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天会永远》拉啦

12、（十二）

　　从耗子那回来，没多理会其他事情，还在遵循我的生活规律，开始一个星期的睡眠，一个星期后忘却一切，于是让大脑处于休眠状态，不思考，只有一片空白……
　　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推我，努力睁开双眼，只见密密麻麻的脑袋，不用大脑也知道是耀武扬威和潭娜五个猪脑袋。我圆眼瞪着他们，他们应该知道我很讨厌在睡觉时被人打扰。这种僵持的场面维持了三秒就结束了，我姑且原谅他们一回，于是有了他们唾沫飞溅的述说。
　　完后，得知他们是要请客，可请的不是吃喝。听他们介绍是一个新加坡歌手开个人演唱会，他们买了六张票，其中有张是给我的。其实我很早对歌坛就没兴趣了，他们也太破费了，但用他们的话说，我不去就更破费。

　　演唱场地设置在市里在一个广场。我们六个人的座位在最前排，耀武扬威和潭娜他们的阔度让我很佩服。广场很嘈杂，都是议论这歌手而发出的。当歌手出场后，我封闭了所有声音和气息的来路，我不是在维护现场的安宁，我只是为了检查我的神经系统是否出了差错，它向大脑发出了错误的讯号，这个新加坡歌手是艾继吗？真的是他吗？染成白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不大不小的嘴巴，还有我的那把吉他。他就站在我的正前方深情地唱着，很坦然，很痴迷，台下的歌迷也欢呼雀跃着。这就是艾继的魅力，他终于实现了他的理想，他带着他的成功回国了，相信他马上就能够找回他的妹妹，然后回家和他爸爸团圆……
　　当我还在疯狂地延续他的未来时，音乐变了腔，回神仔细地听着，才知道艾继是在说话：“……我已经唱了几首，现在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听觉上的惊喜，请你们都闭上眼睛，我数完一二三你们再睁开好吗？好的，就这样。”
　　我不知道艾继在玩什么把戏，但歌迷都很听从他的话。我看着他，却见他一步步朝我这边走来，在我的正前上方，他伸出了他的手。我看着他不知所措，台下也有了一点议论声。
　　“你要干嘛？”我紧张地问艾继。
　　“把你的手给我。”艾继一脸镇定。
　　“凭什么啊你？”我有点生气，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快把你的手给我，歌迷没耐性了。”艾继带了点恳求的语气，但还是一脸镇定。
　　我不知道该怎么好，只得伸出了我的手。艾继抓住了我的手，然后拉着我半蹲着往台阶那边走。我于是被他“请”上了台。
　　“好了，现在大家可以张开眼睛。这就是我要给你们的惊喜。”
　　艾继的话刚落音，台下歌迷的骚动声一下子提高了，一些女歌迷甚至发出尖叫：“那该不会是你女朋友吧？”我只能保持低着头。无语。
　　“实不相瞒，这次在这开演唱会也是因为她。其他的我不多说，我只想告诉你们，她是个音乐才女，就是她能给你们听觉上的惊喜，下面用你们的欢呼声请她为你们唱首歌好吗？”艾继的话这次落音，响起的真是一阵欢呼声。
　　接过艾继的吉他，抬头看着台下的歌迷，心里的紧张感一点点消失，可是我一直开不了口，我真的不知道唱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买碟听。
　　“嗯……很抱歉，我一下子不知道唱什么歌，我唱首我自己作曲作词的歌吧，希望你们原谅。”请急之下，我只能应付了。
　　歌迷真的很热情，他们给了我热烈的掌声，在他们的掌声中，我拨动吉他开始了我的演唱：
　　世界慢慢变成枯黄/原本的辉煌一片沧桑/爱/它沦陷/成为情的俘虏/甜蜜的等待后只有苦涩/所以它退缩/直至任何主机都无影无踪/silence silence silence /就这样在人类的眼皮底下沉默地活着
　　青春慢慢凋谢/脸上也爬满岁月的痕迹/心/以休眠/投奔灵魂的归宿/它的天空抬头就是灰蒙蒙/所以它逃避/直至它的出现为时隐时现/silence silence silence/它在一条缝隙里苟且地活着
　　唱完后，呼吸困难，呼吸系统出问题了吧，或许是长时间没唱歌了，为了艾继我艰难地唱完了这首歌，也赢得了不知道是鼓励还是赞扬的掌声，在掌声中，我走下台，没多说半句话，显得很干净，至少我这么想也喜欢这么做。
　　演唱会结束后，一群记者拥挤着我，他们的话筒对着我的嘴巴，问着与他们职业相关的问题，提问最多的是我与艾继的关系和我将后是否会进入歌坛。关于他们的问题，我一句话也没说，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做一个焦点人物真痛苦，做一个记者也一样痛苦。还好，耀武扬威和谭娜安全把我“护送”回家。

　　完成我人生中痛苦的一次“听”演唱会，本以为可以安静地过完我的白天生活，可早餐还吃，耀武扬威四个又一次疯狂闯入我家，狼嚎般高呼：“萧筱，你上报了……”而在睡觉的谭娜也像被疯狗追咬似的从床上冲出来去抢报纸。
　　他们兴奋过后，把报纸送到我眼前。我用悠闲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只见上面排斗大的字：非常演唱非常人物非常评论。然后右半边附有我和艾继站一起的照片。而整篇报道中，只有六个字让我觉得特别醒目：耗子，舒琴，文逸。他们是被采访的歌迷，他们的话就出现在评论中：
　　耗子：她是哪请来的骗子？自己作的烂词烂曲还敢上台献丑，太侮辱我们的耳朵了。
　　舒琴：以为摆酷就可以上台骗取目光？
　　文逸：太自以为是了，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冲老大的。
　　我不知道是否是记者记错了名字，还是耗子他们的神经错乱，可不管怎样，我都有点受不了。
　　耀武扬威和谭娜看到我闭口不开，也忙关闭了嚎叫声，偏偏此时的门铃声打破了这僵死的气氛。谭娜去开了门，来者是艾继和另一中年男子。我去客厅接待了他们。
　　艾继介绍了那中年男子，是他的经纪人。他们来的目的就是请我签约他们的唱片公司，希望我能够与他们合作，而且马上就帮我出专辑，把我包装上市。
　　“你的确很有音乐天赋，听艾继说你舞蹈也很棒，而且你的形象各方面都很好，如果你把你写的歌都收录到你的专辑里面定会大红大紫，至于钱你尽管开口……”
　　“谢谢你的抬举，现在我不用靠我的歌喉我骗钱。”看在艾继的份上，我按捺住火气辞掉那经纪人的邀请。
　　“不能那样说，你完全具有实力，你靠的是你的实力赚钱，像艾继现在，他就拥有很多，知名度，荣誉，歌迷的爱戴等等等等，你今后也会和他一样的。”
　　“那不是我想要的。”确实，艾继现在拥有的，我既不羡慕，也不追求。
　　“那你需要什么？你尽管说好了。”艾继的经纪人没有一点罢休的打算。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动着我的眼珠，正好和艾继目光接触。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神里有着和我一样的无奈，可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无奈的。
　　“你们可以走了。”我终于很不耐烦。
　　“你好好想想，我们再商量商量。”
　　如果娱乐圈的每个经纪人都像他这么低三下四的话，歌手就都可以把他当马骑了。
　　“艾继，麻烦你和你的经人说清楚，我什么都不需要，我怕他听不懂我说话。”我尽全力压抑住被他惹起的三丈火焰，起身回我的卧室。
　　那张彩艳的报纸在我床上安静地躺着，被褶皱的曲线张扬舞爪地向四面延伸，发出嘲笑的讯号。我上前一把抓起它，不停地撕裂着，只想把它撕成碎屑，什么破R&B风格，什么柔情似水的眼神，全是放屁！还不及耗子一个词。骗子。
　　耀武扬威和谭娜进房间后傻傻地看着我，谁都没料到我的情绪起伏这么大。
　　“我……我们还是先走吧。”客厅里传来那纪人颤抖的声音。
　　艾继也从客厅进我的房间来了，他走到我面前，拥抱着我，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我永远尊重你的选择。之后他随他的经纪人一起走了。
　　走了两个，还剩五个讨人烦的人，他们倒不分大小骂起我的不是来。
　　“以为我真是白痴？请我听演唱会哈。”我白了他们一眼。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谭娜嘟囔着嘴说。
　　我瞪了她一眼，接着整个房间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