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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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织田作之助目前的住址之前，需要穿过八大地狱中的第二重——黑绳地狱。
这一块地界怪石嶙峋，强劲的冷风会激扬起地上的沙石，火辣辣地擦过皮肤。
远处传来犬类的吠叫。不一会儿，就有几只呲着钢牙的猛犬，追着一名亡者出现在两人眼前。
亡者在地狱内并不会死亡，只是会不断地重复经历着刑罚所带来的折磨。例如眼前这位，就必须在被猛犬追逐、撕咬的过程中，根据判决逐一偿清生前的罪孽。
“这是隶属于黑绳地狱的等唤受苦处。”织田作之助主动解释道，“主要针对那些不工作且犯下盗窃罪的人进行惩罚，最近好像还听说扩招了，逃班和家里蹲也会被算进去。”
迷之膝盖中箭的某人：“............”
“前面还有旃荼处，是装病骗取同情或施舍的人需要受苦的地方，会在死后被乌鸦和秃鹫等鸟类攻击。”
想起灵幻汐那先前那番“低血糖”的精彩表演，太宰治不禁扑哧一声，“那还挺好的，这两个地方离得很近，做个邻居受苦，倒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先不说你又暗自接受了什么，”织田作之助忽然侧头看向太宰治身旁的一块巨型岩石，指着那个方向说道：“那里有只被夹住的鸟，已经叫了你大半天了。”
“嗯？那东西叫的不是‘大人’吗，那肯定不是我。”
“确实，那我们走吧。”
“看着脑袋不大聪明的亚子，这么笨的鸟是什么品种？”
“应该是仙鹤吧。”
眼觑着两人迈腿就走，头也不回。脑袋被卡进石缝中的仙鹤，再也顾不上细声细气地维持矜持了，她扯开嗓子高呼起来，“不要走啊——！拜托请来帮帮我吧！我的头真被卡住了！事后一定会好好报答的！”
“报答”这个词眼，再联系上仙鹤......
顿时，织田作之助在脑海内，划过一丝抓握不住的熟悉感。总感觉自己在年幼的时候，好像听人讲过什么故事，但因为时间久远，现在已经回想不起来了。
他才刚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太宰治，就见对方立刻回过头，笑眯眯地答应了下来。
“好啊，那我们就来帮帮你。”
明显是在打鬼主意的样子。
两人很快把仙鹤解救下来。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哎呀，织田作那么正经的人当然不懂啦。”在仙鹤开口之前，太宰治直接抢过台词，“我们人类不经常也有用嘴巴吞灯泡，手指插|进矿泉水瓶，把头伸进阳台防护栏——结果全都取不出来的情况吗。对于这种人，我们要心怀怜爱，不可以歧视哦。”
仙鹤小姐：“............”
织田作之助：“......你不是做过比这更夸张的行为吗？”
太宰治看上去人还挺骄傲的，“没错，所以这句话其实是某个‘关爱’我的人说的。”
织田作之助闻言愣了一下。
这回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太宰治这副随时随地把尾巴高高翘起的模样，就是之前所说的“炫耀”啊。
过去那道置身于黑暗边缘、赤|裸|裸品尝人性之恶，恨不得剖取欲望的影子——真正地已经淡去了。
毕竟，如果不是在脑中充盈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又如何做到三句不离？一边小心翼翼捂着宝贝，不把话明说出来；一边又孩子心性克制不住自己，总想把美好的收藏捧出来给人看看。
实在是......太幼稚了。
无奈的笑意蔓延上嘴角，织田作之助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你确定她没有把你当傻子看吗？”
“当然没有！不过偶尔会说，只要把自己想象成老父亲，就能一次次把我原谅。”
“......那不是完全当麻烦精来看了吗。”
“织田作，你比以前会吐槽了很多。”
“那个、那个......”完全被忽视得彻底，甚至在被解救后半句话都没说成功出口的仙鹤，在一旁鼓足劲扇动翅膀，“那个！两位请先听我说可以吗！”
两道视线终于滑向她。
“我想知道两位的身份是......？”
“你觉得呢？你真的不认识我？”
察觉到话语里的压迫感，仙鹤立马规矩地不敢再乱动，“抱歉大人，我其实并不认识您，只是听说您是EU那边的恶魔大人。”
乱七八糟的信息倒是传播得够快。
太宰治将手伸向对面的人，“这位是我的朋友。”
仙鹤点点头，“谢谢两位大人的搭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的。”
闻言，太宰治玩味地没有接话。两人也没有再多停留，告别后很快消失在前方的下坡道口。
痴痴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仙鹤用尖喙理了理羽毛。她左右扭动了两下身体，确认自己今日状态绝佳后，展翅飞上了高空。
*
布设简陋的两居室内。
太宰治在使劲疯狂地摇晃脑袋，试图把头发上的水分统统甩开。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织田作之助收养的五位孤儿之一，年纪最大的幸介，则跑到了离太宰治最远的角落，生怕被他像狗狗甩水似的动作给波及到。
“喂！你怎么不出去甩啊，现在溅得到处都是了！待会还得擦家具。”
“我就不，我就要在这里甩。”
“好了，还不是你们恶作剧惹的祸。”收拾完碗筷，从厨房出来的织田作之助擦干了手，“对待客人不要这么没礼貌。”
“所以说，我那么才讨厌小孩子。”
撇了下嘴，捻起发尖搓了又搓，回想起明明昨天还有美美的女友膝枕擦发服务的太宰治，现在整个人就是非常后悔。“你们甚至连个吹风机都没有。”
“之前是有的，只是被克巳拆开来研究以后，就拼不回去了。”甜甜说话的是咲乐，五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她递给太宰治一张毛巾，“这是今天才晒干的干净毛巾，客人请用。”
“谢谢你，果然只有女孩子比较贴心。”
“哼！渣男！”
“幸介小朋友，请容我提醒你。不是所有长得帅又受欢迎，头脑还聪明，一看就比你优秀很多的美男子就一定是渣男。”
“——你说什么？！”
无奈扶额的，是五人中比较成熟的优，“啊，反正感觉都半斤八两，没救了。”
拱火人克巳无所畏惧，高举起双手，“好耶！打起来、打起来！”
性格柔软的真嗣连忙劝和，“大、大家不要吵架啊。”
“............”
“啪啪”两声，勒令战火息停的击掌声遥遥传来。织田作之助推开内室的抽拉门。
“好了。都闹了那么久，你们该去睡觉了，明天还得去上学。”
“嘁。”幸介故意摆了个鬼脸，但他还是乖乖走进内室，招呼其他孩子道：“快进来睡了，明天谁都不允许迟到。”
其他孩子听话地跟上脚步。咲乐走在前，对太宰治开心地挥了挥手。
门被阖上，先前闹哄哄的环境终于安静下来。
太宰治瘫软下身体，“救命，实在是太累了，好像有一百头喝醉的大象在我旁边裸奔跳舞。”
“把大象灌醉也是要下地狱的。我听说在叫唤地狱那边，还有唯一的一个这么干过的人还在服刑。”织田作之助习以为常地拉开一罐啤酒，朝太宰治扔去剩下的最后一罐。“只有那么多，我现在的条件你也看到了。”
太宰治把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桌面上，那里堆满了厚厚的书籍与稿纸，纸篓里还揉碎了好几张废稿。
“看起来，你的作家生活不算顺利？”
“我确实不擅长处理文字。目前写了一年多，连入门都算不上。”
“那你其实——”
未等太宰治说完，他的声音，就被门外连续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咚咚”、“咚咚”、“咚咚”
有序的节奏变化中，透露出一丝隐秘的期待。用指节扣动门节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急促。
织田作之助感到些许困惑，“那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拜访。”
“不是来拜访，”用手撑起下巴，太宰治眨了眨眼，“是来‘报恩’的。”
织田作之助打算去开门的动作一顿。他总算是想起来，那个故事的大体内容是什么了。
仙鹤报恩。
传说中，有一位年轻男子救助了一只中箭的仙鹤，当晚仙鹤就化身为漂亮的仙女，敲开了男子的家门。滞留一晚后，仙鹤就成为了男子的妻子，她为了改善家中贫穷的生活状态，背着男子偷偷用自己的羽毛，织成了华丽无比的布匹。
“............”
“怎么了，不去开门吗？”
“你确定......要给她开门？”
门外的敲门声逐渐暴躁，从细雨漾漾到疾风骤雨般砸门，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确定。”
太宰治站起身，他把手握在另一端被拧得咯吱作响的门把上，回头对织田作之助笑道：“既然都说过要好好报答，那当然就不能食言。”
说罢，他猛然拉开了门。
门外，身着华美白无垢，头顶文金高岛田发型，气势汹汹的仙鹤小姐已然做好全套的婚仪准备。
然而，她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拉扯，身体直接不受控制地朝前栽倒而去。
太宰治顺势朝右躲开。仙鹤小姐手提包中的一大叠婚姻申请书，伴随着惯性，被洋洋洒洒抛洒进空中，而她则跌倒在地上。
顺手接过一张扫了两眼，他直接毫不客气地翻开仙鹤小姐的皮包，在里面摸找出一张万分眼熟的名片。
用手指缓缓划过名片上的那个名字，他垂下眼，蹲在那位拼命喊“腰疼”的仙鹤小姐旁边，开口问道：“你们平时是怎样联系上她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3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