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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男人的钱真好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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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余竹掀开后院与前头隔着的帘布后,不自觉的发出一声赞叹。
白玉为梁金为壁,鲛绡罗帐,暗香浮动,整个一个富丽堂皇之所,比南陵侯府要奢靡百倍。
这还不算,在大厅正中心有一圆台,台上镶嵌了各色宝石,而你要是抬头仰望,就会发现顶上还有一颗硕大的明珠,无需烛火光照,自然熠熠生辉。
别说南陵侯府了,皇宫也不过如此。
而青楼中最令人心猿意马的当属那些漂亮的姑娘们。
余竹忽听见有人喊了一声,“花魁娘子来了。”
有花瓣自空中飘落,所有人顺势抬头,就见一女子借着绸缎自空中缓缓而来,正落在大厅的圆台上。
管竹声起,灵巧的腰身跟着扭动,余竹也不禁感叹,“好漂亮。”
闻星野瞥了她一眼,真当自己是来逛青楼的?他不耐的往四周搜寻,忽然在墙上看到了个有意思的东西。
他扯了余竹一把,指了指那个方向示意她看。
余竹看向那边,一张小小的桌案安排得并不显眼,显眼的是它背后墙面上,用金粉大大的写着“极乐升仙”四个大字。
大字下挂着一些呈塔型排列的令牌,一共五层,两人对视一眼,当然要过去瞧瞧。
余竹顺了块面巾,将下半张脸遮住,楼里好些跳舞的姑娘也是这种半覆面的样子,并没什么奇怪的。
趁着其他人都被花魁娘子吸引了过去,两人来到那大字底下。
看着那些个令牌,余竹伸手想要取下来一个,却被一个声音叫住:“干什么呢!偷拿想要断手吗!”
余竹环顾四周,没瞧见出声的人,正疑惑,面前的桌案上突然跳上来一个小东西。
那人面露凶恶双手叉腰,却因为不到三尺的身高叫人不觉害怕,反而有些想发笑。
“不许笑!”那人站在桌案上尚不及余竹高,愤愤瞪着余竹道:“新来的?没规矩!银子呢?没银子就想拿令牌?”
余竹递了个眼神给闻星野,闻星野立即上前,“这什么令牌?”
那人看闻星野是个新客,脾气顿时好转起来,不似刚刚那般凶巴巴的,用和外头那个龟奴相似的假笑声开始给闻星野介绍令牌的妙用。
原来不同的令牌对应着不同的楼层,只有拿了令牌的人才能进入。每一层楼令牌的价钱还不一样,越往上越贵,若要去到最高一层,就得先拿出一千两银子换一张令牌。
“当然啦,没有令牌的人也能在大厅里,喝些免费的水酒、看些不要银子的歌舞。”那人对着闻星野挤眉弄眼道:“但我保证,这银子花的绝对不亏!大爷,您想去哪一层?”
“我……”闻星野来此探查,自然四处都要瞧瞧,不过他没那么多银子,本来是想要另寻法子,这时眼角余光瞥见余竹的小动作,忽然就改了口,拉着那人转了个身,正好背对着余竹,闻星野道:“怎么个不亏?这什么东西能值个一千两银子?”
那人嘿嘿的笑着,“这小的可不能说,不过偷偷告诉您。”他靠近了些,“那些从顶楼下来的人,都是有一回就有第二回,从没有一锤子买卖,人人满意,大爷,您试试?”
“我试试?”闻星野瞥见余竹已经得手,立马推开那人,“太贵了,试不起。”
说完就转身重新回到了大厅的人潮里,背后那侏儒人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死穷鬼!”
追上余竹,闻星野小声问道:“到手了吗?”
余竹一拍胸口,传来木头的闷响,“当然,这东西要花那么多银子,你们男人的钱真好骗。”
“别混为一谈。”闻星野环顾四周,“厅里没看见你爹他们吧?”
余竹摇头,就是因为没瞧见才要上楼看看,可她觉得奇怪,爹和泥鳅又没银子,真的会在楼上吗?
楼梯口有人守着,闻星野交上令牌后,那人才让开路来,余竹装作是跟他一起的姑娘,便也没有被为难。
二楼大部分是些雅间,用轻柔的帷幔取代了木门做遮挡,内里光景若隐若现。
要不是为了寻找她爹和泥鳅,余竹真不想自己的眼睛被污染,再看一旁的闻星野,余竹调侃道:“你怎么比我还难为情?”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闻星野嘴里喃喃念着。
这时,碰巧一间雅间里的人突然出来,要看到他们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偷窥,肯定要被怀疑。
余竹下意识一把拉过闻星野,让他将自己圈在墙壁之间,没等他反应,余竹又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嘴里娇笑着:“讨厌……”
那人朝这边看了一眼,就心知肚明的移开目光,这在青楼里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见人走了,余竹松了口气,抬头对上闻星野,本来靠这么近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你是黑脸了?”
不是?吃亏的是谁呀?他凭什么黑脸?余竹瞬间不乐意了,翻了个白眼就将人推开。
被甩在身后、黑着脸的闻星野用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幸好没被看见。
二楼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余远和泥鳅的踪迹,两人又用令牌上了一层楼。
这层楼比之前更过分,余竹都没敢用两只眼看,怕自己会忍不住戳瞎自己。
这层没有、这层也没有……就剩下最后一层了。
闻星野用了令牌,顺利过去,但余竹这次却被拦了下来,把守的人瞥了余竹一眼,“顶楼不用你们上来,你不知道吗?”
余竹怎么会知道顶楼还有这么个规矩,她解释着:“知道啊,可是这位大爷非拉着我来。”
接着她就对着闻星野道:“这位大爷,您也听见了,上头我去不了,您就自己好好享受吧。”
闻星野摆摆手,一副没办法的模样,“走吧走吧。”
余竹转身要走,却被守卫叫住,“等等。”守卫狐疑的在余竹身上打量了几眼,“新来的?叫什么?”
余竹心里一紧,连身都不敢转回去,好在闻星野及时出声,“你们这怎么回事啊?那卖令牌的可说我这一千两银子亏不了,要是我觉得不值,可得要你们退钱!”
守卫本来要盘问余竹,但被闻星野这么大声一嚷嚷,就也没那个功夫了,先安顿他这个麻烦的先。
余竹趁机下了楼,回到大厅里。经过几层楼的搜寻,她觉得她爹和泥鳅在顶楼的可能性很小。
反而是大厅,才更像是泥鳅会来凑的热闹。她环顾四周,想要搜寻的更仔细些,一个喝醉了的男子勾搭过来,将她当做了楼里的姑娘,拉着她要一起喝酒。
余竹推开他,那人被甩了面子叫嚷起来,“臭娘们,瞧不起老子是不是?告诉你,老子以前也是楼上的贵客,花在你们这的银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现在一时落魄了,你就敢给老子甩脸子了?”
因为声音很大,好些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余竹发现楼上的看守似乎也在往这边看,怕被察觉异常,余竹想赶紧息事宁人。
她接过那人手里的酒杯,不就是喝酒吗?喝就是了。
她准备让步,那人却不依不饶,“现在想喝了?老子给你喝了吗?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没这么好打发,跪下,给老子道歉!”
跪下?我看你是欠点教训!余竹腹诽着,大力甩开那人的手。
“诶诶,你还敢瞪老子?今儿你要是不跪下,这事没完!”
余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找爹和泥鳅的事要先放一放了,她要先收拾个人。
正准备动手,一道倩影走了过来,余竹认得她是刚刚圆台上跳舞的花魁娘子,好像叫冷画屏。
冷画屏娇声对着那醉汉道:“这不是黄公子吗?有段日子没见了,怎么不太高兴?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吗?”
“花魁娘子?”那人定了定神,脸上的怒气不自觉化为了笑意,“你们这的姑娘气性好大,让她和我喝杯酒都不肯,我就这回没上楼而已,不会就看不起我了吧?”
“哪里的话。”冷画屏亲自倒了杯酒递了过来,“楼上楼下的客人都是一样的,来了这儿,极乐楼都会尽心招待,她新来的不懂事,黄公子别和她一般计较,我陪黄公子喝几杯怎么样?”
花魁娘子陪他喝酒,这面子给的够足,黄公子脸上笑意更显,也松开了拉扯余竹的手,“有你花魁娘子在,那自然好,我可要多喝几杯!”
“好,黄公子稍等,我让人再备些酒来。”
黄公子依言找了个位子坐下,“你可快些。”
余竹见摆脱了他,不想再被人留意到,转身想没入人群,却被冷画屏叫住。
“你不是楼里的姑娘吧。”
一句话,叫余竹立马提起了警惕,她发现了?那为什么帮自己解围?余竹眼睛扫过四下,心内分析,若是冷画屏当众喊叫起来,从哪儿才能容易脱逃些。
但这位花魁娘子似乎并无恶意,她没有大喊大叫向别人戳穿余竹的身份,而是在余竹身边轻声规劝道:“好奇够了就赶紧离开这儿吧,不要再来了。”
说罢,她接过别人端来的酒,朝着黄公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