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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你可以考虑不带噩耗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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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卡卡西赶到的时候,他看到的是这样一番景象。
安暖背脊笔直地站在雨中,握着旧城的左手因为太过用力而被刀鞘上的花纹划出一道道口子,血沿着刀留下,鸣人躺在她的脚边,那些血在雨水的稀释下,在鸣人的脸上留下一个个淡红色的痕迹。
那里很静,除了雨滴声外什么都没有。
安暖望着一个方向,始终没有回头。像是不知道卡卡西已经来了一样。或者说,是她清楚卡卡西就站在她身后,只是没有力气回头。
卡卡西知道,那个方向,是佐助离开的方向。
现场打斗的痕迹证明着刚才的惨烈打斗,但只要一眼卡卡西就明白了,安暖并没有出手。这不过是鸣人和佐助的较量,在他们眼里完全称得上是小辈之间的小打小闹。若安暖要留佐助,根本不需要这番动静。
“安暖,回去了。”
背起鸣人,卡卡西轻轻拍了拍安暖的肩膀。看着这样的她,原本准备好的,关于她这些日子不辞而别的抱怨话,卡卡西一句也说不出。
“卡卡西,离开之后,会再回来的人,有几个?”
文不对题的回话,安暖的声音很空洞。
“该回来的,会回来。”
回头的安暖轻笑一声,然后摇了摇头。“火影大人和你说了吧,我要离开这件事。我不会回去的,你们路上小心。”
“决定了?”卡卡西是不会说什么挽留的话的,一是他本身不擅长,二是他知道以安暖的性格,就算他说了那也是白搭。
“以后再见吧。”
卡卡西不知道的是,这一别,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两人根本没有再次打招呼的余力。
两年后。雪之国。
金发少女捧着一把漆黑的古琴,盘膝坐在河边,她的长发在寒风中仿若闪着细碎的冰晶光芒,与身侧布满碎冰的诃有着说不出的融洽感。只是她一直双眼紧闭,修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洒下一串扇形的阴影,而那双本应清澈的眼眸,却一直没有睁开的预兆。
在她的身后,是一座简易小巧的黑色房子。远处看来,房子就像是用黑水晶所建,在阳光下反射着那耀眼的光芒。走进便会发现,在那结晶之中,有着一缕缕游动的黑丝。显然这是由查克拉所搭建而成的。
少女在表面上看起来实在是不像一个忍者,没有忍者该有的杀气,白皙的双手上更没有练习苦无而留下的厚茧。白日里,她依水而站,一站便是一整天。又或者像现在这般,独自抚琴。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种自残式的修炼方式到底有什么意义,不过就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似乎应该向你道贺。看起来,是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呢,有点看不透你了。恩。”
“请不要说得好像你以前很懂我一样,我想,我和你并不熟,迪达拉先生。”
小心翼翼地琴放到一边,少女伸手凭空一翻,一把刻满古老铭文的刀便出现在她的手心之中,下一秒,利刃破空而出,不偏不倚地架在迪达拉的脖子上。
“哎呀,看起来自废双目并没有让你的刀法下降,反而更厉害了呢。不过,面对多年不见的好友,这样的态度可以么,安暖?”
其实迪达拉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早在两年前就淡出忍界的一代传说,杀凰,安暖。更没有想到会在雪之国这种只有冬季的鬼地方。在他的印象里,安暖就像是猫科动物,平时慵懒低调,发起怒来,断然横出的利爪是谁都无法躲及的。然而,猫科动物,一般都比较怕冷。
“倒是第一次看你没有和蝎大叔在一起。”指了指茶壶的方向,示意迪达拉自便,安暖自然不会有认真招待他的意思。
迪达拉倒也不介意,食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环视着小屋内部,随口说着:“嗯,正打算去找他。不过要是被他听到你这样的称呼,估计又要气上一阵。”红云图案的长袍被他随手扔在了沙发上,挂在窗檐上的风铃随着轻风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你倒是会享受,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忍者。”
“感官只局限于表面的话,是不会有所成长的。迪达拉,就像你那些只注重外观的破烟花。”
一针见血的话明显是激怒了眼前的金毛小子,尽管眼睛看不见,但安暖还是能想象出他气得跳脚的滑稽样子,不免轻笑出声。
“切,那又如何。比起大叔那些丑不拉及的玩偶,你不是更喜欢我的烟花么。”
点点头,安暖没有否认。
“当初听到你退出忍界,甚至自己弄瞎了眼睛的事,我们都很惊讶。”站起身玩着那串风铃,迪达拉顺手做出一只小巧的飞鸟,摆在窗台上。
并没有指明话中的我们是谁,但安暖猜得出,无非便是在晓中与她有些交情的人,也许,也包括自己的老搭档吧。不过很明显的,安暖并不想纠结于此。
“别弄一些危险物品,这房子可经不起你的折腾。”就算是看不到安暖也能猜出迪达拉现在所作的事,虽然声音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但那好看的眉确实是皱了一皱,
笑着摸了摸鼻子,迪达拉哑然。“你还是说说其中的原因吧,我挺想知道。”
“挺想知道?还是你又和蝎打什么无聊的赌了。”语气中略带鄙夷,就凭着安暖对两人的了解,面前的少年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关心自己的货。“说吧,你赌的是什么,我感情受挫,还是被人暗算,又或者是脑子一时抽筋?根据你的回答我会考虑要不要适当的配合你一下,当然,从蝎那里坑带的好处,我要求对半分。”
尽管多年不见,安暖这厮的本质性格还是没有改变。
“不,不用了,我想,我现在对这个并不感兴趣了。”虽然从安暖身上所流露出的明显的腹黑气息让迪达拉觉得很亲切,但S级叛忍的直觉告诉他,现在撞枪口上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迪达拉,你知道的,常年一个人独处,总会有些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作为旧友久违的重逢,不如我们来小小的切磋一下如何?”
虽然末尾有疑问句所拥有的语气上扬,但安暖显然是没准备给迪达拉拒绝的机会,旧城刹那间出鞘,火遁焚城与风遁金颜很是大方地砸了过去,甚至连中间衔接的时间都被安暖省去了。很显然,这两年里的实力提升,让她拥有了瞬发的能耐。
看似狼狈地动作,迪达拉却也将这俩技能躲的分毫不差。翻身乘上自己做出的黏土大鸟,他愤愤道:“都成瞎子了还不肯消停。”
“就是因为成瞎子了才会觉得无聊,主动送上门来的乐趣,你觉得我会放弃么。”
对于迪达拉有些尖酸刻薄的话,安暖并没有在意,也许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她心里清楚迪达拉只不过是一时逞口舌之快,并无恶意。这要是换另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以她的小肚鸡肠是绝对不会就此作罢的。
双脚用力一瞪,安暖借力踏上虚空,手中旧城看似随意的一挥,便精准万分地斩下迪达拉身下灰色飞鸟的翅膀,使得他不得不从另一边跳下。
“行了行了,我认输。”本来就没想要和安暖动手,要不是自己一时对安暖所造的充满查克拉的黑屋子好奇,迪达拉也不至于前来观望。这是在任务后回基地的途中,因为S级任务而产生的消耗还没恢复,极度了解安暖这变态实力的他实在是对活靶子没什么兴趣。
他开始有点后悔了,自己搭档的纯纯教诲第一次浮现在自己脑中。“好奇心太浓,不够稳重,一看就是早死的料。”
不过在不久的几天之后,听闻蝎的死讯,迪达拉还悲伤愤怒之余不免还是有些吐槽。“先走的那个人,可真的不是我。”
很给面子的收刀,安暖也不再为难迪达拉。她对晓的任务并不是特别关心,虽然她现在过着类似隐居的生活,但对木叶的关注却一点不少。没听到有什么噩耗传来,她自然是对自己那几位哥哥姐姐的小动作不闻不问。
不过以迪达拉多话的性子,就算安暖不问,他也会自己说出很多事来。他心里明白,只要不是与木叶站在对立的台面上,杀凰安暖并不是所谓的敌人。如果其中还存在某些利益关系,眼前这位见钱眼开的主,甚至还能算是得力的盟友。
“前几天为了抓一尾人柱力那小子,害我丢了一只手臂。”
因为失去视力,安暖起初并没有发现,知道迪达拉说起,她才伸手拉住那空荡荡的袖管,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双手对于忍者来说是极为重要的,特别是迪达拉这样的血继限界。
说起来,一尾人柱力,应该就是当初有几面致远的葫芦娃了。
收集尾兽,凭安暖的智商当然能猜到晓想干嘛,也知道最后的目标就是自家那只小狐狸。但是就凭她自己的本性来说,安暖并不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相反倒是贪玩许多。只要不触犯她的底线,她有很大的兴趣想看看当年救下自己的三人能达到怎么样的地步。
“大叔已经带着人柱力先去集合地点了,我现在要赶过去与他会合。”
“那便快走吧,让他等久了,有你好受的。”右手一挥,安暖宽大的袖子拂过,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迪达拉这个暴力的瘟神,她可不想成为那些烟花炮竹的牺牲品。
“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老大正在招人,杀凰安暖,他一定会欢迎的。”
“迪达拉,我想你是会错意了。我只是隐退修炼,并不是背叛村子。”理了理因为刚才的打斗而有些凌乱的长发,迪达拉这才注意到最初发现的不协调感。
起先只长到背部的金色卷发此时已经长至安暖膝盖的关节处,那如流线般的垂直也取代了曾经的卷发。对于忍者,这并不是一个方便的造型,不过联想到安暖那臭屁的性格,迪达拉撇撇嘴也什么都没说。
迪达拉走得挺匆忙,甚至匆忙地另安暖暗自发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挺怕那个红发卖萌大叔的。
迪达拉走后,安暖继续过着自己那白日抚琴夜晚修炼的日子。直到三天后,安暖在弹琴时,猛地一用力,七弦古琴中的第三弦应声而断,狠狠地抽在安暖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红的印记。
当然,这是安暖看不到的,现在的她甚至来不及感觉疼痛。
她只是静静地抬起头,望着空中迪达拉离去的方向。
怅然若失是什么感觉,安暖以前没考虑过,现在倒算是知道了。虽然以她心中的自知之明,她也明白这种文艺的词不适合形容她。
两天之后,迪达拉带来蝎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