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处纪事》琉璃夜之色

2、第一章 林可

　　嘀……嘀……嘀……嘀……
　　传入耳朵的是机器的声音。身体似乎是睡的麻木了，想抬手指都做不到。嗓子里干的发痛，只能微弱的发出些许声音：“水……”
　　“去叫教授过来，另外让卫兵通知陆中将，她醒了。”一个女人一边拨动她的眼皮一边说着。
　　“水……”
　　一勺清水递到了嘴边，她勉强动了动脖子，总算喝到了。身体仿佛也被这水激活了，果然是睡的太久，身体都麻木了。但是睡了多久了？想不起来了。那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睡的？也不记得了。脑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不对，我应该记得的。我是XX，是X国的XXX，是XXXX的XXXX。
　　她伸出手，拉了下刚刚那个女人的衣袖：“麻烦你告诉我，我是谁。”
　　女护士还没来得及回话，陆庭已经风一样冲了进来：“既然已经醒了，赶紧把密码告诉我！”
　　床上的女子抬眼看着这个直愣愣的军人，意识到在和自己说话，反问道：“你认识我？”
　　陆庭一愣，反应过来，露出一丝冷笑：“装失忆？我带你去军部走一圈，看能不能帮你恢复记忆！”说着扯着她的胳膊就要带人走。
　　护士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制止：“中将，她才刚醒，得教授检查确定没问题之后您才能带走！”
　　“陆中将快放手！”年事已高的教授终于来了。卫兵送信来的时候，陆庭正在他的办公室，本来两个人应该一起来的，奈何陆庭性子急，自己又走的慢，结果硬是差点被陆庭把人抢走。
　　“她可刚做完头部手术不久，经不起折腾的！你就算要问话，也只能在医院问——还得等我检查完。”
　　“教授，您知道这个女人对军部，甚至对人类有多重要！”
　　“我当然知道。‘天使计划’的样本我已经看过了，叫什么‘天使’，明明就是生化武器。但是，正因为这个女人很重要，所以一定要小心对待，我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才把她救回来，我可不想让你一不当心又把她弄死了。让开吧，先让我确定她的状况。”
　　半个小时后，教授给了陆庭最坏的结果：“她的确失忆了。因为送医的时间有点久了，脑部失血过多，记忆存储机能发生了障碍，不知道多久能恢复，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月，也许需要更久。但是她的逻辑能力还是没有问题的。你和司令汇报吧。书面的检查结果等一下会直接送到军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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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丧与挫败感不断袭来。身为军人的陆庭无暇顾及自己的感受，立即拨通了军部的电话汇报情况。陆庭不愿意去想电话那边司令的脸，想必是挂满了失望吧。
　　“通知教授，监护对象可以行动后，立即转移到军部，后续的治疗将由军方接手。”半响沉默后，司令下达了指示：“另外，技术部队已经传来消息，在基地找到了部分未来得及销毁的资料，‘天使’发动的时间预计能有所推迟。”
　　“收到。我会尽快带监护对象回军部。”

　　留院观察一夜之后，教授终于同意放行。陆庭亲自驾车，将女子安置在副驾上。
　　结果就是每次看反光镜的时候，都能从镜子里看到女子在瞪着他。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情绪。那么黑的眼睛，也不知是什么人种。陆庭暗暗地想。
　　半个小时的车程，谁也没有说话。
　　到军部办好交接手续，女子被交了出去。被技术部带走的时候，她终于回头问了一句：
　　“我到底是谁？我做了什么？”
　　陆庭冲她摆摆手，去了司令办公室。
　　“报告！陆庭归队”
　　司令点点头，沉了沉脸色：“你知道这次行动中最重要的的任务是哪个部分吗？”
　　“是占领实验室，阻止‘天使计划’。”
　　“最重要的部分交给了你，是因为我相信你，军部相信你，相信你这些年在军队培养出的能力。可你呢？你自己说你做成了什么？”
　　陆庭沉了口气，无言以对。他的手下的卫兵确占领了实验室，但带的联军部队，而非自己亲手训练出的精英队，结果整个实验室的人员除了早就逃出的，竟只留了五个活口。其中四个都是专门打杂的助理，自己还遇到了其中的一个；第五个人在自己面前自杀，虽然没死成，却闹了个失忆的下场。而关键人物安博士却不知所踪。
　　“军部已经商量过了，现在处罚你也没什么意义。不在天使降临之前阻止它，就算处决了你，也没有意义，只不过是你比我们早走几天罢了。”司令叹了口气，继续说：“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技术部队能成功破解，阻止天使降临；另外就是那个监督对象，那个女人可能掌握着关键的信息，但也可能没有；她可能真的失去记忆，也可能是装的；就算她有了记忆，也不一定会配合我们。所以那只猫就交给你了，毕竟是你带回来的。逼供也好，利用也好，方式不限，只要能阻止天使，随便你去做。”
　　“我明白了。我会让她交代的。”
　　“那就出去吧。”

　　副官唐延见到他出来，连忙迎上去：“中将，技术部传来讯息，他们那边会对监护对象进行测试，让咱们下午三点之后去领人。”
　　“我知道了。她的资料查到了没有？”
　　“电子数据全都被销毁了，资料室也被火烧了。我们根据她的指纹和工作证找到了一些人事资料。您过目。”唐延递过来电脑。
　　林可，女，27岁，七年前考入F国技术部，五年前进入秘密基地工作。“天使计划”启动后最后一批被吸纳的成员之一，现在仍是一名技术员。
　　陆庭看完信息后，对人类的处境愈发绝望。林可太年轻了，她的履历可能好看一点，但还是不够好。根据情报部的信息，安博士五年前与F国政府合作，组建秘密基地，原本目的不详，但是最终的产物是一种名为“天使”的生化病毒。正式由于“天使”的诞生，促使F国产生了野心妄图统治全人类。F国在今年没有参加万国大会，而是正式向世界发出宣言：要么万国臣服，要么发散病毒，毁灭全人类。于是各国组成了联军对F国秘密基地进行了清缴，想要阻止F国这一愚蠢的做法。安博士的身份即使在F国也是机密，但是一个能组建秘密基地、研制生化病毒的人，不会是一个只有27岁、在计划后期才加入的小姑娘，这样的人也不太适合作安博士的心腹。不过……陆庭猛然想到了她眼睛里闪过的金光，就算资历浅，但她是个狂热分子啊，没准安博士也看上了她的疯狂。
　　“回去休息会吧，从前天出任务开始你就一直跟着我，也累坏了。”陆庭拍了拍唐延的肩膀。
　　“报告，下属不累。”
　　“我累行了吧。现在回宿舍休息，等两点去技术部接人，在此之前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