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Section.07 圣诞与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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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的一个月，便开始真正进入期末最忙碌的阶段。终于等到最后一门考试结束，距离圣诞节就剩下一周时间了。
交完卷子后，白水苍树收拾好书包就准备离开教室，不料刚走到门口就被人从后面用力拉住了手臂。
“这么急着走又是打工？”
少女的声音清亮中带点无奈，白水停下脚步回头，正对上对方栗色的眼睛。“有事吗，夏川？”她笑了笑。
夏川瞳翻着白眼抓了把刘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最后只是放开手狠叹了口气：“算了！”她挥挥手，很快换上一副笑脸，“你圣诞那天也没什么活动吧，叫上你家岚ちゃん，我们一起去KTV怎么样？”
白水愣了几秒，正要拒绝，夏川打断她又道：“我说你，也不希望每年圣诞都只有你们两姐妹吧？年轻人好歹过点年轻人的生活啊。”
“年轻人什么的……好像夏川你已经很老了一样。”白水歪头忍俊不禁，“虽然我也赞同你的说法，不过你圣诞节难道没有安排吗？怎么想都不像是可能的样子。”
夏川抱着胳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总之那天在商店街见面。我可是当你答应了。”
白水苍树仔细想了想，最终没有反驳：“我会问一下岚ちゃん的。”说完又打了个招呼，这才转身离开教室。
她今天确实有电玩中心的打工。虽说原本因为期末的缘故和店长说过要暂停一段时间，但马上要到圣诞，店长昨天还打电话说店里人手不够，问她什么时候考试结束可以去帮忙。
白水到店里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大概因为附近的学校也陆陆续续结束了期末考试，电玩中心的客人有增无减。
她换好制服，去为此时正在窗边装饰圣诞树和橱窗的店长帮忙。店长头也不抬地将一罐喷绘颜料塞进她手里：“玻璃上的装饰就拜托了！”
白水“咦”了一声，迟疑着没有动。店长百忙之中抬头眨了眨眼，奇怪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看了看手里的喷绘罐子，又看了眼旁边一尘不染的窗玻璃，最后只是微微一笑：“不，没什么。”
白水苍树原本就擅长绘画，以前接触过的绘画类型也不算少，国中的某段时间甚至还偷偷在学校后面的废墙上画过好些涂鸦。但她毕竟已经将近一年没有碰过任何与画画有关的事情，突然之间也不知道该在这面巨大的橱窗玻璃上如何下手。
“说起来，白水你学过画画吧？”
身后冷不防传来店长的声音，她心里一惊，一边应了声，一边回头看向对方。但对方仍忙碌着自己手里的工作，看起来只是随意与她闲聊，白水松了口气，站到椅子上开始从玻璃中间向上喷绘。
“小时候学的，已经很久没有画了，也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呢。”
大概人都会有这样的心理，那些曾经拿在手中的东西，就算已经被自己放弃，可再一次相遇的时候，总不希望失败得太难看。
白水苍树的技术确实生疏不少，但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最后那面窗玻璃完全改头换面。等她终于收工完成，周围竟已围满了观众。
店长站在她旁边惊讶地赞叹：“太棒了！原来你画得这么好，幸亏把这工作交给你了啊！”
白水从椅子上跳下来，心里却不觉得高兴。她抬头又看了眼自己刚刚画完的东西，微微蹙起眉毛。
画的主题是“电玩的圣诞夜”。下着大雪的深夜，驯鹿拉着圣诞老人出现在烟囱上方，圣诞老人正费力地将一个太鼓塞进烟囱里，驯鹿也不忘抬起前肢给他帮忙。画面右上角留白，只用十分简单的字体写了句“Merry Christmas”。
街对面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来拍照，白水摇摇头，迅速搬着椅子分开人群回了休息室。
她非常明白，那幅画根本比不上以前任何一幅的水平，就连当年随手涂鸦在学校后墙的那些都比它强了不知多少倍。
她已经不会画画了。既然不能做到最好，就不可以继续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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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后，白水将今天夏川瞳的邀请告诉了西宫岚。女孩子看起来非常惊喜，忙不迭应了下来，还说要抽时间挑个礼物送给夏川。
圣诞当天，两姐妹带着礼物一起到达商店街，夏川瞳果然已经在了。她拎着个有白色绒毛的小包，穿着件灰白色的泥格子大衣，黑色长袜棕色皮靴，栗色长发在脑后松松挽起，整个人又英气又慵懒，顿时吸引了不少视线。
白水带着西宫一同上前，不忘先将礼物递过去：“圣诞快乐。”
“你也是。”夏川接过装着礼物的袋子，顺便拍了拍站在边上的西宫岚的脑袋，“好久不见啦，岚ちゃん。”她也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两个包装好的礼品袋，分别放进白水和西宫手里，“不许嫌弃我的礼物哦~”
圣诞节这天并没有下雪，但比下雪的日子还要冷。三个人没有在室外多呆，按照计划先去了附近的KTV。
这还是白水第一次与除家人以外的人一起过圣诞。而西宫虽然有自己的朋友圈子，这种节日总是会留下来陪她，所以几乎也难得与其他的同龄人过节，今天意料之中的兴致高昂。
包厢里的气氛很快被炒热，西宫和夏川都是活跃的人，两个人一首接着一首也不知道过了几轮，夏川终于想起来一直沉默的白水，试图将话筒递给她：“你不要一直干坐着啊。”
白水将话筒推回去：“我不会唱。”
夏川挑起眉表示不信，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西宫岚拉了过去：“姐姐真的不擅长这个啦，她唱得都没有我好！”
每个人都会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白水苍树本就不是聪明的女生，而不多的艺术细胞大概全部贡献给了绘画，所以在唱歌这件事情上她真的无能为力。
她忍不住瞪了自家表妹一眼，那两个女生心领神会地互望一眼，一同大笑起来，笑完又兴冲冲地去点歌，再也不理睬她。
白水苍树哭笑不得地将自己杯子里的果汁喝完，起身去外面找洗手间。
谁知她刚洗完手出来，就差点迎面撞上从对面男厕所里出来的一个人。她还来不及叉住脚步，对方已经用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白水？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的声音十分熟悉，白水眉心一跳，不经意看到那双抓在自己肩头的黝黑手掌，果然一抬头就见对方正低着头不解地望着自己，那双眼睛倒是极亮。
她动了动嘴唇，才意识到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真巧，青峰君。”
白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从青峰手里挪出来，往旁边走了两步，避开洗手间门口繁忙的交通。青峰皱皱眉，似乎看了眼自己的手，这才将它们又都收回口袋里。
他今天穿了件深褐色的大毛衣，里面露出深色的衬衫领口。白水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圣诞快乐，和朋友们一起出来玩吗？”
“嘛……算是吧。”他显然并不怎么想回答这个问题，只含糊了一句就率先往前走去，“原来你也会到这种地方来，我以为你除了家里就只喜欢去画室了。”
白水撇了撇嘴角，却并不觉得生气。她从国二开始认识他，虽然这家伙总是嘴上不饶人，可和他在一起却不会让她感觉到压力。只可惜，一旦遇到自己心情不好的状态，总会忍不住冲他发脾气。
比如之前桐皇祭上的事情。
一想到这个，白水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本意是想道歉的，但“对不起”这样的话又始终说不出来。
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跟着青峰走到了安全出口外。少年二话没说就在楼梯上坐下，还不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啊……憋死我了。”
白水也在他旁边坐下，笑着问了句：“你不像是会愿意来KTV的，和桃井さん他们一起？”
青峰以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膝盖上，百无聊赖地应了声：“啊，说是难得的圣诞节，怎么都要聚一聚什么的……麻烦死了。”
白水偏头看着他，突然有些怀念相识那年充满朝气的男生。那个时候他的眼睛比现在还要明亮，身上几乎总是闪烁着汗水的光芒，完全没有现在这副懒洋洋的样子。
但她也没有说他的立场，干脆就什么都没说，兀自望着窗外发呆。
这外面就是附近最热闹的商业中心，不远处正是商场，再远一些还有电影院和她打工所在的电玩店。她又想到那天自己画在窗玻璃上的装饰画，今天经过时不经意看了一眼，它们还在那里，努力装扮着圣诞的欢乐。
白水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刚一回神，就发现旁边的青峰正托着脸侧头打量她，微皱的双眉间带了几分困惑。
她怔了几秒，迟疑道：“……怎么了？”
谁知少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想了一会儿，突然拍着裤子站起身，刚要转头，两人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青峰君，你原来在这里吗。”
白水苍树顿时吃了一惊，急忙回头，只见蓝色短发的少年推开安全出口的防火门朝前走了几步，视线从青峰身上移过，最后不紧不慢地落在她身上：“好久不见，前辈。”
白水立刻起身，青峰已经疑惑地看过来：“你们认识？”但他似乎也不在意答案，很快又转向黑子哲也问道，“哲，找我有事？”
黑子点点头，回答道：“因为桃井同学担心青峰君逃走，所以让我出来找你。”
青峰立马“嘁”了一声，不耐烦地敷衍了几句便推开他往里走。黑子重新看向还站在楼梯上的白水苍树，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却隐约比方才柔和：“前辈也是，在外面呆太久会着凉的。”
白水弯着眼角笑起来：“多谢关心。”
黑子这才冲她点头告别，但走了一步，又像是想起什么，再次回头道：“我看到了前辈画在电玩中心橱窗上的喷绘，很漂亮。”说完也不等回应，就跟在青峰后面离开了。
白水愣了好久，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右手大拇指处的那道伤疤。散落的刘海完全遮住了女生脸上的表情，她独自站了好一会儿，突然叹出口气，抬起头时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之后她也回了包厢，西宫正在唱歌，夏川瞳见她进来，冲她眨了眨眼，抬手示意她坐近一些。
“有什么问题吗？”
少女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笑得满是神秘：“喂，我看到了哦~你刚才是和青峰大辉在一起吧？”
白水停顿了片刻，才答：“你都看到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嘛，确定一下而已。”她伸手将自己的水杯拿起来放到面前，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你们不会是在交往吧~”
白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说你……”她觉得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了，“YY得太过分了吧。”
夏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看未必。”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你敢说你没有喜欢过那家伙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Section.07 圣诞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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