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意外的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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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鱼凯凡的提示，赵凌艺往回找到一间外表很破的砖屋。
它被遗弃在雪地里，玻璃窗扎着孔，低矮的绿漆木门上糊着不少鸟屎，赵凌艺用力推搡，没想到门没锁，直接开了。
“最近有人住过。”
屋子不足十平米，切割成两个空间，进门就是一米七左右的土炕床，右边小空间里堆着脏衣服、小玩具、碎碗等垃圾，还有许多老鼠屎。
鱼凯凡鼻子轻微皱起，眼尾往上扬，闻着气味问：“这是什么？”
赵凌艺走到窄得只能容纳他一个人转身的那边，顾忌着伤腿，缓慢蹲下来，“土炕，床是砖头和水泥砌的。”
炕也是地暖，铺下面有小通道，需要用火炉里烧柴供热。
鱼凯凡贴着他的背，好奇道：“找什么？”
赵凌艺也是第一次见到上世纪的土炕，凭生活常识来看，烧柴的那头构造很像现在的集成灶，下面烧柴，上午可以放铁锅水壶，边上用砖垒了一个防止呼吸中毒的通风口。
找到火柴了！他用食指略做掂量，余量充足。
“嚓！”火柴被紧紧捏着根部，点燃了。
借着这点光，赵凌艺打量清楚情况，把炉子里的余灰清出来。
鱼凯凡：“师傅你还会烧炕吗？”
不会。
“师傅你说话呀。”
在研究放水壶的铁片托底怎么放回去。
“……你不理我。”
可能是因为屋子被废弃得太久了，受潮严重，柴放进去还没有堆在空地上烧得旺。震个没完的幽灵短信让赵凌艺挑起眉，然后他一脸镇定地开了静音模式。
鱼凯凡“坐”在硬邦邦的冰冷的炕上，恼怒地挥舞拳头，“不行，我一定要快点找到身体！”
赵凌艺摘下毡帽，也坐到同样的位置，他在漆黑的屋子里看了看自己的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还在背上吗？”
这里太安静了。
鱼凯凡往边上挪了挪，仗着自己是透明的灵体，亲昵地挨着他，“我不是背后灵，师傅你猜我现在飘哪儿了？”
赵凌艺嘲道：“地府门口。”
“师傅……”
“我看你真是一点也不着急。”
短信回复冒出来。
“别生气，我只是相信你嘛。”
赵凌艺叹了一口气，看不到便宜徒弟的表情，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假装坚强。他抽出好不容易点燃的柴，把它当做火把举起，紧了紧大衣，“出去看看。”
像是已经猜到鱼凯凡会抱怨，这次他一边围着废屋子走，一边低声道：“要是晚上有豺狼，你怕不怕？”
没有声音回答。
赵凌艺继续说：“我在西部救助站的时候，也住在这种平房里面，晚上经常会看到外面的小动物。有一天，我们起来的时候，发现养的羊被咬死了。”
想到那时候新来的吓得想打飞的逃跑，赵凌艺压住毡帽，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鱼凯凡要不是绕到他身前，差一点就错过这个难得的纯真笑容。这是赵凌艺第一次聊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鱼凯凡望着他的脸有些出神，停在荆棘从的叶片尖尖上。
赵凌艺正好俯身——
他的眼睛形状很好，脸上的容光比火焰还要惹眼，唇压近了……
鱼凯凡的眼睛微微瞪大，突然显了形。他正仰头怔怔看着赵凌艺比一般男性显得优美的脖颈。想一口咬上去。他用舌尖抵住上颚，自作聪明地给内心的冲动定性。
是食欲吗？
身下突然出现一个人，谁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本来还想着要让一下，谁知道鱼凯凡虚晃一枪，又消失了！
赵凌艺实在是猝不及防，往前一扑，结结实实地摔在雪地里。
他睫毛上挂着雪，目露凶光地撑起上半身，低吼：“鱼凯凡！”
探索到此结束。
本来就受伤的左腿现在可以明确伤情了：骨折，绝对骨折了！！
废弃的屋子里，鱼凯凡的新短信来了。
“我错了！（手放到胸前）（小学生鞠躬）”
赵凌艺用置物柜把门顶上，气喘吁吁地在土坑边上生起一堆火，冷笑着按手机，“怎么突然又可以显形了？”
鱼凯凡看着他的嘴唇，移开视线，“情绪不能激动。”
赵凌艺狐疑：“我说有狼你也怕？现在你都没身体，怕什么！”
鱼凯凡：“胆子小QAQ”
赵凌艺衣领左右都是化掉的水，又不能减衣物，他拧紧眉头，只好让自己更凑近火堆，把骨节圆润的手伸出去烤热，“你都混到高级世界了，对找身体的事一点想法都没有？“
鱼凯凡：“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世界本身允许超自然现象存在，我应该能在规则内附身东西吧。”
赵凌艺：“现在就试！”
屋里都是破烂，除了冰雕雪琢的赵凌艺本人，找不出稍微不那么寒碜的东西。
等等，鱼凯凡的眼睛看着赵凌艺掀开的衣领，“用你的玉佩可以吗？”
要是附身玉佩，岂不是每天都看到不该看的？
赵凌艺果断抬手护住，动作之迅速，哪怕不说任何话，也让鱼凯凡感到自己被嫌弃了。
鱼凯凡：“嘤。”
现在的情况就是太冷了，睡不着，还要看着点不让窗外漏进来的风把火吹灭。赵凌艺一旦不说话，玻璃窗外空旷寂寥的雪中世界就显得极其可怖，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外面进来索命。
鱼凯凡还在这里增加气氛，“师傅，你觉不觉得这里特别适合发生凶案？”
赵凌艺：“闭嘴。”
他用破衣服把窗户上的洞堵上，跺跺脚，背靠着墙开始假寐。
他听到风在呼啸……很快，一种轻微的敲击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赵凌艺立刻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变化。
难道是幻听？可能只是树枝断了。
赵凌艺没有说什么，重新闭上眼睛，那种声音又出现了，而且在敲他靠着的那堵墙，好像离他更近了。
赵凌艺问：“你好好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鱼凯凡飘在潮湿的炉子上，并没有检查四周，拖着腮，盯着赵凌艺的唇，“鬼不在屋子里。”
赵凌艺彻底睡不着了，手机屏幕的幽光照出他冷峻的神情，显出一丝低温环境下的疲惫。
就在这时，堵门的置物柜剧烈地晃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往前砸，在这间统共不足十平米的小房子里，这就相当于是对着赵凌艺的脸砸。
他眼疾手快地往前顶起置物柜，“谁？！”
屋外：“你又是谁？！”
有人来了。难道是这个废弃屋子的前主人。
赵凌艺扶正柜子，感觉这次一直都受暗伤，“别往前顶，柜子要倒了！”
那人跑到窗户边，把脸贴到玻璃上，往里面看。赵凌艺猛地看到这样一张脸，真的有些心惊肉跳。
赵凌艺收拾过后，把这个叫许大兴的人让进来。
许大兴身形强壮，穿着工厂的确良的灰蓝色制服，脸上的皮肤疏于保养，有些粗糙。看到地上那摊可怜兮兮的柴火，许大兴怀疑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烧炕呢？”
赵凌艺眉头跳了一下，“太潮湿了。”
许大兴走过来，比赵凌艺还要略高半个头，空间变得愈发狭小。
“看你有点眼熟，村上哪家的？”许大兴怀疑地看着他，“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见人，你没把我吓尿。”
想想，荒郊野岭的屋子里突然冒出了火光和人影，这场景是有点恐怖。
赵凌艺把副本给的名字报出来。
许大兴拿着劈柴斧子的手顿住，背对着他说：“不在林场呆着，跑这儿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地方？”
这也是赵凌艺想问的，他含糊道：“家里有点事。”
许大兴：“哈，我去捡点柴回来。”
这人的态度有了微妙的改变，认识他，但是又和他不熟，至少没见过几面。
赵凌艺赶紧把门关好，敞着就有风钻进来，屋里温度下降得很快。
“你觉得他是玩家？还是副本里的人？这次如果给匹配了玩家，不会再是新人了，进行伪装的可能性是百分百。”
鱼凯凡还是一贯的直肠子思维：“师傅别想了，至少等会儿可以睡得舒服点。”
可能就得不动脑子，才会轻易为了别人把自己置于死地。赵凌艺揉了揉冻僵的手，无奈道：“好。”
许大兴干活非常利索，他回来之后把炕席翻面，用口袋里的钳子修好炉子的铁片，就开始劈柴生火。
一开始白烟完全往火炉外面冒。
“烟和热气应该要顺着通道往炕床下面走啊……”许大兴把最长的一截枝子拿在手里，往里面捅了捅。
赵凌艺嘴上不说，还是拿手在炕头的位置贴了贴，他也期待等会儿能热起来。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鱼凯凡发出一排惊叹号，“快看！”
许大兴也往里屋跑，差点和赵凌艺当面撞上：“我去，死人了——”
一节断开的森白掌骨垂在炉口。赵凌艺瞳孔微缩，立即用破碗往里扒拉，扯出更多的白骨，可以完整地拼出一只手臂。
这是谁？死者的肉身在水泥下面腐烂干净，只剩下白骨。
许大兴脸色煞白，死死盯着那只手，“雪停了就告诉村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意外的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