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追出城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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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跟我和齐将军一道。”苏晗月飞快地出了门，立刻命令道：“荷华，你回去通知我娘和齐老将军，务必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去了哪。”
“是。”荷华立刻点头。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骑马车，直接纵身跃上屋顶，脚尖轻点，就在排排房屋上方向齐府的方向掠去。
苏晗月与齐子楼上了马车，对扶苏道：“东边城门！”下一刻身子就因为惯性猛地向后栽去，被齐子楼一把扶住。
“我们这回不能轻易取她性命。”苏晗月扶着齐子楼的手臂坐直了，沉声道：“定要生擒，问清楚到底是谁指示的。能在将军府潜伏这么多年，想必所图甚大。”
齐子楼另一只手微微掌着佩剑，沉默地点头，整个人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弓箭，惹得苏晗月情不自紧地多看了两眼，然后拍了拍他手臂上逐渐绷紧的肌肉：“这次她必然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齐子楼似乎被这个说法打了岔，方才锐利到伤人的气势也收了不少。他看了苏晗月一眼，眉头微蹙，突然道：“此去说不准是否会有危险，苏小——”苏晗月眉头一挑，“......晗月应留在城门等候。”
苏晗月微微一叹，摇头：“不，我当与你同去。非是我有多大作用，而是若我留在城门，扶苏定不会离我左右，但我绝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追——我知道子楼武艺非常人所能及。”
她抬起一只手，打断了齐子楼接下来的话：“很多事情并非单纯武艺就能解决的，想必子楼也清楚这一点。如果她还有同伙接应怎么办？布下陷阱怎么办？我有扶苏在我左右，安全自然无碍，同子楼彼此还能有个照应。”
齐子楼张了张嘴，最终抿紧唇，细剑似的眉头微凝，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务必不能以身犯险。”
“那是自然。”苏晗月也展颜一笑，“我惜命得很，恨不得躲十万八千里远。”
“小姐，我们快到城门了。”扶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照常把马车停过去。”苏晗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城门口等着清关的人并不多，时间也快到了：“装作我们是出去玩乐的样子。子楼，你若认出了她来，务必不要有太大反应，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须照常交谈便可。”
说完，颇为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是要有些疑惑的，毕竟‘你’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城。”
齐子楼张了张嘴，而后略一颔首，“自然。”
苏晗月在心头也略觉自己多嘴，但她仍然改不了事事都要嘱咐到位的习惯，虽然可能有指使别人的嫌疑，但总归好过事情出了岔子再来后悔。她默不作声地微微叹息，只准备之后再好好纠正自己这个臭毛病。
马车很快就来到了清关的队列之后，被扶苏拉停。苏晗月收敛了心思，然后掀开车帘，做出男儿的姿态轻轻撅嘴，半点也没压低声音地道：“怎么回事啊，不会还没清关吧？”
“小姐见谅。”扶苏会意地回答：“应该不刻就会开始了。”
苏晗月却对这个答案显得很是不满，干脆下了马车，然后颇为神气地环顾四周：“负责清关的人呢？去跟她说一声，我和子楼急着出城，否则天黑前怎么赶到落枫山庄？”
落枫山庄是庆安城周边有名的庄园，因四面环绕枫林，每年秋冬都有不少官宦豪商等前去游玩，算是上等人家常去的地方。周边不少人都对这个姿容胜比男儿俏丽的女郎投来诡异的目光，但苏晗月敏锐地注意到，又一个布衣粗裳、牵着一匹马的女人自她下马车起就盯着一个方向不动，看上去有几分僵硬。
苏晗月微微眯眼，却转而一笑，回首唤道：“子楼，快下来呼吸点新鲜空气，别在马车里闷着。”
马车里传来衣物窸窣的声音。齐子楼掀开帘子，低头看向苏晗月向他递来的手，停顿了好一会儿，这才握住苏晗月的手下了马车。虽说他的确做出了借力的姿态，但苏晗月的手中却几乎没感受到任何重量，想必他还是不太习惯这样被女子照顾的行为。
苏晗月不以为意，而是状似亲密地替齐子楼理了理头发，借此机会贴近了些，低声问：“你看右前方那个棕衣的女人，是不是她？”
温热的气息扑来，齐子楼感觉自己那一块的皮肤都紧了紧，他暗中将视线投向苏晗月所说的方向，只一眼就与苏晗月拉开了距离，然后微不可查地颔首。
苏晗月于是和扶苏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径直向城门最前方走去。城门的守卫自然不愿意惹恼了苏尚书家的小姐，再加上本身时间也快到了，便忙不迭地将城门放开，清关的队伍于是缓缓向前移动，其中就包含了苏家的马车。
眼看着那个牵马的女人就要出城去了，苏晗月于是爬回马车上，连连催促着扶苏，显露出迫不及待的样子。她干脆颇为骄纵地让命令扶苏插队，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份不凡的百姓自然只能规规矩矩地低着头，敢怒不敢言。
近了。
马车缓缓地自队伍左边绕到了最前方，齐子楼坐在轩窗边，微抬右手撩开帘子，目光一扫，就定格在身侧牵马的布衣女人身上，面上神色一顿，出声道：“汇嬷？”
苏晗月从缝隙中往外瞧，发现这个“汇嬷”是个宽嘴唇的中年女人，面容上几乎没有任何特色，属于被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类型。此刻，她正有些紧绷地回答：“少爷。”
齐子楼看不出情绪地略一颔首，问：“你为何在此地，可是娘有什么吩咐？”
汇嬷的眼睛不断地瞟向城门外面，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吞吞地爬上了马背，然后才慢吞吞地道：“家主吩咐小人出城办些事情......”
她一边说着，一边驭马向城外走去。在主家人还在原地的情况下，这显然是一个非常失礼的行为。
“哎呀，别管那么多了，我们也快走吧。”苏晗月在此时突然开口，不耐烦地拍了拍腿：“我期待好久了。”
“扶苏。”她最后唤到，像是在催促。
坐在车前的扶苏会意地一抖缰绳，驾驶马车缓缓向前，与骑着马的汇嬷擦肩而过，像是放过了这一茬，急着要出发去了。
汇嬷在心底长出了一口气。
她打定主意尽快远离这帮人。然而还不等她再行动，就见那驾车的女人松了缰绳，单手一拍身下的木板，整个人便自前室腾空，轻飘飘地飞向自己。
思维有一瞬间的呆滞，而趁着这一小段时间，扶苏已经单脚站立在了马背上，离汇嬷跨坐之处只有两寸距离。马因为突然施加的重量而狂躁不安地乱踢扭动，却影响不了扶苏分毫，她没有给汇嬷任何反应的时间，胯部微扭，一脚就将对方从马背上踹了下去。
另一边，齐子楼在扶苏行动的同时就制住了缰绳，已将马车安稳停下，徒留苏晗月一个人眨巴着眼睛。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情况，心中半是钦佩半是羞愧，匆匆忙忙地问到：“她......”
“小姐当心！”扶苏突然厉喝了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苏晗月的第一反应就是抱头蹲下，规避危险，但齐子楼以更快的速度抓住了她的肩膀，只略一施力，就将她带离了原先的位置；而扶苏那声示警，多半也是说给齐子楼听的。
一支利箭挟着撕裂冷风的劲道扎进了马车木板里，正是苏晗月刚刚站着的位置。
齐子楼把苏晗月拉到自己身后。
苏晗月没有反抗，心有余悸地盯着还在颤动的尾羽，勉力镇定下来：“她果真还有同伙！只是不知道有多少......”
“小姐。”见苏晗月平安无恙，扶苏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自马背上跃下，往地上瞥了一眼——另一支箭斜斜地插进了汇嬷的胸膛，地上全是血。
至于那片刻前还同她们说过话的汇嬷，已经断气了。
“箭是从城墙上射过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追出城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