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画》青青梅子

44、一群女人

　　十几岁的时候，喜欢同样十几岁的十三。那时候是不懂事的少年，觉得只要能见到，就算是偷偷的喜欢着，也是一种幸福。可是到了二十几岁呢？已互通心意并且经历了分离又重逢的两人，是否该相守一生？
　　其实青梅也不知道。
　　当十三牵着她下马车的时候，她见到了十三府邸门口抱着差不多半岁大孩子的玉萝。“爷可回来了，小格格一直哭呢，许是想阿玛的很呢。”玉萝对于青梅的出现并没有吃惊，只对十三焦急的说道。
　　“唉，我看看，怎么啦？才多久不见啊。”十三忙伸手接过来哄。
　　青梅有些不自在的向着玉萝行礼：“见过十三福晋。”
　　“终于还是回来了。”玉萝微微一笑，看不出喜怒。青梅想道，她该是生气的。
　　这边十三哄好了小格格，便抱着一直往府里走，一面说道：“收拾好我书房旁边的院子让这家伙住。我记得去塞外之前我跟你提过的。”
　　“我早收拾好了，这就派人带青梅去休息。”玉萝恭顺的回答。
　　旁边一个小丫头过来，引着青梅去另外一个回廊。青梅回头看着他们的背影，丈夫问点小事，妻子一一回答，分明就是平常夫妻的样子，一切自然而然。心中开始烦躁，继而惆怅。本来，这就是要面对的。可自己却一直忽略了，没有去想。
　　“姑娘叫我倩儿就好，以后由我服侍您。”小丫头看样子才十四五岁，一脸的孩子气。
　　“啊？”青梅不由停住脚步。虽然自己这些年来比较逍遥，但却一直是在伺候人，现在就要被人伺候了？
　　那个所谓的小院子确实很小，但是很别致，进去就是一个紫藤花架，夏天将尽，花儿已经凋零，只剩枝蔓缠绕。架子下面一张石桌，几只石凳。咋看还以为回到了皇宫公主的院子里。
　　“我们爷前两年就在布置这个院子，本来大家以为是给乌苏侧福晋置办的，结果不是。然后我们就想应该是爷自己有空过来睡的地方，但就一直空着，现在才知道是给姑娘准备的。”倩儿一路八卦着。青梅觉得她跟琴儿应该是一路聒噪的丫头。当年跟小春小夏她们一起，不也是这个样子？
　　推开格子门，二人开始将行李拆散分装。青梅自己本来就没有多少衣物之类，就是画画的工具比较多，倒也不难收拾。
　　“真的要留在这里么？是我在草原上所思念的吗？”她换了衣服，有些烦闷的坐在紫藤花架下。
　　“你会抢走我阿玛吗？”一个稚嫩的童音问道。
　　她回身看，只见一个三四岁的粉色旗装的小女孩站在石凳旁边，很认真的望着她。
　　十三的大格格，原来都这么大了。她想道。
　　“你阿玛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啊。”青梅笑道，伸手去摸她的脸，这种小萝莉，很讨人喜欢。
　　小女孩却鼓起腮帮子，后退两步，避开她的手：“你要答应我，我才让你碰我。”
　　“怎么会呢？我不会抢走你阿玛的。我们以前可是在宫里见过的哦。”青梅继续微笑。对付孩子，虽然她不是很有一套，可这些年在宫里也被不少熊孩子缠过，知道怎么应付。
　　“有吗？”
　　“那时候你还小。你大概忘记了。”
　　“真的？”
　　“我们在御花园见过，在永和宫，在长春宫都见过，那个时候你连走路都不太稳呢。十二阿哥家的大格格还笑话过你。”
　　“说来好像有那么回事呢。”
　　“对啊。想起来啦？”
　　小女孩终于放松了，渐渐的向她靠近，干脆扒在她膝盖上玩。
　　对于粉嫩嫩肉嘟嘟又不够调皮的小孩子，青梅还是很喜欢的。她捏着小女孩的脸蛋，想起宫里见过的好多孩子。
　　“你果然还是那么讨孩子喜欢。”瓜尔佳氏袅袅的走进院子。
　　“额娘。”小女孩立即扑到她怀里。
　　“见过侧福晋。”青梅起身行礼。
　　“何必行这些虚礼，如今你也不是宫女了。倒不知爷这些年来究竟怎么想的。不过我当年确实喜欢你的画来着。爷吩咐上晚膳了，难得聚齐，快跟上来吧。”瓜尔佳氏一面说，一面牵着小女孩往院子外面走。
　　所谓的晚膳，也不过是十三同老婆们一起吃饭。十三这个人一向不拘小节，女人们围着他坐了一桌。青梅踏进饭厅，就有些不知所措。十三拉着她坐在右边，左边是玉萝，然后就是瓜尔佳氏、富察氏、乌苏氏及两名格格石佳氏、那拉氏。大格格和大阿哥到院子里玩去了，小格格被奶娘抱在怀里哄着。
　　“这么大家子人，看不出十三还有这能耐啊。”青梅不由得腹诽。她觉得自己似乎踏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今儿爷回来，难得大家聚在一堂。爷这趟出去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晚膳后会送到大家房里。爷新带了塔拉穆妹妹回来，想来大家有的还在宫中见过。以后还要和睦相处。”玉萝先发话了。
　　“福晋把我要说的都说了。在这个家里，福晋安排总是很圆满的。”十三笑起来，开始夹菜。乌苏氏已经抢先一步，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爷可是好一阵子不着家了呢。”声音软嗲嗲的让青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呵呵，也是哦。你今天这支钗子真好看呢。好像是我去年送你的？”十三是来者不拒，似乎顺着调戏。
　　“爷您还记得？”乌苏氏掩口而笑。她今天确实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浅桃红的衣裳，却又不显得妖艳，在一桌女人中间算是最漂亮的。
　　瓜尔佳氏不着痕迹的瞟了她一眼。富察氏给玉萝盛汤。石佳氏和那拉氏可能因为年龄小，不好意思插嘴。
　　青梅看了这一圈下来，心中大概有了底。暗想，比起宫里各位妃子们坐一堆的情形来，还是单纯太多。十三对于女人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到底又知道多少呢？
　　“想什么呢？”十三碰了碰她。
　　“哦，没什么。爷，奴婢该怎么称呼各位主子呢？”青梅回过神来。
　　这时一桌人都望向她。
　　十三将筷子停在半空中一会儿，才说道：“你又忘了，进了这府，你已经不是什么奴婢了。大家都听好了，也许青梅现在名分什么的还没法请旨下来，但是在这府上，她大小也是个主子。福晋管着府里的所有事务，所以在这点上要跟下人交代清楚。”
　　“都听爷的吩咐。”玉萝轻声回答。小老婆们也各自点头。青梅瞥见乌苏氏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不过大家很快又露笑容，拉开家常。十三又像在宫里见公主时那般开讲草原上的见闻。青梅想，原来十三那样的神情，并不是只有他才见得到。虽然早知道是这样。
　　晚膳完毕，小厮报有信件，十三便匆匆去了书房。女人们则各回各的院子。
　　“为什么你要回来呢？”乌苏氏走过青梅身边时，用轻的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问道。
　　“我…”青梅不知如何回答，乌苏氏已经在丫环的搀扶下走远了。
　　“好好安置吧，既然爷带你回来了，也绝不会亏待你。”玉萝拉着她的一只手，拍了拍道。“这府里，爷对每个人都很好。”

作者有话说

　　十三的老婆们还不是最多的。。。ORZ。从来都不觉得十三是个专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