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环城记》一把梧桐叶

13、鬼将攀扯之于无断千年恩怨纠葛 情以为情深爱难敌一朝棒打鸳鸯

　　守门小将一心琢磨如何安怃将军的心，则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说起那书生的时候咬牙切齿，做得一副好表演，“必是可恨的虚伪的公子书生，说得正是自古以来的薄情汉。则个姓武的甚是有过之无不及。”言罢便期期艾艾，一副讨好的样子，弯腰曲背更则是谄媚，“将军呀！他是这般的枉造冤孽，确切为一己之私。当前一朝受用，官运亨通了，得来一世的荣华富贵。到头却误了吴儿姑娘这等好女子的性命，非但小人得志，终是福禄两全了一生。坏小子的好运浑然是在吴儿姑娘枉死之后成就……想来着实的可恨……也着实的罪当万死才是呢……”
　　这厮后来等候将军的回答，暂为义愤填膺，将要匡扶正义的急促模样儿。将军且是镇定自若，看着一副安然。
　　那将军斜眼一瞟，守门小将立即的腰板儿挺直，紧接着一种正义凛然的威势起，乃是抬头挺胸，又叉腰。果真听着小鬼的话内心里舒服，一种当家作主的滋味。自然将军正在吴儿姑娘的面前向来紧张的多，于是现在多属于英雄的表意，不明其将意于救美的各种心绪波动。
　　“哼，如此这般，我便要给这个无辜枉死的女鬼做好一个交代了。一场冤孽错假之案，看本将军给它审着一个一清二楚，弄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全显，定要它个黑是黑，白是白……好让有错的有罪的得天理循环的报应，没错的无辜的还一个好好的正正当当的公道去了……”
　　眼见着得来那将军的夸赞一眼，守卫小将达成所愿，立即俯首，大拜三叩以启明尊敬。“将军英明，将军深明大义。”
　　“嗯。”只见高仰着下巴，抬头皆是自信以及骄傲，果断为守门小将的识时务有所受用。再有回想日后有吴儿这等子女鬼对自己类其如是的敬佩，则是内心深处荡漾起来的一种情感十分甜蜜。他的眉角飞扬，这一下俯视一头伏在地面上还未起身的小鬼。“起来吧。”
　　“多谢将军，将军大义。”将军高兴了，心情好了，有此守门小将的一番心思全没有白费，他便也高兴了，心情也好了。且是心情轻松愉快的话，放松了警惕。
　　十息过后，上下冷静下来，更有其余问题眼现在前。原来将军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鬼，“如何才能够令吴儿对本将军也心花怒放，你既知晓得本将军的心思，本将军势必要留下她，这……”
　　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一时间守门小将咋咋然，随后尴尬一笑，料不到将军问得如此直接明了，教我如何回答？摸着自个儿的脑袋儿。愣神了……
　　但看到大将军的怒眼一瞪，这便是一个激灵，来得魂魄一个虚晃，腿一软，差点儿跪了下去。则是勉强好镇定心绪，深沉呼吸，抬头却见那将军还在思虑，不免感到忧愁，守门小将更要心慌意乱了。
　　守门小将苦苦搜尽心肠里，能得许多主意，但不见最好。心想着，将军是何等高尚伟大之鬼，若是令他俯低身姿讨好个小女子，这是断断不能够的。且是此事高高拿起，缓缓放下是不可能，将军有意吴儿姑娘，定要有个像样的结局才行。想我定要好好的谋划。则是这样的七上八下没有定义，于是浑身不自在，便是整只鬼儿感到越发局促。此时，心思诡计没个好结果，衬着他能够谄媚胡乱笑笑，然将军正在等候着他的答案，先时直直的看着他。才叫得守门小将暗自叫苦不迭，内心颤颤微微，不知如何是好。
　　那姓鲁的将军分外奇怪这只平日里最多主意更是能够唠唠叨叨的不停的最多的话小鬼怎得现在战战栗栗的样子，魂体虚晃着摆动，更有弯腰曲背的时候便是忸怩不安了，一言难尽显得尤为不同。有猜测，‘难道是被我的威严所吓。’他便是更加收紧了满脸的肌肉，硬条更深，抿嘴不语，自以为放松姿态。希冀小鬼见之能够照旧日常的回答。
　　“糟了，糟了，将军等不及我的主意，必定是现在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守门小将暗道，如若不是顾及形象，便是在将军面前有失礼仪，如若是可以的话，他都要举起一只手捶着自己的脑袋儿。凭什么平日里主意最多，歪果儿烂枣儿总能找到这个拼拼，那个凑凑，也能够正在将军的面前好好的表现。倒是现在争功表现的时候，确无甚个好主意，真凄惨。守门小将想着自拍了一下脑袋儿，却是没有一个克制，忘记了场地。
　　再一眼看着将军，愣神了，如何是好。
　　“那本将军应该如何留下心头上的女鬼？”将军扭眼睛愣是看不明白眼前这小鬼的暗示，无法，只好硬起头皮询问。开始时颇觉不好，倒是过后不在意此鬼的看法了。
　　“这……”守门这只小鬼面上愁绪，左右摇摆，加倍的忸怩作态，站不稳的样子。
　　将军则是以为他想要赏赐了，便手势一起，左右抬过来三箱冥币，这三箱冥币足量，就是隔着老远，也都能够闻到其中的香火气。守门小将盯着眼睛发直了。
　　对面无言，一刻钟后。
　　“将军若听我一言，此事方能成就……”守门小将贼兮兮的靠近将军。将军仰头，锁眉听清了有此守门小将究竟要他做何……
　　“你要我拿地府官职贿赂他？”将军却是颇为质疑了。
　　“此乃是剥离生死轮回之苦，能得长生不老的捷径，那等子见利忘义，趋炎附势的小鬼是不可能不会答应的。将军，他一定会答应的。”守门小将甚觉得此计可成，并且重复强调，“将军，他一定会答应的。”

　　将军直觉要摇头，“可这也不是大丈夫的作为……”仅一个片刻的画面，这便想起了吴儿的可怜巴巴的面容，浑身就酥软了，语气渐渐的不会那么的肯定，‘可若真要拿官职贿赂他，地府官职给了这样一个无德无能的穷酸书生，作甚也都不合适呀！’将军如此心想，拍手落寞，反反复复的思量，左走走，右走走，但就此放弃又觉得不甘心。
　　守门小将给出主意，自觉可以功成身退。另外将军正在深思……
　　守门小将不敢打断将军深思，以及将军深思的时候，小鬼也要好好想想将军究竟顾虑些什么……
　　那将军之后回头再问守门小鬼，“那个判官可会答应？”
　　“答应，答应……”喜颜笑常开，这个守门小鬼露出两颗虎牙傻傻的笑了出来。
　　‘小鬼这样的笑容令我看了感觉有点儿不靠谱呀……’将军乃是更多的怀疑，询问道，“果真如此吗？”想着判官如若是不答应此事，那自己应该如何威胁他才好……
　　那时将军分明已经认真了守门小鬼的建议，但还是要做得一副从容的模样，问道，“你觉得此事可行？”这就是要做得正义凛然的将军样子了，挺正胸膛，为得就是顶天立地……
　　守门小将观看将军现在如此的模样，便足以想清楚了将军的顾虑。“是极，将军请放心好了，先前判官竟是告知了我们，判官定然是个心善的。”
　　将军，“果真？”
　　守门小将，慎重其事，点头。其实内心里打着鼓，许多的琢磨思量，最后咬牙，“果真。”
　　将军以及袍子一甩，一飞。正在守门小将的面前离去了。“也好，我这就去找找那判官好好的议论一下此事……”
　　守门小将倒退了几步，再寻找将军已经不见了，往前追；且不见了的是将军的踪迹，堪堪吐了一口气，心语，‘这接下来可全看判官的了…… ’
　　万分指望后事发展。但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守门小将不敢全由天意，于是，也跟着将军所行方向随之而去。
　　如此画面一转，正当如同守门小将预料之中。将军做得一个正直无辜的事外鬼，全程抚慰落魄无助的女鬼儿，这可谓是趁虚而入恰当的好时机了。且其称之为意料之中的事情，以及等着三方对峙，判官于此其中做得好一手棒打鸳鸯，“武生，看你人世中学得一手好才，此为其一；而身为人臣，几十载如一日为国为民，此想必有德，此为其二。现今下不如留下地府里当个好差。从此，赐予你不死不灭，免遭六道轮回之苦。”好言相劝，似以为倾心相待。那书生心中感怀，问之，“可得不死不灭？”判官见他欣慰其中，眸中光亮，想必事有十之八九可乘，不料想到此行的目的，梗着脖子，心情不爽，冷眼竖眉相对，冷脸瞬间变黑，一顿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原来将军看上的美鬼儿，竟要由本官如此这般的徇私枉法。此于理不合，于情不通，此事必得回复阎王，免我遭无妄之灾。’但眼前利益，虽有不满，暂且屈从于现实当中，权威之下，实在是真相为判官禁不起将军一顿海揍。自认准是能力不行，方才受尽煎熬，如此官职尚可用，于是无奈之下屈从，乃是天经地义。反正自将军来，这等子无奈何的事情发生许多，心情早已经麻木。判官做如此□□，垂着浓黑眼角，转眼间掩下各种心思风云转变。
　　武生收受不住贿赂再一次背信弃义，弄得那时吴儿好伤心。
　　吴儿偏着一个灰暗角落里，幽冷蓝光衬着她的柔弱身姿，便又哭哭啼啼，靠在将军身旁，真得一个好不伤心。将军守护着她，以及判官、武生站在一旁处仔细讨论。
　　守门小将到来之际另成一派，倒是将军的结义兄弟当为属下第一位首将曲善现身，在旁做的事不关己，却是瞪着眼睛看到的吴儿身上，如同红颜祸水。故而守门小将来到曲善一旁的时候几近无奈的摇头。
　　“偏偏我一个弱女子，如今成了鬼……再无用咧……”一双手儿齐齐抹着了一对眸儿的泪水，滚声如此喊话，如幕如诉，嘤嘤嗡嗡中好不可怜，且此朦胧间看见武生抬起脚步微微靠近，吴儿心乱如麻。
　　武生，微软语气，劝说，“求成全。”
　　判官眉头一挑，且看着将军并无指示，于是站立一旁，以观后效。
　　这一下引得雷云涌动，倾洪荒流狂奔于前，“可怜我弱女子耶！如今成了鬼，一无所用……”吴儿大哭特哭，果真是极了伤心欲绝，浑身颤抖，指着打着的武生，几乎脱了气去，“你这个负心汉，胆敢一次又两次的负心给我，教我何去何从……”
　　武生面露尴尬，呢呢喃喃斟酌犹豫许久方才说话，“可去将军怀抱里。”
　　“呵呵……”守门小将、曲善冷嗤一声，最后沉默。
　　却是武生的话令吴儿的哭声一顿，一时间噎住了话语，再不敢言。踌躇犹豫了许久，忐忑不安中求助将军，却见将军两手一摊，可想而知奈何不得这厮的变异思迁。

　　“哇……”武生话毕，此鬼便崩溃而去。可曰乎惨淡收场，此必是一心痴念而已。
　　武生无措，看向判官，只见判官摇摆双手，眯成一双儿眼皮儿，瞅着他。认真说话，“给你三日思考吧！”
　　随后也不搭理旁的鬼，自顾自的离去了。
　　守门小将对此发展感到满意，使得武生以及吴儿连生误会，仅待得吴儿还有武生分手，将军心想事成的时候，能够得到更多的香火。
　　乃至于武生后来再劝吴儿并入将军府中的时候，武生说，“判官言语，吴儿入得将军府中，武生方才入得地府公职。想必是将军威胁，如此一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是一只无用鬼，实在毫无办法。”
　　“那你可不愿意？”吴儿面无表情询问，看来早已经收拾好面对这个儿负心汉的心情了，这时候冷静几分。
　　武生答，“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够往外推，好吴儿，咱们做成人百年好合，却是做成鬼免遭轮回，日日厮守。哪个最好？”
　　“呵呵。”吴儿冷笑，“真好笑，早前你已经决议把我送给了将军，今朝又如此言语，怎得你就是这样的虚假？而将我置于何种境地了。”
　　武生一顿话说不出，满脸羞状，注视着吴儿，且见着吴儿怨怼。再不敢言喻激怒此女。心中思量，‘唯独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可如何是好？如若事无两全，只怕又要得罪了她去。
　　这时守门小将打着头阵出现，将军、曲善并立其后。虽则将军一言不发，但这有了通身的气派，引得吴儿频频回头，欲言又止。
　　守门小将代替将军言语，“走吧！竟然已经做出决定了，这便断了关系极好。”后再有两个小鬼悄摸摸现身，抓着吴儿就要往后退；又有两只小鬼抓着武生，不令他有所动作。
　　吴儿立即挣扎，弄得哭声震天，眼光儿瞅着将军实在可怜。将军心疼了，上前来。
　　“我要与他说一句话，让我与他说一句话……求你了。”她泪眼朦胧，要求着将军的模样如同雨打梨花，恰到好处的可怜兮兮，将军又不得不成全她的理由，吴儿的眼眸里包含着许多杂思意念。将军不想此女子太过于恨他了，这可不好。于是松开了手，尽管心里面余留下空落落的遗憾，不舒适。
　　吴儿用手打开抓着武生的两只鬼。“放开他。”
　　她贴着耳朵咬着，‘武生，你让我黄泉之下，死都死不瞑目。’
　　如今再看此鬼，眉目间狭冷之气尽除，再不是当年抑郁怨恨世道的人了，那年的他，一种落魄景象。现在意气风发。“我这些年过的好不好怎的与你有关？我只知道你过得挺好。”吴儿说这样的话多是带着委屈以及赌气的感受的。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莫名其妙的安定下来了，可笑现在得到吴儿的抱怨声犹如奢侈之物，恨不得多听几句。
　　“世上的糟糠之妻只能用来同患难，总归是我想岔了，曾经竟不知羞耻的拖你的后腿。”吴儿转身大笑道。眼见的武生无话可说，这一次急急的走。
　　“吴儿，你变了。”他就在她的身后大喊。
　　‘哼，变了？不变的话你是能放我出去，让我自由？’吴儿想及此眉间类似红砂所在变得妖艳，她轻轻的呵出笑声，溢满了所有的含情脉脉。
　　武生内心焦躁，正要有所行动，眼睁睁的看着吴儿婉约的身姿，如同初识时候行礼。武生内心深处多有愧疚，再有所想言语，这时候吴儿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有今日……还全都是拜大人所赐。”那女鬼继续往前走。
　　这时武生被驳了面子，正好心情不爽。“吴儿你站住，你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吴儿果真站住了，呆呆的看着他说‘你怎么可以变成这样？’这是指责，莫名的吴儿感到了不快，这种不快来源于心痛。她奇怪自己的心还会痛，原来痛的感觉还是如同记忆想象那样刻苦铭心。最后她就笑了，有些儿凄凉带着些儿邪恶，她斜着嘴角学着武生的口型，‘武郎，你怎么可以变成这样。’犹如一千年前他劝着她做将军的情人时候她也是这样说的。
　　“我……”他不知道今日的她已经变化的难以捉摸了，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说不让她生气。武生觉得吴儿适才的反应是在报复他。
　　“不……你别说话，其实我一直不想对你的所作所为歌功颂德。你也别以为说说话，两张嘴上上下下一闭一合我就可以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吴儿气喘的不匀，捧着心口微红的脸颊，垂眸不看他，然而口齿伶俐。“……哼……伤害我的人我是会记一辈子……”
　　武生凝视，“我总是想着补偿给你。”
　　吴儿心想，‘这事儿当然没完。’
　　一千年前，婆娑河边，“吴儿，将军威胁我将你交出去。我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吴儿问，“且还记得我那时是怎样说的吗？”
　　“我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我们日后会在一起的。”武生再说，解释道。
　　“把我送给那个粗旷黑脸的男子，你是要我的命。”吴儿大吼一声，一瞬间抽空了浑身上下的精气那般。这一会儿身心疲惫，偏又预感不好，却又无可奈何，唯独求望对方相助，只是对方不懂她。
　　尚是书生温和自然的语气，这样的话，“吴儿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不，我不要……”女鬼捂着耳朵，摇着头。却无力改变对方的主意。
　　“对不起，吴儿。”武生无可奈何。
　　吴儿笑着询问，“可是后悔了一千年前的事情？”其中眸里再无温度。
　　“吴儿，当年你我同生共死……我们发誓上穷碧落下黄泉……如今只怕没了往昔的情分了……”武生唉声叹气。
　　吴儿立时也叹了一口气，幽然说道“武生，我恨过你，非常恨你。”
　　“对不起。吴儿……”武生怀表心意上前，以为有所动容。
　　然而，吴儿的面色一变，冷笑不止。在武生接近她不足一步的时候，她的一口唾沫星子横亘在两鬼中间。
　　“呸。”
　　武生抹了抹脸颊—她留在他脸上的纪念，眼眸中央却是这样的慌张，目无焦距。
　　留在原地的怅然若失。无力的呢喃，不得不吐出心口的疼痛。武生说‘她不会原谅我了。’失魂落魄低压着气势哀哀戚戚的不知何往。待得这二鬼全不在这花园了，走远了，抑或者是飘远了。那边又走出了两道影子。那般风光下，凉风习习，原来竟是九里九生两只狐狸。且看他二妖来此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