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破清光万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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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打算同去天荫城的我们先行前往断浪的小居。只是此刻身份颇为诡异。
诡异到我每每想到，就不由得扼腕叹息：“俗套啊俗套！”难道“亲生”的孩子，身份不见光的时候，都要被冠以“义子义女”吗？想想也知道，这跟直接认继父没什么区别啊！
但是……此刻穿越配角光环，才姗姗来迟降临到我身上，还是要欣喜一些的，最起码，秦总教那对父子，还是要毕恭毕敬么。
说是小居是在有些牵强离。马棚不过五步，几根大梁撑着一些破旧柴草做屋顶，刚刚一人高些，四面漏风。屋里更是只有一张小床，塞着一只小桌和两个小凳都嫌挤。即使是跟马棚一比，都显得寒酸。我只来得及在门外瞥了一眼，就被聂风嘱咐在此稍等。
断浪大约还有些迷迷糊糊：“风，你来了？”
一阵悉悉索索，聂风柔声回道：“来看你，也要麻烦你挑匹性情恭顺的马儿，我出去一趟。”
“你，又有任务了？”断浪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气忿。
“不是，浪你误会了。有朋友同去，不善骑马，特地多关照一下。”聂风的温柔真是无处不在啊。本来以为他真的只是来找断浪，帮我都不告诉我。
对于此次出行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握，雄霸既然准确的知道聂风的绝技，看来是必然要求对证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我会去拜托步惊云的问题。悲痛莫名，这是他偷学的招式，漫天剑光细细密密织成网，效果与乱剑砍死没什么区别。可是雄霸为什么要强调”傲寒六决“？难道是傲寒六决的刀痕有什么诡异之处？
“这是我的朋友……”聂风不知何时出屋，向断浪介绍起我，打断了我的思绪。
“剑舞。阁下就是断浪？”我朝聂风眨巴下右眼，不想暴露。断浪可是原著最后揭穿我身份的人啊，起码第一印象要讨好吧。
话一脱口却后悔了，这分明就是相当女性化的名字。自己执意叫剑舞是因为如今喜欢练剑寄情，取名舞字也是如此。心里忐忑间，也这样安慰自己：也许他会以为是“武”呐。
断浪一袭旧衣，短的青色短衫由于常年刷马，衣裳总是隐隐泛出一层浅灰，看来虽然勤洗，奈何环境使然。短袖下露出臂膊，手腕处是同色的护手，利落而干练。如果不看颜色，倒是与聂风的风格有几分相似，只是微微狂放一些。
剑眉刚毅，眼神凌厉。嘴角挂着的一丝微笑非但没有邪气，却透露出柔和与几分稚嫩。额前刘海蜷曲，有包含倨傲。这是没有被火麟剑引上歧途的好孩子啊。
“正是。”
我点了点头，觉察到断浪眼帘一垂，目光流转，隐隐有讥诮之意，再也不屑与我对视。好吧，聂风好朋友多，你最特殊，还不行吗？
“进门左数第三个，那匹青骢性子乖顺，很适合你。”断浪用手一指，闪身就要回屋补眠。看来是卖了个面子给聂风。
秋日的早晨，阳光尚且化不开经夜的风寒，他还一身夏装打扮。小时候的我无人管教，几乎也是衣可蔽体也就无谓。
“段兄弟可否有意同去？”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一愣。
聂风与断浪也都是一愣。
“云师兄他昨日刚刚回来……”聂风略带歉意，向我解释。可是我没听明白，步惊云回来跟断浪有啥关系？
“我没空！还有很多活要干……”断浪一闪身以回屋内，又探出个头来，“我收回方才的话，右数第三个枣红马杀敌总是抢在最先，你和它有的一拼……”
“浪……”聂风叹息了一声，“那批枣红色的马上次陪云师兄立功，回来后四只蹄铁全部跑坏，现在还在修养，都说是因为性子太直，鞭子一催就上……”
才听到步惊云那里，我就有几条黑线冒出，把不哭死神临时的坐骑推荐给我，估计没安好心。后来更是狂汗淋漓。聂风已经说得相当委婉了，也许是断浪拐着弯骂我没脑子……
“早去，早回。”屋里传来断浪的嘱咐。
看来这个断浪，除了聂风还真不容易领情。
我这样想着，勉为其难和聂风前行。说是勉为其难，来源于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哪里的角落总有一双眼睛盯着，如影随形，鬼鬼祟祟，怎么甩都甩不脱。毛骨悚然。以前通宵看完鬼片躺在床上总是这种感觉。
“聂风，你有没有感觉什么不一样？”我终于按耐不住，问了出来，虽然不知为何按捺。
“没有啊。”聂风给我一个坚定的笑容，“幽若，不，剑舞，天下会之外可以叫我小马。”
好吧好吧，既然身负冰心诀耳听八方的聂风都没什么表示，我抚扶前胸，也不必再害怕。
小马？这个称呼是多多少少听着有些奇怪。叫小什么都是为了突出年轻么，聂也不是个少见的姓，你完全可以叫小聂啊，多有爱。向来很鄙视电视剧里什么聂二啊无二啊，生生把帅哥的气质糟蹋了。就凭着这个自觉的“二”原则，步惊云才能做万年第一不是么。好吧也许你是不想现身的时候众人立即给你顶上风中之神的光环，但是为什么要要用“马”呢？光是这么会颠簸，我就认定了这匹马间隔一秒持续的给我稳定的冲量，我这是骑马呢还是被当作沙包打呢。
“剑舞，你在想什么，这么开心？”聂风一勒缰绳减速，与我并肩而行。
啊，我嗒嗒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故意，只是以为你听不见。
“没什么，只是想集市会不会很好玩。”我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
聂风笑笑，“去了你不就知道了。”他这点真的很好。给他个砂锅他也不会打破。
古代的集市其实并不像所有人想象的那么无聊，也不是只会卖些泥人面人糖葫芦之流哄小孩的玩意儿。
在如此喧嚣的环境下，我想做的唯一一件是就是跟紧聂风。
——我路痴啊！
边走边感慨：热闹归热闹，不会有谁没事对着个火把吐口气，没有人姓宇智波；就算有，我也不会像某些女主在一旁又跳又叫，毕竟还是武侠不是言情。更不会没事脑残有人跳出来说什么小妞从了大爷我吧，乐观估计，此种情况也会是针对聂风把我当壁花。
我更羡慕的是秦霜据说在大夏天也不会浑身冒汗，在我想象中经他手大家还可以吃个冰镇西瓜什么的。
我最喜欢的是找找那些所谓的世外高人，其实也就是随手在路边摆摊算卦的。《风云》里就连最不济的字仙都把步惊云的名字讲的头头是道，书中描写的风水先生没有一个冒牌货，当然能碰见泥菩萨更好。
新奇的事物总是能牵动我潜伏已久的好奇心，一直以来的抑郁也淡了很多。
聂风一直不动声色，偶尔对过往行人点个头，作为回答。我也闷声不吭的跟着走。
没有银两，更不会带银票，就算身上携带着珠宝也不知当铺在哪，还能不乖乖跟着别人走么？
我心慌的盯着脚尖，后悔自己没有财政来源。经济上不独立的女人是不可能独立的啊！
临别之前聂风依依不舍的去马棚看了看，仍是有些不放心。我就由他去了。
他竟是亲自叉了些上好的草料来喂两匹马儿，全然不顾小二诧异的眼神。
“万一有什么闪失，浪一定会很为难的。”聂风解释。
即使我不知道剧情，看他平日里愤青，也定是被人欺压的很久了。
电视剧里印象最深的静态镜头：雄霸悠然的捏着一枚棋子，决绝的放下道：“风儿像马”。而后捞起另一枚棋子微带怒意：“云儿像炮。”紧接着啪嚓捏碎，冷酷的笑：“任你再深沉，也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我叹口气。后来幽若本人执着的撒泼，既要婢女陪他下棋，又不许吃她的马。独自坐在湖心小筑，一身白衣倔强的背影，一定让不少人黯然神伤。不然，为何断浪也会认错。
断浪……说到底，还要真的感谢他。虽然我不知传说中的烈驹生人勿近到何种激烈程度，但掂量着我一走进，其余的马儿骚动，呼哧呼哧喷气不休，小蹄子踏的邦邦响，看来断浪兄弟还真是诚心诚意照顾咱的说。
站得有些远，默默他抚着青骢马的鬃毛，伸手顺了顺，喃喃地说着什么。这种马马交流的方式，真的是常人难以理解。如今我倒是可以恍然大悟，他为何要叫小马。
“小马啊，”我来了一些兴致，侧头过去看他。
沉默。
“小马，我们走吧。”我的声音里带上了察觉不出的郁闷。
聂风回过头，像是忍俊不禁，“看看，你的主人也是舍不得你呢。”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剑舞，我们在集市上不方便骑马。”
囧RZ……谁来告诉我这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从何而来？
“你，你，不是叫小马？”我的视线在他与青骢之间徘徊。
“小马这个名字不错。以后就叫我小马吧。”聂风很干脆。我只想一头撞墙。这么离奇的名字原来有这样不堪的典故……
这一路我更沉闷。就连欺压小动物的杂耍都没什么精神光顾了。
小马，小马……到底是我先知道他叫小马再给他取名的呢，还是我先给他先取名叫小马我才知到？这个问题不亚于几大哲学难题之先有蛋还是先有鸡。当时我还是可以仗着自己钻牛角尖本领高超犟一次：爬行动物中生代就已出现，也是卵生！这次却没法子了，聂风还是这个聂风，小马也是这个小马，只是倒霉的我被用来联系了不搭调的两者。
事实证明：也许我真的会是那个连马荣成都不愿费什么笔墨的路人龙套。不然作为聂风唯一正式的曾用名的罪魁祸首，怎么半点前因后果都懒得交代？
仔细想想，却是越想越怕。我是注定会到这儿来的么？我由着自己贪生怕死的性子把幽若的剧情改得一塌糊涂，她与聂风之间的羁绊全无，我是不是——连女配都没得混？
本来还打算练好武功到时拉着废人雄霸躲过步惊云的贪狼剑就万事大吉。熟知风云里最不缺的就是小角色，一茬一茬跟韭菜似的。如果不能跟着两位主角，早晚下场会很悲惨。譬如雄霸的爹紫衣老大，也就刚杀了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然后被经王把躯壳占了；譬如玉儿的叔叔玉三郎，重伤雄霸之后气乱而死；再譬如无名的“小瑜”，始终顶着小瑜的名字，但并不知无名与慕应雄的过往……再再譬如二神官白情，仅是跟当时是阿铁的步惊云相处了四个月，为这一家人的热情善良所感动，放弃计划后来被大神官掌轰至死，死无全尸……
想到白情，更感觉冷汗直冒，丹青笔下龙套悲惨之处一个胜似一个下。也许我也只能试着跟随剧情，响应命运号召，别整什么幺蛾子的感情戏？
不不不，要积极面对生活。相信明天更美好。
心里忐忑，也没注意去路，本来就分不清东西南北。身前聂风停住，转头来对着失魂落魄万分沮丧的我：“剑舞，你还好吧？”
“哦，没事。”其实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我很有事。
聂风突然间伸手触触我的额头，又缩了回去。“不热。”他做出结论，即刻从呼吸内科主治大夫过渡到心理医生，“你有心事?"
“没，没，没。”我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让他知道我现在天人交战为哪般，我也不必愁了，直接催他们上少林寺练摩诃无量好了，省了我有借毒药遁下场领盒饭休息，临别还要聂风同学抱着已然成为植物人的我在三分校场洒泪哭号的悲惨镜头。
“我们要去哪儿？”自己晃荡晃荡终于魂魄归位了，正事要紧，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车到山前必有路吧，不过那也可能是死路。
“已经到了。”聂风温婉一笑，可我总觉得他有些别样的含义。
“公子，你来了。”一个颤巍巍的身形跨过破旧的门槛，“进来吧。”
是了，我明白自己不带入角色的后果了，抬首间灰蒙蒙的牌匾上陈旧残破的落着三个几乎辨别不出的大字“城隍庙！”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点破清光万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