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古剑仙剑之桑落》血月幻雪

62、第六十二章

　　“悭臾……还活着？”别人不知道悭臾是谁，屠苏却是知道的。
　　“嗯，那日在祖洲，我们都分别走进了不同的幻境，我却走进了一处奇异洞天，是昔日瑶山风光，在那里，太子长琴的半魂找到了已经垂垂老矣的悭臾，两人叙了会儿旧，因为我必须把太子长琴的半魂带在身边，就把悭臾也从那里带出来了，后来从夏夷则那里拿到桃源仙居图，我就顺手把他们扔进去了。”桑落点了点头。
　　“那他现在……”
　　“他在瑶山的时候就说他已经命不久矣，现在就算没有仙逝，也该差不多了。”桑落看了看不周山的方向。
　　“竟是如此。”
　　“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太子长琴的魂魄曾一度被移到我身上，所以对此有些惋惜……吧……”屠苏有些不确定的道。
　　“……便当作是一场真实的梦吧，反正你也忘不掉，但又并非真正发生在你身上，既然这样当作梦是最好的了。”桑落挑了挑眉笑道。
　　“……嗯。”
　　两人在镇中慢慢逛着，海面早已平息，因为及时通知了天墉弟子赶来防灾，镇上的百姓损失也不大，只有那么一些倒霉的刚好出海，掉进冰冷的海水受寒生了病，不过还好救治及时得当，病了那么几日也都没事了，天墉弟子也在两日前全部回了天墉城，至于息妙华等人，自然在桑落的情况稳定下来后，也离开了青龙镇。
　　“也不知道琴川现在怎么样？虽然青阳长老和梦璃前辈赶过去救得快，但是……希望没出人命吧。”看着青龙镇的人已经重新忙忙碌碌开始新的生活，桑落又开始担心琴川的人。
　　“他们不会有事，之前不是已经有消息说控制住了吗？那么应该不会再四处散播了。”
　　“希望吧……”
　　“已经转了一圈了，回去吧，外面太冷了，你身子虚，我怕你受不住。”
　　“嗯。”桑落乖乖点头，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庆幸的，还好欧阳少恭忍不住开始了计划，若是拖到现在，她这个样子，怎么都是无法去跟欧阳少恭抗衡的。
　　回到客栈，桑落回到房间，除了外衣钻进被子，头一碰到枕头便睡着了，看得屠苏无语又担心，桑落这身体，能好好撑到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吗？
　　晴雪带尹千殇，也就是风广陌回来的时候，便是半月之后了，至于拖那么久的理由……其实晴雪的多虑也不是不现实，她特地把风广陌在外面带着走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中没让他碰过一滴酒，天天把他扔进澡堂里泡澡，顺便剃掉那一脸的胡须，还说若有一根胡须没有刮干净，那她就用长镰帮他刮，吓得风广陌不敢怠慢，天天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于是半月努力改头换面的结果还是不错的，身上的酒味淡了许多，脸也像人样了，总而言之回到娲皇殿应该不会把娘娘熏晕才是。
　　“那明日一早，我们便开启法阵回去，你们怎么办？”桑落决定了次日的行程，而后又看向陵越、芙蕖、方兰生、红玉以及襄铃。
　　“那个……襄铃，还有陵越大哥，芙蕖姑娘，还有女妖怪也是，能不能……我想请你们去琴川，顺便参加婚礼。”方兰生已经从欧阳少恭的事情中恢复了些许。
　　“襄铃也要一起去吗？襄铃……襄铃想和娘亲商量一下。”这段时间里，襄铃已经跟正好来到青龙镇帮忙防灾的姜离母女相认。
　　“可以，当然可以，木头脸，还有……”兰生卡了一下，一会儿百里夫人，一会儿宁颢芠，一会儿清风桑落的，他已经不知道该叫哪个了。
　　“唤我桑落便可。”桑落暗中笑了笑道。
　　“好，桑落，你们办完事儿也过来吧，还有酒鬼和晴雪，如果可能的话，也一起。”
　　“这……我和屠苏还好说，晴雪和广陌……就有点困难了，广陌回去很有可能会受罚，晴雪想要出来也挺难的。”桑落有些为难，自己进进出出没问题，但是……
　　“这、这样啊，那尽可能吧，如果实在不行也只好算了。”兰生有些遗憾。
　　“嗯，我们尽量。”桑落点头。
　　“既然猴儿相邀，那红玉就不客气了。”红玉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可。”陵越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反正说是历练，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既然这样，留下来参加个婚礼应该没问题。
　　“那太好了！”兰生高兴了。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全都先去琴川，我和屠苏把晴雪、广陌送回去，解决完了事儿后再来找诸位。”桑落点头决定了行程。
　　既然敲定了行程，一切就好办多了，次日，桑落好不容易起了大早，换上巫祝袍，带上久违的银饰，梳好了长发，和屠苏一起下楼，一群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桑落一下楼，陵越和晴雪主动的一个礼，看的一群人各种囧汗，晴雪还好，陵越加一块儿凑热闹可就……
　　“如果不是我和屠苏已经成亲，你们今儿可就能见着三个人对我行礼了。”桑落对着一群诧异无比的人道。
　　“这就是所谓的职位高低？”方兰生张着嘴。
　　“不错，广陌的职位与我平起平坐，所以他不用行礼。”桑落颌首。
　　“天杀的……”方兰生觉得自己快要纠结死。
　　“行了，反正你又不信奉女娲娘娘，行礼的不是你，总而言之，猴儿莫要纠结了。”桑落笑了笑，一手撑在腰后不留痕迹的揉了揉，她的腰啊，这几天都快不是她的了。
　　“……”方兰生无语。
　　“好了，我们走吧。”桑落祭出法阵，带头走了进去，后面跟着屠苏，之后才是风广陌、晴雪。
　　踏入幽都，桑落带上银质面具，祭出法杖，一步步走向面前的神殿。
　　交代了屠苏在外面等待后，桑落带着晴雪和风广陌走进了神殿。
　　“见过娘娘。巫即已将风广陌带回，风晴雪也一并回归幽都。”桑落行过礼后，直起腰，平静的道。
　　“嗯，很好，太子长琴的魂魄可是也带回来了。”女娲敏锐的感觉到桑落身上带着太子长琴魂魄的气息。
　　“是，太子长琴的魂魄均在此处。”桑落将玉佩递上前。
　　“嗯，晴雪，汝先退下罢，巫即，立即传令其他八位巫祝前来此处议会。”女娲接过玉佩检查了一下知道里面的三魂七魄没有半分差错后点了点头，屏退了晴雪，留下桑落和风广陌。
　　“是，巫即领命。”桑落没有提风广陌的问题，娘娘把人这么干晾着定然有原因，既然现在要开会把人叫来便是，桑落轻轻用法杖点了点地，杖首爆发出一道白光，同时在女娲部族领地，八座房子的屋檐下，一盏白色小灯亮了起来。
　　没一会儿，八巫齐聚娲皇神殿，见到失踪已久的某人，面具后的眼睛纷纷睁大了些，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乖乖听女娲娘娘的任务才是正事。
　　会议持续两个时辰，晴雪和屠苏也就只好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比起神殿内沉重的气氛，外面两人此刻的心情才是最难熬的，然而出乎意料的，风广陌进去的时候只穿了一身巫祝袍，出来的时候已经带上了银面具，这意味着他继续担任巫咸一职，娘娘没有降下任何惩罚，还允了晴雪和风广陌以后继续在人间行走，至于任务，基本和桑落的没有什么不同，反而是桑落，被单独留在了神殿内近半个时辰才出来，屠苏在外面为她捏把汗。
　　桑落走出神殿时两条腿是僵硬的，虚汗染湿了两层亵衣，脸上、颈上的汗水更是顺着发丝往下滴，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这种状态不用切脉都能知道有问题。
　　“落儿，你怎么了？”散会后，巫礼百里墨辰、巫姑、巫咸风广陌以及巫真也都留了下来，等桑落出来，在会议上他们就已经觉得桑落不对劲了，另外五位巫祝则先离开了，毕竟他们跟桑落其实并不算很熟悉。
　　“我说没事你信吗？”桑落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腹中也隐隐约约的开始坠着疼。
　　“不信，我带你回去休息。”屠苏这会儿倒是直接了当了。
　　“嗯。”桑落收起手里的法杖，任由屠苏一把打横抱起，飞快的回了家，这速度看得百里墨辰倒是一番惊讶。
　　回到家中，除去外衣，屠苏发现桑落的里衣几乎湿透，无奈之下只好快速的帮桑落擦了身换身衣服，然后给桑落服了息妙华做成了药丸的保胎药，又帮她揉了好一会儿腰，见着她似乎好受些，迷迷糊糊睡着了，才敢离开里屋。
　　“屠苏，她如何了？”百里墨辰、巫姑和巫真一路上已经听了晴雪和风广陌的解释，现在自然是着急的。
　　“暂时应该没事了。”屠苏发现桑落现在的身体真的是虚的不能再虚了，一个月前跟欧阳少恭火拼一场结果只是比现在少许严重些，现在一连站了两个半时辰就变成了这样，可问题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人界女子怀胎十月不会都是这样的吧？
　　“她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巫姑很不解，幽都人虽然不多，但每年都还是有不少孩子出生的，没见那些娘亲的都虚成桑落这样啊！
　　“不知道，落儿有了身孕后，身体就越发虚得厉害，现在先让她休息吧。”
　　“要不请大夫来瞧瞧？”
　　“落儿体质不一样，又是魔身，不太好吧？”屠苏并不愿意让陌生人接触桑落，桑落身上的一些秘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也是，那等她情况稳定些，你们回到地面上再让熟悉的人检查吧，总比这里好。”巫姑认同的点点头。
　　这一等就是二十余日，期间桑落除了睡还是睡，每日只有一两个时辰是清醒的，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消瘦下去，小腹却突兀的微微隆起，彰显那里还有一个生命的存在。
　　相对桑落睡得还算安稳，屠苏就不好受了，眼看着人越来越虚弱，盖了两层被子还会冷得打颤，非得加上几个火系暖身法术再在屋里点两个火盆才好些，他却半点办法都没有，甚至不能将自身灵力传递过去，因为他是人，而桑落是魔。
　　“屠苏，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不吃不喝守了两天了，她虽是昏睡着，但我总觉得她似乎还是知道周遭发生了什么的，你总不能让她昏睡的时候还要担心你吧？”百里墨辰端了饭菜走进屋，放下东西先脱掉两层衣服，这屋里的温度堪比炎夏了，看屠苏坐在榻边皱着眉头无言的看着桑落越发灰白的脸色，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爹，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就吃。”屠苏沉默了一下点头。
　　“你大可放心，她很快就没事了~！”突然之间，房间里冒出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谁？！”百里墨辰被吓到了，居然有人能无声无息的潜入幽都。
　　“玄霄师叔祖？”屠苏虽然有些惊讶玄霄的出现，却也不意外，空间法术什么的整个儿就是打家劫舍的利器。
　　“……”百里墨辰汗颜，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
　　“过两天满四个月后她就会好起来，不必担忧。”玄霄靠在墙上，无视百里墨辰的警惕。
　　“……这……是何道理？”屠苏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到满四个月。
　　“因为魔胎在前四个月是以母体精血为食的，之后才靠力量成长。”
　　“……！！所以，落儿才会越来越衰弱，可力量却很充盈。”屠苏这段时间已经发现，桑落的力量并没有流失，也没有被孩子吞噬，可身体却一天天越来越虚弱。
　　“不错，反正再过两天就没事了，等到你们的事办完后，尽快来青鸾峰，知道了？”玄霄最后提醒了一句。
　　“是。”屠苏乖乖应下。
　　“这人到底是……谁？”看着玄霄幽都、人界畅行无阻，百里墨辰有点郁闷。
　　“他是师尊的师叔，据落儿说他一开始也是修仙的，后来入魔了，至于为何，落儿没说。”屠苏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坐下来开始吃东西，玄霄带了那么个准信儿倒是让他放心很多，至于信任问题，屠苏表示桑落和紫胤都相信的人，那么诚信度应该没问题。
　　“……”儿子，你确定这样的人可靠？百里墨辰突然发现自家儿子挺缺心眼儿的。
　　不过也确实如玄霄所说，桑落两天后醒过来竟然精神多了，连说话也多了几分力气，吃了点东西，下床走了一圈，还去藏书阁走了一趟，找了些许资料，用法术拓了下来。
　　屠苏一路跟着，发现桑落真没有强撑的意思，而是真的恢复过来了，才放下心，也就仍由这桑落折腾那些典籍了。
　　那本典籍虽然是厚，不过用法术拓一份倒也用不了多久，弄完了桑落也就拉着屠苏回了家，只不过两人出门并没有跟百里墨辰打招呼，当然他也没在家，于是办完事儿回来的百里墨辰见两个人齐齐失踪皱了眉，心里暗暗念着自家儿子出门也不知道留张字条，同时担心自家儿媳妇的身体状况，在两人回来后，发现两人都是毫发未伤也就把心放肚子里了。
　　“我说……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屋子里怎么……有玄霄的气息呢？”桑落早就奇怪了，作为望舒的主人，对于羲和宿主的气息还是挺敏感的。
　　“……他来过。”屠苏知道这事儿瞒不过桑落也就承认了。
　　“不是师叔祖吗？那你直呼名讳，好吗？”百里墨辰无语。
　　“……我叫你什么？”成亲后桑落也没有跟着屠苏喊过百里墨辰父亲，一般不是“巫礼”，就是“墨辰”。
　　“好吧……”百里墨辰默默扭头，他刚出生的时候桑落已经把幽都的法术练得风生水起了。
　　“他来做什么？”桑落继续扭头问屠苏。
　　“他来告诉我们，你的身体没问题，孩子满四个月后，你就会好起来。”
　　“因为……孩子是魔吗？”桑落皱了皱眉头立刻想到了原因。
　　“……嗯。”
　　“你……介意吗？”介意孩子是魔身。
　　“为何要介意？”
　　“桑落，你莫要多想，很多东西是无法选择的，这并不是你的错。”百里墨辰蹲下|身，看着桑落道。
　　“……”
　　“你昏睡的这近一个月中，屠苏差点没担心死，与其说他介意孩子的身份，不如说他更介意你的身体状态。”看两人沉默，百里墨辰瞄了屠苏一眼调笑道。
　　“爹！”屠苏的脸刷的红了。
　　“……”桑落一见屠苏的脸色，嘴角边荡开一抹笑容，然后将脸埋入屠苏怀里。
　　“……”屠苏伸手拥住桑落，而百里墨辰则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那个……落儿……”良久屠苏放开桑落，眼睛落在桑落隆起的小腹上。
　　“……呵，干嘛一脸想摸又不敢碰的样子？”桑落哭笑不得的看着屠苏抬起却迟迟不敢落下的手，一把抓过来，然后轻轻按在腹上。
　　“……”他会说他怕碰一下就会弄坏掉吗？
　　“！”屠苏的手在桑落腹上轻柔的抚着，心里升起一股奇妙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就在这时候，手底下似乎有什么弹动了一下，让屠苏瞪大了眼睛。
　　“……呵……”
　　“落儿……刚、刚才……是……”耳边响起桑落的轻笑声，屠苏一脸的不可思议。
　　“傻瓜，瞧你结巴的，是孩子在动。”桑落满面笑容，身体微微后仰，一手撑在榻上，一手和屠苏的手交叠覆在腹上。
　　“他……他那样，你会痛吗？”屠苏眨巴两下眼睛问。
　　“不会，他踢得不重，不疼。”随即又感觉到小家伙不安分的在肚子里踹了两脚，桑落摇摇头。
　　“……”屠苏专注的感受小家伙的动静，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脸部的表情慢慢柔和下来，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良久，屠苏回神，一手仍和桑落的手交叠覆在桑落圆圆的小腹上，一手再次将桑落揽入怀中，低低的说了声：“谢谢你……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