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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混账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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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日善珠一路纵马而去,总算是在距离族地三十里左右的地方揪住了这个脑子进水了的蠢货。
见楚余这厮一瘸一拐,乌日善珠心里揪巴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翻身下了马,拽住楚越年的衣领将他径直拽上了马。乌日善珠环抱着他,双手绕过他的腰侧攥住了缰绳,狠夹了一下马腹,高声喝道:“驾!”
楚越年接机病歪歪地栽在乌日善珠怀里,此时此刻乌日善珠掐死这个混账东西的心都要有了。
“你是蠢坏了脑子吗?你一个中原来的奴隶怎么敢和漠狸兰发生争执!而且,你个蠢的,你好端端同薇尔格走那么近干嘛?!”乌日善珠咬牙切齿地开口,一想到薇尔格同自己的人走那么近她就心里不痛快,他楚越年是她的人,跟薇尔格那家伙有个什么关系!
楚越年明白小公主这是出了火气,但是他心里莫名愉悦,他知道她是担心他的,而且他从中品出了一点点她对自己的占有欲。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在她的心里就是特别的!
“我今日本想着去找你的,但在距离湖畔的地方被薇尔格的奴仆喊住了,她们仔细问过我的身份后告诉我薇尔格和你相识多年,感情深厚,就要求我帮忙寻找王女掉落的玛瑙石。我一个奴隶,推脱不了,就只能帮着寻找了。后来东西找到了,她们就走了,她们一走就来了个疯婆娘,明知我是你的奴隶却非要我跪下。”楚余语气十分委屈。
“今日我若不在,你就死定了!这鞭子你挨上也不冤!”乌日善珠火气减削,却也纳闷儿,就这么一件小事他怎么就没能全身而退,凭他的能力处理这件事完全是游刃有余的。
楚余说的话一半一半的,他掩盖住了他反抗漠狸兰的真正原因。
当时漠狸兰口出狂言说乌日善珠只是一个联姻的工具,若是她的丈夫没法儿带着族人一统中原,那么第一个为此付出代价的就是乌日善珠。
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这么多年小公主突然的情绪没落和很少抵达眼底的笑意,他一直觉得那是因为她心思太重,可今日一遭却告诉他,那提拉不是心思重,她只是无可奈何,隐忍不发而已。
二人各怀心思,抵达了一处空地,空地旁有一棵树,这地方偏僻得很,所以乌日善珠喜欢在这里藏些东西,其中就有几瓶伤药。
乌日善珠将楚余扯下马,直接剥了他上身的衣服,将药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拿起早已备好的麻布用短刀裁了一块料子缠绕在他上了药的伤口上。
衣服已经被乌日善珠一鞭子抽坏了,没法再穿了,所以楚余就这样随意地把衣服披在身上,敞开衣裳露出他精壮的身体。
乌日善珠上药的动作算不上轻柔,但在楚越年心里却留下了温柔的痕迹。
阳光照射在少女的耳环上,映射出耀眼的光,点点光影反照在楚余的眉宇之间,风自他们想贴近的面庞间悄悄溜过,带来独属于原野的气息。
“包扎好了,最近行动多长点脑子,若是今日我没瞧见,你定是要死了又死的,那个漠狸兰是出了名的不将中原人当人看的。”乌日善珠比平日多了些话,许是喝了些烈酒的原因,她脸颊上的那抹怒气激起的绯红久久不见消去。
少女语气豪爽干脆,她的面容仍旧鲜活明媚,可楚越年却是莫名想到那天她的落寞,他不想她这样。
“那提拉,我在湖畔等了你很多天。我有一样东西给你。”楚余在腰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陶笛,那是他年幼时,他的母亲送给他的,时至今日他仍然会回想起母亲教他的那支曲子,陶笛声音绵长却也清越,唯愿它能带走那人的悲伤。
“这是什么?你这东西打哪来的?”乌日善珠坐在楚余身侧,膝盖并拢朝着他微微侧身去看他手里的陶笛。
楚余伸出手将陶笛递到了她的手上。
那陶笛上面刻着一只公山羊,做工不算精致,但也胜在别致。
“是我自年幼就一直带着的,当时来到北部也不曾丢弃。”
乌日善珠微低着头认真地瞧着这个精巧的小玩意儿,而楚越年在温柔地看着她,眼眸中是他自己都不曾知晓的情愫。
“那要怎么用啊?”乌日善珠没有直接开口说要楚余教她,她只是微抬下巴,就那样骄傲地看着那个胸膛敞露的男人。
楚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在草原部落中就是一个软手软脚的,可谁都没想到他衣衫之下的身躯躯却是那么富有力量。
乌日善珠心里暗暗想到:也许他可以称之为一个男人而不再是少年了。
“也是到了该娶新娘的年纪了啊……”乌日善珠喃喃自语,说完之后她突然反应过来,懊恼地恨不能咬断舌头 ,以头抢地。
楚余:……
楚余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反应过来乌日善珠在说些什么,红晕在他的脸上晕染开来,爬上他的耳夹。
“咳咳咳,那什么,我不急着学,你先,先把伤养好吧 ,我,我这就回去了!”乌日善珠急吼吼地要上马。
“那提拉,你走了我怎么办?”楚余在她身后大声喊道,他的眼底满是笑意。
乌日善珠:……
真是昏了头了我!乌日善珠心里暗骂着自己的失态。
见着乌日善珠尴尬地再次走过来,楚余很给面子没有再提起刚刚的事情,只是心底已经乐开了花,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么好使,那前些年真是白白浪费资源啊!
“这个伤不妨事的,这是陶笛,是一种乐器。我来教你用,好不好?”他藏住了眼底的笑意。
“咳,那好吧。”乌日善珠装作为难的样子。
楚余:……
真是傲娇的小公主。
楚越年握住陶笛,从容地演示了一番该怎么吹陶笛,随后将陶笛递回去。
乌日善珠兴致冲冲,结果却是惨淡收场,吹出来的调子吱吱呀呀,好似谁家孩子被揍了发出的惨叫声,真是如听仙乐耳暂鸣!!
楚越年不敢笑,咬紧了牙槽死死忍住笑意。
乌日善珠:……
什么破笛子!
“好了,我的那提拉,还记得那句中原话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往后勤加练习就好了。”楚余很给面子,亲手给小公主搭了梯子,好让她下来。
“走吧,我带你回去。”乌日善珠就这么找回了自己丢掉的面子。
二人上了马,依旧是乌日善珠环抱着他,他们呼吸交织,心绪相系。
宝马奔驰百里直至敕勒川外,乌日善珠示意楚余下马,叫他自己走回去,而她自己就骑着马慢悠悠地往回走。
“那提拉,我给你牵马!”楚余被乌日善珠落在身后,他上身几乎赤裸,布料以一种歪歪扭扭的样子缠在他身上,但依旧遮挡不了他身上的力量感。
楚余快步走到马儿前面,伸手扯住马儿头上的笼头,走在马的一侧。
若是此时楚余抬头,他就会发现乌日善珠嘴角上扬,那是不加掩饰的笑意。
“楚越年,你说你是不是天生就要当我的人啊?任我驱使任我打骂。”乌日善珠微微顿了下,俯身向下,头稍稍贴近楚越年的耳朵,轻轻嗯了一声,“嗯?”
楚越年猝不及防,乌日善珠身上淡淡的桑南花香混合着她温热的气息几乎快将他点燃了。
红晕在他耳夹扩散,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乌日善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为难他。
上身半赤裸的男人牵着马走在前方,美丽的姑娘坐在马上漫不经心地瞧着过眼繁华。他们不急不慢,悠闲地回了家。
一进敕勒川,乌日善珠就用马鞭拍了拍楚余的肩,示意他收敛姿态,装装样子。
楚余瞬间领会,二人默契不必言说。
他低下头,装作很是愤懑的样子,那只扯着马笼头的手上甚至青筋暴起。
乌日善珠不禁心生赞叹,不愧是在别人追杀下还能逃到敕勒川附近的家伙,这种伪装能力真不是吹的。
她也很配合,美目微微瞪大,眉间紧锁,嘴角下垂,明显是动了怒的。
乌日善珠选好了不会再伤着楚余的位置,一脚踹了上去,将他踢开,后者很是配合,立即摔倒在地,装出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
周围顿时有人围上来,要帮她处置了这个奴仆。
“我的人你们也敢插手处理,谁给你们的胆子?!”乌日善珠一鞭子抽在那个伸手去抓楚余的人的手上。
“滚回去,禁足三日,别让我看到你!”乌日善珠面向楚余愤怒说道。
二人子自那之后就没见了,直到盟会正式开始那天。
各部吹响号角,五彩旗帜在阵阵鼓声中翻滚。草原之上不惧寒冬,旗帜永远飞扬,图腾永垂不朽,荣耀亘古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