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终不敌》伍十

4、第 4 章

　　“什么啊？”女生脸色发白，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笑容可掬的“学妹”。

　　“易哥哥就没有和姐姐提过我吗？”泫然欲泣，委屈难耐，“易哥哥，妈妈知道我们的事后把我的卡都停了，你说怎么办啊？”

　　“是吗？”男生笑得云淡风轻，叶梵从捂住脸的手指夹缝中瞟一眼，看见林乔音在不远处摇晃的一根手指，骂一句“该死”。这一急，眼泪倒c真给逼出来了，“真的啊，我还去医院做检察，在妇科门口被王阿姨看见了，估计你妈妈也知道了，我给你看我的检察单子……单子呢？单子呢？”叶梵猛扑向已经呆若木鸡的女生，你赶紧回过神来吧小姐，不就是男友劈腿嘛，至于惊讶成这样么。

　　“向易然！”女生终于惊醒，叶梵长舒一口气，对，就该这样，“我恨你！”说着泪水就不由自主地落下来了，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啊，看得叶梵心花怒放。夺路而逃吧小姐，就像我今晚要做的那样。女生终于十分婉约地“夺路而逃”。

　　“如你所愿，小学妹。”

　　男生似乎一点都没有紧张着急的情绪呢。不过目的已经达成，管人家的破事干嘛？叶梵仿佛丝毫没有是她使人家分手的觉悟，甩甩头发向林乔音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

　　“怎么办呢？我检查的单子不见了。”叶梵拍拍男生的肩，“我也是被胁迫的，你就好自为之吧。”

　　“你的单子在包包里呢，不知道小baby状态如何啊？”林乔音走过来，调侃着，边把叶梵的黑色帆布包甩到她脸上，“你还真豁得出去，不过就算你这样表决心我还是不相信你。”

　　“等发生了你就信了，反正现在你必须得站在我这边。”

　　“做人还真失败呢。”一个颇为感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切”一声，叶梵忽视听到的冷嘲热讽，“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去安慰一下你的女朋友比较好，至于我失不失败就不劳你费心了。”

　　男生一耸肩，“我本来就打算甩了她，现在正好，承蒙你的帮助了。”

　　叶梵这才仔细观察这个自始至终都好像事不关己的男生。五官是鲜有的精致，皮肤很好，在阳光下简直带着女性化的透明，估计是保养做多了，想起高中时午休时厕所外的洗脸台清一色的男生，叶梵干呕一声。衣服的LOGO很隐蔽，但仔细看也能看得出，果然是C大的学生。难道C大招生的时候还要进行身家筛选吗？叶梵不禁有些苦恼。男生玩世不恭的笑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真巧，叶梵想，正好是我最讨厌的类型。本来就薄如蝉翼的一丝抱歉荡然无存。

　　“乔音，先去吃点东西，我打赌你不可能在舞会上吃到任何食物。”再也不愿多看一眼自以为是的某人，叶梵头也不回地拉着林乔音快速消失在向易然的视线中。

　　在多功能厅门口买了两个最便宜的形状诡异的黑色面罩，叶梵两人顺着人潮迅速地挤了进去——这是自然的，论到抢减价商品的功夫，谁也比不上叶梵，何况这个学校的小姐公子们就算穷尽毕生，也不会有这种经历吧？看着一簇簇的花朵冒着寒风或拎起裙角或抓着连一双筷子都装不下的昂贵皮包，忍不住翻白眼的冲动，叶梵瞄了一下自己。

　　不是不嫉妒的。有时候也会想，凭什么，世界上合乐安□□活美满的那么多，怎么我就不能沾到哪怕是一丝丝的光亮呢？说什么看不起那些虚妄浮躁的娇贵小孩，实际上是自己没有那种资本吧？好像天塌下来也有人能够帮他们撑着，做个只顾及到新增的两磅肉和露出锁骨的新款春装的小女生。多么奢侈。

　　感觉到帆布包的震动，叶梵撇撇嘴，“喂？……我还在公车上……舞会中途进去应该也可以吧？……嗯，好，我到了再打电话给你。”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乔音似乎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把拉下叶梵的黑色面罩，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嗤。”叶梵只回了这一个音节，到底是无话可说了。

　　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呢，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恶毒的女子。

　　“你很不对劲。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回事，阴阳怪气的，我都后悔跟你用小小的老规矩就答应帮你了。”

　　“同学，让一让可不可以啊？不要站在过道上不动嘛。”身后有女生不满的抱怨，叶梵拉着林乔音侧身，一眼瞥见一个身着鹅黄色公主裙的女生闪过。

　　不用转过头，叶梵也能精确想像林乔音眼白和瞳仁的百分比，忽然觉得叶林二人对阵何家两姐妹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喂，进去了啦，跟着何婷，我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乔音眯眼看着叶梵的笑靥，想从中看出什么来，可惜叶梵到底装得太完美，连给别人安慰的机会都没有。

　　调节音乐和灯光的小房间。林乔音疑惑地看了一眼作出“请”的姿势的叶梵，向锁孔探去。

　　里间是一派的欢声笑语，几个穿着像是主持人的学生，何婷，何悠悠，杜席。何悠悠半倚在杜席肩上，掩着嘴笑得十分欢畅。众人一脸暖昧地望着他们，杜席依旧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谦谦有礼，但笑不语，似乎有满腹的修养不为人知。

　　“怎么回事？！”乔音刚站起身，叶梵就“哎哟”惨叫一声，“你不会自己看啊？除了这句就没其他的了啊？”

　　我可怜的下巴。叶梵抚摸着遭受到重创的下巴，“你的头还真硬哎。”

　　“我脸蛋很软手感很好才对！”林乔音马上反驳。

　　“是吗？”叶梵偏过头奸笑，霍然张开手臂去撕她的脸，乔音“啊”大叫一声，慌忙向人群处逃窜。C大墙壁的隔音效果是出了名的好，她们的喊叫声，里面的人自然听不见。

　　怎么办，像是被隔离在两个世界呢。

　　终于停歇下来，舞会也开始了，情侣一对对走向略显逼仄的舞池，或轻盈或拙劣地向观众展现他们现实的甜蜜。原来幸福，就算在镁光灯下也值得晾晒吗？

　　叶梵和林乔音两人筋疲力尽地瘫倒在沙发上，互相看看对方的脸，不由都神经质地笑起来。

　　“呼……我不行了，跟你认识以后我越来越不正常。”乔音狠狠地拍叶梵的肩膀，大笑，“好姐妹啊，这么着急想跟我同甘共苦啊？”

　　“你不如说杜席和夏黎飞是好兄弟才对。”连品味都那么相似，喜欢到一个家里去了。

　　两人再次相视一眼，刚才的那一群人也从那个小空间里出来，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看来有些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吃得开呢。何婷和夏黎飞向众人招了招手就携手走向舞池，叶梵听见身旁的冷哼声，攀着沙发拱林乔音的肩。

　　“最惨的留到最后懂不懂？放心，我报仇时顺便会把那朵荷花也算上。你也知道，单骂一个人会词穷，可一旦靶子变多，我这张嘴的战斗力绝对不比癌细胞的弱。”

　　何悠悠晃荡着杜席的手，乞怜之色溢于言表，杜席有些为难有些宠溺又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过了半晌才轻柔地牵起她细腻纤秀的手，缓缓步入舞池。

　　还真是般配，林乔音觑一眼叶梵，“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强悍，你所有的气势一碰到杜席就全数破功了，还记得你叫他买二十四厘米的卫生巾后来他买了二十三的害你露出来那次吧，刚开始还挺豪迈地说这种男朋友要来有屁用的，后来咧，他拎了三大包把每个牌子每个大小的都买来了，也就在宿舍楼下等了半小时，你不就心软下去了。”

　　说到后面林乔音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其实，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杜席更委屈一点吧。不是叶梵太容易被打动，那时候，那样的少年，几乎带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给她的永远是无休无止的宠溺与纵容，就算那时候她要他吃了蛇胆，恐怕他也会甘之如饴。

　　是的，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