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盛世》鬼策

8、秘密不能知道的太多

　　我抢了我老婆的孩子，也就是我那个便宜儿子回来之后，很是担心了一阵，毕竟这种没有经过监护人同意的拐带行为是相当恶劣的，所以我是做好了准备等她上门要回这孩子的。
　　可惜我倚门而盼，等了又等，望穿秋水不见伊人之后，终于明白过来，她根本没当一回事儿，就是把共犯杨寓召唤过去问了问，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我看着躺在床上，满脸通红的小婴儿，笑了笑，这孩子还真是爹不疼娘不爱，比我以前还惨。
　　我凑过去，伸出自己的萝卜指，轻轻戳了戳他嫩嫩的脸，“小子，以后就我俩混了，放心，我不会嫌弃你连话都不会说，只会拖后腿流口水的。对了，我以后就叫你小宣。”
　　我得意洋洋的把丝巾放温水中浸透，然后开始给他擦身。
　　不眠不休照顾了三天三夜之后，高烧终于退下去了，我松了口气，这几天我也备受煎熬，几乎没睡什么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离我的减肥成功之日不远了。
　　几个好消息之下，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每天面对着燕王那张严肃的脸也没那么大压力了。
　　燕王自从进宫觐见了皇祖父之后，一直闭门不出，不管外面是求见的还是下请帖的，一概不理会，不过皇祖父对这个儿子倒是很好，时不时从宫中发个旨意下来，赐下若干宝物。
　　那个时候，燕王就会焚香沐浴，接待从宫中来的大太监。
　　我冷眼旁观之下，发现那些内侍与燕王的关系都相当不错，可见燕王在这方面下了很多功夫。朱元璋一直怕太监干政，却没想到太监除了干政之外，还有其他无穷的妙用，他们对皇帝心思揣摩之透足以让人瞠目结舌，长期的朝夕相处之下，慢慢渗透的影响力也不能小觑，消息之灵通更是无人能及。
　　很多人看不起这些身体有缺陷的人，却有无数人折损在他们手中，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此厄运。
　　这种平静的生活没有持续很久，或者说，有些人处心积虑的逮住机会就想发难。
　　事情的起因是那张蓝玉大将军送来的请柬。
　　因为这是很久前就已经决定好要去参加的，所以当日我也就收拾收拾着去了，蓝玉不愧是朝廷重臣，六十大寿风光无限，连皇太孙朱允炆都到场贺寿，让他更是眉开眼笑。
　　只不过，等这寿辰的第二日，麻烦就来了。
　　先是听说蓝玉大将军到皇帝面前告了一状，说燕王有不臣之心，而且民间有传言说燕王朱棣有真龙之气。
　　至于证据，燕王结交内侍，迎合锦衣卫，收买朝臣就是证据！
　　到下午的时候，皇祖父的御案上就摆上了好几封弹劾的奏折，纷纷要求收回燕王的兵权，让他回家呆着养老。
　　我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蓝玉虽然是个武将，但是在朝廷上也混了这么多年，门门道道知道得差不离，怎么会出此昏招，说燕王结交内侍、迎合锦衣卫以及收买朝臣，这些都是要讲证据的！空口说白话只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我那位皇祖父可不是吃素的，他早就亮起屠刀等着这些功臣宿将伸直脖子给他砍。
　　于是，当天下午，燕王就被叫去宫里了，一直到晚上才回。
　　整个府里面知道内情的都焦虑不安，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是燕王出事，谁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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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亥时，我才看到燕王回府，轮廓分明的脸有些疲倦，但是更让我心惊的是他压抑不住的怒火。而且这怒火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因为他从一进门就直直的盯着我不放，那凌厉血腥的目光让我整个人想蜷缩起来，虽然以我的体型，这种畏缩的样子实在有点可笑。
　　燕王挥挥手，立刻周围的人无声的退了下去，整个房间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他慢慢地充满威压地走过来，轻轻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清脆的瓷器碰击声在安静的夜里分外鲜明。
　　我抖了抖，决定还是主动开口，“父王，儿臣先退下，不打搅父王休息。”
　　他轻轻喝了一口茶，看着我挪到门口，才慢腾腾地开口，“慢着。”
　　我老实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父王有何吩咐？”
　　“你昨日在蓝将军府都说了些什么？”他沉声问。
　　我一脸茫然，昨日我虽然没说什么话，但是让我回忆自己的每字每句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儿臣，儿臣，没说什么。”
　　“父王与庆公公、而公公关系尚好。”燕王一字一顿地说。
　　我想了想，自己好像昨天晚上确实说过这句话，当时蓝大将军随口问起燕王与宫内的大太监们是否熟识，我也就随口一答，难道这就出问题了？
　　“父王，我——”我犹豫着说，如果真是自己祸从口生，那么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还不如老实认错，坦白从宽，也许能看在我认罪态度良好的情况下从轻发落，存了这个心思，我轻轻跪下去。
　　燕王走了过来，俯瞰着我，“就这么不长进。”
　　他叹息了一声，随后突然又笑了起来，“也幸好是你，换了其他人，也没这么容易平息下去，蓝玉想动我，火候还差得远。你起来吧，这事就这么过了，以后遇事说话用点脑子，虽然我也不指望你能有什么出息，但是至少也别给我添麻烦。”
　　我慢腾腾地爬起来。
　　燕王看着我在没有人帮助下爬起来那种狼狈的样子，伸手钳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扭过来扭过去，捏着看了看，冷冷地说，“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像谁。”
　　我低着头，胖成这样，估计连我妈都认不出我的脸型，你能透过现象看出本质，知道我像谁？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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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晚上看到皇太孙的时候，脸色还不错，端正白皙的俊秀眉眼间总是存在的淡淡的疲倦一扫而空，容光焕发，倒有点少年意气风发的感觉，可是今天，他恢复了一贯的神色，只是感觉更加的疲累。
　　他轻轻扬手让周围人都退下去，按照惯例留下了我。
　　看着我唯唯诺诺的样子，他脸色越发阴沉，“可恨蓝玉那老匹夫，以为自己有些许功劳就能撼动弹劾藩王，居然还利用你，这回连我都保不住他。”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茫然的表情，招招手，“过来。”
　　我看着他困扰的样子，原本看上去就瘦弱的身体越发清减，凑过去，“殿下也别太费心。”
　　他瞪我一眼，“我不费心行吗？这天下已经无人能阻止皇祖父，偏偏蓝玉逞匹夫之勇，我只怕满朝臣工都会被他牵连。”
　　我该怎么和他说，牵连是一定的，接下来是一场涉及全国的大清洗？
　　“这次大概是被搞砸了，我的计划也实施不了了。”他叹了口气，却没有多少遗憾的意思。
　　其实你的计划我根本不知道，所以这计划搁浅也好，不然我这冒牌货非被揭穿不可。
　　“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事吧？”朱允炆问。
　　“我——不太记得了。”我有些不敢看他灼灼的眼睛。
　　“你要记住，你的毒是你父王下的，如果不是我保着你，如果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你早已魂归地府。”他阴冷地说，透着彻骨的寒意。
　　我打了个哆嗦，不会吧？燕王难道对自己儿子这么狠？
　　“你就是随时都可以被弃的棋子。”朱允炆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不要对燕王存有任何幻想。”
　　“殿下——”
　　他有些凉意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温热的呼吸吹拂过我的耳际，“你呀，从小就这样，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当别人是朋友，是亲人。”他低声笑了起来，“我现在还记得，宁王世子当日骗你说要和你捉迷藏，带你去了冷宫，把你反锁在冷宫里整整一夜，若不是我找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大病了一场，我以为你会长点记性，结果依旧继续上当受骗。”
　　他磨牙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背脊发麻，怕他一时忍不住心头的火气狠狠咬我一口，“别人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你却是记吃不记打。要不是——要不是——”
　　他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有点懊恼又有点无奈地摇摇头，最终还是没有把原因说出来。
　　我没想到这胖子以前是这么好的一个人，身在这复杂的皇宫，每天见识到的都是人世间最丑陋的人心、最激烈的争斗，而他却还保持着最初的那点真心，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胖子最后还是死了，因为这点真心不可能存活在这污秽的地方。
　　我恍恍惚惚地从春和殿回到了世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