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盛世》鬼策

7、燕王朱棣

　　前面两排骑兵踏着几乎固定的步伐来到了世子府门口，分列在两旁，中间被他们隔出一个笔直的通道，有几匹马，后面跟着几辆车行了过来。
　　即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身上有一种军人特有的杀伐之气，那种在血腥残酷的战场训练出来的冷酷，足以使得平民两股战战。
　　我曾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这个世界上的军队分成四等，最末等就是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没有丝毫军纪，基本上走到哪抢到哪，第三等的军队有着比较健全的组织结构，他们有统一的指挥统一的穿着比较完善的后勤供给，但是没有丝毫的斗志，士气低迷，第二等的军队不但有完整的组织结构而且有精良的装备，士气高昂，并且有优秀的将领，但是就是这种一般人看来已经属于精兵的军队也不是最强大的。
　　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是沉默的军队，当他们的指挥官训话的时候，几万甚至是十几万不同出身不同习俗不同口音不同个性的士兵都静默地看着同一个方向听着同一个声音，鸦雀无声，连随军的牲畜和战马都屏息敛气，这种军队，才是无敌的存在。
　　其实《孙子兵法》早就说过“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寥寥几句，就把军队那种山停岳峙的气势描述得淋漓尽致。
　　而现在，我眼前的这些侍卫，他们毫无疑问属于最强大的那一群。
　　前面那三个骑马的人轻快地跃下马，我匆匆扫了一眼，前面一身蓝色长衫的男子，大约三十出头，是个俊朗的成熟型男，后面跟着的两个，一个和我年纪相仿，与前面的型男，长相上有八分相似，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我某个弟弟，至于另外一位，则是个老头。
　　我站在离门口不远处，跪下，“儿臣恭迎父王。”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站在我面前，抬起头，看了看世子府，朗声笑了起来，“又是三年。起来吧，炽儿。”
　　我在侍者的搀扶下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也懒得去注意眼前这个男人看到这一幕是什么表情了，只恭敬地弯着腰把燕王迎进了府中。
　　突然我听到一阵婴儿的轻微啼哭声，这声音让我的心都揪了起来，我抬起头，看向后面那几辆马车。
　　燕王微微皱眉，一个妇人走上前来，低声说了些什么，他扬扬手，这妇人恭谨的退了下去。
　　我有些心焦，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那种迫切的情感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就看到世子府的侧门被打开，然后一辆小马车就这么晃悠晃悠地驶了进去。而那微弱的啼哭声也渐渐不可闻。
　　也许是看到了我挂心的样子，燕王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这么久未见，炽儿倒是变了许多。”
　　“儿臣——儿臣——”
　　我嗫嚅着正想说些什么，他手一抬，打断我的话，“道衍大师在此可自便，习富带着大师去休息的地方。”
　　世子府平日里鼻孔翘上天的总管习富点头哈腰的领着跟在燕王身后的老和尚往后院最清净的一处院落走去。
　　“煦儿，见过你大哥。”他又对那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少年说。
　　那少年笑嘻嘻地点头，执手一礼，“煦儿见过大哥。”我看着那张与燕王相似的面孔，觉得基因的力量真是神奇，不过更有一种违和感，想象这种表情如果出现在燕王现在的脸上会是什么样子，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滑稽。
　　现在的少年看起来还涉世未深，但是几年之后，他将成为最可怕的对手之一。
　　燕王背着手进入大厅，轻轻看了看四周，然后对着跟进来的我说，“这里曾是我未分封前的住所，这么多年，还能依稀看出原来的样子。”
　　他指着大堂上一幅字，“居敬持志”，“当年父皇让我们牢记此句，意为志向坚定，排除杂念，一心一意，专心致志。”他转过头，看着我们兄弟，“你们也须牢记。”
　　朱高煦在旁微笑着说，“皇祖父和父王的教诲，儿臣自然铭记于心。”
　　我自然在旁边喏喏弯腰。
　　燕王在这里沉思了半天，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半晌之后，才开口说：“其实最重要的是忍耐，善于忍耐的人，才能最终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挥挥手，“你们退下吧。”
　　我退出大厅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背影宽厚而沉静，隐隐透着些孤寂而隐忍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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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餐之后，燕王就进宫拜见皇帝去了，父子情深，还要谈些公务，估计要到晚上才会回复，这次他是打了个大胜仗回来的，生擒了北元大将索林帖木儿，杀伤蒙古军共一万余人，不知道会不会赐下重赏，也许宫中还会办个庆功宴。
　　我走出门，立刻找到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杨寓，一把抓住他的手，“杨寓，我想见见那个孩子。”
　　杨寓一身月白色衣裳，人如修竹，“世子殿下，到了晚间，自然会见到世子妃和小世子，不用急着这一时。”
　　我当然急，他完全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急，“可是我刚才听到那孩子哭了，好像状态很不好。”
　　“世子真的变了许多，你往日根本看都不愿看到小世子的。”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我。
　　我丝毫也不妥协地看着他，以前是以前，但是现在，我好像着了魔一样想看到那个孩子，我怀疑这和我的本意无关，又是这个身体的潜意识在作怪，他的秘密还不是普通的多，为什么要装着对这个孩子毫不在意的样子？
　　但是此时此刻，我顾及不了这么多了，有一种危机感在我心里翻腾，让我迫不及待的想确认一下这孩子的情况。
　　他把我带到跟我的住所刚好处于世子府两极的一处华丽的院落前。
　　院子里的人见到我就跪拜在地，我赶紧让他们起来。
　　“蓉姑娘，世子想见见世子妃与小世子，请内禀一下。”他微笑地对着一个秀丽的小侍女说。
　　小侍女脸有些红，看看我的脸色，又低着头，踌躇地说，“世子妃旅途劳顿，现已歇下了。”
　　“若是世子妃歇下，那看看小世子也可以。”杨寓赶紧说。
　　“这——”
　　我有些气愤，“难道本世子想见见自己儿子都不行？”
　　我的语气有些冷，看起来像吓到这小女孩了，她脸色一白，“当然不是，只是小世子一路感染风寒，正病着——”
　　“你说什么？”我一急，松开扶着侍从的手，就凭着本能往某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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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搀扶，走起路来更是跌跌撞撞，幸好我这几日也有锻炼，所以才没有跌倒，不过现在这样子旁人看起来也甚是狼狈。
　　不过我顾不了这么多了，杨寓跟了上来，一把扶住我的手臂，“世子不用急，小世子不会有事的。”他轻声安慰我。
　　我点点头。
　　在旁边一间暖阁里，我看到了那个躺在襁褓中的婴儿，看起来还不到一岁的大小，胖乎乎的，只是现在脸色通红，气若游丝，时不时抽噎一两声。
　　我轻轻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很烫。
　　我看着旁边战战兢兢的侍女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许是连日赶路，感染了风寒。”
　　“这种情况有几日了？”
　　“有好几日了。”
　　“什么？”我声音陡地拔高，好几天了还没退烧，这孩子不会被烧成残废或者干脆就这么去了吧？古代的医疗条件差，婴幼儿的死亡率可是非常高的。
　　“这几日请了许多御医下药，可都不见好。”侍女颤着声音回答，如果这个孩子不好的话，很可能周围伺候的人也都要受到牵连，所以他们也等于是出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轻轻把他抱起来，小身体脆弱的好像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拧断一样。
　　“我要带他回我那儿。”我轻声但是坚决地说，看着怀中的孩子不适的低喘了一声。
　　那几个侍女立刻跪了下来，“世子殿下不可，世子妃——”
　　我低哼一声，一个孩子病得这么重却没有看到其守在旁边的母亲，有什么资格阻止我带走这个孩子？
　　“你敢拦我？”
　　“婢子不敢。”
　　“不敢就走开。”
　　我抬脚就打算离开，杨寓挡在我面前，我不满而又满怀敌意的看着他，难道他也打算阻止我？
　　杨寓声音柔似水，“还是我抱着罢，殿下抱着摔着小世子就不好了。”
　　——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有道理，我自顾不暇，再抱着个孩子，只怕还没走出这个房门，这个孩子就要惨遭不幸。
　　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中的小肉团交到他手中，“走。”我轻声说。
　　在经过那几间主室的时候，我看到半开的窗户中有一张美丽的脸，目光阴狠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