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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

  •   一切又重新开始,情随事迁,我不再那么孤单,至少每个周末可以和潭娜、耀武扬威他们聚会共餐,耀武扬威会把他们一个星期的酬劳拿出百分之三十来请客。其实他们也不容易,每天在赌场里混,帮债主讨债,虽说酬劳很可观,能得到债的一半,但他们的生活很漂泊,很危险,时常要跨省界甚至国界追踪欠债人,而且会遭到欠债人的回击,幸好艾继的枪给他们的生命多了点保障。当然,他们对我这不值提名的老大还是挺尊敬的,不管怎样,周末他们一定回赶回来。至于潭娜,她在一家公司做市场营销。虽然她和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只能在周末和我见上一面,不是我神出鬼没,只是我的生活习惯有所改变,确切地说应该是很大的改变:我的生活周期不再是一天,而是一个星期,也就是说,睡一个星期醒一个星期。感觉自己怪怪的,还好,在醒着的白天,我依然可以去那个林区,寻找只属于我的天地,那片被世界遗忘的清净之地;而晚上,我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人琢磨着舞蹈,那是身体不动但思想在跳动的舞蹈,不再像以前那样追求真实,我只希望拥有。在一起的时候,潭娜经常会说我过得空虚,可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只要我快乐,什么都可以放弃。当年离家出走,放弃了爸妈,放弃了学业放弃了恺俊、舒琴、文逸……为的就在现在的快乐,这种被埋没的快乐。
      说到恺俊他们三个,总有点惭愧,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怎么关心他们,总以为他们对我的好是理所当然,如今失而复得,还是没改变什么。很想念从前日子,很想经常去找他们聊天,可那样对他们来说只是打扰,甚至给他们的安全带去威胁,所以尽管想念,还是试着遗忘。
      偶尔有兴致的时候会和耀武扬威一起去赌场,那里热闹的人群很自然地让我想起乡村的生活,那时和孩子们一起赌,但赌注是纸,很难想象我会单纯到那种地步。现在呢?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深沉得难以琢磨。在赌场我很受人照顾,我明白是耀武扬威的面子,但我相信,没有他们四个我一样会受照顾的,这不是自负,这是自信,我有能力离家一个人生活,那么人际关系只是鸡毛蒜皮。因此,加上我对金钱的大度,我很快成了赌场第一个女赌王,这是他们公认,即使我不经常光顾那场面。小时候坐在爸爸的怀里老会听到他的唠叨:“要不是你奶奶赌光了家里的积蓄,爸爸也不会有太大的抱负,更不会有现在的气势,也娶不到你妈了……”妈妈听后总会莞尔一笑,很幸福甜蜜的模样。或许我被奶奶遗传的细胞多点,否则我不会步她的后延,当上女赌王,更或许这暗示着当上帝赐予你一样东西,它定会带走你另一件东西。
      我在想,时间是否真的可以抹平曾经的创伤?可能时间也不是最好的解药,最好的解药还是那颗属于自己的心吧,当什么都看透了,有就无所谓从前的创伤,是的,我并不狠我的爸妈,但我也不想回到他们身边。想必他们也有各自的生活,我也生活得很好,很多新朋友对我很关照。相互不再打扰干涉彼此,让该沉默的沉默,这样的生活岂不是很好。当然,为人子女,我会尽上我一份孝道,至少我已经帮爸爸找了恺俊、舒琴、文逸他们三个预先能手。
      有耗子他们帮爸爸的忙我很放心,用江湖语言来形容,我们曾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是铁打的兄弟,至于当初和恺俊的情人关系,那只是舒琴、文逸她俩捣把我俩硬生生地凑在了一起,我和耗子之间,兄弟关系超越了情人关系,我一直都这么认为。想到这,突然有种强烈的欲望去看看他们,虽然上次我已经和他们划清了界线。

      还是选择了有乌云的一天去看他们。有乌云很好,她可以遮住阳光,可以还街上一个空荡,我则可以维持我不露脸的生活。
      在乌云的遮盖下,我漫步到了耗子的门口,门是紧闭的,我敲了很久可是没人理会,耗子不在。很扫兴,兴奋度下降为负数。走下楼,正好碰到一位大娘,于是我向她询问了一下:“阿姨,请问住这的人到哪去了?”
      她的回答让我很不满意,她说耗子的手腕刚被一帮人打脱了臼,警察都到过侦察,耗子已经被送往医院。

      赶去医院,正好碰上医院帮耗子接手腕,他痛得咬牙切齿,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流倜傥,我笑着上前打趣他:“耗子,怎么那么多MM帮你种草莓呀?额头,嘴角到处都有,连手都……这年头啊……”我努力使出我的一点“幽默”语言,尽量不去想上次和他们决裂的场面,否则我我会觉得我的言行很不一致。
      “还有脸来见我,给我滚!”耗子发现了我的存在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像小孩子一样向我诉苦,反而怒发冲冠朝我吼。我傻傻地站在他面前,紧盯着他那双大大的眼睛,只求他的眼睛不是正视我而言,可整个房间就我们两个。
      “耗子,你不会是失忆了吧?我是萧筱。”我小心翼翼地问。
      “好!”耗子顿了顿,“你!萧筱,现在立即给我滚,越远越好!”他还是那样愤怒,指明叫我滚。
      当我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之际,舒琴文逸两个人提着一包水果另加两束鲜花进来了,我面带冤屈地走过去帮她俩的忙,很意外,她俩和耗子一样反常,连正眼看我一下都没有,真怀疑是不是我变透明了,只能用雷达才能探测得到。
      “舒琴文逸,你们很太狠了吧,一下子买这么多水果还不把耗子撑个半死,多学学我,要为耗子减减负担。”我小丑一样尽力去调缓这死沉的气氛。
      “你真的是萧筱吗?还是你蠢了?可一个人能蠢到这种地步吗?你怎么可以……”
      没等文逸把话说完,我的手机响了。
      我趁机接听了电话,是威打来的,他说大哥的手被人打断了,在家等我回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起伏更大,手都断了。他们四个人这些遭到的反击我也略有所闻,只是没料到那个负债累累的人势力还这么庞大,多次将耀武扬威打伤,实在过分。
      “舒琴文逸,耗子就交给你俩了,好好照顾他,我有事得走了。”我向他们告别。他们还是没正眼看我,也没做声,耗子硬是面带氲色转过头,恨某人入骨的模样。我低头慢慢走出了房间,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这么的生气,如果因为我上次走的时候说的话,我承认有点过于情绪化;如果是因为我不尽仁义,我希望他们能够体谅,我有我做事的原则,我不想让我的兄弟独自承受困难,也不习惯这样。
      回到家,潭娜正在帮耀敷药。耀的手肿得老高,肘上明显有断骨突出的形状,他额头上的汗珠布得密密麻麻。我上前夺走潭娜的毛巾,潭娜满脸狐疑,我来不及解释,扯着耀往门外走,我要送他去医院。可他却赖着不动。
      在我怒颜的威逼下,耀武扬威说他们没有钱。他们只是顾忌着钱,连手都不想要了,为什么要逞能呢?有钱的时候大手大脚。同时,我也有前所未有的丢脸,身边的兄弟居然落到被人打断手,穷到没钱进医院。都是那群人造成的,我会毙了他们的,我想着,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我还是送耀去了医院,就是在耗子的那家,我帮他付了所有的医疗费用,在我心里,已经无所谓他们的还是我的。耀武扬威和潭娜他们的存在给我构造了第一个家,给了我所谓家的感觉,我想这就是家人吧。
      送耀进医院时恰好碰上耗子出来,他的手缠着纱布,应该没事了,我停下来慰问了他:“耗子,还疼吗?”他的眼睛充满利器,我感觉到了被眼神“辐射”后的灼热,“有时间我买补品给你养养骨头,你的手就不那么容易断了。”
      “省点你的钱,以后不要再找我麻烦就很对得住我了。”耗子对我的话是那样的不屑一顾,这让我在众人面前难堪,也让我个人难过。
      我不想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见到我就是一副狠我入骨的模样。记得有个人说,既然不理解,就保持缄默。

      医生帮耀接好了断骨,并要求他住院换药。我叫其他三个回去,把潭娜留了下来,我和她一起照顾耀。
      正值我的白天时期,夜晚不用睡觉。我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站在病房的窗口了,自从艾继住院后,我就和医院保持着密切联系了。所幸的是外面的夜色很好,虽然天上的星星稀疏得很。就要到春季了,这些星星,总是有些在季节交替情况下默默生活着,那不是苟延残喘,那是对生活的挑战,也许它们很少受到人们的关注,但至少这个晚上有我在欣赏。
      潭娜也过来了,原来她没睡着,“真漂亮!”她开口就赞美道,然后靠我旁边站着。我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在欣赏。
      “那你说说哪漂亮?”我故意刁难她,让她去做作。
      “你看看,那满天的星星眨呀眨的,多可爱,好丰富的美感呀!”潭娜热情四溢地煽动着她谎言,不,应该说是审美观。
      “那星星稀稀疏疏的,怎么够上丰富?”我打击完了潭娜,语气马上转得很深情,甚至忘记潭娜的存在:“那应该是简单、干净、不繁杂,让人感觉不拥挤,有很大的生存空间。”
      “难怪我天天看你打扮得不男不女的。看你的头发,碎得只剩几根毛了,还调染白色的,看你身上的衣裤,本来穿件性感的女式T恤怪好看的,为什么外边还套件男式的衬衫?又不扣扣子,还穿肥腿裤呢,腿那么瘦,还有你的鞋,为什么要买大头的?这就是你的简单啊?花钱买一身男人味?”估计是我没顾潭娜的面子明摆着打击她,弄得她发狠地从头到尾数落了一遍。
      “你不懂简单,也不懂钱。”说完这话,我沉默了,依旧看着天空,不想多向潭娜解释什么。
      “要是我有一万块钱我都能为我的理想作好充分的准备,可现在什么都晚了,我现在只是苟且偷生。”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好低沉,可能想起她的从前了吧。
      “钱只是工具,满足人的奢望,刺激人的欲望,消磨人的希望,你不必为你没钱而遗憾。”她可能会觉得我的话很无厘头,不明不白的,“现在我去超市购物,你也去吧,帮耀买点补品,我帮耗子买点。”

      很少上超市买东西,最开始是在餐馆吃现成的或者干脆持泡面,后来有艾继的照顾,再后来也就是现在有潭娜和耀武扬威来打点这些家务。
      晚上逛超市,感觉它很宽大,显得空旷冷清。里面的服务员挺敬业的,仍然精神抖擞,特别是接待我的服务员,我跟她将我要买补品,然后她就不停地介绍着不同的品牌。她是一个挺漂亮的女人,穿得很风骚,有着与其他中国女人不同的气质,相信她那双明眸会电到无数顾客,还有那张樱桃般的小嘴说出的话连我都被“俘虏”了。于是在她的推销下,我买了她帮我选择的补品,她说补钙,对骨头的生长发育作用很大,正合乎我的需要。
      和潭娜回到医院,耀还熟睡着,我和潭娜就一直坐在他的床头。天亮的后,我带着我买的补品去找耗子。耗子在医院的行为我一直不能理解,可能我后来的离开真是很过分,送他补品就算是对他的补偿吧。

      耗子一人在家躺着,受伤的手用绷带挂在脖子上。他没请我进去,我也没经过他的同意便厚着脸皮进去了。我把补品放在沙发上转身要 走,他却叫住了我。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没看着我说话,头是侧着向窗户。
      “那是我的新兄弟,你也看到了,他比你伤得更严重,你还有舒琴文逸的照顾。”
      “哦,我不是你的……你的兄弟,虽然我有女朋友,但你应该知道,在我心里你才是真正的……”
      “不,不是的,我们只是好朋友,从艾继那天为我挡子弹就只是好朋友了。”我打断他,艾继是最好的搪塞。
      “既然你那么不在乎我,为什么还找人来修理我?你以为你成了□□老大就很拽了?现在我这样了你心里就高兴了?”耗子的声音提高了几十分贝。
      “你少无理取闹了!对,在你眼里我就是□□人,但你不用那么鄙视我。那些补品就算我的赔偿!再见!”我夺门而出,和舒琴文逸撞了个满怀,她俩看到我的怒颜也没慰问,我也不渴望,她俩和耗子一样,都鄙视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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