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定制》郝相思

9、第 9 章

　　晚上9点多的时候，沈仪芳已经回房睡觉了，虽然在她回房前嘱咐他们随便玩，不要拘束，但大家还是都安静下来，不想吵到辛苦了一天的沈仪芳。他们找了部电影，在客厅窝在一堆看着。但电影看到一半，已经有人昏昏欲睡了。
　　陈由暖看着精神有点萎靡的秦谅，小声的问他要不要去睡会儿。
　　秦谅点头。他昨晚其实没有睡好，每年临近生日的那几天，他晚上睡觉都会梦到他妈妈，梦到他妈妈握着他的手咽气的场景。今早又一早被姥姥叫醒起来吃长寿面，听她在耳边唠叨，让他好好读书，不要受周扬的影响，下午又去和朋友打了会球，身体已经很疲惫来。
　　陈由暖拉起他的手，把他带到上楼，来到自己房门口，打开门，“本来你不该睡我房间的，但我弟那间很久没住人，都没整理，你就在我这躺躺吧，反正你还小，倒也不用顾忌什么，可以吗？”陈由暖询问他的意见。
　　秦谅站在门口就闻到了一股和陈由暖身上一样的香味，极清淡的，若有似无，闻着十分舒服。他打量了一下这间小小的屋子，物品摆放并不怎么整齐，但房间很干净。一张床，放满了各种玩偶，一张书桌和一把靠背椅，衣柜旁边摆着一面全身镜，嵌在墙上的书架上摆满了书，但书脊花花绿绿的，应该是小说。墙面上贴满了时装海报，凌乱的桌面透露出这间屋子主人的本性。
　　他点了点头，进门坐在椅子上，找了块相对干净的桌面就要趴着，“我就在这里趴会儿吧。”秦谅还是有点害羞，没等她把让他去床上躺着说出口。
　　“------”陈由暖没料到他这么懂事，看他都趴好了，房间乱糟糟的她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少年躬着腰趴在桌子上，清瘦的背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脸庞埋在臂弯中，微乱的短发软软垂在耳边，小夜灯下，搭在脑后指节和后颈的皮肤被乌黑的发衬出冷白的色泽，青色的血管十分明显。陈由暖看他似乎已陷入睡眠，轻手轻脚的从衣柜里取了块毯子，小心的披在他身上就下楼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趴在桌上的秦谅睁开眼。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看见摆在桌上的全家福，只是照片上只能看到三个人，陈由暖，一个小男孩和陈由暖的妈妈，她妈妈的肩上搭着一只手，看形态，是个成年男人，应该是陈由暖她爸爸，只是看不见手的主人长什么样，被黑色的胶带粘住了。
　　秦谅盯着这张照片，想了想，好像今天确实没看到陈由暖的爸爸。
　　他对这个并不多么好奇，目光移向照片里的陈由暖。她那个时候应该是十三，四岁的样子，脸上的肉有点多，颊边还有两坨高原红，眯着眼笑出了嘴边小小的梨窝，穿着红色的棉服，十分喜庆。秦谅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原来陈由暖小时候这么丑。
　　他看了会这张照片，实在是太困了，就睡了过去。等陈由暖过来叫他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零点了，只差半个多钟头，他的生日就要过了，迎来陈由暖的生日。
　　他们不想吵到正在睡觉的沈仪芳，就把吃蛋糕的部分移到了院子里，准备在院子里继续派对。只是冬天的室外实在是冷，大家都裹的严严实实的，挤在一堆相互取暖，还在角落生起了一堆火。
　　秦谅穿着陈由暖给他拿了件陈由锦的棉服，秦谅穿稍微小了点，两只手都露在外面。他来到院子时，他们已经都准备开始了，小小的院子十分热闹。蛋糕不知是何时送过来的，样式十分讨喜，粉粉的一个，上面插着两支蜡烛，这是陈由暖交代的，她要把一支给秦谅吹。
　　一帮人克制着自己，但还是闹哄哄的，从他们口中呼出来的雾气很快就蒸发了。正闹着，有人示意陈由暖看门口，她看到有个人站在院门外，昏暗的灯光让她看不清是谁，走近了才看到是蔡季沿。
　　她看到蔡季沿一双冻的通红的手捧着蛋糕在门外，用希冀的目光瞅着她，可怜兮兮的，虽然很想把门甩他脸上，但她还是让他进来了。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大家都看着，蔡季沿越是死皮赖脸，她就越要云淡风轻，歇斯底里的让他滚不是她的风格。
　　这样想着，陈由暖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只在开门看到他的那一瞬表情崩了一下。
　　蔡季沿放下手中的蛋糕，看了一圈这些人，都是在高中一个圈子的，自己的事他们肯定都知道，心中苦涩，面上却未表露，觍着脸笑嘻嘻的跟大家打招呼。
　　秦谅在陈由暖去开门时，就一直留意着，等到蔡季沿进来时，他就认出了这个男生，上次他们在一中，陈由暖也是对他爱搭不理的，能让陈由暖这样好脾气的人对他冷漠，也不知道是做了些什么，但看到陈由暖对他的态度不好，秦谅心里莫名觉得挺舒坦的。
　　好歹赶上了11:59分，众人开始倒计时，读秒和生日歌同时进行，陈由暖让秦谅一起许愿，他只摇了摇头拒绝，陈由暖只当他不好意思，也不勉强他，自己闭上眼许了愿。等到数到10的时候，陈由暖把秦谅拉得离她更近了些，在“1”还没念出口时，吹了一支蜡烛，示意秦谅把另外一支吹了。她期盼的眼神注视着，他垂下眼睑，轻轻吹了口气，蜡烛灭了，时间刚刚好。
　　他听到耳边她在众人的祝福中带着笑意的声音：
　　“姐姐的蜡烛给你吹了，那姐姐刚刚许的愿也给你了，但你刚刚可没有许愿，姐姐好亏呀。”
　　她笼罩在微弱的灯光中的白净面庞被朦胧橘色的光线映得越发柔和，这样近的距离，他甚至能看见脸上细小的绒毛。眼前的人笑眼弯弯，瞳孔的光忽明忽暗，樱唇微启，露出的几粒白牙整整齐齐，嵌在颊边的小巧梨涡像是温柔旋涡，他看着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陷进去了，心脏似乎都轻颤了下，像过了电一样酥酥麻麻的，而原本冰凉的耳朵周围充满她的温热气息，暖暖的，带着馨香，使他的耳尖红得彻底，他慌忙移开视线看着桌上的蛋糕，喉结上下动了下，抿着唇不说话。陈由暖没得到回应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伸手拉过他的手，覆在少年微凉的手背上，引着他切下蛋糕的第一刀。
　　他极力保持镇静，抽出手，身子退后了一点，闪躲着看向蛋糕的眼神略显惊慌——他怕她听见他的心跳砰砰太大声。秦谅试图抑制疯狂乱窜的陌生情愫，却是徒劳无功，陈由暖掌心柔软，温热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手背上，烫的他不知所措。情窦初开的滋味，似酸又甜，像生长的藤蔓，蔓延了他的整颗心。
　　吃完蛋糕回到了屋里，被冻的没知觉的人都发出了舒服的喟叹。几个好玩的人提议玩飞行棋，秦谅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不愿再胡思乱想，加入到这群人中。于是他们围在一起，坐在暖气充足的客厅，小声的进行着游戏。
　　陈由暖坐在秦谅身边，看他拿着棋子玩着，偶尔会露出一丝少年人所有的得意。她看他玩的投入，心中也就宽慰，总算没白费折腾了半天，好歹有开心一点。
　　蔡季沿坐在陈由暖的对角，中间与她隔了3个人的距离，只能用眼神望着她，而他赤裸裸的眼神让陈由暖十分困扰，又不好挑明让他别再看了，只好垂头玩手机，却敌不过睡意上头，原先头还一点一点着小鸡啄米，终于还是头一歪，歪到旁边人的肩上，睡了过去。
　　秦谅玩着玩着，左肩一沉，是陈由暖的脑袋。他小心翼翼的保持的坐姿，不敢惊醒了她，却不能就这么让她在这里睡，会着凉。
　　他踌躇了半天，还是撂下手中棋子，先用右手轻柔的托着陈由暖的后脑勺，让她往后靠，等自己跪坐起身后，把她横抱起来。陈由暖脸上肉多，但其实并不多重。他抱着她上了楼，没看到他身后下巴掉了一地的人。他们都惊呆了，陈由暖自从和蔡季沿分开后，身边再也没有长得好看的异性能离她如此近了。
　　秦谅给陈由暖脱了鞋，盖好被子，站在床边看着那个熟睡的人，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思绪像乱麻一般团成一团，只好转身离开。
　　下了楼感受到客厅的人投来若有似无的目光，他垂着头掩饰紧张，走到客厅角落的沙发，拿毯子盖过自己的头，遮住他们的视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摸了摸自己依旧滚烫的脸，昏暗密闭的空气中闪过陈由暖毫无防备的睡颜，胸膛的起伏更加剧烈了。伴随着自己的咚咚咚的心跳声，不知不觉的，他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梦里梦到了小时候他和妈妈坐在一起晒太阳，他的头靠在妈妈怀里，温暖的手轻柔的抚着他的头发，耳边是女人轻轻哼着的歌谣，使他在睡梦中都轻轻扬起了嘴角。
　　柯亦琇作为“天子近臣”，自然被以为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早在昨天下午，陈由暖就在那个角落的沙发陪着秦谅不来参加他们的狂欢，晚上吹蜡烛还给他也准备了一支，刚刚还直接被他公主抱去房间睡觉！！！这肯定有情况。只是人家秦谅还是个高中生，两人差了差不多五六岁，好像并不是很合适。
　　在柯亦琇被众人层层保包围拷问之时，蔡季沿一个人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一脸落寞。
　　一群人还是没有那个精力嗨通宵，在半夜的时候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柯亦琇，童愿，蔡季沿和秦谅。
　　柯亦琇和童愿困的受不了了就爬上了陈由暖的床，三个人挤在一起睡了。
　　蔡季沿则直接睡在沙发上了，盖着童愿的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