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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留不住的是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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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也和鸣人走了,佐助和卡卡西则中了鼬的月读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医院里。安暖的生活一下子静了下来。村里的大小事暂时告一段落,难得清净的安暖提着刀去了最长去的修炼场。
在与鼬的那一次照面之后,她算是看清了。
止步不前的,只有她一个。
旧城的五式早已到了瓶颈,要说再有所提高是难上加难。而安暖自知,她并没有佐助那么浓的恨意支持自己的不断进步,也没有鸣人那样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相信自己靠努力能完成一切的乐观心态。要说唯一能够让她一次前进的,就只是那段不愿抛弃的回忆罢了。
旧城几番挥舞之后,安暖抹了抹汗,几个跳跃便来到了火影岩之上。
三代火影的石像上出现了一道参差不齐的裂痕,歪歪扭扭地摆在他的脸上,像是一道丑陋的疤。见证着这位伟大火影的陨落。
安暖突然觉得累了,她想好好地休息一阵。
方才十七不到的年龄,背负的是多了一些。
待这次事情平静以后,好好地歇上一阵吧。可是能去的地方又有哪里,想来想去,兀自闯入的想法竟是那个充满背叛的组织。
说来,曾经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哥哥姐姐,也是好久不见。但很快,安暖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不切实际。
回家的路上,安暖顺道去了医院。咬着手里刚买的三色丸子,安暖站在佐助的病床前,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而一直守在边上的春野樱则是识趣地走了出去。
咽下最后一口丸子,安暖因为嘴里甜腻的味道皱了皱眉。一直到现在她还是想不通自家前搭档为什么会如此钟爱这种味道。
在神游中一直看着佐助,安暖得出一个结论——
这小鬼是越长越像他哥了。
平时活蹦乱跳的时候显得幼稚了点,沉不住气了点。现在安静下来,简直和他哥一个模样。瞧这皮肤水灵的,细皮嫩肉,睡着的时候更像一个毫无生气的娃娃。哪有平日里一点就着的小怪兽样子。
对此,安暖不得不感叹仇恨的力量。让两个本来24小时黏在一起的兄弟反目成仇,拔刀相向。安暖不知道这时她该嘲笑鼬的火星想法,还是鄙夷幕后凶手的心狠手辣。
所有的想法在黑暗中打成一个安暖暂时解不开的结,复杂的,隐含着难以想象的阴谋。
去了医院不去看卡卡西那是一定会被鄙视的,安暖还没做好接受卡卡西日后怨念的准备,因此很自觉的却他的病房打了一会儿酱油。而到了那里才发现,她完全不必抱有愧疚的想法。
比起佐助,卡卡西的病房热闹许多。
阿斯玛和红借着这块风水宝地你侬我侬,从两人依偎着的身影里安暖完全没意识到这里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而凯则是一个人在角落里蘑菇,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不过即使不听,安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被护士以重伤不得打扰的理由从自家徒弟的病房里赶出来,只能到这里来混吃混合。
门口,还有几个暗部里往来比较多的同事抱着花来看望,这使得安暖不得不感慨卡卡西你的人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看见面无表情的安暖走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然后清一色摆出了“这是假的吧,我不敢相信”的神色。
的确,这厮会来探病,看来五代火影成功被请回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不得不说,安暖留在他们心中的负面形象,早已根深蒂固。
“别这么看我,我只是来看看需不需要我为他送行而已。”
杀凰安暖的独特送行方式,在场的人都已见识过两遍,那场蓝色的雨,带着莫大的悲伤席卷了这方才还热闹的病房。
凯突然很同情床上躺着的兄弟。指望这位暗部部长说出什么好话,自然是异想天开。
安暖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开一家殡仪馆,以不死鸟的火焰为卖点,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情况如何?”问着闻声而来的护士,安暖语气毫无波澜。
“目前还没找到方法,只能等纲手大人回来。仅靠营养液支持,两个人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很实诚的回答,只不过在场的人听了都不好受。当然,这些人里面并不包括安暖。
“他们俩的话,死不了。”一边说着,安暖不知从哪里变出两瓶橙色的液体扔给护士,“从明天开始不必再打营养液了,用这个就好。”
“这是什么?”
“说不清,你就以为它是兴奋剂好了。”
对于安暖极度奢侈的生活方式,她是绝对不会喜欢吃那种没有味道的军粮丸的,于是在大蛇丸那里混的一年,她捣鼓出了这橘子味,效果比军粮丸好上百倍的饮料。当年对此兜眼红了好一阵,但安暖还是没有把配方给他。
想到兜,安暖不得不怒。
她看这厮不爽很久了。
要不是早些年看在大蛇丸的面子上,安暖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要不是考试期间事情太多抽不开身,安暖真想亲手干掉他。现在回头想想,这次攻打木叶,在背后推波助澜的都是这个眼睛兄。
“部长,刚才传来情报,自来也已经找到纲手大人了,但是大蛇丸也在,三忍已经开战。”
从医院出来就接到了这个不得了的情报,安暖一阵头大。
在自来也走后,安暖就安排了暗部跟在后面。这是安暖成为部长以后亲手建立的小队,专门负责跟踪与搜索情报。战斗力比不上别人,但跟踪技术却一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也难怪这么久了连自来也都没有发现。
安暖为之命名,随影。
“知道了,盯紧就好。没必要采取行动。”
“可是,大蛇丸似乎另有阴谋。”
眼皮都没抬,安暖玩着手里的铃铛——这是鼬离开那会儿留下的。
“有那两个人在,一个大蛇丸不成问题。”察觉出自家手下还是很担心,安暖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上次被大蛇丸吓怕了,“我让久澈蓝带你过去,你拿着这铃铛,一旦有事我会去。”
送走她,安暖垂目许久。
说实在的,她并不想管这件事的。他们三个人的事,她没有插手的余地。想必就算她在现场,自来也也不会允许她出手。
在心里,安暖还是很敬重这三位长辈的。除去三代四代,在她初到木叶的时候,最照顾她的就是他们,甚至还包括以恶心她为乐的大蛇丸。
忍者的宿命都是纠结的,早至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乃至现在的三忍,都被分分合合的命运玩弄掌间。而下一代人里,佐助和鸣人会不会重蹈他们反而覆辙,说实在的,安暖心里很没底。
不久就传回了大蛇丸战败的消息。意料之中的消息。
想了想,安暖搁下在指尖打转的笔,一番结印后就在原地消失。
赶到短册街的安暖和手下打了声招呼,就让他带着铃铛回木叶了。而她自己则是在一家小酒馆里找到了纲手。有点出乎意料,自来也不在。
“真是难得,□□大叔竟然放心让您一个人在外面,未来的第五代火影大人。”
对于安暖的怪调子,纲手很不满。她抄起一瓶酒扔到安暖怀里,然后用那只涂满指甲油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微微一扬头——颇有老大的风范。
安暖会心一笑,坐在高脚椅上翘着二郎腿,一点都不含糊地大喝一口。
“我以为这种差事会落到你的头上,轮不到我。”
“哪有哪有,我哪比得过您呢,纲手大人。”虽说平时安暖无赖了点,腹黑了点。但该有的官场话,她还是懂得。说实在的她有点同情纲手。两人一样都是野惯了的人,如今纲手被绑在了火影的位置上,而自己心里的算盘似乎太不厚道了些。
随后两人东扯西扯地聊了会儿。安暖并未提及之前的三忍大战,纲手自然也不会说。
直到第二天站在街口,安暖与其余四人选择了相反的方向。
随后告别。
“火影大人,有您回木叶我便放心了。请允许我在这里与您告别。”
“安暖,你这什么意思?”
“这些年来我一直把木叶当做水门的遗愿。仅凭这一点我守护木叶到现在。而这一次老头的死却全盘否定了我这些年的所做。说实话,我不觉得我呆在木叶还有什么用。”常常一句话,真心和假意对半平分。
说白了,只有一个重点,她想开溜。
而在场能做主的纲手,恰恰是比较了解安暖的,那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于是,安暖声情并茂的一段话在纲手脑子过滤之后只剩下这四个字。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下一次木叶有难的时候,我希望能在村里看到你。”
“那么,我希望您永远别再看见我。”
卡卡西和佐助尚且躺在医院未醒,安暖就这样离开,她完全可以想象到他们醒来后的一脸菜色。
一边的鸣人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这种繁杂绕圈的官场话单细胞的他一点都不擅长。然而等他在自来也的解释下终于明白安暖要离开的事实后,眼前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于是只能在原地跺脚大嚷。
其实这一次的出走也不算是蓄意已久,反倒是完全可以定义为心血来潮。
没有目的地的安暖随处逛着,回神之后才发现竟来到了水之国的边缘——再往前走,便是自己那个所谓的家乡。
已经没有故人的家乡。
安暖在那里呆了很久,却什么都想,什么都没做。
也许是因为村子地广人稀,房产资源并不紧缺,那年的房子至今还没有被动过,但安暖也完全没有要回去怀旧一下,或者去寻寻传家之宝的意图。
走在街头的时候碰到了许多当年认识的邻居,但他们都不认识她。
在这里,即使不乔装掩饰,安暖也不必担心有人会认出她就是忍界连影都要畏惧三分的杀凰——这
是个从不与忍者打交道的村落。
平和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安暖便被一条狗给盯上了——卡卡西的狗。
据它所说,卡卡西通过铃铛用反追踪的方法找到了安暖的所在,然后让它来报信。
宇智波佐助叛逃。
又是这只狗,当年通知她鼬叛逃的时候也是这只小狗。一时间,动物的直觉让它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溢出的浓烈杀意。
要找到佐助并不难。
说到底他还没有到达他哥哥的那般水平,因此安暖没费什么功夫就在终焉之谷发现了气喘吁吁的他。
一路上,安暖碰到好多熟面孔,不过除了我爱罗有空抬眼和她打个招呼,别的人昏的昏忙的忙,完全没功夫和她寒暄。
找到佐助的时候,安暖一阵无力。她该说些什么?“好久不见”么?
鸣人此刻浑身是伤的躺在一边,金色的头发在雨中耷拉着,稚嫩的脸上一道道深刻的疤痕,而在他的脑袋边上,是佐助掉落的护额。
“决定了?”安暖考虑许久,还是没有拔出旧城。
“你比我想象的重感情,并没有传闻中的冷血。我很失望。”
一句我很失望,让安暖突然惊醒。她这才发现,佐助长大了,不能再把他看做是当年那个黏着鼬的小豆丁了。
“小时候的你可爱多了。”
“你不该提我的小时候!”
明显是安暖触了雷区,佐助运起千鸟,表情狰狞地冲了过去。下一秒,却被安暖徒手接住。
安暖握着他瘦小的手腕,微微用力就把他拉了过来。两人靠得很近,安暖凝视着那双血红血红的写轮眼,突然有了一种“竟无语凝噎”的感觉。
“这一次走,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安暖的声音很平静,完全没有对付叛忍时候的意思。
“杀了他以后。”
安暖突然觉得很悲哀,为鼬的真相,为佐助的命运。
“你会后悔的。”
“那也是以后的事。”桀骜不驯的眼神,比当年的鼬多了分野性。
“舍得这一切么?”
“我是为复仇而生的。”
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安暖放开了手。
“你走吧。”
冷笑一声,佐助揉了揉红肿的手腕:“当年你也是这么放走他的吗?”
安暖没有说话,一阵风从她身后吹来,她金色的长发拂过佐助的脸,让他有些痒。
两人身高差不多,佐助伸出手轻柔地擦去安暖脸上的雨水,尽管下一刻又被打湿。
“算是那时候照顾我的谢礼。再见了,安暖。”
佐助走后许久,安暖仰着头站着,然后微微叹了口气。
下一次见面,怕是要仰视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