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定制》郝相思

10、第 10 章

　　等陈由暖三人彻底醒来坐到客厅来吃早餐时，沈仪芳已经煮好了面，她和秦谅，蔡季沿两人坐着边吃边聊了好一会儿天了。
　　陈由暖一睁眼就看到了蔡季沿，这让她十分头疼，却不能在她妈妈面前露出端倪，叫她妈妈怀疑。只好带着假笑和蔡季沿打了个十分敷衍的招呼，让柯亦琇和童愿随便坐，自己一屁股坐在秦谅身边，问他：
　　“昨晚睡了吗？”
　　“嗯。”秦谅低头吃着碗里的早餐，没有抬头看她。
　　“那就好，你还小，熬夜不好。”陈由暖没在意，知道他昨晚有睡觉就好，便自顾自开始吃面。
　　等吃完早餐，柯亦琇和童愿帮忙一起收拾了一下派对后的狼藉，蔡季沿虽依依不舍也没理由再留下来，跟陈由暖说了声就要走了。
　　陈由暖拿了件外套裹着，送他到门外，把他昨晚提来的蛋糕递给他，他却不接。陈由暖看着他，还是说出了口：“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想我妈妈知道我之前做的错事。”
　　蔡季沿噎了好久，看着她坚定的把蛋糕一直维持着递给他的动作，还是伸手接了，维持神色自然的走了。
　　送走柯亦琇和童愿，只剩秦谅一人了。昨天答应了文老师，要把他送到学校，陈由暖只能信守承诺，让他留下来。
　　两人帮着沈仪芳清理完垃圾，就跟沈仪芳说了这事，让她中午多煮点饭。
　　她和秦谅一人揣着一个暖手宝，秦谅本来不愿意，陈由暖磨了半天他才拿了带着。两人出了门，外面天气正好，多穿点衣服，走在阳光底下很舒服。
　　他们走到一个公园，里面都是出来晒太阳的老人，还有带着小孩的父母。陈由暖带着秦谅找到一处人比较少，又有阳光的椅子坐着，思量着如何开口。
　　在她苦恼得心肠打结的时候，秦谅发觉她好像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有话要对他说的样子，却一直欲言又止的。
　　陈由暖终于下定决心，这事还是得趁早跟他说，拖到后面就要高考了，万一真出什么事，影响了考试就违背了文老师的初衷。
　　想通了后，陈由暖斟酌着，咽了下口水，开口问他：
　　“秦谅，你最近开心吗？”
　　秦谅被问的一愣，“？”
　　陈由暖握了握手掌，揣好暖手宝，看着秦谅的眼睛：“我听文老师说了你们家的情况，他看你不开心，有点担心你，让我来问问你怎么想的？”
　　“！”秦谅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个事，他本来还可以认为她不知道这件事，因为那天在学校只看到他被人喊小三的儿子，但并不十分确定是他，才会把他当一个正常的学弟来照顾，没想到她早就知道了，但不是他以为的私生子，而是事情的全部。他其实知道姥姥来学校把家里的事情告诉了文老师，也准备好有一天会被文老师叫去开导，但没想到文老师会让陈由暖来做这件事。
　　他有点难堪，羞恼被她知道了自己不光彩的身世，更怕她也是跟薛盼一样，知道了他的爸爸是周扬才对他照顾，也是想通过他从周扬那里得到好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心里，比起薛盼，他更不愿意被陈由暖伤害。
　　陈由暖看他的脸色突然阴郁，心里打了个突突：完了，他恐怕不想被提起这个事，怎么办怎么办？他好像更不开心了。
　　她思索着措辞，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么跟他继续说了，只能表达歉意了。
　　“对不……”“你知道了？”两人又是同时开口。陈由暖刚出口两个字，秦谅也开口问她。
　　“啊？哦，是，文老师跟我说了。他了解的情况是，你妈妈是被你爸爸抛弃的，他是先遇到你妈妈，才去B市跟别人结婚的，所以你妈妈不是第三者，你自然也不是什么小三的儿子。你不要听那人胡说，影响了自己的情绪。”陈由暖一口气说完，就瞪着一双眼，小心翼翼的瞅着他。
　　秦谅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私生子，只是这样的身世他也并不喜欢，只觉得厌烦。他之所以会不高兴，是因为那个女人来学校闹了一场，把这丑事闹得人尽皆知。但她也是被骗的那个人，真正令人恶心的是周扬，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然而他现在只想知道，陈由暖知道了他的身世，也知道了他爸爸是周扬，是不是也是因为有什么目的，才来亲近他，照顾他，对他好的？
　　他压下心中几欲喷薄而出的情绪，沉着嗓音问她：“那你为什么要来跟我说这些？为什么要帮我处理伤口？为什么给我吃长寿面？为什么给我准备一支蜡烛？为什么对我好？”他一连问出几个问题，直把陈由暖问懵了。
　　她能为什么呀？还不是看他跟陈由锦一般大，可怜兮兮的，长的帅，又是文老师的学生，文老师拜托她来开导他，而且她难道看到他受伤还绕过去当看不见吗？还有面，不就一碗面吗？她还亲自给蔡季沿那个渣男煮过呢，至于蜡烛，她觉得过生日一定要有仪式感，之前跟陈由锦也是这么过的，自己真心把他当弟弟照顾，才让他们多放一支给他吹。那他现在问这些又是什么个意思？
　　陈由暖噎了半天，搞不准他的标准答案是什么，生怕不小心把文老师的学生给整歪了。
　　秦谅看她半天不答，脸色愈发阴沉，以为她真的是因为对他有所企图，所以现在被突然问到才说不出口。
　　秦谅委屈得红了眼眶，原本对她起的那些心思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现在看着这人只恨自己太天真，站起来就准备走了。陈由暖急了，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衣角，把他扯住了，急急忙忙就脱口而出了：
　　“那什么，我，我就是看你长得好看，才想对你好的，姐姐我就喜欢长得帅的高中生。”
　　“……”周围一片寂静。
　　陈由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拿手捂住自己的脸。
　　而本来已经迈了一步准备走的秦谅被她惊的差点绊倒，心脏咚咚猛烈跳动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到了，又来了，那种酥麻的感觉。
　　他看向周围，有几个人的眼神一直往这边瞄，虽然羞赧，但还是拉着陈由暖一起跑了。陈由暖任由他拉着走，一只手捂在脸上就是不挪开。
　　两人逃出众人打探的视线，走到公园里小树林的小道里，这边没什么阳光，人也不多，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陈由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但话说都说出口了，就收不回来。她把刚刚被秦谅拉的有点皱的袖子抹平，就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秦谅实在被她豪放的言论惊到了，松开她后就走到了她前面两步，怎么也冷静不了：她说她喜欢我？是真的吗？她竟然喜欢我？难怪她对我好，昨天晚上还在他耳边那样说话。但是她竟只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喜欢我的吗？
　　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气氛有点微妙。
　　陈由暖冷静完后好歹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在脑海中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看他走在前面，赶紧上前与他并肩，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示意他看着她：
　　“呃，刚刚我瞎说的，你别信啊。”她看他看过来，赶紧推翻自己刚刚的胡言乱语，“我照顾你，是因为我们都是文老师的学生，他让我来开导你，不想让你因为大人的事影响你，你还是个学生，只管好好念书就好了，知道吗？”
　　秦谅一直看着她，听她说着这些话，心跳渐渐平复，开始思考她说的有几分可信。确实，文老师会让她来开导他，因为那天在学校文老师知道他接受了陈由暖的帮助，文老师自己不来做这件事，可能是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也是因为他太忙了，他是一个重点班的班主任，不能只围着一个学生转。而陈由暖看着也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文老师都拜托她了，她怎能拒绝？
　　但他还是想问：“那你说的，我长得好看，喜欢我，不是真的？”
　　陈由暖愣了，不是啊，你长得好看是真的，但我没有喜欢你呀！！！
　　“不，不是，你长得是真的好看，所以我会多照顾你一点没错，”陈由暖赶紧摆手：“但是，但是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啊，你可别误会，你，你还小，跟我弟一样，姐姐我可下不去手。”
　　秦谅彻底冷静了，有些失落。是他想多了，她关照他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事也是一桩闲事罢了，但自己的心却不受控制，想起她刚刚那句喜欢你还是会疯狂悸动。现在的他只想找个没有她气息的地方，让自己能好好整理整理这份情绪。
　　“嗯，我知道，谢谢你。”他表面上作出不冷不热的样子，跟陈由暖道了声谢，就要走了，“我要回学校去了。”
　　“？”陈由暖滞住，不是，他变脸怎么变那么快呢，“吃完午饭再走吧，我让妈煮了你的饭，好吗？”
　　秦谅忍住不看她，径直往前走。
　　陈由暖见状不好，赶紧伸手拉住他，等他看过来，劝说他：
　　“文老师说，你最近情绪不太好，需要放松，怕影响你的成绩。你看，担心你的人很担心你，你应该听话。”陈由暖语重心长的劝解他，“还有你姥姥，她肯定也不希望你不开心，你怎么能让她为你操心呢？你如果心中有什么话，或许可以跟姐姐说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好吗？”
　　她的声音轻柔，神情真诚，带着关心，秦谅看她这样，说不出让她不要再多管闲事这样违心拒绝的话，但也不想再跟她说自己的事了，躲避她的眼神，抿着唇，想了想：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有点烦，现在已经好了，我会跟文老师说的，你们放心。”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陈由暖也不能再问他为什么烦，人家都说已经不烦了，只说了句：“好吧，你能想明白就好，回学校后好好学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姐姐，姐姐一定尽力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