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斯，我亲爱的牧师》陌风离伊

3、第 3 章

　　三天过去，我依然在和内心做最后的抗争，就连每天傍晚飞到艾维斯家对面屋顶观察他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我不像亲王，生物象征形态是只乌鸦，虽然要比洛伦的蜘蛛强上不少，但依然不是可爱的动物。
　　乌鸦向来是不祥的象征，有它们在的地方就会有死亡，因此，大多牧师见到它们就算不去驱逐也会面露不快，毕竟没人愿意拿起武器和恶魔战斗。
　　可我还能怎样？生物象征形态根本不是能自己主动选择的。唉……天知道艾维斯是不是也同样厌恶乌鸦，虽然之前没见他对鸦群有什么反感，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一只乌鸦跟他交朋友。
　　就这样胡思乱想直到晚上八点多，我突然注意到艾维斯家窗口闪过一抹金光。
　　牧师正耐心擦拭着手里的圣十字，很明显，那道光就是它反射出来的。
　　作为圣武器，这东西牧师们人手一只。虽然它的手柄只有成年人一根手指粗细，但由于整体比板砖还大，显得既笨重又不方便携带，所以牧师们平时不会把它带在身上，只有教会下发任务要求他们去清除魔物的时候才会拿。
　　不过说实话，这玩意对伯爵及以上的血族几乎毫无用处。相比用它来施法攻击，还是丢出去砸人更具杀伤力。
　　等等，奇怪？每天这时候他不是都该做祷告了吗？
　　我正皱眉疑惑着，艾维斯突然伸长手臂把圣十字举到了我的方向，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了句什么。
　　一瞬间，我差点以为我的隐身术失效了。但对面的艾维斯已经放下圣武，笑嘻嘻地摩挲起那破玩意，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该死的！我早该知道他只是在欣赏自己擦拭后的杰作。毕竟只有红衣主教级别的人物，才有概率发现处于隐秘状态下的血族侯爵。
　　哈！瞧艾维斯那副傻样！仿佛手里的东西是贵族小姐似的，恨不得捧着它跳一支舞。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家伙。
　　我深深叹了口气，实在不知该说他什么好。或许这样傻乎乎的人会活得更自在吧？只要脑子不够用，烦恼就会与他擦肩而过。
　　又过了几分钟，艾维斯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圣十字，面向桌子，双手十指相扣，开始今日的祷告。
　　他的侧脸线条很是好看，尤其那双睫毛又长又翘，若是将手覆在他眼前，定能感受到睫羽轻颤带来的酥痒。但比起用手指抚弄，我更愿意用激烈的方式润湿那双眼睛，尤其是当睫毛都被迫挂上水珠时，定会让人更加怜惜。
　　思及此处，我竟有些迫不及待想把他骗到手了。这或许就是春天的力量吧？
　　祷告很快结束，艾维斯拉上窗帘，从床上拎起什么，然后走下楼去。已经这么晚了，他想干什么？难道是洗澡吗？
　　为验证猜想，我只略一思索便跟进了屋，反正隐身状态没人发现得了我。
　　不出所料，卫生间内，艾维斯脱掉了衣服，把换下来的那些整整齐齐叠放在衣篓里。接着，他提起一桶热水从头浇了下去，不出意外的，水花溅在我的鞋和裤子上。但我没有生气，面对一具美妙身体的时候，没人会为了这点小事发火。
　　这是我第一次偷看他洗澡。牧师背对着我，水珠顺着肩胛骨优美的线条一路向下，经过腰窝时短暂停留片刻，又汇聚成更大的一滴，飞快隐入到某个缝隙。
　　我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只觉那桶被艾维斯从头浇下的热水其实是浇在了我身上。该死的……难道没人告诉过他洗澡的时候不要这样勾引别人吗？这小家伙可真是会撩啊！
　　如果把我换做其他血族，恐怕已经就着隐身状态压过去了。突然间被一个看不见的人侵犯会是什么心情呢？惊恐之余，他会不会感到兴奋？这世上唯一有能力做出这种事的只有血族，而血族无一不是貌美英俊、位高权重，但凡被压在身下的人有点常识，都该知道自己是被我们盯上了。
　　脑袋里的画面已经快进播放到最令人血脉偾张的情节，我捂住半张脸，强压着忍不住上翘的嘴角。牧师啊！我真想现在就把你欺负到哭，无论你怎么求饶都不肯停下！我还要变出一面镜子放到你面前，让你亲眼看着自己在我身下做出何等可爱的模样。
　　不！不！我不能再想了！我不能如此失态，不能在我和他的第一晚就玩那么劲爆的游戏。我得慢慢来，我面前的这位再怎么说……也是一位神官啊~
　　我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回去，紧盯着艾维斯的一举一动，祈祷着心底的火苗不再炽烈燃烧。
　　艾维斯抹了把脸，从洗手池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陶罐，倒出些许清绿的液体涂在茶灰色的头发上。这玩意儿很是好闻，有一种草木的清香气息，以前从未见过谁用这种东西洗头，想必是他自己调配的。
　　冰凉的清液流淌下来，所过之处牵连着其他地方，激起一小片鸡皮疙瘩。面对这幅情形，我不禁暗自嘲笑这位贫穷的牧师连加热洗发水的条件都没有。也是，毕竟他连木柴都烧不起，若想取暖，恐怕只有摩擦生热。
　　该死……又想哪去了。
　　面对眼前这位美人，我实在静不下心来，尽管我非常想欣赏他沐浴的情景，但现实情况似乎并不想让我继续。
　　趁着艾维斯弯腰提水的时候，我从他身边掠过，顺手揉了一把（晋江给我锁文）的部位。他最多只会感觉有一道微风，所以我并不担心暴露自己。
　　我几乎是逃走的飞离了那片是非之地，在天空中绕上好几圈，才让冷风将欲丨火堪堪浇灭。
　　圣职者都是群道貌岸然的家伙，我认识的几位主教里就有偷养情妇的。虽然牧师和猎魔者这两个职位不像其他一样要求不许结婚，但相比猎魔者圈子那般鱼龙混杂，牧师这类与神父同阶层的群体终归是有些神官架子在身上的。也就是说，至少在表面上，他们看起来还算是禁欲系。
　　如此一想，我更是迫不及待想把艾维斯搞到手了！这样的美人躺在床上，说不定能为我带来不同寻常的体验！说实话，我还没尝过圣职者的滋味，但是听我的贵族朋友们说，刚开始接触时的欲拒还迎着实令人着迷。
　　终于，为了尽早享受到快乐时光，我毅然决定放下所有矜持，明天就变成乌鸦去找艾维斯的麻烦。
　　* *
　　就这样，艾维斯每天傍晚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多了只喜欢恶作剧的坏鸟。
　　“嘿，安莎莉！你瞧，那只乌鸦又来了……让我们猜猜，这次艾维斯阁下又被它丢什么东西？”
　　“谁知道呢？可能是虫子也说不定。哦！天呐！艾维斯阁下居然把那玩意捡起来了！真是太恶心了，索尼娅！我们快回家吧！”
　　“先等等，你仔细看……那好像是个亮晶晶的石头。”
　　“喂！别管了，亲爱的！你就不怕那只乌鸦也盯上你，天□□你头上丢东西吗？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愿天神保佑那只乌鸦早点滚开，千万别盯上镇里的其他人，把霉运传染给我们！”
　　可笑！想被我盯上也要有些资本，就凭你们这样平平无奇，血族宴会的点心都轮不到你来当！
　　我朝着两个女孩的方向大叫几声以示嘲讽，再低头时就看见艾维斯已经把“石头”擦得干干净净了。
　　“这是什么，小乌鸦？你不会是偷了谁家的宝石吧？”
　　怎么可能？那只是我从河里捡来的玻璃，真是个傻子，连这都分不清。
　　“虽然这镇子离城市挺远的，我去不了当铺换钱，不过还是谢谢你啦！”
　　可别！你要真拿这东西去当铺，老板非得朝你屁股踹上一脚。
　　“哦，对了，昨天你送我的种子，我已经找花盆种下了，大概过几天就能发芽了吧？”
　　不可能的，那颗种子是我从火堆底下翻出来的，早就熟透了。
　　“还有前天你送的蝶蛹，我放在卧室了，小乌鸦，你说她会变成漂亮的蝴蝶吗？”
　　当然不会。那其实是我精心挑选的毛毛虫，破茧的那天会变成一只体态臃肿、翅膀花纹像两颗眼球的大飞蛾。
　　亏得我现在是只乌鸦，不然这蠢牧师看到我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肯定会难过得哭出来。
　　“小乌鸦，你真好！你送我的东西我都会好好收藏的，那么，明天见啦！”说完，艾维斯强忍着蹦跳回家的冲动，握紧了圆润玻璃珠。
　　果然不出所料，三天后，艾维斯哭丧着脸跟我说种子已经烂了，心心念念的蝴蝶也在半夜三更化茧成蛾，落在窗帘上，像一双眼睛一样盯着他，把摸黑起床上厕所的他吓了一跳。
　　我笑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万分可惜自己没能亲眼目睹他惊恐的表情。
　　“你太坏了！”他故作生气，可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不过这怪你也没什么用，你又不明白这些。还记得你之前送我的那片树叶吗，我在缺损的地方做了些调整，让它看起来就像里面有一只小小的乌鸦。现在我已经把它做成书签夹在书里了，它真的很好看。”
　　艾维斯微笑着看向我，眼里是无尽的欢喜。
　　当晚，他按惯例喂好了猫狗，上楼吃饭，推开卧室房门的时候，发现我正落在窗前的树上。
　　“是你吗？小乌鸦？”他惊喜道。
　　我歪头装作听不懂，心思却早已被他……手里的面包勾去了注意。
　　“你想吃吗？”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撕下一小块面包放在窗边。
　　不，我不想吃，这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干面包，它甚至有些硬了，根本不如我家里的松软奶油坚果蛋糕美味。但是……它看起来很不错……
　　该死的！为什么我变成乌鸦之后总会如此贪吃？又不是平时吃不到！
　　短暂纠结过后，我还是把面包吞下了肚，甚至想要索取更多，尤其是艾维斯盘子里的火腿。
　　牧师自然是又发现了，他朝我笑笑，撕下一半火腿放在手心。他甚至没有餐刀，或许这东西还只在贵族圈子里流行。
　　“是不是有点大了？”他见我没有下嘴，竟把肉片放进嘴里，用牙齿咬下一小块，吐回到手里，“用手不太好撕，你应该不会嫌弃吧……”他小声嘀咕道。
　　“……” 好吧，希望这家伙有刷牙的习惯。
　　我跳到他手边，一口把肉块吞下。如果我还是人形状态，可以细嚼慢咽的话，大概能更直观的品尝到他的口水。说实话，并不嫌弃，他要比某些喜欢吃糖、满嘴蛀牙的贵族少爷好得太多。
　　如果与面前这位牧师热吻，我想我或许会非常乐意，至少我可以肯定，我不会在事后疯狂刷牙。
　　接下来的每一口肉都是他这样喂给我的，直到最后，艾维斯把一整片火腿都给了我，自己只能干啃那片面包。
　　“真不好意思，我家里的火腿就剩这点了，如果你下次还能过来的话，我会多买一些的。”
　　我当然会来，也希望你下次还是这样喂我吃东西。我这样想着，但面上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蹦蹦跳跳踩到他桌子上，顺带留下了几个灰脚印。
　　见我没有要走的意思，艾维斯试探着又掰下一点面包，我还是毫不客气吃了下去。
　　“咕——”是牧师肚子的叫声。
　　“不好意思……”艾维斯的脸一下子红了，“早知道我应该多拿些面包上来的。”他有些尴尬地笑笑，端起盘子去了楼下。
　　就趁现在！我忙不迭从窗口飞出老远，可算是离开了这个自助餐厅。我得回去吃晚餐了，美味的啤酒炖嫩兔肉、填馅儿烤猪和帕斯维克兹特色甜点还在等我……

　　乔德米亚：国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