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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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种完后，周不羌和周南楼可见的轻松不少，不过每日按时给相应的作物浇浇水，偶尔施施肥，并且在给牛的石槽添上饲料的同时，不要忘记填饱两人自己的肚子。
周南楼得了空开始捣鼓起木牌——他预备每种作物一个，然后在上面标注习性和种植要点的详细信息——帮助周不羌记忆。
至于说好的炒茄子，周南楼则坚持要用自己种出来的茄子，将约定推迟。
周不羌忿忿咬下一截豆角，过分用力地咀嚼，似是借此表达自己不满：“去外面买不也一样？”
“当然不一样。”逮着用对话引开对方注意力的时机，周南楼夹起对方咬下的瞬间迸溅出来的一颗豆子，慢条斯理地放进碗中，打算待会儿趁其不备再偷吃掉。
周不羌当然知道不一样，也明白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但他们所争论的何止是一两根茄子。
家里与外面什么的……
两人的拉锯战整整持续了三天。
最后以周不羌的妥协告终：“……可以，就等家里的茄子长大。”
“真的？”周南楼颇有些喜出望外。
“真的。”周不羌笑了笑，“但，小南，你知道这代表不了什么。”
对周南楼来说，这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急，慢慢来。
周南楼点头，反问道：“我们关于茄子的讨论，又能代表什么？”
周不羌不置可否，手指摩挲着茶杯杯沿。
啧。
还是以前的小团子讨人喜欢。
现在既懂得撒点小谎等人揭穿，又知道如何装傻充愣示弱卖乖。
小孩子长大了以后还真是……不可爱。
三个月后的一天，周不羌在对田地的日常“巡视”中，发现他们所种的茄子成熟了。
周不羌依据小木牌，早已经知道如何判断茄子是否应该采收——看茄眼的宽度。茄眼是指萼片与茄子相连的地方，颜色有一白到淡绿色的带状环。如果这条环带宽，表示果实正在迅速生长，组织柔嫩，不宜采收；若这条环带逐渐趋于不明显或正在消失，表明果实的生长转慢或果肉已停止生长，应及时采收。
抛开其他的因素，周不羌还是挺想尝尝周南楼做的茄子。于是马不停蹄，当天中午就安排上了。
周南楼比往常提前了半个小时开始炒菜。
长茄切成十公分左右的几段，每段对半切开，带紫色茄皮的一面朝上，用刀以不同方向斜切两次，需要切得深，但并不切断，形成斜网格状的花纹。
待长茄全部变成带网格的茄块，将茄块放入装水的盆中，撒入适当的盐，静置片刻，然后过滤两次水，把茄块取出。用手将吸了水而略显鼓胀的茄块捏住，尽可能地除去水份。
周不羌忍不住插嘴了：“这样泡盐水又拧干多麻烦，直接干揉盐进去不行？”
“我也喜欢直接撒盐再揉进去。”周南楼没停下捏茄块的动作，“但娘喜欢这样。”
周不羌接不了这话，干脆在一旁假装起哑巴。
侍弄好茄块，趁着周不羌帮忙热油的时间，周南楼取出酱油瓶和白砂糖罐，一一打开，放在手边。
周不羌再三确认过周不羌所取之物真的是糖，一脸惊诧：“你要往里面下糖？”
周南楼已经把茄子下到锅中，不停翻炒，“对，下糖。”
“你确定这不是他们说的黑暗料理？”
“不能更确定了。”
应付完质疑，周南楼又接着专心致志地炒起茄子来。
锅中的茄子逐渐蔫软，茄肉颜色也由浅变深。
周南楼看差不多了，往里倒了不少酱油。
在酱油的染色下，茄子的颜色愈发深邃，还透露出一丝晶莹之感。
酱油基本被吸收完后，撒入白砂糖，同样量也不少。翻炒间，褐黑中的白点消融，空气中充斥焦糖逸散的香甜。
周南楼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茄肉，尝了一口，确认咸度甜度没有问题后，出锅装盘。
周不羌本来还对下了糖的茄子将信将疑，试着吃了一口后，瞬间被俘获——又咸又甜的东西居然可以这么好吃！
过去近六百年，周不羌其实早就忘记自己娘亲所煮的菜是什么味道，对她手艺如何也完全记不得了。当初离家前吃的那餐饭中的茄子，苦味甚浓，他又怎么分得清里面究竟下没下糖，于是如今尝到，才这般讶异。
胃口大开的周不羌甚至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结果周不羌吃得太猛，饭后竟打起嗝来。
周南楼好笑地倒了杯温水，递给周不羌，说：“果然还是家里的好吧。”
“家里的茄子确实有可取之处。”周不羌接过水，笑道，“不过，也只有这一点好。”
周南楼笑而不语。
砝码需得慢慢加上，天平才会倾斜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