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是你的带教律师》流涎的狗狗

30、强制就医

　　林乐逸上午坐在办公室的时候，摸鱼时，偷偷搜索了“退烧后注意事项”。

　　刚才给老爸打电话时，瞄到路边一家中午依然营业的粥屋。透过橱窗看见店里有人就餐，手已经在编辑信息了。

　　林乐逸：褚律师，上午体温正常吧？要不要吃点儿清淡的？

　　隔了一会儿才收到回复：没食欲。

　　上午褚律师没外出，接待了两波来访的客人。看来才退烧，食欲并未恢复，早上也只是“看上去”精神抖擞而已。实际因发烧退烧消耗的体力，并未恢复。

　　没食欲也得吃。

　　林乐逸走进粥屋，打包了一份雪梨枸杞粥，一份清炒芥兰，一份七彩素包子。结账的时候，抬头看见收银员身后的柜子里有宝矿力水特，又要了两瓶水。

　　中午一个多小时的午休，是打工人特别珍惜的小憩时间。林乐逸提着食物走进办公区，零星的几个人在工位上低声交谈。绝大部分椅子是空的，找舒适的角落午休去了。

　　林乐逸径直来到褚翊先办公室，看了一眼虚掩着的门，直接推门进去。

　　褚翊先双手垫在脑后，仰靠着办公椅背。疲倦发红的双眼，看着推门而入的林乐逸走过来，把打包的餐盒连同水一起放在办公桌上。

　　“给我的？”褚翊先意外，明明刚才回复他没食欲。

　　“昨晚折腾得太厉害。消耗那么多体力，不吃东西怎么行，要吃清淡的食物。出了很多汗，也要补充电解质。”面无表情地把上午从网上查到的“退烧后注意事项”说给办公桌后面的男人。

　　早上“再管他就是狗”的话回荡在林乐逸脑海。暗自叹息，算了，认命吧，本来就是纯纯的舔狗。

　　“既然你都买了，我就吃了再回去。”褚翊先看着桌子上的食品袋，疑惑问：“是不是证明昨晚的祈祷没作用？”

　　“哈？”这人发烧还有心情开玩笑？林乐逸不客气地说：“心无灵犀，不相通。祈祷是真诚的，有人却当玩笑，有用才怪！”

　　闻言，褚翊先慢慢调整成正襟危坐，收了脸上放松的表情，只剩一脸疲倦。

　　“下午开庭，小陈自己去就可以。你可以跟着去旁听。”
　　也可以不去旁听，继续做陪护。

　　“又发烧了吗？”林乐逸对工作的事情充耳不闻，拧着漂亮的眉毛，眼里露出担心的神色。

　　“不清楚，没有体温计。即便烧也没昨晚那么夸张。”浑身乏力。

　　林乐逸上前一步，手撑在桌子上往前探身，说了句“不好意思，我来试下温度”，把手放在褚翊先前额，又撤回手放在自己额头。

　　“低烧。”
　　戴希尧的殷切嘱咐依然萦绕在耳边“他退烧后体温稳定之前，一定要陪在他身边”。
　　林乐逸把打包的餐盒打开，推到褚翊先跟前，说：“先吃吧，吃了才有力气抵抗病毒。”看褚翊先毫无食欲的样子，又说：“吃完我陪你回去。”

　　林乐逸自己都没发现，在把褚翊先当病人照顾的时候，他会不自觉改变称呼，不再用“您”。

　　“你又没生病，不用跟着耽误……”
　　虽然，有人陪着心里踏实。毕竟他是来做实习律师的，不是来做实习护工的。

　　林乐逸：废话，正常情况下，我是不用跟着耽误，谁让你不正常呢。堂堂七尺男儿，生病了竟然抗拒去医院。下午万一低烧再转为高烧……晚上我又没得睡，检测一夜体温，很累的。
　　“吃完了出来叫我。我替你把车开回去。”

　　掌握了方向盘的林乐逸，却并未行驶在惯常回家的路上，而是开往另一个方向。

　　“去哪儿？”坐在副驾驶位的褚翊先感觉回家的路似乎长了点儿，睁开眼睛问。

　　“医院。”林乐逸不动声色地回答。

　　“你有病？”男人开口问。

　　林乐逸心里叹气，合着从没想过自己需要看医生。昨天没坚持带你来医院，才是我有病。
　　“嗯。我有病，你又没药。只好去趟医院了。”不能说男人有病。如果说他有病，他会冒着发生车祸的危险跟自己抢方向盘。

　　“发烧也传人？”褚翊先迷迷糊糊地靠在座椅上，疑惑地问。

　　“发烧只是症状而已。导致发烧的病毒会传人。”林乐逸怀疑，自己哪来这么多耐心，还一板一眼地解释。

　　车驶入医院停车场之前，褚翊先就表示要在车里等。林乐逸没吱声，找了个大日头底下的车位，把车子停好。
　　“车里这么晒，你会中暑的。本来就低烧，如果再中暑，可能要送急救。跟我下车吧。”

　　极不情愿走进医院门诊大楼，褚翊先皱着眉头站在大厅。林乐逸挂了号从窗口那边走过来，说：“走吧，陪我去三楼。”

　　“我在楼下等着你。”褚翊先拒绝道。

　　“陪我去吧，万一我体力不支晕倒……”
　　我都照顾你了，你总不能不管我吧。也算是礼尚往来。

　　“那我也帮不了你，我现在浑身没力气。”褚翊先迷糊着低头打量自己。

　　所以才让你去啊！你在我心里正在跌落神坛……魂淡！
　　林乐逸不容分说，绷着脸，拉着褚翊先的胳膊往电梯方向走。从胳膊上传递过来的温度比在办公室的时候还高。

　　在候诊区等了有一刻钟，叫号台响起“褚翊先，请到3号诊室就诊——”

　　坐在等候区眯瞪的褚翊先，一个激灵睁开眼，狠狠地瞪着林乐逸，起身要走。

　　就差临门一脚，怎么能放你走。林乐逸顾不了那么多了，上前从背后抱住褚大律师，几乎用喊的，说：“没什么可怕的，门诊医生又不给你打针。况且，我会一直陪着你。”
　　听清喽，门诊医生不打针，不等于其他医生不打针。

　　两个高大的美型男互相拉扯，惹得候诊区好多人侧目。

　　褚翊先本来就浑身没力气，被林乐逸抱着，互相推搡拉扯一番，更是脚底打飘。于是，毫无风度地翻个白眼，咬牙切齿地说：“放开——”

　　“你答应进去我再放开。”林乐逸哀求。
　　我绝对不是不愿意照顾你，我真怕你这小病拖延成大病。不论小病大病，我都没方，也没药。如果因为我的不坚持，导致你身体有恙，我后半生会心里不安。

　　“我进去。”
　　再拉扯，褚翊先就要晕倒了。

　　好在，这时候林乐逸松开了手臂，把他带到三号诊室。

　　坐诊的女大夫，四十岁开外，戴着白色超大号医用口罩，抬眼说：“成年病患不需要陪同。”

　　“陪着我比较放心。”
　　这种情况下，男人因害怕选择跳窗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也不是绝对没有。林乐逸俊美的脸上是讨好的笑颜，惹得女大夫再次对他侧目而视。

　　“哪里不舒服？”大夫手放在键盘，准备输入症状表述。

　　“昨天下午二点多淋了雨，浑身发冷。傍晚开始发烧。夜里检测到最高温度是三十九度一。晚上十点钟左右，吃了一片退烧药。夜里十二点退烧。后半夜体温未超过三十七度三。今天早上起来……没量体温，看起来挺精神的。上午一直在单位，中午开始低烧，现在感觉体温又上来了。”看褚翊先不吱声，林乐逸替他回答。

　　林乐逸：睡眠不足脑子也不够用了，早上起床时应该量个体温的。上午在单位其实也应该抽时间检测一□□温。低烧大概是在中午之前就有。

　　“让病人自己说。还有其他不舒服吗？”大夫瞟一眼俩人。第一次看见这么赏心悦目的病患和家属。

　　林乐逸用催促的眼神看一眼褚翊先。男人赌气似地不开口。索性，林乐逸暗戳戳翻个白眼，继续说：“上吐下泻……”

　　“你才上吐下泻。”褚翊先不满，打断林乐逸的话，说：“除了发烧，浑身乏力，没有其他不舒服。”

　　大夫手里劈里啪啦开出化验单，连同水银体温计一并递给林乐逸，说：“二楼抽个血。一会儿拿着结果和体温计，再过来。”

　　下一位患者很快被叫到诊室。林乐逸和褚翊先起身从诊室走出来。

　　“为什么还要抽血？我不想抽血……”在采血窗口前等待的褚翊先，少见的在林乐逸耳朵边反复念叨。

　　“你怕疼？”林乐逸想笑，看褚大律师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以及医院给人的感觉。

　　林乐逸不明白：医院的味道和你怕疼有什么关系。

　　“如果抽我的血能查出你的病因，我昨天半夜就挂急诊来检查了。”林乐逸拍拍褚翊先的肩膀，抽个血而已，说：“很快就好了，我把手借给你。觉得疼就握住我的手。”

　　林乐逸五官扭曲，暗呼：CAO！！！采个指血而已，你只是被针刺破针尖大一点儿皮，我的手指快被握断了！
　　男人的行为绝对在颠覆林乐逸对他的认知……

　　林乐逸暗暗祈祷就诊的过程快点结束。采血之后，只需要等结果就可以了。
　　忍着想对男人咆哮的冲动，耐着性子说：“体温计和化验单给我，你去车里等着吧。”

　　“那医生……”
　　既然都已经接受诊疗了，就要把事情做完。有始有终，也是褚大律师做事的一贯风格。

　　“有体温读数和化验结果就行了。”

　　男人听罢，脸上露出“终于结束了”的轻松表情，转身迈着有点儿虚的双腿，三步两步消失在林乐逸的视线里。

作者有话说

　　褚翊先说：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