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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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作为六眼的持有者，五条悟清楚的看到他要找的那个人盘腿坐在屋子的角落，而他的周围全是伺机而动的咒灵。
五条悟钻着咒灵之间的空隙走到人的面前，蹲下，一手托腮，打量起长大了的小孩。
十三四岁的小少年，长得越发好看。
身上的衣服凌乱残破，有几处深浅不一的伤口。这会儿正闭眼休息，丝毫不把周围的咒灵放在眼里。
看屋子里的咒力残秽，应该是念琴杀了几只实力强的咒灵，威慑到了剩下的咒灵们。
嗯？五条悟被小少年手上的手绳吸引了目光，只一瞬间，六眼就给了他反馈。
这是一个由符纸缠绕成的手绳，作用是，压制咒力!
五条悟原本以为念琴咒力稀少是因为和咒灵搏斗造成的，现在看来是这个手绳的原因。
照他上次看到的咒力，如果这些年念琴没有疏忽锻练的话，现在起码有一级咒术师的实力，对上这群咒灵也不算吃力。可是以念琴现在三级咒术师的咒力，还没有咒具，对上这群家伙，难。
这身伤，算轻的了。
五条悟目光落在少年左肩处的咬伤，皮开肉绽，大概率是伤到骨头了。
就在咒灵蠢蠢欲动，想要再次发起攻击时，屋子的门被打开了，那是个隐藏在阵法后的门，只有外面的人用咒力催动后，才能打开。
“今天还不错，两只二级咒灵，四只三级咒灵。”
声音听起来很耳熟，是之前那位姓禅院的男人。
五条悟神情不爽，啧，还真被禅院的拐去了。
少年没搭理男人，默不作声的从地上爬起来，依旧闭着眼，踩上楼梯，身后的咒灵们被男人的恐怖咒力威慑的不敢动弹分毫，只能目送泛着香甜味道的食物离开。
念琴从男人身侧钻出去，躲开男人想要碰他头的手，眉头微皱，语调冷冰冰的，“你干嘛？”
“臭小子，碰都碰不得吗？”禅院夜极故作生气，脸上却是笑着的，“伤口处理下，到凌那边领任务去。”
念琴听男人没话说了，转身朝庭院深处的房间走去，血顺着指尖滴滴答答流了一路。
他的住处是禅院夜极吩咐人另外建的，靠近禅院宅的角落，小小的一处地方，他自己住着倒也还行。
念琴被男人拐到禅院宅时，总想着逃跑，在丢过几次咒灵堆后就老实了。特别是在见到母亲以前写给禅院夜极的书信，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时，才半信半疑的承认禅院夜极是自己“早死”的爹。
等入了族谱，被冠以禅院的姓氏后，禅院夜极，这位便宜爹意料之中的撒手不管了，干脆的把他丢给几个仆人后，跑出去花天酒地。
禅院这个大家族，除了实力，不被父母重视的孩子也是被欺凌辱骂的对象。更何况念琴这个眼睛怪异，被旁人视作有瑕疵的小孩。
小孩被逼急时也反抗过，然后再面临被更强更多的人围追堵截。他也不是没幻想过自己的便宜爹可以出现一次，但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反而叫梅里的阴阳师来过几次，会给他带些吃食和衣服，还有伤药。
直到九岁那年，他满脸血的摁着一个比他大四五岁的男生往死里揍，吓得其他小孩哭爹喊娘的叫人时，这个男人才出现。
禅院夜极没有拦他，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甚至帮他拦住其他想上前拉架的人。就和以前看着他被人打的大人一样，脸上挂着看戏的表情。
那个男生没有被他揍死，只是受了重伤，被父母接回去养伤了。
或许是那次出格的举措让男人起了兴趣，出乎意料的关心了下事件的起因，甚至送了柄咒具。
念琴当然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眼巴巴的贴上去，他算是搞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需要一个继承人来堵住家族里的老头子们的嘴罢了。
在意识到所谓的示好没有一点用之后，禅院夜极开始对他进行训练，很简单，直接丢到满是咒灵的屋子里，杀掉指定数量后才能被放出来。
最开始，念琴什么招式都不会，只凭着求生的本能在咒灵堆里厮杀，好在他天赋不错，还有个比较关心他的梅里晴在，不然凭着禅院夜极这不考虑后果的训练方式，念琴不死也要残。
每周关小黑屋一次，其他时间都是接任务或者抓咒灵。
除了小黑屋，其他的事情念琴都是和梅里晴的弟弟——凌一起完成。
梅里凌比念琴大四岁，也许是梅里晴嘱咐过，对他很照顾。
念琴很快就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那根手绳被他放进专门的小盒子里，之后会有人收走，进行加固。
五条悟坐在一边等待，很快的观察完这间屋子，十二块榻榻米的大小，布置和物件倒还可以，看来禅院家对待有用的人挺不错的。
趁着少年睁眼时，五条悟认真观察了他的眼睛，还是和当时见到的一样，只有一片金色没有瞳仁。
术式觉醒的特征吗？像六眼一样，就是不知道用处是什么，有些好奇。
五条悟仗着念琴看不见自己，贴近了去看他，少年眼中倒映的景象一清二楚。
念琴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又取了长长的纯黑色缎带，将眼睛挡住，多余的延长到脑后系好，第一次用任务换来的短刀被他垂放至腰间。
他没有走门，而是进了后面的小院子，再沿着小路走到了围墙处，干脆利落的翻墙，五条悟懒得翻，直接穿墙而过。
眼前除了念琴还多了一位少年，应该是禅院夜极提到的“凌”。
“时钰。”背上背着柄长弓，穿着狩猎服的少年递了串御手洗丸子给念琴。“猜着你还没吃饭，给你带的。”
念琴接过，“谢谢，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五条悟看了眼小少年手里的丸子，又看了眼和念琴并肩同行的少年。
“任务嘛，到了你就知道了。”梅里凌有些底气不足的语气让念琴疑惑的“看”向他。
“咳，放心啦，是个大单，不会亏的。”
梅里凌不自在的躲开搭档的视线，想要去揽他的肩，却被躲开了。
梅里凌一顿，直言道：“你受伤了？严重吗？”
“不严重，不会影响到任务。”
梅里凌没强求他给自己看下伤口，也没有提议换任务，这几年的相处，妥妥的让他了解到自己是拗不过时钰的。
念琴安静的跟着梅里凌去任务点，耳边热闹的人声渐渐变了调，嗅到的气味也变成了各种脂粉的味道。
念琴看不到，但是五条悟可以看到啊。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热闹的长街，各种艳丽的服饰和美人，还有不同服饰的男人。
无疑，这是条花街。
念琴在路口处站定，听出这是什么地后，转身就走，被梅里凌一手抓住。
“诶诶，别走啊!”
“换别的任务，这个我不干。”
“是去九清梅，玲乐姐给的任务。”
九清梅是这条花街上小有名气的游女屋，属于梅里族名下的产业，九清梅里全是艺妓，表面上是卖艺，其实私下是向阴阳师或者咒术师收集情报和发布任务。
念琴之前去过几次，被梅里凌拖过去的。他年纪小，长得又好看，九清梅里的艺妓姐姐们总喜欢逗他，搞得念琴浑身不自在，之后就没敢去了。实在要去也是从后院翻墙进去，直接找玲乐姐接手任务。
至于玲乐姐，她是九清梅的头牌，弹的一手好听的三味线，长得好看，性子也温柔。起码念琴是愿意待在玲乐姐那的。
“你们自己族里的阴阳师不就可以解决吗？”
梅里凌一脸财迷样：“玲乐姐说让我们多赚些外快，数额很大哦。”
念琴半推半就的跟着人朝花街深处走，“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钱财了？”
梅里凌笑而不语，只揽着人躲开几位在街边揽客的游女。
“从后院翻进去。”念琴受不了从前门被各个姐姐们缠上捏脸拉手的，直接从后院翻墙去找玲乐姐会快些。
梅里凌调侃道：“都是好姐姐，你怎么胆小成这样。”
“那你自己走前门。”站着说话不腰疼，每次都把他推出去吸引注意力，自己躲一边看热闹。
小少年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同伴，拽着人的衣领就要把他拖进九清梅。
“别别别!时钰，小钰，我错了，我错了!”梅里凌连忙认怂。
九清梅的姐姐们不会因为他是二少爷的缘故就不对他上下其手，每次都有时钰在面前挡着，他倒能偷看个热闹，要是时钰真把他一个人丢进去，绝对难保。
“小点声!”
念琴‘啪’的一下捂住梅里凌的嘴，拽着人躲进巷子里。
梅里凌点了点头，轻轻扯下他的手，“你肩上有伤就别乱动了。”
念琴‘看’着他好几秒，没受伤的手松开他的手臂，然后给了人一个爆栗，“你的错。”
“好的，好的，我的错。”梅里凌虚假的倒吸一口气，苦着脸揉了揉额头。
“走了，不是说玲乐姐有事吗？”已经被他坑骗过几回的念琴并不上当，转身朝巷子里走，打算绕道去九清梅的后院。
梅里凌见没有效果，一秒恢复正常，跟在人的身后，“嗨～”
念琴和梅里凌轻松的翻墙，悄咪咪的前往玲乐所住的院子。五条悟照旧穿墙而过，跟在两人的后面。
说实话，五条悟对于这一路上两个人的互动的确有些吃味，但是他不跟已经不在了的人计较，反正现在的阿念是属于他的。
五条悟大度的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吃醋，嗯，没错，就是这样。
两个人被侯在院门口的侍女引入小楼中，玲乐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了。
“时钰小公子，二少爷。”穿着华服的女人伸出手，示意二人坐下，并为他们各倒了杯茶。
“玲乐姐，确定妖怪的位置了吗？”
梅里凌不喜欢喝茶，没动，只关心任务能否进行。
玲乐放下瓷杯，“找到了，在九清梅的旧址。”
“那只妖怪附身了久笠的侍女，在深夜杀了她之后就逃走了。后来族里派来的阴阳师找到了她的位置，在零香园。”
“零香园？”梅里凌看了眼桌上的茶点，用一旁的竹签叉了两个柏饼到小碟中，推到身旁少年的面前，又将竹签放到他的手中。
“柏饼，吃点。”
念琴默不作声，寻着方向用竹签将叶子挑开，把里面的饼分成两半串着吃。
玲乐看着两人的相处，自然的伸手用竹签从另一碟中取了几块点心放在念琴面前的小碟子里。
“尝尝，新出的点心，用牛乳做的，难弄的很。”
“我记得那处园子是位叫零苓的艺妓的住处吧。”
玲乐点头道：“是的，她就是在那场火灾中死去的人。”
九清梅原本开在花街的最角落，结果零香园突然发生火灾，因为是清晨起火又加上是正干燥炎热的夏季，所以当时正出名的零苓被烧死在了屋中。
这件事一看就有蹊跷，后来也找到了凶手，零苓的侍女，在将她惩罚并丢给官府后，九清梅便换了处地方重新开了起来，毕竟没有人会喜欢在死过人的地方寻欢作乐。
谁能想到那零苓会献出自己的灵魂和一个妖怪共生，还悄无声息的跑到这杀了人。
梅里凌：“是直接拔除，还是说有别的要求？”
“直接拔除。”她从一旁侍女手中接过接过几张纸交接梅里凌，“这是有关那个妖怪的情报。”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
梅里凌大概扫了几眼纸上的内容，折好，塞进怀里。
“等等，你们这身装扮不合适，重新换一套吧。”
玲乐笑得温婉，却莫名的让两位少年背后一寒。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