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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

  •   因崇应彪魂魄作怪之由,整座城池亦受了波及,地牢众人只觉左【防吞】倾右晃震意连连,城中一时大乱。西岐兵马并着崇城守军亦已分不清彼此,一概慌不择路,仓皇蹿出城外。只见天际仅以崇城为界,上方血云密布,紫雷滚滚,周边平静如常,众军士见此情景,顿时跪倒一片,唯恐触怒了神灵,降罪于己身。

      待到南宫适胁着仍冒崇应彪之名的敖丙出来时,瞧见的便是麾下兵士群群跪伏于地,口中念念有词的情景。见此情状,南宫适虽惊怒无比,却也无计可施,异象当前,便是自己亦是惊惴不已,又能奈众人何。无奈之下,只得一把扯过敖丙道:“崇公子,在下怕是需要一个解释。”

      敖丙装傻,只余一脸迷茫。南宫适见状咬牙道:“崇公子,方才那兵士怎说城中是你崇大公子厉鬼索命?嗯?”

      敖丙退后一步无谓道:“我怎知晓?”

      南宫适眉头一皱复又松道:“你娘亲同你妹子怕是尚在城中,你便不忧心她二人性命?”

      敖丙身子一僵,望天忆起自己似是应过崇应彪,赢了赌约亦可保其家人性命,思及此,视线不由飘向城池方向,心中则暗自皱眉真是好大一个麻烦。

      南宫适见其反应,当下坐实了心中猜测,城中异变同崇应彪必是脱不开干系,遂面色一沉,正欲逼出实情,以解当下燃眉之急。忽闻身后马蹄阵阵,回首望去,却是西岐丞相姜尚领着一众人马前来至此。

      众将上前见礼。西岐丞相神容平静,从容下马,眼见跪了一地的兵士亦丝毫不见急躁道:“可知城中异象之源为何?”

      南宫适听闻此言,眉头几不可察的一跳,顿了顿道:“据兵士所言,乃北伯侯长子崇应彪厉鬼索命。”

      “哦?”姜尚闻言望了过来,视线越过南宫适直直落在其身后的少年身上。

      敖丙本就在打量这据言身居西岐丞相之位的老头,心自不屑道,和我家相辅比起简直便是云泥之别。而后心下一痛,黯然忆起翳影木前龙王君敖涿光所言,随后便硬转了思绪暗道这老头看着好生眼熟,不正是那日帝辛面前火烧琵琶精的那人,怎么未经多少时日便成了西岐丞相,莫非并非同一人?

      敖丙盯着姜尚瞧着仔细,尚不觉对方亦在上下打量自己,待到察觉之时方又忆起自己同这老者是见过面的,千万莫教对方认出自己,走漏了形迹。情急之间忽又忆起,现下自己并非本来容貌,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窥破自身所出,遂又安下心来。浑然不觉这一番神色变幻落在老者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味。

      南宫适眼见自家丞相拿眼细细观望了城上异状半晌,复又将目光移到自己身后,心下便是一动,正欲开口却被辛甲占了先机道:“丞相,既然这异象乃是由崇应彪所起,不若将其斩了以断根源。”

      敖丙闻言朝辛甲翻了个白眼道:“听好了,厉鬼索命。我如今活得好好都闹出这般动静,若是斩了我,你就不怕引出厉鬼加倍?”

      “你——!”辛甲气得拔刀,当下便要砍了敖丙泄愤,自打第一眼起他就没瞧这少年对眼过。

      敖丙躲在南宫适身后吐个鬼脸,辛甲怒极反笑,向南宫适道:“将军莫不是欲包庇这妖人?”

      南宫适神容一凛正待答言,却闻姜尚道:“罢了,你等便在此处等候,待我入内一观。”

      “丞相——?!”闻得此言,两人立时去了嫌隙,并着其余诸人一同上前劝阻,唯恐老者有所闪失,班师后无法向姬昌交待。

      辛甲道:“丞相,此举不妥。丞相乃我军主帅,岂可亲身涉险。依在下之见,应是先斩了这崇应彪,若是不见好转,再另寻他法。”

      南宫适回首瞪了少年一眼,随后道:“丞相,这城中诸多古怪,我等莫若于此稍待观望,待情形明朗再行入内。”

      言语间,姜尚已然行至敖丙身侧,抬手握住少年肘弯一扯,淡淡道:“不必,我携此子入内便可。”

      “丞……”两人还待多言,却惊觉于抬眼间,那一老一少也不知用了何等法术,已然行至城门处。心知主帅主意已定,劝阻无用,遂也无奈的住了口。辛甲瞥着少年身影冷哼一声,回身去呵斥兵士,命众人速速起身,重整军容。南宫适则挑眉暗道,他怎不知这少年何时转了性子,竟是如此好说话,任人拖了便走。

      敖丙自然不是转了性子,他之所以肯随姜尚进城,皆因肘弯被制,挣了几次亦无法挣脱。身侧老者看似文弱,单手却似有开山之力,牢牢制住自己,令自己不得妄动,只得乖乖一路随行,更不要想暗中有所动作。

      待入了城,两人行至无人之地,姜尚方松手道:“你是应龙丹朱还是女魃?”

      敖丙:“…………”

      见少年未有回应,姜尚便又续道:“我知你身上印记,当年你二人身死之时,神魂融合怕是出了差错,如今一身两魂却是不足为奇。上方那人如此恨意,竟能引来九天神雷之威,莫不是女魃?你是丹朱?”

      敖丙微微瞠目,心思急转暗道这名字好生熟悉,似是在哪处见过。苦思冥想之下终是忆起一段典故:昔时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向。有人衣青衣,乃黄帝女魃。蚩尤作兵,黄帝乃令应龙攻之。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

      这典故乃于朝歌住处所见,显是世人牵强附会道听途说之作,载文之竹简末尾还书有“狂且”二字,想也知道这最后二字是谁批注其上。当年蚩尤同黄帝之战,牵连者甚广,听其言语,眼前这老者莫不是同蚩尤有所关联。思及此,敖丙登时倒退两步,警醒道:“你是何人?”

      老者顿了顿,口中吐出一个名字:“共工。”

      敖丙挠了挠脸颊,那日于朝歌读到此段典故时便觉着共工之名似是于何处听过,如今再度听闻,更觉耳熟,困惑间不由咬了咬手指重复道:“共工?”

      赤江闻言蹙眉,他先前见得少年细细打量自己而后面色有异,原以为是对方觉出自己身份为何。兼之当年自己同应龙女魃所交颇深,其二人之结局又是亲眼目睹,本以为眼前这躯体之中必是丹朱女魃之一无疑,方吐露身份。如今看来,倒是情急之下自己行事莽撞了,眼前少年行止委实不似那二人,倒当真似一孩童,若非记忆有失,便是躯体之中另有他人。

      沉吟须臾,赤江忽道:“我问你,北伯侯崇侯虎之生辰为何?”

      敖丙望天思索道:“呃……”

      赤江见状又道:“其妻李氏并小女生辰为何?”

      敖丙低首支吾道:“唔……”

      赤江神容一凛,讥诮道:“抑或我应问,其子崇应彪生辰为何?”

      诸般问题提出,敖丙本自心虚不已,暗寻解决之道。他怎知这一干人生辰时日,平日里皆是崇应彪从旁提点,如今那人不知是何情状,眼前这人又不知是何来历,若是教旁人知晓了自己行迹所在,引来了敖涿光……敖丙神色几番变幻,终究目光一寒。他自出生伊始便被敖涿光分离了半数元神,封存于翳影木中,采幽冥之气,取木中养分,虽离不得翳影木半分,却可经由其枝蔓感通外界,故那日翳影木前谈话,自己亦是听得分毫不差。如今元神融合,能为大增,便急急脱出翳影木,只余本体封存其中。笑话,难不成还真候在那处等着做什么祭品不成?

      赤江眼见少年神色变幻不定,知其必有异动,遂先一步扼住其脖颈,沉声道:“你是何人?”

      脖颈处的手蕴满力道,稍有异动便会颈骨碎裂而死。少年要害被制却丝毫不见畏惧,唇边反而漾起诡异笑意。赤江微微一愣,忽觉周身阴寒之气大盛,再回神之际,但见同少年相接之处,手上已然覆了一层白霜,并瞬时蔓延了小半个身体。

      前水正大人冷眼盯着貌似无辜之少年,全然不将彻骨的寒意放在眼里,愈加加重了力道,换得少年轻哼一声,显是扼得紧了。但见少年霎时红了眼圈,断续道:“轻、轻点……”

      赤江心知手上力道尚不致取人性命,亦不为少年表情所动,只复又问道:“你是何人?”

      “我,我是……”敖丙哭丧着脸,心中却将眼前这人活剐了千万遍。崇应彪此身如何同自己并无太多干系,但面前这人分明并非等闲。幽冥之气寒意深重,可将常人之血瞬间冻结成冰,这人修为不知深浅,敖丙不欲显出元神与之一战,只得两相对峙间心思急转寻求脱身之法。

      压力重重之下,敖丙思绪忽的一现,猛然忆起一件事来。当日桃山之中,那女子称自家相辅为何名来着?

      貌似便是“共工大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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