　　“好了好了，咱不提这事儿行吗？这丫头要是出点事儿，小紫英那边你帮忙挡着点啊！”云天青拖着玄霄的胳膊继续摇。
　　“……她不会出事。”听着屋里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叫声，玄霄沉默了一下道。
　　到了中午的时候，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门外两个人真的开始心急了，就在这时候紫胤居然御剑来了青鸾峰，一块儿来的还有菱纱。
　　“玄霄师叔，天青师叔，究竟怎么回事？”
　　“是谁告诉你的？”紫胤会来绝不是巧合，难道是……红玉？不可能，她现在在里面帮忙绝不会那么清闲。
　　“不需要谁告诉弟子。”紫胤伸出右手，两指间夹着一张彻底变成红色的符纸，桑落毕竟是他故人之子，无论如何都是要竭尽全力保护好的，所以紫胤自桑落被屠苏用焚寂重创后就在她身上悄悄下了法术，若桑落有生命危险，符纸就会完全变成红色。
　　“…………”云天青傻掉，这还是琼华的灵符呢，当时也见到过，只不过觉得挺鸡助，看过就忘了，没想到……
　　“唉……”玄霄无奈叹气，紫胤实力虽不如他，但是现在看来……这么些年来心眼还是长了些的，于是也只好把来龙去脉全都讲了一遍。
　　“……”紫胤连甩袖说胡闹的力气都没了。
　　“啊——！咳咳……呃——啊……！”弱下去声音突然又响起，但听起来又不太对。
　　“小紫英，要不……我进去看看？”菱纱瞄了一眼紫胤。
　　“菱纱……你……”这血腥味已经外面都闻得到了。
　　“没事。”菱纱摆了摆手，快速跑向木屋，正好遇到红玉端出一盆血水，心里登时一惊，也不顾红玉阻拦就冲进了木屋。
　　屋里，桑落的双手被林魅儿死死扣住，不让她伤到自己，息妙华坐在床位按住桑落的双腿，梦璃则按在桑落腹上，一下一下往下推，桑落目无焦距的看着天花板，张开嘴大口喘气，每一次推腹嗓子中只能发出几声嘶嘶声，而身下流出的大量鲜血，已经将床单染红大片。
　　菱纱默默退了出去，这种情况没有人能帮得上忙，但她却也实在看不下去，桑落那明显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却还硬挺着的样子……
　　“菱纱，还好？”紫胤怎么看菱纱都觉得她的情绪不对。
　　“我没事，桑落她……没力气了，梦璃在推腹……呵，真的挺佩服屋里的几个人的，换做我，我没有勇气看桑落的惨状。”菱纱脑海中不断闪过那满是鲜血的床单，还有那一盆盆被红玉端出来的鲜血，一个人哪里来那么多血可以流啊。
　　“……菱纱……”紫胤皱了眉头，抓着菱纱的手没多说。
　　在太阳完全下山前，木屋中总算响起了第一声啼哭，细细感知发现桑落还有气息，门外候着的四人全都松了口气：桑落还活着。
　　“来这里那么久，怎么没见着天河？”紫胤松了口气才发现，平日里最为聒噪的野人不在。
　　“小丫头生产前写了一大堆东西，把天河打发下山让他去买了，还勒令他买不齐就别回来。”云天青答道，一开始还觉得桑落奴役天河，现在看来，其实桑落的决定还正确的，这让天河在这里聒噪，桑落现在恐怕就没办法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了。
　　“……是个好办法。”紫胤点了点头认同自己的小徒弟的决定。
　　没一会儿，梦璃抱着孩子走了出来，说是里面还在收拾，她先把孩子抱出来喂点东西，至于桑落，因为实在太过虚弱，孩子出生还没看一眼就昏了过去，既然这样，不如让她好好休息，孩子暂时让他们带一会儿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给孩子喂了些稀粥水，然后哄睡了，几个人才凑到一起看了小家伙，白色的发是继承了桑落月狐一族的特征，眼睛眉毛鼻子明显跟屠苏一个样，嘴巴和脸型像桑落，右额角上有淡青色的魔纹，仔细看，形状有些像金银花。
　　“这魔纹的样子倒是奇特，怎么有点像……金银花？”菱纱轻轻用手摸了摸小家伙额角的魔纹，这魔纹真是长得漂亮，这丫头长大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不……不是金银花，是……钩吻花。”息妙华额头抽了抽，确实如菱纱所说，这魔纹确实奇特，能长成这样也是一种彪悍啊~！话说这是跟神农神上对着干的架势吗？
　　“钩吻花是……”红玉挑眉。
　　“就是断肠草花。”梦璃嘴角抽了一下。
　　“……”在场的三个大男人全部沉默了。
　　“我说，你们……打算怎么告诉屠苏那小子？孩子都生下来了，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云天青选择打破沉默。
　　“既然是你提出的，自然由你去通知。”玄霄一句话堵得云天青半死，他发誓，玄霄一定还在介意当年他娶了夙玉的事儿。
　　“过两日吧，屠苏那孩子知道了肯定飞一样跑回来，桑落这个样子他还不得难过死。”梦璃看了看桑落比死人多口气的样子道。
　　“也好。”紫胤首先点头了，算是给云天青一个缓刑。
　　“什么人，出来！”突然之间，玄霄眉头一挑，给桑落和孩子一人一个禁制，羲和划入掌中，转身用剑指着虚空。
　　“你不必如此警惕，若我真要害她，绝对不止现在一个机会。”来人正是贤婼。
　　“近些日子在附近窥视的人，便是你？”魅儿挑眉。
　　“是。”
　　“你来做甚？既然不是害桑落，你来做甚？”魅儿声音冷的几乎快要变成冰渣，她可还记得桑落身上的二十五个窟窿。
　　“我只是……想见见她，另外，那个人……打算三日后来这里，我们那里的三日，也就是人间的一个月。”贤婼瞄了一眼桑落和刚出生的孩子，却不敢再多看。
　　“一个月……”
　　“多谢告知，若是无事，此处地方小，就不留老人家了。”紫胤抱拳一礼，恭恭敬敬的下了逐客令。
　　“能不能……让我看看孩子？”
　　“滚！”玄霄执剑逼近了贤婼的颈部，滚烫的剑气将贤婼逼退几步。
　　“……这是月狐一族的圣药，可快速恢复气血。”贤婼将一个锦盒抛在桌上，最后看了一眼桑落和孩子，便离开了。
　　紫胤看着眼前的锦盒，又看看桑落，终究还是拿起了盒子，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给桑落恢复身体，他们没有时间，如果这个药对桑落真的有帮助，那就必须用。
　　“紫英……”小心盒子上会有毒。梦璃后面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来。
　　“没事。”紫胤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五枚丹药，盒子一打开，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息妙华细细取了五枚丹药一一验毒，然后又闻了闻，“无毒，味道上……也没有什么问题，炼药的手法特殊，很难分辨用了什么药，大概推测都是补气补血的上好灵药。”
　　“对桑落有用吗？”这孩子药灌得太多，普通的药都快没用了。
　　“嗯。”
　　“那就用上，用最快的速度帮她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