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9.
碎裂的弹片和散落的火药，黑压压的地面，浓浓的火硝味，苍凉的景色是立体的画面。远空渐渐聚拢了晨曦的红色，照亮了迷蒙双眼中昏暗的黎明。士兵们的早晨总是来得过早，惊醒中端起枪的岁月好像早已远离了和平的年代，却仍然冷不丁就会上演。
甘小宁醒来的时候伍六一正瞄着远处敌军的栖息地，那里驻扎了一个排的兵力。良好伪装使他看起来和周围的树林枝桠融为一体，活似野生动物与生俱来的自我保护。
他戳了戳那个煞有介事的人，瞥着眼对他的一本正经表示好笑。
“伍六一，你瞄啥呀，敌军还没起床呐！”
雕塑一般的人大概是趴得太久了，浑身僵硬，一动便拆骨的疼：“你睡，你接着睡，等你被毙的时候，我会记得叫你！” “呸！”甘小宁恨恨地抄起枪，他本来想踢那个嘴烂的，寻思了一下觉得自己恐怕还不是对手便憾然作罢，“我才不会被毙呢！老子单枪匹马就能端了他们老窝！”他大话说得好不痛快，没听见伍六一轻轻嗤了声“放屁”。
隔着这片树林是个伏峦似的土丘，丘峦脚下青灵灵的长着草，草原上唯一的溪流就从那里经过，也许是周围太安静，水流哗啦啦的清脆好听，隐蔽了一地的兵，都开始有了浪漫的遐思。
甘小宁想起儿时在田埂阡陌间的水洼里和其他孩子打架的场景，他把人狠狠往泥潭子里一推，再捞起来的时候像永远干不透的兵马俑。
史今嘴里嚼着草叶子，这样的他看起来有些奇怪，多了几分痞气。
“我老家那山，高，又干又硬，山上不长树，也没有草，不如这里灵气，但气壮山河。长白山啊我去过，天老冷的满山都是雪，白茫茫的能灼了你的眼！一到春天啊山窝子里开满了白色的花，天池的水映着蓝天，老漂亮了！”
甘小宁有点来劲了：“班长，长白山上是不是都是人参啊？”
史今也情绪高涨得厉害，瞪着眼开心道，“有啊，我挖过！跟着大人们屁股后头，一手一把土锹子，挖了不少呐！”
周围的士兵们都羡慕地看着史今，他们班长从事投机倒把活动的经验之丰富，年头之久远，就和他的军事技能一样让他们望尘莫及心驰神往。
史今回过神来觉着不对头，“哎哎哎，这可学不得啊，那都是国有财产、集体财产，你们要树立正确良好的价值观啊，班长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
大伙儿了然地哄笑，饿疯了的甘小宁从地上抓起一个什么东西就往嘴里塞，史今吓了一跳赶紧扑过去：“甘小宁！你乱吃什么东西？！”
“不行了班长，我快饿死了，是人参，我吃的是人参。”
史今捏开甘小宁的嘴，企图想从他黑洞洞的咽喉中看出些端倪，但无奈那头扑食的恶狼简直是囫囵吞枣，甚至没经过咀嚼就把他所谓的人参送进食道。
“这地儿不可能有人参！这湿度，这温度，不可能！”史今害怕甘小宁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草原林野间的植物都不少确实能够果腹，但更多的会让你一命呜呼。
他的害怕会传染，士兵们面面相觑，好吃者面如死灰，伍六一嘎嘣一拳就往甘小宁背上招呼，这是他所能表示的最大程度上的关心。
甘小宁干呕着，可是没能吐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几个手脚快的往溪水处匍匐过去，在所有人的努力还未得到回报时，甘小宁不争气地昏了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
“人工呼吸！”
“滚蛋！......放血！对，俺听俺爹说，中毒了就放血！”
“啥玩意儿你？”
大家七嘴八舌的乱作一团，谁也拿不出个主意。史今痛下决心决定让甘小宁退出战斗，他拿出信号弹，又被伍六一给阻止。
伍六一：“他不想掉队的。”
史今：“他更需要救治，这只是场比赛，为这个冒险不值得！”
伍六一，“你们的办法都不中，我老家有个土法子，能把他肚子的东西全倒出来，包管见效！”
史今，“那还不快点上啊！你还磨磨蹭蹭的干啥玩意儿啊！”
伍六一，“灌大粪汤！”
所有人都木桩似的定在原地，这主意损是损了点，但眼前别无选择，说不定还真管用。
史今嚎着，“现在上哪儿找大粪汤啊？”
一个操着本地口音的士兵说出了大家心里共同的答案：“咱们给他现做！”
眼下就有水，兑一兑立马灌下肚是当务之急，所有人都在等着史今发号施令立刻解裤带，但他却迟迟没有开口。
伍六一看起来更急，他大手一挥逾矩下令：“拉！”
当时的情况太乱了，也不知道最后究竟是谁贡献出了解毒灵药。伍六一端过一竹片子里浑浊的液体散发出令人不禁掩鼻的气味，这个时侯他作出的牺牲是前所未有。
伍六一扒开甘小宁的嘴，那“药”还没来得及给灌下去，甘小宁便给熏得哇哇一阵猛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