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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夜未眠-7(敖天)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痴心绝对

      一个月前,高层部开了一个秘密会议,之后一个名为「哪吒」的孩子出现了,说是上次在走廊上见到的可怜人的儿子。
      那个叫李塔天的人,看似无害,实在是一个要严防的人,眼神总是不怀好意。

      卷帘在西南楼外的园子闲逛,下界的封印任务都交给斗神太子了,四方军队在前阵子频繁的任务下安定下来。
      蝴蝶翩翩飞舞,珙桐开著花,像一只只倒的鸽子一样。天界的树没有哪一天不开花的,或许他会看到铁树和竹树开花,不过他对赏花的兴致始终不比品酒为高。
      漫无目的地走,太闲反而有种不习惯,摸摸腰间,发现忘记带酒壶。
      想喝酒,但回房间会吵醒天蓬,但他现在无所事事,但他醒了天蓬还未,但天蓬应该要醒了,但应该让天蓬睡到自然醒。
      算了,点根烟。

      「喵~」
      在重重灌木中,有一个小小的声音。

      卷帘回头,映入双目的是皋月杜鹃的一片桃红,若美人酒醉的薰红脸庞,娇婉美态,而隔壁垂摆的迎春花,是点滴私酿的酒,陶染丽人。
      花下,是发出声音的,一只小猫。

      挑眉,卷帘的蓝眸对上小猫的绿眼,於是他叼著烟,坐到地上,轻抚它。
      「哪来的小猫?」小猫很乖,不咬他也不抓他,听话得很,甚至有点过分熟稔。
      他逗著猫下巴,小猫翻身,动作慵懒,但看似很享受。
      猫儿颈上有一个蓝项圈,配著金铃铛,应该是有主人的,但天界谁会养猫?猫是出走还是被遗弃?
      「小猫,你要跟我回家吗?」
      「喵~」小猫用头抵抵卷帘的手,卷帘拉开笑容,当作答允。

      抱著猫,卷帘小心翼翼打开门,他不想吵醒天蓬。
      不过天蓬已经醒了,在浴室梳洗,一头湿发走出来,眼镜滑到鼻子去。
      「呵…早啊。」天蓬打个大呵欠,卷帘不介意他继续睡,总比某天突然倒下来得好。「怎么不叫醒我?」
      卷帘把猫放在书桌上,猫咪对於桌上的琉璃灯很有兴趣,但又不敢太接近,慢慢试探。
      「只是,看你睡很熟。」卷帘回头,拿下天蓬的半框眼镜,再把搭在他肩上的毛巾放到头顶,细细拭干水分。
      他没说他觉得天蓬会很累,天蓬也没说因为他很累。
      没有人敢说,夜夜笙歌的生活。
      似乎有一点不真实。

      眼镜回归天蓬的鼻梁,白猫成为房间内第三个活物。
      「啊?」卷帘继续逗猫为乐,天蓬似是惊吓到。「这猫哪来?」
      天蓬认识这只猫,或许甚至知道谁是主人,卷帘从天蓬不寻常的发问方式便知道,猫的存在的重要性,可能来得比他高。
      「外面的园子,刚刚出去逛了一会,见到它就抱回来了。」他坐在桌上,再次取出HI-LITE,放在唇间,点燃。「没有咬我也没有抓我,可爱的小家伙。」
      「是吗?」天蓬看著猫,身子靠在桌边:「它可曾经抓伤我呢!」继而从桌面的蓝色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擦亮打火机。
      空气中只剩下火苗燃烧的声响,气压骤升,压得无法呼吸,沉下去,往下沉,然后暴毙在空气中。

      谁会养猫?天蓬不会养猫。那谁会养猫?
      「那么……」卷帘把烟灰缸拉近,猫咪看到移动的物体又放弃研究琉璃灯,用抓试探面前的白瓷器。「它是谁家的猫了?」
      天蓬吐出烟圈,他研究过除了圈形还可以弄什么形状,不过从不成功。
      「应该…」他也不确定,敖润也不确定,有养著吗?「是敖润的。」
      他今天没打领带,也许就吸引不了小猫。小猫轻轻推动烟灰缸,马上又往后退开几步,铃铛在响。其实猫对於未知物很好奇,斗胆接触但又不敢掉以轻心,矛盾。
      「你打算养吗?」猫儿戴上了铃铛,那么敖润决定养了吗?

      「就算猫咪有主人,我要养的话还是可以占著养,不过,」卷帘呼出一口白烟,除了尼古丁,可能他还需要别的东西,例如吗啡。「最重要的是看猫咪想跟谁,这才是疼它的最好方法。」天蓬停下抽气,烟自顾自燃烧。
      「如果猫咪只是任性贪玩,终有一天还是要回家的。」他把烟压在烟灰缸上,一个普通的白瓷烟灰缸。
      「嗯。」天蓬低头哼声,白猫的确很喜欢卷帘,卷帘也是,但猫咪总会想著敖润,从眼神可见。「说得也是。」

      天蓬伸出手,猫咪立刻靠上去,彷佛一切从未发生,它没有抓伤过他。
      「或许猫咪只是一时迷失,忘记了回家的路。」天蓬望著琉璃灯,上星期下界买的,之后置於卷帘朴实的房间里。
      卷帘抬头,天花板距离有点远,双手放在脑门后。「如果是时候回家,就把它带回家吧。」
      「嗯。」天蓬把烟压熄,抱起白猫,原来它变得很脏,雪白不再,家门还会为它打开吗?
      「那么…」天蓬侧身,卷帘低头,四目相交,天蓬娓娓而道:「我把它送回家了。」
      「嗯。」卷帘回应,心不在焉。
      天蓬的绿眼睛转向,穿著白袍,连背影也踏出房门,房间留下一个活物。

      卷帘下地,手却不小心拖著琉璃灯移动,悬空,然后掉到地面,摔成碎片。
      过於美妙的东西,破碎后丑陋不堪,幻彩的琉璃碎,一抹空虚的灵魂。
      他没心情扫,迳自走到书桌后的大窗,看到的正是不久前游荡的园子,只觉得,花多眼乱,但漂亮中选不出最漂亮,因为漂亮已经走了。

      直立,暖风打进军服里,夕阳西下,明月回升。原来,今天的月与昨天的月不同,原来,今天的雾气很重,一重光圈围在缺月旁,彩艳,夺去月色光华。
      风扑面,脸上有一点点温度,是,冷。

      或许,他会怀念,那个青蛙形的烟灰缸,还有,半夜的温度,然后,夜不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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