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将军府见离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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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走，不送！”展昭见骆彩歌像只炸了毛的猫，吼了几声后，又像只见了猫的耗子，刺溜一下子就钻进了房间，屋门更是‘砰’的一声砸在自己面前，接着是稀里哗啦好一阵下栓锁门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平静。
展昭低头敛眉的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终于转身离开。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算什么。只是又想起了几次在城外办事时不经意的遇到骆彩歌几个师姐的情景，紧了紧手里的巨阙，无声的叹了口气出了骆彩歌暂住的小院。
刚出小院，就见公孙策站在回他屋子的必经之路上，心里大约也想到公孙策是有话要和自己说，稍一犹豫后快走了两步，“公孙先生可是找展昭有事？”
公孙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展昭身后的小院，斟酌了一番后开口道，“展护卫可是与彩歌姑娘发生了争执？”虽是问话，却也是肯定句。
“有劳公孙先生费心了，展昭和彩歌姑娘……”公孙策见展昭只说了一半就再没说下去，了然的轻笑了几声。
“展护卫，彩歌姑娘虽有师姐和师父，但据余姑娘所言，自小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再加上身子骨不好无法习武，虽跟了她师父姓氏，却还没有她三个师姐与师父关系亲近……”公孙策侧身抬手，示意展昭与自己边走边说，“彩歌姑娘自小长于山野，又自小便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性子，难免与普通的闺阁女子有很多不同。既然……既然展护卫已经决定与彩歌姑娘相处，那就需要对她多多包容。”
公孙策见展昭没有开口接话，自然明白他心里还有结，“展护卫，包大人虽身为朝廷命官，但从不是迂腐之人。你怎就知道包大人一定不喜彩歌姑娘的真性情呢？”
展昭听了公孙策的话，脚下一滞却很快又恢复，“包大人不介意……”
“展护卫，还有一事你该了解：彩歌姑娘如今不过十五六岁，你只与她说‘负责任’，她又怎么会明白展护卫的心思呢。”公孙策侧头见展昭一脸赧然，善意的弯起了嘴角，“公孙今日与展护卫说了这许久，展护卫可明白。”
展昭站定，双手抱拳，“多谢公孙先生指点。”公孙策见状，满意的抚着胡子，缓步离开。展昭见公孙策离开，又回头看了看骆彩歌所住院落的方向，很快又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此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见他再次抬脚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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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天,展昭和骆彩歌根本没在开封府里见过面,骆彩歌自然知道自己完全是在有意的躲避,而展昭那边到底是不是特意,骆彩歌就无从得知了。
对于骆彩歌和展昭之间形成的貌似冷战，开封府的众人并没有察觉到，除了公孙策。只是这毕竟是小儿女之间的事情，再加上清官难断家务事，公孙策上次已经与展昭谈过一次，现在却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就是旁敲侧击的问问情况，再次委婉的敲打敲打两人，便就到此为止了。
这几天骆彩歌被公孙策唠叨得头都大了，于是打算偷偷出府逛逛。东躲西藏的终于偷溜出了开封府，还没等分辨清楚东南西北，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拽了两下，低头一看，就看那叫石清的孩子此时正仰着头看她，大眼里全是期待。
“别这么看着我。”骆彩歌从石清手里将自己的袖子挣了出来，看那孩子的眼里从期待变成失望，她除了皱了皱眉，倒没觉得自己做的哪里不对。
“彩歌姐姐……”石清今年不过才勉强算长到八岁，此时还是男女莫辨的童音，被他这样的奶声奶气的叫上一句，要是遇到怪阿姨，怪蜀黍之类估计早就缴械投降了，可惜骆彩歌从来不喜欢孩子，几岁的都算上。孩子这种生物在骆彩歌看来，就是群小怪物，还打不得骂不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骆彩歌谨慎的退了一步，一脸戒备的看着石清，才不被他无害的外表所骗，“我给你治了这么多天伤，你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姐姐，如今也不必这么叫我，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石清从小为了躲避父亲的责骂，早就习惯察言观色。此时见骆彩歌对自己乖巧的样子完全不感冒，便收了那副乖巧模样，抿了抿嘴，“我想去将军府找我娘，你能不能帮我带路？”
骆彩歌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石清，对着天翻了个白眼，“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但总算收回了准备脱逃的步子，“只是带路是吧，那走吧。”说完也不等石清，抬腿就一路往东而去。
石清一直落后骆彩歌三五步的距离，倒不是他追不上，只是他敏感的察觉，骆彩歌并不像公孙策那样喜欢自己，也不像展昭和那些护卫叔叔伯伯们一样怜惜自己，所以没有往上凑罢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从开封府衙一路走到位于城东的柱国将军府。当看到那朱红色的大门时，骆彩歌本打算回头招呼石清一声就离开，可没想到就这一回头的功夫，就和路人撞在了一起。
跌在地上的骆彩歌见自己撞了人，也没管被撞得挺疼的膝盖和手腕，连忙爬起来帮那被自己撞了的人捡掉落满地的东西。石清见状，也连忙跑过来一起帮忙。等东西一样样捡到那打翻的竹篮里后，骆彩歌才有时间抬头细看被自己撞了的人。那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大家出身的丫头，“这位姑娘，真是对不起啊。”
那姑娘闻言抬头，冲骆彩歌摇了摇头，说了句没关系。就这一抬头的功夫，就看到了同样蹲在骆彩歌身侧帮忙的石清，“咦？你是那天昏倒的小男孩？你没事了？”
石清疑惑的看了眼那丫头，却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你认得他？”骆彩歌指了指呆愣愣的蹲在自己身边的石清。
“当然认得。”那小丫头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轻轻弹了弹沾了土的衣裙，“当初还是我家夫人先发现的他，只是后来开封府的展大人说可以帮他，才把这孩子带回开封府的。”小丫头又看了眼石清，笑眯眯的说道，“看来开封府的确把你照顾的挺好。只是不知道你找到家人没有。”
石清从小丫头的话语里终于明白了她的身份，原来他就是可能就是自己亲生母亲的将军夫人的丫鬟，连忙上前扯住了正要起身往将军府走的小丫头，“这位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小丫头一愣，好脾气的开口，“小家伙，你倒是说说，我能帮你什么？”
石清本来打算直接开口问她关于自己娘亲的事情，可犹豫了一下，出口的却是另一件事情，“我能不能见见将军夫人？我想谢谢她。”
那小丫头本来是想拒绝的，可看石清看自己的眼神透露出的诚恳和无助，到了嘴边的拒绝被自己咽了下去，“这样吧，我先进去问问夫人，如果夫人愿意，你再进来和夫人道谢可以吗？”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石清听了那丫鬟的话，自然是一百个乐意，连忙点头，并撒开了拽着她的手，后退了几步，一脸带着希翼喜悦的望着小丫头。小丫头见状，轻轻摇了摇头，拿着东西走进了将军府，心里想着，等下倒不如好好跟夫人说说，怎么样也希望能同意见这孩子一面才好。
骆彩歌见状，站在边上一声没吭，再见此时的石清正满怀希望的遥望着将军府的大门，自觉已经和自己没半分关系，便悄悄的往后撤了几步，打算转身走人。却在转身的时候发现自己衣袖上传来了熟悉的绷紧感，无奈的回头，“臭小子，我都带你过来了，还想怎样？”
石清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抓着骆彩歌袖子的手。骆彩歌见状也只能仰天长叹，“放手吧，我陪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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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萍得了夫人的话，出将军府带人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门墩边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同样双手托腮，一脸呆萌样的坐在台阶上的情景。青萍好笑的摇了摇头，走到两人面前，“小家伙，我家夫人说让你进去，你跟我来吧。”
骆彩歌听罢，总算是松了口气，正要拍拍屁股上的土转身离开，可却又被石清拉住，“彩歌姐姐，你陪我一起去吧。”骆彩歌咬牙切齿的看着那明显在扮可怜的臭小子，一阵气闷。
“这位是……”青萍得的命令是悄悄的带石清进去一见。可如今这样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位姐姐，石清被救到开封府一直是彩歌姐姐照顾的，而且石清也是吃了彩歌姐姐给的药才好的。”
“原来是彩歌姑娘。那彩歌姑娘就和石清一起随我来吧，别让夫人久等。”青萍一听这个叫彩歌的年轻女子倒也算是石清的救命恩人，夫人那么在意石清，应该不介意见见她。
骆彩歌跟在青萍身后进了将军府，还不忘对走在身边的石清咬牙切齿一番。而石清似乎早看出骆彩歌就是个纸老虎，此时也不过是对着面目略显狰狞的骆彩歌笑容以对，早没了刚刚的乖巧可怜样，反而带着点小狐狸的狡黠。
沈离垢是个很时下的女子——这是骆彩歌见到沈离垢时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在骆彩歌观察沈离垢的时候，沈离垢却无暇观察骆彩歌什么。自石清一进屋们，她的全副心神里就只剩下了石清一人。
“听说你叫石清？你家在哪里？平日过的可好？”沈离垢半蹲下身子，双手扶在石清的肩膀上，小心的掩藏着自己过于激动的心情，不愿任何人看出她的急迫和激动。
石清点点头，黑亮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在沈离垢的脸上观察，嘴里认真的回答道，“回夫人的话，我叫石清，和阿婆、爹爹一起住在石头村里，平日过的……还好。”
骆彩歌挑了下眉毛，神色莫测的看了眼睁眼眼说瞎话的石清，心里却在感叹，这些孩子果然都是小怪物，暗自摇了摇头，说谎都没一丝心虚慌张，这得是说了多少谎话才能练就的本事啊。
“是吗？过的好就好，过得好就好。”沈离垢直起身子，将石清拉过来，让到座上，“这里有点心，你喜欢吃什么就拿来吃。不够让青萍再去给你拿。”
“谢谢夫人。这些已经够了。”石清说完，抬手顺着点心盘子最外侧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边小口的咬了一口，仔仔细细的嚼嚼咽下，待嘴里没有残留，才又开口，“是桂花饼，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沈离垢看石清斯文乖巧的捧着点心吃的很开心，眼睛里流露出了浓浓的关爱，但又夹杂着浓烈的类似自责的情感。那从眼神里透露的复杂而深切的情绪让被晾在一边罚站了好一会的骆彩歌看得一惊，随后想起展昭当初跟包大人说过的话，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沈离垢手腕处瞄去，果然看到了她缠在右腕上的丝帕，却无法从那折叠了好几层的丝帕上看出丝毫与石清拿出来的半截丝帕有什么相似的色彩。
“夫人，这是开封府的彩歌姑娘。”青萍端了新茶过来，却看到骆彩歌还站在一侧，连忙出声提醒。
“啊，彩歌姐姐。”石清也好像才恍然发现骆彩歌罚站的事实，连忙放下手里的点心，站起身拉了骆彩歌在自己身边坐下，一边还跟沈离垢解释着，“当初展昭叔叔把我带回开封府之后，一直是彩歌姐姐照顾我，还熬药给我喝，我的病才好的。”
沈离垢这才发现自己的疏忽，连忙坐正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彩歌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光顾着和石清说话……”
“夫人不用在意我。”骆彩歌好脾气的摆了摆手，“我只是陪客罢了。”
沈离垢见状，也并没有矫情，只是又问了石清两句，才又抬头看向骆彩歌，有些疑惑的开口，“彩歌姑娘是开封府的……大夫？”
“我不是开封府的人。”骆彩歌不得已开口解释，“只是因为一些事情，现在暂住在开封府。”
沈离垢见骆彩歌并如此说，温柔的笑了笑，“没想到彩歌姑娘小小年纪，竟已经医术高明，妙手回春了。石清这孩子能捡回一条命倒是托了彩歌姑娘的福。”
“诶……那什么……”骆彩歌见沈离垢这样说，瞬间便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只能尴尬的笑了两下，低下头拿起盘子里的点心，塞到自己的嘴里。
沈离垢见骆彩歌的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的笑了笑，便也没再理会骆彩歌，而是专心致志的抓紧时间，把握机会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石清多聊几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将军府见离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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