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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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越过门窗，懒洋洋地照在风子觞那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的脸上，床榻上却赫然并列躺着一身红袍金丝的俊俏姑娘，过分俊俏，恩，那便是妖气了。
只见那姑娘眼睛也不眨地直勾勾地盯着风子觞熟睡的面庞，一双玉手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子觞光洁的皮肤，那眼神恨不得把风子觞吃掉才好。
眼里的赤裸裸的火光映着红袍上的金边在阳光下那样耀眼，灼目，不带分毫掩饰，就这样，两个人的脸越凑越近，伴随的是不断加重的喘息声。
“你，你，你是谁，在我师姐的床上干什么！”风子烟看着床上姿势极其暧昧的两人，无名火从头窜到脚，气的抓起门前的竹扫帚就要冲上去。
“就差一点了，”风媚娘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风门三代怎么出了这么个，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
但是风媚娘也不恼，只是一个妖娆的转身，用手托着侧脸，半倚着身子，换上了一副师尊的严肃模样，“见到师叔，也不行礼，你师父怎么教的你啊。”
说着说着，声调慢慢上扬，斜着眼睛打量着这个明显怒意没消，小脸涨得红中带紫，颇有趣味的小姑娘。
看着一身金丝红衣的妖娆女子慢慢转身，直至看清那人的侧脸，风子烟一下子瘫跪在地上，方才的怒气转而不见，只剩下满脸的惊恐。
“弟子，弟子风子烟见过媚娘师叔。”
风子烟战战兢兢地半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只是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怎么跟师叔正面撞个满怀，师叔那不讲理和刚烈的性子连师傅都要礼让三分，众弟子里谁没受过师叔的冷眼和调教，只有在师姐面前，那简直就是，恩，妖气横生，哦不，是骚气迭起。”
一想到这些个词，风子烟的脸涨得更红了，不知道思绪又飘到哪里去了。
风媚娘看着跪在地上，思绪不知道神游到哪里，一边自己嘟囔着，一边脸上风云变换着各种颜色的风子烟，无奈地摆了摆手：“不要打扰你师姐睡觉，你先下去吧。”
风子觞闻着鼻尖熟悉的花香，还没等眼睛完全睁开，便轻声呼唤：“师叔回来了啊。”
风媚娘一听，立马转过身，轻声俯身在子觞耳边：“觞儿，师叔不在可又做噩梦了？”
风子觞只觉得耳边痒痒的，半笑着说：“师叔每次都要这样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怎么，只许你小时候害怕的时候偷偷爬上我的床，现在长大了，便想要不认账了。”
风子烟在床下听着两人的对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哪里奇怪，说不出的奇怪，就和师叔每次突然回山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师姐的床边一样奇怪。
风子觞看着还跪地上的风子烟，急忙起身扶起师妹，细心地替她掸去衣服上的尘土，而风媚娘的目光依旧不离风子觞。
风子烟一抬头便撞见了师叔饶有趣味的打量，吓得她一个踉跄，急忙躲在子觞身后，小声告诉子觞，今早厨房的弟子做了红枣糕，说完便一溜烟的跑走了，边跑边喊：“师叔回来了，师叔回来了。”
“你这个榆木脑袋的师妹，真是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一惊一乍，恩，轻功也不怎么样。”
风媚娘依旧半倚在床上，轻轻嗅着床上残余的风子觞身上独有的味道，那是茶香和竹香混杂的清
香味道，但是，现在多了一点奇异的花香，是蛊夜花。
“觞儿，可是又去看蛊夜花了，不是说了此花不看也罢么。”
风媚娘一下就想到十四年前风雨夜中被恵空大师连夜送回的身上挂着干瘪的蛊夜花香囊的小子觞。
那时的风子觞还叫聂羽仙，满身的伤痕，小小年纪受到那么多来自成人世界的恶意，眼睛里却是淡淡的温柔，即便满身伤痕依旧不嚷不叫，看到来自陌生人真挚的关怀，依旧报以感恩的笑容，谦和礼貌，完全不像四岁的小孩子。
“这么多年，我还是不喜欢你的名字里有个觞字，偏偏是与那短命的觞梧柳同字，为何觞儿偏偏坚持用这个名字。”风媚娘的语气只有碰到风子觞才会如此温柔。
“当年，母亲给我留下的唯一信物便是这绣在香囊上的名字，师叔不是也曾说过嘛，中原大地上只有无阕宫是那蛊夜花和觞梧柳的世代见证者，娘亲怕是即便远嫁王都，还是对无阕宫心有不舍，即便最后一刻，也心心念念无阕宫吧。”
说起生母，风子觞依旧是淡淡的一副表情，看着风媚娘从宫外不知哪里淘来的古书，一边盘算着如何打理一下已经没有空余书位的竹架。
风媚娘顺势侧卧在床上，看着泛着金光的门窗，似乎看到了那个当年不可一世，翩若惊鸿的师姐风轻舞，那样明媚的女子，那样娇艳耀眼爱憎分明的奇女子，最后也落得个情劫难渡，香消玉殒的命运。
可是看看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想到这里，风媚娘那过分俊美的面目上悄然涂上了一丝愁色。
“子觞，真的不想知道轻舞师姐在世时，是……”
“不必了，人各有选择，我从不觉得母亲亏欠我什么，她的一切，早已随着那一瞬的纵身没有了意义。风子觞是风子觞，风轻舞是风轻舞。”说到这里，子觞的声音里依旧没有丝毫的波澜，温柔如斯，缓缓道来。
“师叔，”风子觞突然顿了顿，略带迟疑地问道，“史书上记载的那些所谓惊天地，泣鬼神的感情，是后人的臆想还是仅仅为了满足人们不可实现的欲望。这样缥缈的问题确是困扰了这世世代代的人，此题何解？”
风媚娘苦笑道：“千古难题，师叔我也是无法参悟的，怕是只有你自己才可以解开吧。你师叔我只有快意人生四字真理，望觞儿此生快意逍遥，别无他求。”
风子觞轻盈浅笑，却很快话锋一转，“想必弟子们知道师叔回来了，都躲得远远得了吧，师叔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和以往一样，爱戏弄人。”
一听到这里，风媚娘一个转身，从床上飞了下来，轻轻在风子觞背后拍了一下，“你师叔我老吗，不就比你大个十几岁而已，单看这皮囊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姐妹好吧。”
风子觞起了起身，用双手轻轻捧住风媚娘的脸，认真地端详了起来，“恩，师叔的皮囊可以算是人中极品了，怕是一般男子见了都要把持不住的。”
对着风子觞认真地神情，还有那迎面充盈着鼻腔的醉人的芬芳，风媚娘竟是瞬间红了脸，急忙转过身去，双手叉腰，双眉一挑，慌张地调侃道：“本师叔再美，却也及不上子觞，连出门都要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生怕让人看了去。”
“皮囊而已，不要也罢。”
风格媚娘顺着身后升起的烟味，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风子觞，“觞儿怎么把这些书都烧了啊？”
风子觞嘴角微扬，眯着双眼看着炉中的书册，撩了撩四溢的烟气，无奈道：“奈何这些书册讲的都是些礼法家常，三从四德，什么夫为妻纲，迂腐之极，令人生畏啊。世间万物，人人皆为平等，此等教化无非是处于威逼顺从之境妄安人心而已，多读无益。”
风媚娘望着子觞的背影出神，她想要看清这个日益优秀的女子，她迫切的想要风子觞能有红尘人家烟火肆意的温度。但是越想看得清，她便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几月不见，现在的风子觞所想所问与往日皆大有不同，现在的觞儿让她觉得越来越不可捉摸，那双摄人的明目里含着太多风媚娘都读不懂的情绪，“觞儿，师叔给你带回来的书都读完了？”
“几日就读完了，现在倒是闲了下来，无阕宫的书也读的差不多了，怕是以后要下山多带些回来了。”子觞一脸的轻松。
看着日益成熟起来的风子觞，风媚娘的心里突然涌起强烈的不安，子觞若是资质平平，该多好，这样聪慧的她，若是生逢太平盛世，大隐于江湖之中，倒也不让人忧心。
可大宣根基刚稳，明中暗里的势力较量依然翻涌诡谲，若是身处朝堂之上，怕是危险只增不减。
“师叔，师傅已在大殿等候，请师叔前往相聚。”风子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向风媚娘施礼。
“就去了，就去了，”风媚娘一边不耐烦地回应着，一边拉起风子觞就向外跑，“走，去见你师傅。”
风子觞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拉走了好远。只留得风子音在一边苦笑着摇头：“只要有子觞在的地方，师叔便从来不顾及旁人。”
风子音细细嗅着空气中淡淡地花香，沉醉的不知所云，只有这样，才微微觉得和媚娘师叔的距离近了些。
风子音就这样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媚娘，媚娘，”嘴角是真正藏不住的笑意，眼睛里满是隐忍的迷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