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眦末

38、第 38 章

　　“阿依莎，你来了，我们正打算吃过晚饭来找你。”文人开门说道。
　　“我是来邀请你们到我家吃晚饭的，还有就是来接阿法英到我家去住，但愿她能喜欢。”阿依莎说道。
　　“非常地感谢你，阿依莎。能收留我，这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阿法英说道。
　　曾经绝望时阿法英觉得这个世界已是无可救药，自私与冷漠充斥着她能看到的所有地方。现在她觉得无可救药的是她自己，因为上天不会总是给你这世上最美好的，但那些美好却并非不存在。她现在学会了用感恩之心去面对生活，不仅是因为她接受了别人的恩泽，更因为她心中燃起了一份爱，那是一个人心灵最美丽的装扮。
　　“那我帮你收拾一下，带上你用得着的东西跟我下去吧，我和我的家人说过了，他们非常地赞同此事。”阿依莎说道。
　　没用一会阿法英便收拾完她的所有物件，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裹。阿依莎看后心中一阵酸痛，这就是这个女人所有的东西，她的日子过得该有多么艰难。
　　“亲爱的阿法英，不知你受了多少苦，如今竟没有几件像样的东西，作为一个女人你实在太不容易了。”阿依莎说道。
　　“是的，我确实受了不少苦，但幸亏我遇到了文人先生，否则我现在也许已是一个死人了。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市长先生为我找了一份工作，明天就去上班，相信以后会好起来的。”阿法英说道。
　　“一定会好起来的，一会我给你两套我的衣服，你先凑合着穿一下，等领了工资再去买新的吧，你总得有两套衣服。”阿依莎说道。
　　阿法英为自己的拮据感到有一点难为情，但心中对阿依莎充满着感激，这是一份久违的温暖。阿依莎带着他们来到家中，此时阿依莎丈夫已做好了晚饭。第一次来到他们家阿法英还是有一点拘束，阿依莎尽量找着一些轻松的话题让阿法英开口说话，阿法英能感受到来自这个家庭的温柔和体贴。
　　“我是一个被遗弃之人，等待我的本是自生自灭，但你们为什么愿意救我，而不是让我在绝望中死去？也许那样才更像是我的宿命。”阿法英突然激动地说道。
　　“因为这场战争，因为死亡，是它造就了这一个个悲惨的局面，否则你们应该陪伴着家人和孩子幸福地生活。是灾难让我们相遇，但它却并不值得我们去感谢它，因为这场相遇让人如此无奈。不要问我们为什么会帮助你，因为这是任何一个力所能及的人都应该做的。”文人说道。
　　“是的，如果我们还能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个世界，我们定倾尽所能，但也不要责怪那些曾经拒绝过你的人，因为他们也许和你一样，正在绝望中苦苦挣扎。这已是一个悲惨的世界，只有真主赐予我们的良知能唤起这个国家的觉醒。虽然许多人与我们背道而驰，但我们也要义无反顾地追随着我们的良心。”阿依莎说道。
　　听到他们的话，阿法英感到万分的愧疚。她不知道当初是什么让她走上了一条自甘堕落的路，也许是她心中违背良心的罪恶。她觉得自己和那些暴徒并无两样，但她庆幸的是自己已悬崖勒马。她此时想的并不是消灭世间的恶人，而是渴望消除世间的痛苦，因为有多少罪恶的出现只因为他们无法承受的巨大痛苦。
　　阿依莎的丈夫和父亲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话，他们不大关心外面的事，只想踏踏实实地过好自己的生活。他们对生活也没有太多的见解，但有一份简单而纯粹的领悟，那便是幸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让自己和家人简单、幸福是他们最渴望做的事。
　　“你只顾着吃，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阿依莎对丈夫说道。
　　“对你们说的话我并不感兴趣，那些都太抽象了。我更愿意聊聊我们的生活，比如阿法英女士向我们说说你的过去吧，你曾遭遇的那些坎坷。我们家也曾跌入过低谷，那时的日子太难了，但还好我们挺过来了。”阿依莎丈夫说道。
　　阿法英痴呆地看着手中的食物，缓慢地送入口中，她仿佛是陷入了一种沉思，或是一切都无从开口。
　　文人立马说道：“那些都是一些令人难过的回忆，我们都不再提起了罢。”
　　阿依莎丈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说道：“我们换一个话题吧。阿依莎，这里就数你话最多，给大家讲点什么吧。”
　　阿依莎正要开口，阿法英低声说道：“谢谢。”
　　阿法英的感激之情并不像谢谢二字如此简单，它流露在她的一举一动，并被他们深深地感受到。阿依莎搂住她的肩膀将额头贴在她的头上，待她如亲人一般亲切。
　　此时斯拉吉已和新头目萨比尔取得联系，他被带到了他们的据点。
　　“依你所说，你们的老巢被端了，但为什么就你一个人逃了出来？还有警察是怎么找到你们的据点的？”萨比尔向斯拉吉问道。萨比尔对斯拉吉充满了怀疑，因为现在已没有人能证明他的忠诚。
　　“当我们被警察围住时，宰卡意识到我们将很难脱身。他将你和向我们提供军火的反对派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们，希望逃出去的人能把信息带给你。我是最后一个跳出窗户的，他们吸引住了警察的火力，我从后边逃走了。至于我们为什么会被警察盯住我也无从而知，也许是我们袭击政府时过于招摇被暗中盯上了。”斯拉吉说道。
　　“胡扯！你以为我们都是蠢货吗？没有甩掉尾巴，谁敢返回据点？说这话你是新来的吗？”萨比尔大喊道。
　　“请原谅我的胡言乱语，但我实在不知道警察是如何发现我们的。我跟着宰卡已经好几年了，那时我还是一个孩子。我当然知道我们的规矩，所以我们向来都是十分谨慎的。”斯拉吉说道。
　　“不用再多说了，现在你就在这里老实地待着，哪里都不准去，直到我顺利地拿到那批武器。”萨比尔说道。
　　“请允许我同你一起行动，我愿拿我的性命证明我的忠诚。”斯拉吉说道。
　　“这不是你能参与的行动，但若出现半点差池我定会要了你的性命。”萨比尔说道。
　　斯拉吉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关着，他获取不到任何的信息，也无法与外面取得联系。他只能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
　　萨比尔约提供军火的官员在一个偏僻的郊区接头，他派人运来了一卡车的武器，但自己并没有露面。
　　“就你们几个人来？”从车上下来一个士兵问道。
　　“我得保证一切安全才能派更多的人来。”萨比尔说道。
　　“这是向你们提供的第一批武器，我们知道你们的补给几乎被切断，只要你们全力攻击政府军，我们保证武器会持续不断地供给。”士兵说道。
　　“听着我们好像被当枪使，但这笔买卖还算划算。”萨比尔说道。
　　卸下了武器萨比尔通知各个团伙前来领取，一切都很顺利，他开始放松了对斯拉吉的警惕。
　　拿到武器后所有据点的负责人开了一个会，商量再次发动攻击。这次并不是他们所计划的一次行动，而是受到提供武器的反对派的要求。他们想借□□国的力量对政府军进行不断的骚扰从而分散对自己的注意，让自己能得到暂时的喘息。然而在长期的挫败中□□国力量大为消减，他们需要一个短时间的休整以等待后方的补给。这次攻击只是为了敷衍反对派而做的一次秀，目的只是制造一些混乱增加政府的紧张情绪。
　　斯拉吉接到指示，在第二天早上9点发起对政府大楼的攻击。这是多么愚蠢的攻击，连番对政府大楼袭击，政府必定早已做了稳固的防卫，这不是自取灭亡吗？斯拉吉认为自己这样的小喽啰都能想到的事为什么他们还乐此不疲地去做。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角色，他现在效力于政府，也许这正是一次邀功的好机会，让这帮恐怖分子在这次袭击中被全部剿灭。现在萨比尔已解除了对斯拉吉的限制，他试图找机会溜出去通风报信。
　　趁着夜晚大家熟睡之际，斯拉吉偷偷跑了出去，来到文人这里。文人在睡梦中被斯拉吉的敲门声惊醒，经历过这么多事后文人心中多了一份恐惧和防备。当他看见是斯拉吉，他仿佛是从死神身边躲过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斯拉吉，你吓到我了，有什么事吗？”文人问道。
　　“很抱歉这么晚打扰到你，但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向你通报。我接到命令明早9点会对政府大楼发动袭击。”斯拉吉说道。
　　“会有多少人参与？”文人问道。
　　“命令是单独下发的，我并不知道会有哪些人参与，但我觉得这是一次很奇怪的任务，因为失败的可能性极大。”斯拉吉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及时给市长先生打个电话，让他早做防备。你要看看阿法英吗？她搬到楼下杂货店老板家住了，他们一家会很好地照顾她的。”文人说道。
　　“我想我还是尽量少去打扰她的生活，在我自由之前我不想给她带来别的麻烦。很抱歉文人先生，我把你拖下了水，但现在我也只能信任你了。”斯拉吉说道，“我现在必须回去了，我是偷跑出来的，时间太久怕被人发现。再见，文人先生。”
　　斯拉吉离开后，文人立马给市长打了个电话，然后安稳地睡去了。他认为一切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第二天早晨斯拉吉出发执行任务，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此次执行任务的人只有不到10人。
　　“难道这次会是自杀式袭击？文人先生已通知政府做了防备，我们这样过去只能是送死，也许坚持不到10分钟我们就会被全部消灭。尊贵的市长先生会告诉他的手下我长什么样子，在交火中放我一条生路吗？不会的，我的生死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斯拉吉绝望地想道。
　　进攻的时间到了，一名恐怖分子用火箭炮炸开了政府大门。所有人发起进攻，但此时四下里早已埋伏好警察，他们的火力完全暴露在警察的控制之下。斯拉吉他们遭到了强硬的压制，被迫在掩体后艰难地抵抗。此时他们完全处于被动之中，一时也想不出逃脱的办法。过了一会，就在他们打算为此而献身，奋死一搏的时候，对方似乎减弱了攻击。他们躲在掩体后面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该再次进攻，或者这只是警察诱惑他们暴露自己的伎俩。僵持了片刻，萨比尔向他们发来了命令让他们立刻撤退。虽然不知是什么情况，但斯拉吉庆幸总算能逃过了这劫。
　　原来他们只是故技重施，攻击政府只是佯攻，目的是吸引警察的注意，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警局。当他们看到警局力量薄弱，这正合了他们的意，片刻就将此处炸得一塌糊涂。此时警察闻讯来救，才给了斯拉吉他们逃生的机会。回到据点，萨比尔骄傲地为自己的胜利而狂欢。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后，斯拉吉后悔自己在不知情下错误地向文人释放了消息，想必政府会把此次损失全记在自己头上。他想也许自己永远也摆脱不了恐怖分子这个身份了，但他心爱的阿法英还在外面等着自己，他内心万分痛苦地受着煎熬。就在此时，萨比尔手下带来一个人，他被一个黑色的头套套住了脑袋。萨比尔走到斯拉吉跟前对他说道：“请解释一下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萨比尔揭下头套，被抓的竟是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