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仙》一昧相思

12、东海龙小弟

　　东海龙君待帝俊落座后，方才拍拍手，妖娆的舞姬们鱼贯而入在殿中翩翩起舞。众位仙人的身侧也都屹立着美貌的婢女细心侍奉。看来这位龙君不仅生活奢华还十分奢靡，出入皆有美貌婢女陪伴，莫非这就是三妹看不上他的原因？
　　婉华撑着头有些累了，干脆搁在帝俊的腿上，正当光明地打望东海龙君。
　　她看得太入神，以至于没有听见殿中众仙的吸气声。她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这一趴会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成为八卦的最佳谈资。在她看来寻常之事，在别人的眼里却犹如晴天霹雳。一向不喜旁人接近的帝俊天君不单单是牵着个小姑娘来东海赴宴，还对她十分宠溺。
　　不会是天君的私生女吧？
　　有仙人摸索猜测到这条线，一个眼神望去其余众仙也纷纷点头。能让帝俊天君平和近人的除了这个缘由再也猜不出其他来，再瞧瞧那小姑娘粉雕玉琢的透着一股机灵劲，仿佛是和天君有几分相像。众仙心中这般想着，便看着二人越来越像。
　　众仙之中，唯有暴发户东海龙君目不斜视，不参与他们的讨论。
　　可是依天君的眼光，三界之中怕都没有人能让他动心的，怎么可能会突然蹦出个女儿来？
　　帝俊如老僧入定似不关己事般高高挂起，但婉华显然没什么定力，将下面的轻言细语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是他女儿，我是他媳妇。”
　　殿中顿时再次安静异常，众仙均石化一般，就连一向镇定的东海龙君都差点惊掉下巴。
　　婉华撇撇嘴，从帝俊腿上扬起头，目光从众仙中的女仙身上扫过。“你们以后都不准打帝俊的主意，他是有主的人了。”她大言不惭地发表了帝俊的归属宣言，“若是被我知道谁敢勾搭帝俊，我就要她好看！”说罢，她还伸出小拳头威胁地对着众仙摇摇。
　　这画面……怎么看都觉得诡异，众仙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还是装作不曾听见。
　　“天君……”东海龙君实在不想自己幼弟好好的生日宴被搞砸，故作弱弱地欲言又止。
　　帝俊瞟过一眼殿中众仙，他确实也有些烦恼。天界的女仙们还好，忌惮他的冰块脸不敢太靠近，但是魔界和冥界的就很有些不怕死的，一不小心就能贴过一两个。如今有婉华在，他正好多了个挡箭牌，希望能将那些不必要的烦恼都挡掉，因此在婉华说这番话时他并没有阻止事后也没有解释。他只是将婉华的小拳头包在自己的手里，拉到自己的身边放好而已。
　　东海龙君并不知道帝俊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管他是重口味喜欢小萝莉海水什么缘故，他并不想搞砸这次宴会。
　　东海龙君站起身，再次轻轻地击掌，殿中一起石化的舞姬们便依次退下。他举起酒杯，向众仙敬道：“烁在此代小弟感谢各位的大驾光临。”
　　主人的面子当然是要给的，众仙很默契地将婉华刚才的那幕闹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般，饮完酒后就三三两两地开始彼此的交谈。
　　东海龙君转过身，单独向帝俊敬酒：“文乐多谢天君拨冗而来。”
　　帝俊照旧淡淡的，没有应声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你怎么一会儿烁一会儿文乐的，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婉华对于这位龙君着实来了兴趣，原因无二大概是将来的三妹夫人选，因此想再多了解些。
　　东海龙君虽见她是个小娃娃却不曾有半分的怠慢，回答道：“本君名为敖烁，字文乐。”
　　“原来如此。”婉华点点头，“你倒真是个酸腐书生，明明是龙君还要学凡人取什么字啊。”
　　被她取笑，敖烁也没有气恼，依旧面带春风般的微笑。让婉华忍不住又想训一训夫，“你瞧人家多温柔体贴。”
　　帝俊嘴角抽动，碍于众仙在场又不能把她扔出去，真是忍得十分辛苦。
　　水玉搬上来足足四坛，喝得众仙都有些酒意。婉华也偷偷喝了一口，帝俊便再也不让她喝了，气得她直跺脚骂他小气。醉意朦胧间，八名衣着华贵的婢女抬着一个物件走进殿中。
　　“这是什么？”婉华瞧着新奇，在帝俊还没来得及阻止她的时候已经冲到殿中，守着那个物件绕着圈的看。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被放大数倍的鸡蛋一样，有着硬硬的却十分光滑的壳。婉华贴在它旁边轻轻地敲了敲，敖烁随即上前一步紧张万分地看着她的举动。
　　“婉华，回来。”一向放养婉华的帝俊难得开口，婉华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挪回帝俊身旁。然而她还没挪开两步，殿中央的这只蛋却忽然发出了一丝响动。
　　众目睽睽之下，婉华方才敲过得地方开始裂出一道缝。东海龙君的脸都绿了，带着发冠的头上瞬间长出两支长长的龙角。
　　“啊……你……”原来他的真面目是这样的，怎么看都觉得十分怪异，难怪她三妹没看得上，婉华想她也要重新评估他成为三妹夫的可能性了。
　　帝俊忽然上前一步，抢在敖烁之前将婉华揽到自己身后。这个笨丫头，竟然没有察觉到敖烁方才涌现的杀意。帝俊头疼地想，以后还是要将她看紧些，否则这莽撞的性子哪日丢了性命也不知道原因。
　　蛋上的裂缝越来越大，从里面忽然伸出一双肉呼呼的小手，再跟着滚出了一个圆圆的肉团子。肉团子落地时，它身后的蛋就彻底地坏了。
　　肉团子伸长了胳膊，使劲抖啊抖终于抖出了小孩子的模样。胖乎乎的小身子，胖乎乎的小脸，头上还有两个肉团的东西，屁股后面还拖着短短胖胖的尾巴。
　　小家伙睁着圆圆的眼睛朝四周瞧着，在看见敖烁时忽然就笑了，笨拙地向他跑去。
　　敖烁在他完全显露出身形后身上的杀意全消，他上前将小孩抱了起来，对目瞪口呆地众仙说：“这就是我家幼弟，今日刚满一万岁。”
　　一万岁？婉华望着小孩，又看看自己。好像自己长得比他还要高一点。
　　“龙族一万年才能破蛋而出，和人间小孩刚出生差不多。”帝俊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解释给她听。
　　“那就是比我小了！”婉华听到帝俊的解释后就重新开心起来，她一千岁了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娃娃，没想到龙族的一万岁才是个婴儿，相比起来她还是要好些的。
　　正当帝俊与婉华咬耳朵之际，敖烁抱着幼弟向他行礼道：“还请天君给取个名字。”东海龙族子嗣单薄，这小龙是老龙君在神灭前费尽心思才留下的血脉，敖烁自然也是将他看得极为宝贵。他此番不惜血本地为幼弟设生日宴，便是想让众仙都见过幼弟，将来好歹也能帮忙看护一二。若是能再得帝俊赐名，那在天界也可以横行无忌了。
　　“取名字？本君不擅此道，不如让太白取吧。”不管敖烁心中的小九九如何，帝俊可没想平白无故地当人保护伞，当下便推脱了。
　　“我的名字不是你取的么？还挺好听的。”婉华对这个新出世的小龙很有兴趣，而小龙似乎也认识她一般，从他哥哥的怀里使劲想往婉华这边钻。
　　帝俊天君的脸不出意外地黑了，被人当中戳穿了，再厚的脸皮也扛不住，他老人家只好假装想了想，说：“若是东海龙君不嫌弃的话，令弟就叫敖兴吧，高兴的兴。”
　　“呃……”还以为帝俊天君会取个惊世骇俗的名字，没想到竟是如此敷衍，敖烁的脸都快挂不住了，祈求地看向帝俊，希望天君能再慎重考虑考虑，毕竟这可是他宝贝的弟弟。
　　众仙也都是翘首以盼，虽不曾听闻帝俊天君有过什么惊艳绝伦的文才，但身居天君总有几两墨水吧。敖兴，高兴的兴，这个名字连三岁小孩都能取出来。
　　帝俊被这么多双眼睛望着，心中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努力地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兴字多好，高高兴兴的一辈子不是最好的祝福么？干嘛一定要想个非常复杂而且难念的名字。
　　“子澄，你字子澄好不好？”婉华摸着敖兴头上的肉包，大声地说道：“你哥哥也有字，你也应该有字。你名唤敖兴，字子澄好不好？”
　　小龙似乎听懂了般，对她笑得花枝乱颤，口水直流。
　　从此天界多了一个混世小魔王，敖兴敖子澄。他在天界横行无忌，谁也不敢招惹，原因无二，人家背后除了有东海龙君这位亲哥哥外，还有帝俊天君与婉华天女罩着，谁招惹了他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