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我在你背上 ...
-
一刻钟后，护士站迎来提着手包的精致美女，她脸上有掩饰不去的紧张，“赵医生在这里吗？”
众人好奇的目光尾随她的背影，直到那扇门关上。
副本并没有改变玩家的基础面貌，攸宁找到赵凌艺后，强装的镇定就崩塌了。她坐在会客长凳上，颓丧地拿出手机，“我没有看到你说的邮件，可能潇潇已经给了我簪子，没有特别奖励了。你们听听这段对话，还好我录下来了……”
本来攸宁看清江田的真面目后，是想直接退亲的，出于自保的心理她悄悄地打开录音界面，把对峙的过程录下来。
赵凌艺和鱼凯凡对视一眼。
手机开始播放录音。
[放我下车，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又怎么了？我只是来见老同学，他求我查资料而已。]
[你们还是老同学？你怎么做得出！这几天我才真的认识了你！]
[我做什么了？前天客户要求我改项目资源，一直在忙这件事，好不容易弄完了，等下助理过来，你先回去冷静下。]
攸宁手指在轻微发抖，“他、他不光记忆变合理了，现实生活中的细节也改了！”
气氛沉滞。
看来副本威胁的利刃还能延伸到现实之中，这怎能让人不害怕？
鱼凯凡难得安慰攸宁，“欸，你把它当BUG看。”
赵凌艺微微颔首，“想太多，对解决问题和好好生活并没有任何帮助。”
攸宁请求：“我下次能跟你一起吗？”
提到这个，鱼凯凡可就精神了。看出这家伙要勾肩搭背，赵凌艺目光凌厉，鱼凯凡嚣张的动作改为展示身上的白大褂：“我们可以同吃同住，你行吗？”
攸宁捕捉关键词，惊讶道：“你们同居啦！”
攸宁小脸微微涨红，“我之前都没想到，你们关系真好。”
明显想歪了。赵凌艺无语地踢了下鱼凯凡脚跟，“解释！”
鱼凯凡：“咳！事情是这样的……”
了解来龙去脉之后，攸宁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夸张道：“看来我不能插进你们之间。但是隔壁那间屋子既然空出来了，不如让给我住吧？”
鱼凯凡满口答应，“好啊！”
赵凌艺：“……”
他都能听见算盘响了，鱼凯凡就是想让大小姐出租房的钱，又蹭他的水电。
几日后，在书房查资料的赵凌艺揪住鱼凯凡的睡衣，“送你样礼物。”
虽然鱼凯凡抱着平板在家里各个角落追剧，让他觉得家里多了一种快活的空气，当还是有点微妙的不爽。
鱼凯凡心花怒放地跟进来，假客气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呵，赵凌艺从超市购物袋里面抽出 “礼物”，分别是塑料手套、钢丝球和围裙布。
鱼凯凡想开溜，“今天还是点外卖吧！”
赵凌艺冷哼，“医生要控制体型，才能坚持手术，怎么能每餐都吃外卖呢？”
鱼凯凡假哭，“呜呜师傅你就用这个感谢我，围裙还是买酱油送的！”
紫色的围裙上有着大大的商品logo。
赵凌艺用食指推了下眼镜边框，镜片在反光，“不土，你穿着肯定好看。”
鱼凯凡往后退，“别。”
赵凌艺好整以暇地坐回电脑前，只留一个笔直的背影，“那好，帮我把门口的快递退了。”
鱼凯凡：“咦？”
原本已经成霜打茄子的家伙欢呼了声，像小孩子那样心急地跑出去，“不行不行，已经是我的了！”
鱼凯凡的拖鞋踩出啪嗒啪嗒的轻快声音，是屋子里从未出现过的热闹动静。
赵凌艺嘴角的笑转瞬即逝，他手里摩挲着攸宁给的硬盘，神情显出思虑过重的担忧。
硬盘里是老玩家做的文字游戏。
幸亏江田不记得了，攸宁就把它带出来了。
鱼凯凡在拆礼物，不满的声音从客厅传到书房，“拳套？我很弱的，不想挨打。师傅你厉害就好啦……”
赵凌艺把硬盘插到电脑机箱外，拖动鼠标。
空气中出现电波被干扰的声音。
墙上的时钟往前走了一格，忽然定住。
书房整面木架往里凹陷，把椅子上措手不及的赵凌艺往墙里吸！
广播如期而至。
【你是当地最年轻的护林员，身强体壮，很会使用猎枪。】
【最近你欠了好几家的钱，想找关系做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买卖。】
经历过上一个副本，赵凌艺听到合成的广播声音都觉得系统全是坏水。
什么买卖？五年起步，无期徒刑的那种么？
【边境线白山村，欢迎玩家的到来。】
赵凌艺闭上眼睛，本意想减轻进入副本的冲击感，却没想到副本的传送口定在半米高的空中！
等他发现，只来得及护住脸面，一咕噜摔进半寸深的雪里！
“嘶……”赵凌艺甩甩头，从后雪中撑起上半身，勉强拔出自己左脚。外面太冷了，他不敢脱鞋，隔着鞋面碰触左脚拇。他按住某根筋络，传来一阵剧痛，怀疑轻微骨折。
看来这是身体自带的新伤。
幸好，他能站起来，只是必须拖着左脚。
四周很安静。赵凌艺摔在主路边上，目之所及都是成片连绵的山林，水平海拔不高，但全世界已经被厚厚的雪覆盖。
赵凌艺出生在南方，求学也在南方，这是他没有见过的真正的北国风光。
可惜他不是来旅游的，没有兴致吟诗赞美。
赵凌艺知道自己不能停在原地，往前走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
天快黑了，户外扛不住寒潮。
尽管他头戴护林员毡帽，大衣里面还有两重厚毛衣，脚上穿的也是厚棉鞋，但他露出皮肤的地方都觉得刺骨的冷。明明没有刮风，但雪地好像在吸收他身上的热量，才行动几分钟就明显感觉头冻得有些发晕。
听说东北冬季的夜晚温度低于零下30度……现在可能已经有零下15度？零下20度？
赵凌艺把手放进大衣口袋，表情微顿，目光往下看。
这次居然有手机！
也对，这次的副本背景可以有手机。
不过手机款式有点年代感，像鱼凯凡喜欢的那只手机，握在手里较重，屏幕只有现在的直屏手机三分之一大，滑盖就会出现提示：按“*”键解锁。
手机里的APP呈现像素风，几乎是纯文字版的。
赵凌艺立刻点开好友关系，鱼凯凡上线了，证明已经卷进副本！
他一边跋涉，一边给鱼凯凡发信息：“怎么样了？在白山村哪里？”
鱼凯凡好像在等他的通讯，“我在白山村的林子里。”
第二条信息回得更快。
“我看见你了！”
赵凌艺迅速转头。
哪儿有人！
他只看到残阳即将落山，那些笔直向上的枯树在这种时候像张牙舞爪的妖怪。
赵凌艺吸进一口冰冷的寒气，心跳微微加速。
“别吓人。”
“真的QAQ”
这个表情符号让对面的人是鱼凯凡变得可信了不少。
赵凌艺沿着土路继续往前走，他没有方向感，不知道要往哪头走才能到村庄。既然有二分之一的机率，先选择再说。
四周太安静了，只有踩雪的声音。
他这样的南方人从来没想过路上的雪可以厚到这种程度，连车辙印都看不到！
“村子里的人肯定很久没出来活动了，可能林子里还有小动物。”他自嘲地笑了下，“你听得到吗？”
滑盖手机震动，鱼凯凡回复：“听得到！”
“所以，”赵凌艺吸吸冻红的鼻子，随着天边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他不得不放慢走路速度，“你现在是什么东西？”
只剩灵魂的鱼凯凡变成透明的存在。
他用手攀住赵凌艺的肩膀，指尖戳了下肖想很久的冷情脸庞，前胸贴着赵凌艺的后背，不留一点空隙，把唇放到赵凌艺耳边摩擦。
“我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信息及时发了出去。
赵凌艺眉目间有不宜察觉的焦躁，他看完短信，“这样沟通效率太低了。”
是吗？鱼凯凡却觉得挺好的。赵凌艺不用给病人看病，不和任何人有眼神交流，就这样背着他往世界的尽头走。
鱼凯凡仰起头，看到黑夜以外的地方，那里有一颗眼睛盯着所有副本的情况。
寒潮来了，六角雪花穿过他的眼洞，落地融化。
鱼凯凡的手探了探赵凌艺的心脏，忽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眯起眼睛笑了笑。
手机一震。
赵凌艺收到恐怖消息。
“其实，我在你背上。”
鱼凯凡把脸靠在赵凌艺身上，虽然感受不到温度，但是能感觉到对方的肌肉紧绷起来。
就是这样，汗毛倒数了吧，不想和他这种怪物在一起了吧？
但是，赵凌艺却真正放松下来，从肺底呼出一口浊气，“行，好好呆着。”
他居然不怕……
鱼凯凡飘起，明明感受不到温度，却不再触碰赵凌艺。
“师傅，你走反了，那边有废弃的砖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我在你背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