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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彩歌怒骂石父 ...

  •   本来骆彩歌不过是打算装装样子避过沈离垢的问话,可没想到这柱国大将军府的吃食竟然比白玉堂上次带给她的桂花糯米糕还好吃几分,于是不由自主的就变身为吃货,一块又一块的埋头啃了起来。就在骆彩歌吃的正欢的时候,在她身后站着的青萍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差点将她呛死——“将军!”

      就因为青萍的一声惊呼,在桑博忙完公事来到夫人的房中,迎接他的不是平时沈离垢轻声细语的一句‘将军,您回来了。’而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桑博听到陌生的声音本能的一愣,凌厉的目光在房中一扫,就看到声音的来源——一个穿着湖绿色衣裙的少女正背对着自己,弯着腰捣着嘴,咳嗽的不停。

      “啊,将军您回来了。”沈离垢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放开石清的手,站起身迎着桑博而去,一边走一边略带紧张的说道,“将军,这是开封府的彩歌姑娘,而这个……正是当初在相国寺外晕倒的孩子,他们是来……”

      此时骆彩歌总算是把刚刚不小心呛到气管里的点心碎渣咳了出来,端起青萍慌忙递过来的茶杯一口喝尽,才算是缓过劲儿来,抬眼往柱国大将军那边张望。

      石清乖觉的站起身,顺便还捅了捅正发着愣的骆彩歌,对着桑博行了一个晚辈礼,“石清今天来,是想谢谢夫人的救命之恩的。”

      “我是陪客。”骆彩歌此时的搭腔显然是多余的。桑博此时正盯着石清看,听了骆彩歌的话,也只施舍了个眼梢给她,却只是这么个眼梢,就让骆彩歌觉得头皮都发了麻,心里不禁想到,不愧是战场上的万人斩,这通身的气派大约也只有那些真正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人才会有的,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抬手,仍旧带着肃杀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为此臣服。

      桑博眼尾一兜,将骆彩歌的反应看的清清楚楚,嘴角不经意的撇了一下,却再没将骆彩歌放在心上,反而是看向那乖巧的不像六七岁孩子的石清。刚刚青萍和沈离垢过度的反应让桑博感到疑惑:如果只是个来谢恩的孩子,两个人又为什么在看到自己出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桑博不动声色的将在场几个人的表情动作收入眼底,又将几个人的心思在自己的心里过了一遍,“抬起头来给我看看。”这话是冲着石清说的。待石清抬头,桑博将他的容貌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遍,眼底精光乍现,却不着痕迹的掩饰起来,如常般的说道,“嗯,既然已经谢过,青萍。”

      “是,将军。”青萍谨慎的低头行礼,大气都不敢出,屏息等桑博下令。

      “夫人累了,你带他们下去吧,夫人一向仁慈,救过的人那么多,这每个都来谢一次还不将夫人累坏了?这次就算了,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再劳烦夫人了。”桑博像是没有看见沈离垢的焦急,开口命令道。

      青萍自然明白自家将军说一不二的脾气,连忙低头称是,接着就冲骆彩歌二人说道,“两位随我来吧。”

      “等等!”沈离垢到底忍不住心底对石清的爱怜,轻轻扶开桑博环着自己的手臂,走到石清面前,轻轻抬手为他整了整衣服,又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你以后要好好学习,要孝顺你的爹爹和阿婆,知道吗?”

      石清因为沈离垢的动作稍稍愣了愣,而后现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石清知道了,夫人。那石清就先走了。夫人也要好好保重身体。”说完转身抓了骆彩歌的手跟着青萍一起缓步往将军府外走去,再没回头看一眼。

      骆彩歌本不耐烦的想要甩开石清的手,可忽然发现那牵着自己的小手竟是在微微发颤,到底没狠下心来甩开,便任由他拉着,直到离开将军府,在街上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在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没好气的开口,“喂,臭小子,你抓够了没有?”只是嘴里虽说,但手上却没见任何动作。

      石清低着头沉默着,刚刚使劲抓着骆彩歌不放的手缓缓无力的放下,竟带着一股子颓废的气息。
      若不是在街上,骆彩歌烦躁得恨不得扯几下头发,看着那个全身散发着黑气的小小背影,叹了口气,“你就那么确定那是你娘?”

      骆彩歌自见到了沈离垢对待石清的态度和眼神开始,就有三分怀疑沈离垢的身份。而后看了分离时沈离垢毫不掩饰的不舍,更是多了几份确认。再加上石清说过的他娘叫沈柔,这将军夫人叫沈离垢,恰好两人都是姓沈,而离垢的名字是怎么听怎么变扭,总觉得但凡正常的父母都不会给自己女儿起这么个名字,估计是自己为了什么原因另起的名字,所以骆彩歌几乎断定,那将军夫人沈离垢九成就是石清心心念念想找的人。而刚刚见石清的反常,大约也猜出这个早熟的小怪物估计也对沈离垢的身份明白七八分了。

      石清仍旧低着头,好半天才好像听了骆彩歌的问话,抬起头,“她是将军夫人。我娘……我娘叫沈柔……”那通红的眼,憋得直打嗝的石清让骆彩歌无力的仰头叹了口气。

      “算了,走吧,我们回开封府。”骆彩歌主动伸出自己的手,拉着石清,快走他一步,石清抓着骆彩歌的手,却小心的避过骆彩歌的视线,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吸了吸鼻子,努力的让自己不再为此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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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才刚回到开封府衙,迎面就遇到了正要出门的展昭,骆彩歌脚下一顿,第一反应就是躲开,却没想到展昭先是开了口,弄得骆彩歌停也不是走也不是,姿势诡异的顿在了开封府的大门口,僵硬在风里。

      “展大叔。”石清小人精自然看出了骆彩歌的不自然,放开了骆彩歌的手,先一步走上台阶,“刚刚我觉得闷,就让彩歌姐姐带着我到附近去逛逛,是公孙伯伯同意的。”

      “嗯,对,公孙先生同意的,同意的。”骆彩歌似乎这会才反应过来,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展昭看着骆彩歌无声的叹了口气,虽然公孙先生和他说了很多,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完全不知道骆彩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想做什么。骆彩歌的存在几乎颠覆了他以往对女性的所有认知,她就像个完全不同于这里的人一样。如果说她是因为从小长于江湖,却又和他认识的侠女不一样,甚至与那三个和她一起长大的师姐都不一样。

      骆彩歌到底是被展昭那若有所思的表情盯得头皮发麻,唯唯诺诺的开口道,“那个,展大人啊。您这时候出府是要去办事?那我就不耽误您做正事了,我先回屋了哈……”说着就像螃蟹似的往边上蹭了几步,上了台阶,看那样子是打算从门边上蹭进去。

      展昭再次被骆彩歌弄得没了脾气,心里好笑又无奈的开口道,“展某刚刚就是奉了包大人的命令,外出寻你和石清回来。既然你们已经回来,就和我一起进去见包大人吧。”

      “诶?包大人叫我?是又有人生病了吗?”

      “不是……”展昭再次叹了口气,话里竟透出几分郁闷和疲惫,“是石清的家里来人了,此时正在后厅与包大人说话。”

      展昭的话让石清的身子一僵,抬起头甚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展大叔,来的是我阿婆还是我爹?”

      “你父亲。”展昭的话刚说完,就发现石清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一下,脸色也从刚刚的红润变得惨白了几分,身子甚至都开始打起了摆,“石清,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骆彩歌见状,上前几步抓了石清的手腕,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竟是一片冷汗。见石清听了他父亲来接他竟是这样不寻常的反应,骆彩歌微微眯起了眼睛,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点猜测,却没有动声色,只是站起身,拉起石清的手,“走吧,我们一起去见见你父亲。”

      石清听了骆彩歌的话,没有说话,略低着头顺从的跟着骆彩歌的脚步从展昭的身边走过,跨过府衙的门槛,缓缓往内堂走去,只是被骆彩歌握着的手也紧紧的握住了骆彩歌的手。展昭自然对石清的表情骤变摸不着头绪,却见骆彩歌难得的整了面容,一脸严肃,虽然不明就里,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慢了他们两个人两步的距离,跟着他们一起往内堂走。

      花开两支各表一方。这边展昭、骆彩歌并石清正往内堂走来。而正在内堂与那石永靖说话的包大人和站在他身后的公孙策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包大人见了这个一身儒生打扮的石永靖开始,就隐隐约约感到一些违和,却暂时说不出所以然。

      而公孙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突然到访的石永靖太过于平静了,或者说他竟一点也不着急已经失踪了五天的石清,就算是说他万分信任包大人的能力,知道了石清已经找到,也不应该如此作为,就好像……就好像他根本不是石清的父亲一样。

      这边的包大人和公孙策各自疑惑着石永靖不同寻常的反应。刚刚走到厅外的展昭一行三人已经是停在了门口。展昭见骆彩歌一点没有敲门的意思,便上前两步,轻轻扣响了门,后略高声的说道,“包大人,公孙先生,彩歌姑娘和石清回来了。”

      包大人下意识的又看了眼坐在他下首老神在在的石永靖,而后与公孙策对了个疑惑的眼神后,沉声道,“进来。”

      展昭双手推开门,往边上让了一步,竟是让骆彩歌和石清先进。骆彩歌倒也没客气,拉着石清的手,昂首阔步的就走了进去。随后是低着头,被骆彩歌牵在手里的石清,等两人进了屋,展昭反手将屋门重新关闭后,走到了包大人面前,先是抱拳一礼后,只字未吐的站在了包大人身后不远的地方,抬眼沉默的看向从刚刚起就一脸阴郁的骆彩歌和情绪低落,始终未抬头看一眼石永靖的石清。

      包大人和公孙策在沉默中再次交换了个眼神,只是此次两个人眼里都多了份了然和沉痛。

      骆彩歌一进屋,就一瞬不瞬的盯着坐在那里一脸不快看着石清的石永靖。到没有开口说什么。反而是石永靖,刚刚与包大人和公孙策谈天时的平静已经被打破,看着石清的脸沉得仿佛能掉下冰渣子,声音低沉而带着明显的怒意,“石清,过来!”

      短短的四个字让石清浑身一震,竟反而向骆彩歌的身后退了一步,始终没有抬头看石永靖一眼。似乎是因为石清本能的反应让石永靖的怒气升了几分,好似忘记了此时身在开封府衙,站起身竟两步窜到骆彩歌面前,打算伸手将石清从骆彩歌身后拖出来。

      展昭见状手里的巨阙紧了一下,脚下一动打算上前,却见一个人比他还快的动作了,那就是一直站在石清身前的骆彩歌。只见骆彩歌一手往后护住石清,另一只手则毫不客气的拍开了石永靖的手,眯着眼睛盯着石永靖,眼中竟带出了一丝狠意。

      包大人、公孙策和展昭所站的位置正巧是面对着骆彩歌的,所以轻而易举的将骆彩歌眼底流露出的那抹狠绝看在眼里。三人很是讶异骆彩歌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是石清的父亲?”骆彩歌的声音低沉的吓人,铺面的怨恨让石永靖猛的缩回手,更是往后退了半步。不明白面前的小姑娘怎么会对自己散发出这么大的怨念气息。

      “石清身上的伤是你弄出来的?”骆彩歌根本没打算要石永靖的回答,见他退了半步,就又上前了一步,“你是大夫?却在酗酒?你是石清的父亲,却日日打他骂他?这样的你还是个人吗?”

      “你……”石永靖虽是大夫,但到底还算是书香门第,半个读书人。听了骆彩歌无礼至极的话,也是发了脾气,一甩袖子骂道,“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呦,没想到你这种败类还会说孔子的话。”骆彩歌勾起讽刺的笑意,哼笑一声,“就算我是女人,是小人,我也是真小人。总比你这个伪君子强百倍!比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好上一万倍!古人还说虎毒不食子呢!你怎么不说啊?用我给你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吗?看你这样也不会明白,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解释一遍,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像你这样的垃圾、败类,简直就比禽兽还禽兽!禽兽都比你高尚!”

      石永靖开口想反驳,却还没等开口,骆彩歌又跟了上来,“看你双眼赤红,手抖脚颤的样子,现在也不敢给别人看病了吧。也是,别说拿针了,就算是拿着笔,你的手也会颤抖得连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吧!”

      骆彩歌的话让石永靖憋红了脸,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骆彩歌见状冷哼一声,“算你有自知之明,没有再当大夫。否则我今天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不过,如今你不给别人看病,又天天喝酒,钱从哪来?别告诉我是在拿你爹娘的棺材本白吃白喝?少拿根指头指着我!看你这怂样,又被我猜对了吧!”骆彩歌一甩袖子拍飞了石永靖指着自己的手,反而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头,指着他的鼻子继续道,“你一喝完酒就开始找茬打石清是不是?所以他身上才会留下那么多深深浅浅的伤痕!才会离家出走,才会高烧到晕倒在相国寺差点死掉!你说你这么个东西!当个大夫失败,当个儿子失败,当个爹失败,我看你连当个男人都是失败!要是我是你,早就买块豆腐撞头,煮根粉丝上吊,你这么个玩意儿,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石永靖被骆彩歌骂得一步一步往后退,最终歪倒在了椅子上,而骆彩歌的最后两句话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着,喊完话的骆彩歌已然举着一根手指狠狠的戳在石永靖的鼻子前,面红耳赤的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却依旧使劲的盯着脸色苍白,满脸虚汗的石永靖。

      最先反应过来的公孙策蜷手成拳,放在嘴边轻轻的咳了两下,然后使眼色示意展昭将骆彩歌和石清带走。

      展昭略一楞,长腿一迈,抬手握住了骆彩歌平举着的手,拉着她稍一用力,就拖了她往门外走去,而石清乖觉的放开骆彩歌的手,却依然跟了两个人一起出了屋。只是刚出屋子就停了脚步,让那两个人先行离开。石清这时才抬起了头,面色复杂的回头看了眼半掩着的门,又看了看远去的两道身影,有些落寞的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彩歌怒骂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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