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chapter 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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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萤离开张阔家，在下水道里走了一晚上。
暗河的据点炸毁了不少，下水道里很多地方都在维修，走不了多远就有提示危险的警告牌，她照着手机里指示的位置一直走，像是怎么都不会累，就这么找了一晚上。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了暗河在北城所有的据点。
接着她在每个据点的位置安装了发信器，装得很隐秘，难以让人发现。发信器的信号连接主机，可以设置自动发送定位消息的程序，她设置的收信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她臭烘烘地走出下水道，避开摄像头来到北城一个黑网吧，要了个小包间，在里面洗漱一番，顺带换了身衣服，戴上了假发。
八个月没理发了，她现在头发已经过锁骨了，换上的假发更短一点，还是亮眼的红色，她就这么顶着一头闪瞎眼的红发走出网吧，吸引了一路目光。
大剌剌走出网吧，她这次不再避开监控，走进了阳光下。
阳光下的她熠熠生辉，那是皮肤太白的缘故，八个月的不见天日，实在漫长，她忽然停住脚步，仰头望向天空，无忧的白云兀自飘着。
真好。
她忽然想到张辽从前问过的问题：“除了人以外，你下辈子还想当什么？”
她当时不知道答案，现在她知道了。
是当一朵云。
良久，陶萤回神，随手打了辆车，前往银河之家。
同一时间，陶源终于从噩梦中挣脱出来，睁开眼便看见趴在床头打盹的赵星。
她推醒了他，着急问道：“陶萤呢？”
赵星还没从困顿中完全醒来，随口答道：“她走了。”
陶源立刻翻身下床，赵星也跟着站起身追了上去，他没有阻拦，只是跟在她身后，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她的步伐有点乱，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赵星跟在她身后离开了陶家，电梯里，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走出电梯他才开口：“你找不到她的。”
八个月以来，陶源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她的下落，这件事警察不知道，但他再清楚不过了。
只要没亲眼见到尸体，陶源绝对不会相信人已经死了，他想过只要多花点时间，她总会放下这件事，但现在看来，她不把人找到，怕是这辈子都放不下。
可人在哪儿呢？
他忽然有点后悔，昨天陶萤要走，他应该阻止的，但他没有，陶萤头也不回的离开时，他甚至在心底暗自祈祷，希望她永远别再回来。
那是他的私心。
此时此刻，陶源能在警方眼皮子底下当一个普通高中生，都是因为她代替了原本的陶萤，一旦陶萤回来，不管她愿不愿意，以陶源的性格，一定说什么都要把身份还回去的。
高考已经结束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大学报到了，到那时，陶源就算是真正踏入了正常人的生活。
他不想让陶萤的出现打碎她来之不易的人生。
说完那话，他看到陶源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争吵过太多次的他们，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
这天，陶源几乎找遍了整个北城，却始终没把人找到，就像八个月前一样，她的妹妹又一次人间蒸发了。
回到家时，天已黑透。
赵星把她送到门口，看着人走进去了，头也不回地关上门，他才慢慢挪动脚步走向电梯间。
房间里，陶萤坐在黑暗中，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敲击不停，敲键盘的声音持续不断，屏幕里的绿色代码飞速轮换，突然“啪嗒”一声，她按下回车键，无数个密密麻麻的画面都跳了出来，她一个个看过去，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很快又按到下一页。
她的眼珠动个不停，目光在一个个小格子画面中快速移动。
许久之后，她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街道上，一个高瘦的短发少年站在路边，由于刚好处在画面中央，加上那头红发着实吸引眼球，她一下就注意到了。
她确定那是陶萤没错。
即便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一头红发，又为什么换了身男人的衣服，但她就是在看到那道背影的那一刻，心头就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她找了很久的妹妹。
画面里，红发少年走进了北城博物馆大门，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陶源立刻查了时间，发现博物馆早就过了闭馆时间，她猛地站起身，抓起手机直奔门外。
陶萤走出漆黑的巷子，站在昏黄路灯下，远远看向已经闭馆的博物馆，忽然轻轻一笑，抬脚往楼上走。
楼道的灯光也暗，亮了也跟没亮似的，连台阶都看不清，但就是这样的老居民区才能更好避开警方的视线，让她安心等着姐姐找过来。
资料里写了，黑监控这种技能，暗河里大多数成员都会。她想陶源一定也会，要是不会也没事，就当是给警方留下的线索了。
老房子一共就七楼，没一会她就到了天台，台上搭了帐篷，架着望远镜，这是她八个月前提前准备好了扔在这的，她本来没抱希望东西还在，过来碰碰运气，结果运气不错，东西不但在，还一个没少。
陶萤拿出电脑，将芯片里导出来的东西删删减减了一遍，跟发信器一样，设置好自动发送的时间，接着拿起望远镜观察博物馆那边的动静。
到这时候都没来，估计是不会来了，她想。
正想着，望远镜放下，看到陶源一动不动地站在面前，她顿时吓了一大跳：“你什么时候来……”
话没说完，她就挨了一捶，肩膀阵阵疼痛，她呲牙咧嘴地退了一步：“哎呦喂。”
陶源咬着下唇，依旧一言不发站在原地。
生气。
很生气。
陶萤揉着肩膀，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生气了？”
陶源又是扬手一拳，这次陶萤眼疾手快躲开了：“哎呀还来！”
“说吧，你这次打算做什么？”陶源垂下手，叹气道。
都说双胞胎之间会有心灵感应，陶萤以前不以为然，现在倒是有点信了。
“这个嘛……那就说来话长了。”
次日清晨，一条热搜突然爆了。
#暗河
北城知道暗河的人并不在少数，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涉及犯罪，没被警方盯上，顶多算得上小打小闹，比如买卖一些市面上少见的收藏品，又或是重金悬赏找人、找宠物的也有，这些人为词条引爆做了不小的贡献，不过主力军的还是那些好奇心爆棚的吃瓜群众。
问暗河是什么东西的数不胜数，一说到这一年里频繁发生爆炸事件的时候，所有人都自动把暗河跟犯罪集团画上了等号，这么一来，搜索暗河的人更多了。
点开词条，头一个视频就是激起热议的主要原因，视频标题为“暗河”，内容是有人从直播里截取出来的片段。
播放视频，坐在画面中央的红发少年，戴着面具，放在视频下端的手指修长白皙，松松交错在一起，语气冷淡。
“大家好啊，如你们所见，我今天是来自首的。”
“这一年里发生的所有杀人案都是我做的，还有前不久警方挖出来的那些尸体，也都是我埋的，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接下来，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说到这，少年摘下面具，一张带着清俊的脸袒露人前，他的皮肤很白，即便如此，眼角的皱纹还是为他添上了几分沉稳，他穿着西服，俨然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我叫邱凛，是暗河的首领……”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银边眼镜戴上。
“一年前，北城高中的一名学生在高考后自杀，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自杀，实际上，那孩子是被催眠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清冷，平静的语调让人不自觉产生怀疑，怀疑坐在镜头里的人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真的。
这段视频在网上疯狂转送，约莫在半小时后被撤下了热搜，就像凭空出现的时候一样，消失的时候也一点征兆都没有。
网络的另一边，邱凛气得砸碎了屏幕。
“我问你她人呢？！”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年轻男人，男人没躲，硬生生受下了，但那一脚力道太重，最后还是没稳住，踉跄几步重重摔倒在地。
刚摔下去，男人就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换成了跪地的姿势。
刚才的话他不敢再说第二遍，他觉得下一次可能就不是踹他一脚这么简单了。
邱凛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银边眼镜，小心擦拭了一下，才折好了放回衣服内兜里。
很好。
真的很好。
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早知道陶萤可能不会乖乖自首，但却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易容术，既然她不守信用，那么理应得到教训，所以刚才他命人即刻动手，结果却听到了陶源失踪的消息。
不仅陶源，连带陶家夫妇都失踪了。
还有那个同样该死的叛徒002也一起失踪了，就好像他们的失踪是提前说好的，时间卡得刚刚好，好到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伪装成自己的样子，在屏幕里露出那种让人恶心的笑容。
他暗自咬牙，在心里发誓，一定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人都失踪了，那就说明现在陶家的房子是空的。
但人总会回来的，不是吗？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路上行人匆匆，时不时有警车路过，急促的警笛声呼啸而过。
这场雨连下了三天。
三天后的晚上，北城小区着火了。
由于刚好撞上附近体育馆办演唱会，小区里很多人都不在家，不过火势最大的时候引发了爆炸，现场围观的很多群众都受了伤，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场意外最终遇难一人。
死者名叫陶萤，今年十八，遇难当天正好是她十九岁生日。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chapter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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