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25食人妖 ...
-
25食人妖
昨天在夜墨家聚会后,山风开车送几个女孩回家,樊希家近,早早的下车了。山风接着开车到城南先送燕杰回去,下一个该轮到蓝菲了,但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和山风两个人甜蜜的约会。
他们去广场散步看喷泉,玩游戏,打地鼠还赢得了可爱的生肖玩具,像每一对初步交往中的情侣,甜蜜快乐,尽情享受青春与娱乐。在广场还见到一个人——梁敏敏,她在做临时工,很多年轻女孩扮作雪花女神,发送一旱冰城开业广告。梁敏敏真的很美,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袖口、领口是茸茸长毛,无风自动,头上戴着雪花型的头冠,雪花瓣也已白色毛羽点缀,还拖着几串长长的小毛球,脚上穿着旱冰鞋,飞快的在人群中穿梭,飘飘欲仙似从天而降。
梁敏敏恰恰把广告发到蓝菲手里,她们同住一小区,两班又毗邻,也是很熟识的朋友。她看见蓝菲有个帅气的男朋友,暧昧的调侃了她几句,之后因为要工作,就匆匆走了。
路灯与月光争辉,热闹与夜晚携手,蓝菲和山风决定去看电影,看的是一部恐怖片,周围的女孩此起彼伏的尖叫,蓝菲只觉无聊,还处处点评影片拍得太假。
他们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对面前一排靠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位酒红色大卷发的时髦女郎,一只黑色花朵的耳环,上身衣着暴露性感,下身却是长裙拖地。美女根本不去关心电影的内容,而是漫无目的看着周边的人,似在找寻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当她把目光落在蓝菲的脸上,眼睛亮了亮,仔细看着她。
蓝菲在她的注视下,不觉也注意到她,看过去,在电影的闪亮中,看见对面的美女,扬起丰满的嘴唇,对着她笑。很眼熟,什么时候见过?蓝菲下意识回她一笑,忽然美女笑容僵住,神色怪异,飞快转开脸去。蓝菲诧异的回过头,却看见身边的山风也看向美女,并且笑得春风灿烂。哈!美女不是看她呀,而是和身边的山风眉目传情,可笑她还自作多情的对人示好,霎时妒火中烧,死性不改,风流成性。
她恼恨的一回胳膊弯,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你干什么?”山风吃痛的捂住肚子。
“风流鬼。”她怒叱道。
“我哪有?”山风很委屈。
“还敢说,美女很好看吗!”
这时一阵浓郁的化不开的香气飘过鼻端,对面的美女已摇曳远去,留下一股奇香久久不散。
电影散场时,蓝菲还在赌气,和山风在电影院外不欢而散。气哼哼的独自向家里走去,即将走到小区门口时,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白色背影,长长的白裙,雪花女神的王冠,不正是梁敏敏吗,正好和她一起回家。叫着梁敏敏的名字跑过去,都跑到她身后了,却发觉她既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蓝非觉得奇怪,伸手搭在她肩上,“嗨!梁敏敏。”没动静,手上用力摇摇她,纹丝不动。怎么了?脑中写着大大的问号,侧身向前跨到她旁边,于是她看见此生最可怕的一幕。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差点吓的魂飞魄散。
她看见梁敏敏全身僵硬,两眼惊恐地要瞪出眼眶外,她的嘴,她的嘴大张,一条仿如肠管一样的东西伸进那大张的嘴里,血红的乳白的甚至不知是什么颜色的东西,从管道里源源不断的外流。
蓝菲的脑子里爆裂开般,傻愣的看着她,梁敏敏的眼珠还能转动,带着死亡的气息,绝望地看向她,泪珠从眼中流出。
鼻翼中闻到一股奇香,浓的让人窒息,恍如慢动作的顺着长长的吸管看向另一端的源头。四五米外站着个高挑纤长的美女,酒红的大波浪长发,黑色花朵耳环,拖地的长裙,是她,电影院美女。管子正出自她丰满的嘴里,妖艳诡异的她悠闲的似在吸着果汁。
酒红长发,傲人身高,灵光乍现,想起了纷繁的图片,其中一张停下放大,不正是她吗——曲江红,失踪的曲江红,她在干嘛?
曲江红眼波流转瞟着她,妖媚惑人,这时梁敏敏的身体嘭一声,瘪了下去,血肉内脏被抽了个一干二净,连骨架都不复存在,变成一副中空的皮囊落到地上,雪白的衣服上只剩她的头依然完好,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她死了。恐怖揪紧了蓝菲的心脏,想要逃离,腿脚都不听使唤,软软的一步步的向后挪去。
吸管似的东西变成细线,缩回到曲江红嘴里,伸出一条分叉的类似蛇的蛇信子妩媚的舔了下嘴唇,一脸餍足,“真是甜美!”声音柔美仿如吟唱诗歌。纤手一伸,梁敏敏的皮囊不知怎么就飞到她手里,捧着头颅像在欣赏美丽的艺术品,“多美多年轻呦!”抚摸着梁敏敏的脸孔,优雅的像在摸着一件华美的毛皮大衣,而不是一副女尸。
蓝非“呕”想吐,生理反应却刺激了她的身体感官,混沌了的脑袋清醒了些许,要跑,快跑,她不想死。转身没命的跑去,想要逃出食人恶魔的手,可是眼前一花,曲江红就站在她身前,眼对着眼,鼻子碰着鼻子,曲江红可爱无辜的眨眨眼睛,“好巧,又碰面了,你的护花使者呢?”
“啊”不知哪来的力量,蓝菲一下子蹦出多远去。她不是人,她是妖怪,蓝菲向后转身再跑,恨不能多长出一双翅膀,“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曲江红掏掏耳朵,“真吵。”看见路边的垃圾桶,随手一扇,垃圾桶就飞起来砸向蓝菲,重重打在她后腰上,咣当扑通,垃圾撒的到处都是,而蓝菲飞出去狠狠摔在路边的绿化带里。疼,就一个字啊!可她顾不得这疼,后面还有一个要人命的呢,连滚带爬的爬起来继续跑。忽然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后而来,身体由不得自己向后飞去,她垂死的挣扎着,猛然抱住身边最近的一棵绿化树,死死的不肯放开。
哈哈哈身后传来张狂的大笑声,怀里一尺多粗的树发出咔嚓嚓的响声,突然断裂成两截。蓝菲抱着断树向后飞去,耳边但觉风声呼呼,人已狠狠的跌在地上,剧痛,她的腿,她的胳膊都似乎断了。
曲江红伸手向着大树凭空一抓,大树便飞起摔到一边,露出重伤惨叫的蓝菲,额头撞在树干上,血流如注,脸上十数条擦伤。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爬起来,左腿却一阵剧痛,好像是骨折了,但对死亡的恐惧让她顾不得疼,拖着伤腿向后爬,向后爬,无助地想逃离这绝望。“别别过来走开走开救命救命啊”
曲江红摇曳多姿的踱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犹如扑捉老鼠的猫,美丽的外表下掩饰着嗜杀的本性。凶狠的看着她脸上的伤,“可恶,真是可恶,你居然敢破坏我的脸,我的脸啊,变得不漂亮了!”她的手臂伸出一米多长,无比轻柔的抚摸着蓝菲的脸,“俊美又不失妩媚,多有特色的脸,我第一眼就相中了,本以为难以到手,不想你亲自送上门来,呵呵我就不客气了!”自言自语像在讨论衣服的美丑,蓝菲却已是毛骨悚然,疼痛害怕让她汗落如雨,挣扎着避开恶魔的手。可是嘭的,恶魔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凶光毕露,“我要吃光你所有的肉,居然敢破坏我的脸。”说着张开红唇,吐出透明如蝉翼的吸管,缓缓地伸向她,近了近了,恶臭的血腥味混合着奇异的浓香熏呛得让人无法喘息。
恐惧达到极点只有向黑暗妥协,蓝菲投往昏迷的怀抱,减轻濒死的痛苦。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没看见阴曹地府,而是医院刺眼的灯光,接着是很多很多的脸,她向他们杂乱的说着可怕的妖怪,他们的目光可怜、同情、悲伤,像在对待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要杀了我,不,是吃了我,吃了我。”蓝菲的情绪又有些激动。
“没有没有,她吃不了你,你活着,你活得好好的。”通过她哆嗦的手,樊希能切身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我忘不了敏敏她临死的那一眼,绝望,痛苦,无助,活生生的死在我面前。”泪水从蓝菲眼角流出,樊希也眼泪汪汪异常难过,和梁敏敏虽只是点头之交,也为一个过早逝去的生命感到由衷的悲伤。
“你真的相信我吗?”蓝菲很认真的问道。“他们都不相信我,如果不是一切太真实了,我也想那只是一个噩梦,做过就算了。”
“我相信,百分百。”她真的相信他,不信鬼神的蓝菲不久前还言辞凿凿,咄咄逼人的痛叱妖魔论,如若不是真有所见,争强好胜的她不会轻易改口的。
蓝菲笑中带泪,“好,至少有一个人相信,我就不会是疯子。”
樊希安慰着蓝菲,逗她高兴,哄着她睡觉,希望她尽快走出阴影。接下来很多人慕名来看她这个幸存者,记者,警察,采访询问,想从她嘴里了解蛛丝马迹,但蓝菲的回答让他们失望了,超自然超科学的东西早已被否定,只能作为民间的小道消息流传。警察的目光开始犀利尖刻,甚至是逼审,告诉蓝非现场除了发现梁敏敏的皮包和一堆零乱的树叶,根本没有断树,附近的绿化树也没有一根折断,何况照她所说,妖怪为什么放过她?莫不是突然转性改吃素了?讥讽的言辞警告怀疑着她,是啊,有很多疑点她解释不清,但她不能在他们的逼迫下就乱改真相。最终在蓝菲情绪极度失控下,她的父母忍无可忍,以女儿再经不得刺激为借口请走警察,案件只能悬而未决,又一桩有线索等于零线索的无头公案。
樊希作为旁观者,看着这些纷繁无序的事情,心中也如疯狂蔓延的野草,一片混乱。人、事、物、预兆、危机,走马灯般在眼前转过,似有关联,又无从捕捉,头痛!胡思乱想的在医院走廊踱步走过。
推着医药车路过的小护士,无意间在她脚腕处似看见金芒一闪,眨眨眼,又什么也没有,花眼了吗?也许是吧!她笑笑走了。
乌云滚滚聚拢,摩擦碰撞,张牙舞爪的闪电映亮了灰沉沉的天空,隆隆的雷声紧随其后,雨却迟迟未下,是雷电酝酿的还不够力度吗?它要给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以最盛大的开幕式,于是电与雷继续排兵布阵,恐吓着人类脆弱的心脏。
樊希站在窗前张望,街上是四下奔逃的路人,他们急着逃避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第N次望向店门,眼角眉梢带着焦虑,小姨出去买菜,夏氏兄弟明早要离开了,小姨要做家宴为他们送行。
雨说来就来,希望小姨能赶在下雨之前回来!
她叹口气,回头走到桌前,桌子上放着她的录取通知书,冰城美院,这不是她的第一志愿。当初填报志愿时,小姨异常坚持让她只填报东北的学府,可是她想去不同的地方走走,于是背着小姨填了北京的院校,可是不知为什么最终还是被家门口的院校录取了。蓝菲比她幸运,被上海的院校录取,她一直渴望到南方去看烟雨江南,如今正好满足她的心愿了。可是想到蓝菲至今还躺在医院里,樊希就是一阵难过,她骨折的腿最短也要两三个月能好,怕是要休假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刚刚还是鲜活的生命,霎时许已是阴阳两隔!脆弱的生命总是如此无常吗?蓝非的事情正如警察所言疑点百出,绿化树没有折断,名模曲江红怎么会是妖怪?食人妖又为什么会放过蓝菲呢?他们怀疑蓝非精神错乱不是毫无根据,若说蓝非精神因惊吓而出现问题,但她说话条理分明,思绪清晰,描述的事情和身上的伤完全符合,不似疯言疯语。而这个可怕的食人妖就藏在小城的某个角落,想想都汗毛倒立,那将是多么可怕,禁不住就会想下一个受害者会轮到谁?照此以往,全城之人都不能幸免,谁又能斩妖除魔呢
问号,问号,都是问号!
蓝非住院有几天了,期间燕杰来看过,而夜墨、山风那些新朋友,忽然间凭空消失了般没了任何消息,连燕杰打电话也找不到他们。追求蓝菲的山风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难道还在为那晚蓝菲的醋意在生气?不关心则以,关心则乱,女孩子无理取闹时,往往证明她的在乎。蓝菲对山风只字不提,可是能看出来她很伤心,很生气,常常若有所思的发怔,大大咧咧的蓝菲快变成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了。
爱情啊!才是世上最列害的武器,它的威力超过核武器何止千万倍,核武器只能威慑世界,爱情却在构成世界。
霹雳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咔嚓擦将对街的一棵绿化树切掉一半,轰隆隆又是一串惊天动地的响雷。樊希吓了一跳,断了纷乱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好怕人的雷啊!风雨未至,雷电先行,这场暴风雨不能小了。
窗前,架上花花开花落各有其时。赤焰语,曾经惊艳一把的赤焰语,暗红的枝条,淡金的叶子,如烟似柳的花枝几不可察的摇动下,再动下,继而大肆摇动起来,终至引起坐在桌边的樊希的注意。
赤焰语的叶子与枝条间缓缓的抽出小小的花苞,渐渐的开放出纽扣大的红花,摇曳着,张扬着,朵朵赤艳艳的红,像血。
从生长到开放就像剪接的镜头,一气呵成,极快速。虽不是第一次看它开花,樊希依然吃惊地瞪大眼,左右看看,为什么见到这种奇观的人凑巧只有她一个人。
在短短时间开放两次的花,还从没见过,这太太诡异了!
哗哗雨终于落下,顷刻就如万马奔腾,大如瓢泼,漫天盖地都是灰蒙蒙的水,看不清任何东西。店门突然开起,两次都是如此,似乎花开便有人来,她惊喜的看向门口,以为小姨赶回来了。
推门而进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不认识。“好大的雨啊!”她的声音柔美动听,带着帽子的粉红色套头衫,短短的牛仔裙,更显一双腿雪白而纤细。放下帽子抱怨大雨,可其实她的身上没有沾上多少水渍。
是避雨的客人吧,樊希走过去,“是啊,应该是入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雨了,你要什么?”一股浓香扑鼻而来,从未闻过的奇异香气,是女孩身上的香水味吧。
女孩抬起头,雪肤大眼美丽的没话说,特别是两眉间长了颗红色的朱砂痣,让人印象深刻。樊希一怔,好有特色的朱砂痣,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
“我想随便看看,可以吗?”她的眼睛亮的出奇,一副好奇又纯洁的摸样,说话乖巧有礼貌,和她年龄相仿,应是个同龄人。
“当然,你请便。”樊希客气的招呼道。去桌上收拾起一摞杂乱摆放的书,放回书架,不自觉又看向赤焰语,红花开得越发娇艳,倒不似那日转瞬即逝,想来今天能开的久些。
整理着书架,想起客人,回头看去,朱砂痣女孩站在博古架前,但没欣赏架上的古董瓷器,而是正侧头斜睨着她,眼睛更加亮了,仿入闪烁的钻石。被捕到偷窥的视线,女孩大方的对她笑笑,樊希也笑笑,收回视线,又抽出本书,多美的朱砂痣,脑海里总不断想着那颗朱砂痣,印象真的很深刻,一定是见过的,忽然闲翻书页的手顿住,想起来了。
“樊希。”女孩出其不意叫了她的名字,她已是两眼圆睁,手指泛白,书砰的掉在地上。
“你是叫樊希吗?录取你的学校很不错。”朱砂痣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桌前,拿着她的录取通知书羡慕的说道。“哦!这面镜子多少钱?”。她拿着面铜镜,黄铜所制,样式繁琐,却也极漂亮。
她照着镜子欣赏里面美丽的容颜,聊起耳边的发丝,露出一只黑色花朵耳环,很满意,调转视线看向背身而立的樊希,眼里精光闪闪,朝她走过去。
听见朱砂痣女孩的脚步声,樊希的心情砰砰的要跳出来,别过来,别过来,“镜子镜子已经有人预订了,你还是走吧。”她大声说道,声音难掩颤抖和尖利。
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