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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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去管上辈子那些个你欠我我欠你大家一起欠债了又借最后死活算不清的烂帐，说起来，袁思懿对顾西江还是比较满意的。
此君能治国，能齐家，能平天下，还能诗酒画茶，善棋道，通音律，懂金石，要实惠有实惠，要风雅有风雅，真应了太祖皇后那句话：“顾家的男孩子，最好除了不会生孩子，其他都学会。”
咳……其实这样的夫君对于妻子来说还是蛮有压力的……
至少，在结婚了二十年，哦不，三十多年之后，袁思懿终于开始咬牙切齿地想，他到底还有啥不会的？
……纵观两人历史，无论是朝堂后宫勾心斗角生活，还是乡野民间冒险游玩经历，袁思懿还真没发现他到底有啥不会的。
自从两个人偷溜出宫跑去北疆私访，袁思懿就发现，顾西江居然是贵族中少数不会把自己饿死在荒郊野外的异类。
他武艺好，水性佳，会抓鱼，能打猎，知道很多治疗常用、有毒和可以做调料的野生植物。甚至还能独立劈柴，生火，做一手相当不错，呃，诱人的烧烤。一路上就算风餐露宿，他也把两个人的肚子喂得抱抱，以至于袁思懿住进客栈以后，对客栈提供的饭菜极为不满。
她咽了一下口水，开始把能想到的所有事情都过滤一遍。
某年上元节的时候顾西江给她做了一盏灯笼，两个人拿着出宫去游玩，那灯笼至今还在坤宁宫墙上挂着，旁边还有数个纸鸢和篾篮，都是皇帝陛下手笔。
还有一年中秋，皇帝陛下嫌宫宴无聊早早拉着老婆闪了，在他的坚持和主导下，两个人弄了御膳房的月饼模子来，硬是在坤宁宫的小厨房自己动手，做了一堆形状颜色味道都还不错的月饼，一直吃到了连生性最爱甜食的五岁小儿子都撇嘴嫌弃。
顾西江三十大寿的时候，有大小佛郎机的使臣来朝见。顾氏子弟一向跟着太祖叫他们西班牙和葡萄牙人，虽然不明白那里是不是生产葡萄又或者跟戏班有什么关系，不过问题在于，顾西江完全不需要理藩院的人来做沟通。他非常流利地和使臣说着西班牙语，小佛郎机使臣居然自陈是个法兰西人，然后皇帝又跟使臣讲起了法语。叽里咕噜好一阵，除了理藩院官员，其他人都对着皇帝和使臣呆滞加呆滞，至今还有人以此笑谈。
等等……
袁思懿眼睛一亮。
他肯定不会绣花。
虽然有点卑鄙……
不过我也不太会。= =
“你说绣花？”
袁思懿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顾西江斜着眼，盯了她一会儿。
“朕学过。”
“果然……啥？！”皇后陛下瞪着尊贵的皇帝陛下，“你开玩笑的吧？”
顾西江很不屑地哼了一声：“朕干嘛撒谎？”
“……”
“上辈子的事，几十年没碰过了。朕那时候突然对暗器产生了兴趣，教朕的师傅也不知道是想让朕知难而退还是受了太皇太后指示，说得先学绣花才能学暗器。朕就咬咬牙，学了。”
袁思懿呆滞地问：“然后？”
“什么然后？”顾西江瞥向她，“没有然后，早忘得差不多了。现在顶多跟你一个水准。”
跟……我……
你刻意加那句话干嘛？！害得我好想弑君谋逆。
“那你到底有什么不会啊？”她自暴自弃了。
“你问这个到底想做什么？”顾西江来了兴趣。
“我——”
袁思懿语噎。她还真不知道。
其实这件事，归根究底，都是袁家大姐大姐夫的错。
袁思宁身为皇后的姐姐，辅国公长女，跟当今皇后关系非常密切，自然在夫家的地位也是超然无比。现任镇国公虽然花心风流，但是对自己老婆可以算得上是言听计从，在京城公认的妻管严排名榜上位居第二。
啥？你问我第一是谁？
这还用问么？
前段时间，镇国公这两口子吵起来了。
起因不外乎就是，镇国公又偷溜到新开的勾栏去了。
勾栏和瓦院不一样，镇国公自命风流而不下流，瓦院他成婚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但是勾栏他戒不掉啊，听听小曲儿饱饱眼福摸摸小手儿流流口水神马滴……
就算老婆发飙，也欲罢不能啊。
于是这天，镇国公带着一身脂粉气偷偷摸摸回府进了正房。他招呼小厮打水先沐浴，免得被出门做客的太座大人发现。谁知洗了一半袁思宁回家了，撞个正着。她也习惯了丈夫老是狗改不了吃X，又不想轻易放过他，于是好一顿冷嘲热讽。
最后从浪费家用上扯到了镇国公到底能干嘛上。完全依靠老婆打理家庭流动资金与不动产的镇国公萎了，他每个月从朝廷领的那点子俸禄还不够他一顿酒宴钱。
“我，我一个大男人，能做的多了去了，只不过……我不想！”
袁思宁眼看丈夫色厉内荏，冷笑三声：“那你举个例子给我看看？”
镇国公脸皮极厚，他把他在勾栏院里能做的事情全举了出来。
袁思宁又冷笑三声：“这算什么？”
然后，这位自从自己成婚，妹妹也母仪天下之后，就越发彪悍的京城贵妇们的大姐头，干了一件对男人们来说惨无人道，对女人们来说顶礼膜拜的彪悍事。
她女扮男装，贴了耳洞裹了胸口装了假喉结，然后拉着镇国公，一起上勾栏院去了。
去干嘛？砸场子？
No。
比赛勾搭女人。
镇国公头一次发现，自家老婆真的好……帅。
喝酒像长龙吸水，一斤进肚连眼都不眨一下。跟红牌们扯得天南海北，最后这些自身修养绝对傲人的女孩们也甘拜下风。随便勾勾唇角，挑挑眉，抛个媚眼，旁边的女孩儿们脸上就开始一个比一个热度惊人，一个比一个扭捏。拿上一具琴，随手调调音色，勾抹三两声，连隔壁清冷高傲的花魁都派人来问，是哪位大家在此。
四个字概括，如鱼得水。
镇国公头一次产生这种想法：幸好我老婆是女人。
……不对！她是女人的话，那不是更让男人们没法混了？！
喝花酒完毕，袁思宁把干坐在一边完全没人理会的丈夫拉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她就跟镇国公约定：什么时候你能找到一样我不会而你会的，什么时候我就不再管你去勾栏院。
镇国公很悲催地被关在家里两点一线了好长时间。
更悲催的是，他完全想不出来办法，好像所有事情都是老婆会而他不会的……
有妻如此……
阿门。
我们转回到第一夫妇身上。
皇帝陛下嘴角抽搐：“就为这个？”
袁思懿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啊。”
顾西江眯了眯眼：“镇国公那是想名正言顺去勾栏院。你是想干嘛？”
“呃……要不这样，”袁思懿突然转了转眼珠，咧嘴，“如果我找着了，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等顾西江开口她又补充：“保证你能办到的，不过分。”
那语气，荡漾得水都要溢出来了。
顾西江目光变得了然而阴险。
“行啊。”他说，“不过，要有期限。”
“不用期限！”袁思懿脱口而出，“我会生孩子你不会，所以……”
“嗯？”
袁思懿对着声音柔婉目光也很柔婉的皇帝陛下，咽了口唾沫。
“呃……”
“生孩子，居然也算啊。”顾西江笑了笑，笑得袁思懿几乎立刻跳起来，“不过，这个得验证一下。”
“哈？这验证什么啊？”
“你自从生了衍哥儿，好几年都没动静了。要不这样，你再生一个，就能确定你到底还能不能生孩子了。”
袁思懿大惊：“你说啥？！”
“别浪费时间，亲爱的皇后娘娘。”顾西江笑容非常完美，一步步逼近，“万一朕把承诺忘掉了，这件事就不算数了。所以……”
“唔……顾西江！你在摸哪里？！你个白日宣淫的昏君！”
被贪得无厌的皇帝陛下用啮齿啃得连渣都不剩的皇后娘娘在床上躺了一天之后复活了，咬牙切齿地继续思考大元现任皇帝到底还有啥不会。
于是，处理宫务过问内务府诸事的时候，各种神思不属；召见命妇女官的时候，各种神情恍惚；关照太子和他的弟妹的时候，各种语无伦次……
没过两天，宫里内外就开始流传皇后娘娘生病了的流言，再后来开始传言皇后娘娘忧郁成疾，以至于传言皇帝皇后终于闹翻了导致皇后娘娘萌生死志……
乱成一团。到处打听的，进宫劝慰的，杞人忧天的，一大堆。皇帝皇后相处太好大家觉得很憋屈，但是相处得不太好了，大家反而觉得更憋屈了？
这是为什么？
于是跑去找皇帝明里暗里打小报告的更多了。
总之，皇帝陛下很快跑来服软了。
现在轮到他咬牙切齿：“朕知道了知道了，小懿你到底要干嘛？！”
袁思懿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顿时闪闪发光。
“陛~下~夏天的时候，安排南巡吧~”
顾西江看着一提到出门玩就两眼放光的妻子，无奈叹气。
“好。反正都要去查看长江汛情，到时候朕带你去。”
喜欢撒野放风的小野马长成了大野马，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比小时候更野了。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祸之福所依，福之祸所存。
有的时候你自以为事情成了其实它还差那么一哆嗦，就好像你中了彩票但是不小心把彩票给弄丢了一样，就好像你捡到一个大麻袋里面鼓鼓囊囊塞满了大红票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警察正对你虎视眈眈一样……
咳。
总而言之，人不能太得意。
已经有无数悲惨人士为我们证明了，得意忘形的结果就是……
临近夏天的时候，皇后娘娘中奖了。
“顾、西、江——”
整个坤宁宫，无论呆在哪个角落的人，都听到了皇后娘娘的咆哮。
所有人，集体打了个哆嗦。
不愧是皇后娘娘……
怎么都习惯不来啊，还是跟以前一样，装没听见吧。
皇帝陛下咳嗽了一声，嘴边上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
“听话，好好养身体，明年再带你去也不迟。”
袁思懿瞪着他：“混蛋顾老头！我们打的赌我赢了！明年你要是赖账那你就试试看！”
顾西江笑而不语，揽住妻子的肩膀，一只手轻轻在她的小腹上摩挲。
“你听到了没有！混蛋啊！”
“听到了听到了。朕一言九鼎，可以了吧？”
“……你的信用度已经是零了昏君！”
咳，所以，有的时候，不要太纠结。这就是典型的坐等错失良机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