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定制》郝相思

11、第 11 章

　　秦谅最后还是被陈由暖软磨硬泡的带回了家，两人吃过午饭后，陈由暖就带着他坐上了去一中的公交车。
　　秦谅本不想让她送的，说自己知道回去，但陈由暖已经答应了文老师，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去，他只能再一次让步。
　　秦谅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事物出神，想着下次再见到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希望再见时，自己能理清乱成一团的思绪。陈由暖坐在他旁边，打开音乐，把耳机分了他一只，看他出神，就把耳机轻轻放在他耳孔中。
　　秦谅被惊扰，本能的摸了摸耳朵，听到耳机里舒缓轻柔的男音正在唱着《Traveling light》，他看了眼正闭着眼跟着节拍轻轻点头的陈由暖，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也闭上了双眼，靠在窗上。
　　到了学校，陈由暖在校门口看着秦谅走远，才转身走了。
　　在一个人回家的路上，她收到了来自秦谅的微信消息。他的头像是坐在船头，忧郁眺望着远方的海贼王路飞。这样中二热血的动漫人物，没想到冷性子的秦谅也会喜欢。他只发来两个字：谢谢。
　　陈由暖笑了笑，在车上她问秦谅要了微信，方便联系，但她也不确定秦谅会不会找她。现在看着他发来的两个字，觉得这小学弟还挺懂事儿。
　　风平浪静了几天，明天就是元旦了，陈由暖从明天开始放3天的小长假。这天她下班后，刚回到家就接到柯亦琇的请帖，约她明天出去浪。陈由暖想了想，“明天不想出去，人肯定多，而且，我今天好累，明天睡到自然醒不好吗？我们后天再出去吧，好吗？”
　　柯亦琇也没有非要明天去，就同意了后天再约。
　　元旦这天，陈由暖睡到日上三竿，已经是11点多了，刚好赶上午饭得时间，才被饿醒了。
　　她和沈仪芳吃完午饭，沈仪芳说想去走走，顺便去菜市场转转，两人便骑着小电驴一起去了。
　　两人先去小公园，在太阳底下散步。沈仪芳一直拉着她的手，跟她唠唠叨叨的说着陈由锦和陈由晴给她打电话，说想她了这些家长里短，说着说着就说到陈志杰，沈仪芳情绪低落下来。陈由暖心疼她，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用苍白的语言安慰她。
　　“妈，你看，现在我们两个都长大了，你也该找个人陪陪你了。我们以后都有自己的工作，肯定是不能一直在你身边的。”陈由暖握着沈仪芳的手，轻声的说。
　　沈仪芳回握住她，笑了笑，“我这个年纪了，还要找什么人陪。等再过几年，你们有了孩子，我就帮你们带孩子。男人啊，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找了。”
　　陈由暖知道肯定又是这个答案，心里苦笑：要等我的孩子，可能没那么快，男人，我也是不敢再信了。
　　逛完公园，两人到了菜市场买菜。正逛着，听到有人叫了沈仪芳：
　　“仪芳，哎，仪芳，好巧啊！”是沈仪芳厂里的同事李阿姨，陈由暖之前去沈仪芳厂里见过。
　　“小李啊，你也来买菜啊？”沈仪芳看到她，笑着打招呼。
　　“对，今天难得有空，出来走走。”李阿姨看到沈仪芳旁边的陈由暖，眼睛一亮，“哎呦，暖暖，几个月没见，又变漂亮了。找对象了没？”
　　陈由暖心中无奈，这个李阿姨，对红娘这个副业十分上心，听沈仪芳说，她在他们厂里，天天闲下来就想撮合厂里的年轻男女，偏偏还有成功案例，所以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有劲。
　　“李阿姨好，”陈由暖乖巧的打了声招呼，“还没找呢，我不急。”
　　“怎么就不急了，你看看，你那隔壁严叔家的闺女，今年都生第二个娃了，她也就大你一岁，才25，可她的大娃都4岁啦！”李阿姨用夸张的语气，配上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成功的让陈由暖低下了头，作出一副我错了的模样。
　　“小李啊，这孩子才刚毕业，可能想先好好工作，我们啊，就不操她的心了，啊！”沈仪芳笑着给陈由暖解围。
　　“哎，你们家两个姑娘，现在不急，等再过两年，急死你！”李阿姨开玩笑似得瞪着沈仪芳，沈仪芳只好看着陈由暖无奈的笑。
　　“那个，妈，李阿姨，我好像刚刚忘了锁车，我得去看看，你们逛吧，等会逛完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了，我先走了啊！”陈由暖只得找个借口，赶紧溜了。
　　“唉，这孩子，我-------”身后李阿姨的抱怨声陈由暖当没听见，溜得飞快。
　　“仪芳啊，不是我说，你也该开始张罗了，不然再过两年，姑娘年纪大了，就不好找啦！”李阿姨还在苦口婆心的劝沈仪芳。
　　沈仪芳边听边看着摊上的菜，挑挑拣拣着。“我知道，只是这孩子，好像很排斥找男朋友，我一跟她说这事，她就转移话题。她是看她爸爸这样对我，心中有阴影了，我也没有办法呀。”沈仪芳神色暗淡，把两个土豆装进袋子里。
　　李阿姨听了这话，也不好再说了，陈仪芳家里的事，在他们那个小地方都传遍了，嘴碎的大妈大婶每个地方都有。李阿姨只好讪讪闭嘴，开始挑菜。
　　陈由暖不知道沈仪芳帮她解决了麻烦，走出菜市场，骑着小电驴在周围晃荡。在她前面有个老太太，两手都挂满了袋子，应该是刚从菜市场出来，慢悠悠的走着。突然从旁边的小路窜出了一个小孩，没看到前面的老太太，一边跑一边还往后看，竟把老太太给撞到了。老太太倒在地上，手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而那个小孩身后正是有好几个一般大的孩子，也都追上来了，刚刚正是他们几个在打闹，那个小孩没注意，把老太太给撞着了。
　　他们都惶恐的围在一边，想上去扶却又不敢，陈由暖看见，赶紧把车一停，小跑过去，看到躺在地上的老太太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几个孩子都吓傻了，刚刚撞到她的那个甚至哭出了声。
　　陈由暖看了看旁边，在路边的电杆上看到了监控器，就放心的去把她扶了起来，看她胸口有起伏，那应该是没事。陈由暖松了口气，让几个比较有力气的孩子帮忙，把老太太扶到一边靠墙，然后播出了120急救电话。
　　在等救护车来的时间，陈由暖让那几个孩子赶紧把刚刚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不然人来车往的，这些东西就得浪费了。她蹲在老太太身前，不断确认她的呼吸，还好，一直很平缓，只是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陈由暖心里还是有点慌的。
　　等救护车一来，老太太被送上救护车，医护人员却不让她走，说病人身边一定要有个人陪。陈由暖想解释，又怕耽误救治病人的时间，只好给沈仪芳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把小电驴开走，自己跟着上了救护车。
　　在去医院的路上，陈由暖在老太太的口袋里摸出了她的手机，是一部老式手机，没有密码。她找到了常联系人，老太太给的备注是乖孙，她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快要自动挂断的那边才接通，陈由暖听到那边的声音：
　　“喂，婆婆，怎么了？”是个少年，声音清澈，伴着喘息，好像在哪听过，呼吸有点急促。
　　“你好，你婆婆生病了，现在在救护车上，我们正要带她去医院，你方便过来医院一趟吗？”陈由暖赶紧道明现在的情况，希望他能赶紧到医院。
　　“什么？在哪个医院，我马上到！”秦谅刚刚在和朋友们打球，正要过来喝水，刚好接到电话，就被告知姥姥生病了，他急急忙忙往球场外边走，边询问医院地址。
　　“哎，秦谅，你去哪儿啊！”后面的人看他要走，喊他名字。
　　秦谅充耳不闻，抓着手机的手关节泛白，汗水不断从额头滴下来，嘴唇死死的抿着，在路边拦了辆车，告诉司机地址，便一直紧紧的绷在后座，一言不发。
　　到了医院，他匆匆扫码付了钱下车，一路狂奔到前台，“刚刚送过来的那个老太太，现在在哪里？？？”
　　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吓到了前台的护士，给他指了一条路后，就看他迈着脚步去了。
　　秦谅到时，看到陈由暖坐在病房前的椅子上，两眼发直的看着房门发呆。他愣了，她怎么在这儿？想了想，刚刚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好像就是她，是她送他姥姥来医院的。
　　他走到她面前了，陈由暖才反映过来，原来老太太的乖孙，是秦谅啊，这也太巧了。
　　“秦谅，你来啦。”陈由暖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少年。
　　“她怎么了？”秦谅问她。“我姥姥怎么了？”
　　他只穿了一件薄卫衣，汗水却把他的衣服都湿透了，他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不断渗出冷汗把细碎的刘海粘在一起，紧贴在额头上，眼眶红红的，薄唇微微颤抖，十分可怜。
　　陈由暖看他这样，心中酸酸的.“没事，医生说你姥姥没事，就是摔了一跤，昏过去了。她太累了，等她睡醒了就好，你别怕。”她扶他坐下来，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抚他。
　　秦谅冷静下来，定定的看着她：“真的吗？她没事？”
　　陈由暖被他看的心软，不由的握着他的手，却发现他双手冰凉，她被冰了一个激灵，低头看他的手，修长的指节被冻的青白，蜷在她的掌心，汲取她手心的温暖。
　　“真的，她没事，你别怕，现在她就是睡着了，现在医生在做一些深入体检，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我们等他出来，好吗？”她更加温柔的抚慰他，把他的手握的更紧了。
　　“那就好，那就好。”秦谅在她温柔的安抚下，放松下来，小声呢喃着，“怎么会摔了呢？”
　　“呃，被几个小孩撞的，他们在玩闹，没注意到，就不小心撞到了，还好不严重。”陈由暖看他冷静了，就跟他讲着事情的始末，“我刚好骑车在你姥姥身后，就帮了一把。哦，对了，那个角落有监控，你可以找到那几个孩子。”
　　“不用了，姥姥没事就好，其他的不重要。”秦谅把手抽出来，仰头靠在墙壁上闭上眼假寐，“姥姥肯定也不希望我去找他们，麻烦。”
　　“-------”陈由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也太佛系了，如果都跟他们祖孙一般，社会上哪还会有“老人摔了扶不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