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31、震惊

　　熟读历史和人物传记的李益曾经听说过一句名言，不知道是不是后人杜撰，总之这句话来自著名的暴君亨利八世：
　　女人都是疯子。
　　不过，李益倒是觉得，这句话挺适合那天晚宴上的安妮·博林的。
　　李益很清楚，亨利八世一点都不希望他的小算计在达成以前被公之于众，只可惜，安妮·博林提早就把事情捅了出来，
　　就在那天的晚宴上。
　　那天的晚宴气氛要比以往要低沉一点，因为通宵达旦的钻石星辰之宴消耗了贵族们大量的精力，以致于有相当多的贵族到了晚宴的时候还没有恢复精力，更多的贵族则依旧对钻石星辰之宴还意犹未尽，使得这天的晚宴气氛格外古怪。
　　这也是凯瑟琳王后被软禁，不，应该说，从国王跟王后的离婚官司开打以来，宫廷的焦点第一次没有停留在安妮·博林身上。
　　这让安妮·博林难以忍受。
　　尤其是，这一次贵族们瞩目的焦点还是她的政敌，李益。
　　安妮·博林忽然举起酒杯，道：“菲尼克斯伯爵，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
　　“谢谢，安妮女士。”
　　“不知道是哪位女士能有此荣幸，获得您的青睐？”
　　“是玛格丽特·斯塔福德公爵夫人。”
　　当时玛格丽特·斯塔福德公爵夫人就穿着一身丧服，站在角落里。
　　因为斯塔福德公爵的叛国罪行，她只能站着。
　　安妮·博林故意抬头看了一眼玛格丽特，娇笑道：“斯塔福德公爵夫人？看着挺普通的。”
　　李益没说话。
　　安妮·博林继续道：“我记得斯塔福德公爵刚刚去世，公爵夫人迫不及待地就要嫁人？真是稀奇。我记得，公爵夫人曾经是威尔士王太妃的侍女吧？原来这就是王太妃的教导。”
　　威尔士王太妃，就是凯瑟琳王后。
　　李益道：“是的，安妮夫人。我的未婚妻的确是在她侍奉凯瑟琳王后的时候认识她的第一任丈夫。而且她也的确无愧于王后陛下的教导，虽然她向我求婚的动机是为了保护她仅剩的儿子。”
　　“这么说来，这是真的喽？不是我说，菲尼克斯伯爵，斯塔福德公爵夫人相貌平平，气质平平，动机还不纯。她远不如我的姐姐玛丽……”
　　李益立马放下了脸：“女士，我娶的是妻子。请不要用‘法兰西国王的英格兰母驴’侮辱我的未婚妻。”他的声音冷得就像冰。
　　晚宴一下子变成鸦雀不闻。
　　玛丽·博林捂着脸，冲出了宴会厅。
　　安妮·博林气急败坏：“伯爵阁下！这是你对待女士的态度吗？未免有失风度！”
　　“女士，虽然没有公开，但是我跟公爵夫人的确已经订婚，不能保护自己的未婚妻，我枉为男人。而且，”李益道，“是您先侮辱了我的未婚妻。”
　　在场大部分贵族都怒瞪安妮·博林，就连亨利·珀西也低下了头。
　　一位胖得跟个球一样、皮肤呈红铜色、头发花白的贵族跳了起来，他高声道：“玛格丽特·斯塔福德是我坎布里亚伯爵领主约翰·诺里斯的长女，路易·奥古斯塔·卡佩·李是菲尼克斯伯爵领主。门当户对，哪里不配啦？”
　　他是第一个在公共场合叫对了李益的姓氏的贵族。
　　李益只能起身，道：“抱歉，岳父大人，我没有来得及通知您。”
　　约翰·诺里斯道：“哦，你昨天才抵达白厅宫，今天之前跟玛格丽特根本就不认识。玛格丽特也是今天下午才去了你的房间，你还要征求国王陛下的同意，算算时间，的确没时间通知我。怎么样？国王陛下答应了吗？”最后一句却是望着亨利八世说的。
　　亨利八世只能道：“是的，我同意了。菲尼克斯伯爵原说，要等结婚文件准备齐全了，再公布婚讯。”
　　“应该的，应该的。哦，菲尼克斯伯爵，请对我的女儿好一点。说起来，我这个女儿运气不好，斯塔福德公爵是为了维克菲尔德才娶她，等她生了儿子之后就把她软禁在庄园里。坎布里亚又靠近苏格兰，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被关了数年之久。斯塔福德公爵对不起我女儿，就别怪我女儿不为他服丧！对了，菲尼克斯伯爵，我要加入结婚文件讨论。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你不介意，真好。我是怕了呀！我一共就三个婚生子女，玛格丽特最大，却也最天真最固执，偏偏又是个女的，头发长见识短，就喜欢跟我怄气！菲尼克斯伯爵，你别见怪。我就是一个老父亲，想帮女儿把把关。”
　　“我初临英格兰，正需要您这样的长辈指点。”
　　约翰·诺里斯看了李益好一会儿，道：“你是绅士，跟爱德华·斯塔福德那个混蛋很不一样。诸位，为了我的女儿和女婿，干杯！”
　　“干杯~！”
　　“干杯~！”
　　……
　　贵族们都欢呼起来。
　　如果说之前，他们只是出于李益的强大武力值而对李益社交性地开了一道门缝的话，那么李益跟玛格丽特·诺里斯·巴特勒·斯塔福德的婚姻为他砸开了英格兰贵族的大门。
　　至少，他们这次的欢呼要比过去的任何一次来得真心实意。
　　亨利八世和安妮·博林在上面双双心塞。
　　对比之下，亨利八世倒是要善于掩饰很多，可安妮·博林就没有这个好耐性了。
　　她道：“菲尼克斯伯爵，既然您打算迎娶斯塔福德公爵夫人，那您原来的未婚妻该怎么办呢？”
　　李益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妻？”
　　安妮·博林道：“您能否认卡佩小姐跟您的关系吗？”
　　李益怒道：“女士，如果您还有良知的话，您应该记得我对我侄女的介绍！她是我表兄的女儿，是我的侄女，也是我的受监护人，更是我的养女、我的继承人！继承权仅在我的婚生子女之后！她可以嫁给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唯独不能嫁给我！大主祭猊下，我记得，神殿圣典上也有类似的规定，对吗？”
　　“是，是的。”
　　李益第一次在宫中面前大动肝火，把沃尔西也吓了一跳。
　　李益道：“安妮女士，你应该庆幸你跟国王陛下关系密切，否则，我会直接向你发出决斗邀请，并且在决斗中毫不犹豫地杀死你！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家族的名誉！”
　　前诺福克公爵托马斯·霍华德道：“可是菲尼克斯伯爵阁下，神殿圣典上也规定，只要有圣座签署的特赦令，您就可以跟卡佩小姐结婚……而且，如果她不是您的未婚妻，她的家人怎么可能同意让她千里迢迢跟着您来到英格兰？”
　　李益答道：“特赦令一事且不说，对于我来说，既然神明安排我跟我的侄女成为叔侄关系、养父女关系，那么我就不会越界。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此其一。其二，关于您的疑问，我可以这样回答您：在我的故乡，女人可以跟男人一样出任公职，在我母亲的宫殿里，上至掌玺大臣、宫廷总管、财政大臣、司库，下至地方官员，有近一半是女性。所以我故乡的女性，在建功立业上跟男人一样充满激情。她们不用靠婚姻，也不用依赖自己的父母兄弟，更不用出卖风情换取财富和地位，因为在我的故乡，她们有的是机会在宫廷里崭露头角，也有足够的本事获得领地和年金。”