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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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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先生,你怎么被抓来了?”斯拉吉惊讶地问道。
“不知道,今天早上有两个人闯入我家中,把我强行带到了这里,我现在是在哪?”文人战栗地说道。
“先不要急着叙旧,斯拉吉,告诉我昨晚你偷偷地找这个人干什么?”萨比尔问道。
“没,没什么,这位先生曾救过我的命,在知道我的身份后也没有害我之意,我当他是我的朋友。我只是觉得今天的袭击可能会十分的危险,因此去和他道个别,仅此而已。”斯拉吉说道。
“道别?朋友?除了恐怖分子,在这世上还会有人把一个恐怖分子当做朋友吗?你说呢,这位先生。”萨比尔说道。
“我们国家有一句古话叫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愿意把所有人当作朋友,只要他是一个好人。”文人说道。
“一个好人?斯拉吉你听到了吗,他说你是一个好人。现在你给我说说你要如何证明你对组织的忠诚。”萨比尔说道。
“难道你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地坏人吗?这真是可怜,你可以不对全世界仁慈,但你应该保留一丝的良知对自己仁慈。斯拉吉确实是一个恶人,但这并不影响他残存的一丝良知,至少他还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我愿意和他做朋友,毕竟他没有做对我不利的事,我又何必要憎恨他呢?本以为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会对你们存有偏见,没想到这种偏见还来自于你自己。”文人说道。
萨比尔是被悲惨的人生遭遇逼迫着走上这条道路的,这条路他走了很久,很远,他似乎忘记了之前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心中却一直藏着一份遗憾,那就是走上恐怖主义的遗憾。但他现在摆脱了一切困难骄傲地活着,他把这当作了人生真理——尽一切可能地活着。
“好人,好人只会被满世界追着打,是当上一名恶人才让我们有一种活下去的方式。请不要在这里传道,这里是一群恶人的乐土。既然你愿意与一名恶人做朋友,那我就把你当一名朋友留着,也许有一天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萨比尔说道。
一大早听见楼上有动静,阿法英准备去上班的时候始终放心不下,决定上去看看。她只见大门的锁坏了,门敞开着,屋内乱作一团,而文人却不见了踪影。她连忙找到了阿依莎,报了警便急匆匆地往政府赶去,想及时告诉市长发生的一切。到达政府,她看见这里又一次被袭击,大门被再次炸毁,警察已在这里戒了严。阿法英来到市长办公室把文人失踪的事告诉了市长,市长被这个意外的消息给震惊了。
“都怪我,我不应该让文人先生在这件事中牵涉得如此深。他被抓,说明他和斯拉吉都已经暴露,难怪今天真正受袭击的是警局而不是政府,这一切都是圈套。”市长说道。
“那他们会没命吗?”阿法英焦急地问道。
“应该不会,他只是被绑架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我们只能等待,见机行事。你去工作吧,一有消息我们定会尽力营救的。”市长说道。
萨比尔抓来的不只是文人,还有一名受伤的警察。在他看来消灭仇恨的唯一办法便是在仇恨中消灭对手。他不害怕仇恨,相反这正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因为仇恨让他们走上了一条不可回头的绝望之路,走上这条路的人都只有一个方向。杀戮中的血腥能吸引来一群又一群的饿狼,他们渴望被世界驱逐,因为驱逐能让他们更加容易地找到彼此。萨比尔要斯拉吉斩首这名警察,并用视频的形式威慑政府。
“现在用鲜血来证明你对□□国的忠诚吧,割下他的头颅,并宣誓一生与他们为敌。”萨比尔对斯拉吉说道。
斯拉吉明白萨比尔的用意,他知道在他动手的那一刻他便没有了后路,等待他的终将是残酷的审判,但若犹豫,他和文人都可能命丧于此。他拿起了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结束了那名警察的性命。文人目睹了这一切,第一次那么深刻地认识到这一切都是关乎生死的事,那恐怖的画面让他久久难以平复。然而斯拉吉却没有一丝的恐惧,他做得很从容,只是难以掩盖他失落的神情。他曾经那美妙的希望被彻底地打破了,就像瞬间掉入了万丈深渊。他知道自己将走向灭亡,只是不知道会是今天还是明天。
“你做得很好,欢迎回家,孩子。”萨比尔说道。
他们抬出了尸体,只留下斯拉吉和文人两人。斯拉吉给文人松了绑,并哀声说道:“文人先生,你目睹了一切,你知道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他必须死。我是真心悔过,但这又加深了我的罪孽,他们还会给我机会吗?”
“我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但我知道这都不是你的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坚强地活下去,并找机会逃跑。我会做你的证人,证明你的种种无奈,但你一定要守住心中的底线,那就是不能败倒给恐怖主义,你要能光明正大地回到那边的生活,阿法英的身边。”文人说道。
“可我担心我再也回不去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用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你为我做了太多,现在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偿还。”斯拉吉说道。
文人和斯拉吉离开了那个黑暗的房间,看见萨比尔正在打电话,电话结束后他召集所有人通知大家撤回基地。
“为什么要返回基地?”有人问道。
“自从贾扎勒油田被政府军夺走后我们在巴尔米拉的势力一天不如一天,我们得暂时回去避一避,等休整好了队伍再伺机打回来。”萨比尔说道。
“石油是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吗?”文人小声地问斯拉吉。
“是的,在□□国攻占巴尔米拉期间,石油和保护费是他们主要的收入来源,但现在部队被赶出了城,仅剩我们几个潜伏的据点,现在主要靠捐赠和绑架来维持收入。”斯拉吉说道。
“会有什么人捐赠给恐怖分子?”文人问道。
“一些极端分子,或是渴望在这里制造混乱的人。这个世上永远不缺看热闹的人,就像这次向我们提供军火的人,他们就不希望这里过于太平,只想着借恐怖主义的手拖垮政府军。”斯拉吉说道。
“罪恶挑起了战争,而战争同样滋生着罪恶,最后到底谁能结束这一切?”文人默默地感慨道。
他们驱车把文人和斯拉吉送到了一个离城很远的村庄,村民们几乎都被杀死了,剩下一些妇女作为他们的奴隶为他们工作。村庄里房屋建造十分集中,进出只有一个大门被士兵严密把守着。眼前俨然就是一个监狱,它限制的不仅仅是人们的自由,更是对人性的禁锢。它的牢笼囚禁着每一个人对光明的渴望,这让他们就像老鼠一样活着,只有阴暗才能带给他们安全感,心中没有了渴望,也就没有了痛苦。
走进村庄的一刻文人绝望地望着前方,远方不再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地方,里面装满了那些不言而喻的痛苦,但这里的人们却悠闲地活着。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在地狱里啃食着残损的尸骨,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换来这一场肮脏的盛宴。也许他们正渴望着死亡,这样他们便可以在地狱永远长存。文人厌恶这里,他知道他永远都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因此他已做好了死去的准备。他想着自己心中还有未完成的梦,但绝望像炸弹一样毁灭了他心中的一切。他能做的就是在生死的边缘继续挣扎,艰难地维持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