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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真的是第二次吗 ...

  •   到了晚饭的点,有开锁的声音响起,病人迷迷糊糊地躺着,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进来的人是千秋,才松下一口气。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哑着嗓子说道。

      “打工的店那边,我找人换了班,今晚就不用去了。”千秋手中拎着超市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食材,“毕竟家里还有病人,我要是不回来,谁给你做晚饭吃?”

      路弦默默地看向天花板。他确实是饿了。

      而且,一个人孤零零地、饥肠辘辘地躺到夜里的话,也未免太凄惨了。

      *

      尹千秋突然停止了扮演:“我说,剧本的走向是不是有点怪异?现在的内容也太日常了吧。我真的是调查员吗?”

      KP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紧张。”

      “行吧。”温柔果然是必杀技,“下面还有什么主线剧情?”

      “嗯,华音乐团有一场演奏会,你会出席。”

      “登台演出吗——我?”

      一个浑水摸鱼的锯木工人,也可以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吗?

      *

      五月十四日,星期五。

      “下个礼拜天,我们乐团有演出。”尹千秋兴致勃勃地将一张门票夹在指间,冲着正在读谱的少年晃了晃,“——虽然只是作为伴奏。”

      这是她加入华音之后的第一次演出任务,自然是很兴奋。

      路弦垂着头看着谱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所以呢?”

      “什么所以呢,当然是邀请你来看呀。”她把门票强行塞进了少年手中,“那天你没别的事吧?”

      “嗯。”

      “那就来吧!想让你看看我在舞台上的英姿呀!”

      路弦虽然不情不愿的,但终究还是把门票收进了口袋,算是应了下来,比千秋预想得要爽快很多,这令她忍不住欣慰地笑了一下。

      她觉得自打一个多礼拜之前,路弦从那场高烧痊愈之后,对她的态度就开始有所转变,虽然说话的时候还是不咸不淡,甚至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但基本上能够容忍她的一些打趣,也愿意回应一些她的要求了。

      她虽然乐于见到这样的变化,但心中还抱着很多很多的疑惑。

      关于路弦,也关于优玲。

      *

      尹千秋看了KP一眼,突然露出了一个恶作剧般的表情。

      她有一个猜想,现在她准备大开杀戒了。

      “对了,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说。

      *

      “对了,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千秋在路弦对面盘坐下来。

      “什么?”路弦依然保持着低头看谱的姿势,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看进去。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有些唐突地问道。

      “十……”

      “十月?”

      “是二月十五日。”

      “十二月十五日?”

      “二月十五日。”路弦皱起了眉头。

      千秋噤了声,心中有了些判断。

      路弦最初一定是想说十的,但他的生日明明在离十月很远的二月,他是为了掩盖这个失误才把“十”改口说成“是”的——姑且不说声调的区别,谁会在回答生日的时候还特意加上一个“是”字?

      又不是刚学中文的外国人。

      她打开手机,在搜索引擎的首页输入“优玲”两个字,在可以得到的情报里,生日一项后面的日期是——十月二十三日。

      *

      KP抿了一下嘴唇,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展开有些意外。

      尹千秋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她心中的某个不可思议的奇想似乎进一步得到了证实,但又好像进一步变得混沌。

      “现在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那个名叫“优玲”的小提琴家,搞不好其实是路弦假扮的吧?”她说。

      当这个想法第一次在尹千秋脑中出现时,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可是季梅雨的那些话、体育馆的地点记录,还有路弦偶尔下意识的反应都让她有所怀疑。

      “路弦在饰演自己母亲的过程中,脆弱而消沉的人格为了自我保护,而产生了现在她见到的这个与原本的自己相似而又不同的人格。

      “这样一来,在两次时间的轮回中,路弦不同的性格,以及优玲演奏风格的变化就都说得通了。

      “——路弦在一天天地学习如何成为优玲,为此甚至将自己撕裂成了两个。”尹千秋将自己的分析一股脑倒给了KP。

      KP的脸上露出了赞赏之色,但对她的推论不置可否。

      “不错的进攻。这样吧,作为奖励,在这里过一个灵感骰,如果成功了,我就透露一个大秘密。”他说。

      *

      入夜,尹千秋仰天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是房间里的什么东西反射了月光,粗糙的隔音材质上晃动着一块青蓝色的光斑。

      三个不同时空的记忆交错旋转,三张相同的脸上却有着不同的表情,画面琳琅,如同死前的走马灯。

      最后的最后,场景却定格于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午后,她站在被枝叶环绕的土地上,用手轻轻地揉了揉陌生男孩的头,笑着说:“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听到更多你的演奏呢,来年,继续加油!”

      *

      KP口中的奖励只有简短的几句话语。

      尹千秋意识到那是一段过去的回忆。她沉默了一会儿,又扫视了自己的角色卡一眼。

      物品栏里标记着她的存款。数值为一万。说多不多,说少……确实少了点。

      “我想用这些钱买一把新的琴。”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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